“穿衣束带，已知礼义廉耻。何不能与你为友。”夫子轻声说道。
小猴子似乎明白了夫子的意思，当下喜笑颜开的落下来，整了整太过宽大的衣服，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走到了子敬的座位上。
看着堂而皇之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小猴子，子敬当下脸色涨红，见夫子不置可否的模样，当下气恼道：“你既是友人，那还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小猴子当下就愣住了，而夫子却是摇摇头，知道自己这个得意弟子心高气傲，自己本想借此机会，告诉子敬，他现在所学的东西，只是与这小猴子相当，刚明白礼义廉耻罢了。没想到子敬却是较上了真。
“夫子，这小猴子连姓氏都没有，怎能与我为友？！”
“生于林，长于野。天赋其姓，地赋其名。还不给林野兄让座。”夫子淡淡笑着，今日打定主意，要好好敲打一下心高气傲的子敬。
却不想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小猴子当下就怔住了，只觉得一股清气猛然直冲天灵盖，轰隆隆炸响声中，忽然明白了许多东西。
吱吱声中，小猴子匍匐在地，对着夫子拜上三拜，然后飞快的窜出课堂，直入荒野之中，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小猴子手舞足蹈，如同一阵风一般在山野中奔跑着，直到月华落下，这才爬上枝头，大口大口的吐息着，一道道银白色的月华如同水波一般随着小猴子的呼吸起伏着。
冰凉的月华，一点点沉入小猴子的大脑中，一点点淤积，冲涌，然后轰然一声，小猴子喉头一松，大脑一清，眼神中的迷茫不再，望着渐渐落下山头的月亮，脸上浮起一丝灿烂的微笑。
“林……野。我……是……林野。我就是林野！”
牙牙学语，小猴子一点点说着，开始还比较生涩，最后很快圆转起来，怪叫一声，“我叫林野。我叫林野……”
“很好。你终于开窍了。”苍老的声音忽然在林野的脑中响起，林野吓了一跳，飞快的上窜下跳，始终找不到是谁在说话。
“你是谁？你在哪里？”林野生涩道。
“哈哈。我是最伟大的天妖娲皇陛下……打造的无上仙器……的器灵。你可以叫我妖灵。我现在，在你肚子里。”
“什么。你在我肚子里？！”林野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查看着自己的小肚皮。
“不用找了。等你成精之后，自然能够看见我。”妖灵淡淡说道。
“成精是什么？！”林野心中有太多好奇，连声问道，话语也渐渐从生涩变得熟练起来。
“精怪九重，开窍、炼气、藏神、成精、法力、神通、金丹、紫府、长生。千年的精怪，万年的妖。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自会一一跟你说明白。”妖灵说道。
林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搔搔脑袋，“你说我已经开窍了。那又是什么意思。”
“人有九窍，兽有十窍。踏入修炼的最重要一步就是这开窍期，唯有将肉身封闭的窍穴打开，从后天转为先天，才能吞食日月之精，踏入无上大道。你现在十窍开了一窍，仅仅只算是刚刚踏入开窍期而已。不过你打开的却是妖族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一窍，智慧窍。剩下九窍的打开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妖灵的话让林野更加好奇起来，“智慧窍。就是可以让我说话吗？”
“不错。除了能让你说话，也开启了你的神智，不再是浑浑噩噩的走兽。”
“嗯。你说人有九窍，兽有十窍。莫非差别就在这智慧窍？”林野想了想，兴趣盎然的说道，妖灵的话语为他打开了一扇神奇世界的大门，让他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正是这样。天道不公，人一生下来，智慧窍就大开。而兽却是灵智蒙蔽，浑浑噩噩。除非明了姓氏，又炼化横骨，才能打开智慧窍。而仅仅这一关，看起来简单，却让十之**的兽，终身浑浑噩噩，不得解脱。”妖灵冷声说着，话语中满是怨怒之意。
林野搔搔脑袋，“我觉得也挺简单的啊。”
“简单？！”妖灵冷笑一声，“你如果不是得到月华仙子的点化。怎会明了吞吐月华之力的本能，你若不是有那夫子为你点明姓氏，你又怎会明白自身存在。机缘巧合，你自然会觉得简单。但是对于大多数的兽来说，无人点化，终生都难以明了吞吐月华之力的本能。就算明了了，想要得到姓氏，明了自身存在，又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时月。”
林野轻噫一声，不再与妖灵争执下去，反正他觉得一切挺容易的。压下这个话题，林野继续道：“那我接下来该怎么……修炼。对，就是你说的修炼。还剩下九窍，我又要怎么打开。”
“智慧窍一开，其余九窍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如何继续增长智慧。道理，道理。不明理，如何寻道。提起这个，人又有太多的便利了。他们可以读书，写字，画画，弹琴。人类传承下来的文明，让他们的智慧与日俱增。于修炼一途上，走得也就比妖更加迅捷，平坦。”
妖灵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人类的得天独厚，当下让林野有些不耐烦了，“那是人的事情。我又不可能变成人。说点有用的东西。”
谁想妖灵听到这话后，停顿一下，声音当下变得诡异起来，“如果，如果有机会可以让你变成人，真正的人。你，愿意吗？”
………【第三章 妖灵】………
林野搔搔脑袋，认真的想了想，“做人很累的。还是做猴子好。”
“蠢货。做猴子有什么好的。吃来吃去还是那些水果，玩来玩去也只是在树枝上荡秋千。做人好啊。你是不知道那花花世界，滚滚红尘是多么的让人向往。要不然那些妖们也不会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混入人类世界了。”妖灵用一种极度魅惑的语气向林野说道。
“红滚滚的冰糖葫芦，油滋滋的烤鸡，甜得你牙关都要化掉的蜜饯……”
面对妖灵活色生香的描述，林野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然后冷不丁道：“你是那块小牌子，对不对？”
妖灵顿时大感挫败，气急败坏的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在我的讲述中，你难道就对人类世界没有升起一点向往？”
“不是。我脑子里又冒出一些东西。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个点化我的月华仙子留下的，让我把小牌子送到妖族去。”林野认真的说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我应该听她的。”
“哈哈。你爱上她了。你定是爱上她了。我早就听过，被点化的妖，总是会爱上点化他的存在，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妖灵的大笑声中，林野却只是好奇的反问道：“什么是爱？”
当下将妖灵呛住，懊恼道：“你这不开化的小猴子。爱嘛，就是公猴子喜欢母猴子，就是公猴子想要对母猴子那个。”
“她不是母猴子。”林野摇摇头，认真回想了那一抹白衣似雪，的确是他见过的最美画面，“不过我觉得她挺不错的。不说这些了，你到底能不能从我肚子里出来。”
“不可能了。我已经认你为主了。以后就是你的了。”妖灵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是娲皇陛下造就的最伟大仙器，区区一个小仙怎么能决定我的归属。你尽快打消这个念头。在我的帮助下，你一定能够成为一个让世人恐惧的大妖。”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只要我能成妖，也就不算失信于她了。”林野点点头，妖灵却能明显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
当下不由惊疑道：“我怎么感觉你不像刚刚打开智慧窍的蠢货，倒是跟那些老谋深算的大妖差不多。”
“是吗？”林野搔搔脑袋，“她还在我脑子里留下了一些东西，虽然弄不明白，但是觉得应该有用。”
妖灵当下大惊，良久没说话，半晌后，才如释重负般道：“还好。还好。月华仙子倒是没有给你使什么阴招。只是一些经验罢了。想必是为了帮你尽快开窍而留下的。”
“也许吧。继续刚才你说的那个话题。就算人类世界如何好，但是我应该修炼不是吗？那你说的那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妖灵沉默一下，却也是没算到月华仙子为了能让林野尽快开窍，竟然灌输给了林野一些人生经验，现在他却是不能再把林野当小孩子骗了。
“千年的精怪，万年的妖。妖族修炼就是这样漫长。而人，千年就能成仙。修炼时间只有妖的十分之一。而且人会炼丹，人会炼器，人懂阵法。妖族中，除了天赋异禀的大妖能够对抗仙人之外，如你这样的普通走兽，就是能够修炼成妖，也不会是仙人的对手。就算你能成为无敌的大妖，但是当年娲皇陛下乃是开天辟地的至高强者，却也同样陨落了。人族大兴，这是世界的规则。只有变成人，你才能活得更好。”
“好吧。我承认你说得我怦然心动，但前提是我要能变成真正的人才行。”林野搔搔脑袋，心中承认，妖灵的话语，的确让他有种想要变成人的冲动，而且也不止这些，隐隐约约中，他觉得只有自己变成人，才能与点化自己的月华仙子再度相见。
正如妖灵说的，妖总会对点化他的存在，有一种奇怪的感情。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给我就是了。别忘了我可是无上仙器。”见林野心动了，妖灵当下大喜道。
“我总觉得你在忽悠我。嗯，没错，就是忽悠我。老实说，这样的话，你对多少妖说过？”林野的问题让妖灵当下有些尴尬。
“如此漫长的岁月里，我的确找过其他几个妖。可惜他们都是鼠目寸光的家伙。没有你聪明。”对于妖灵的话语，林野搔搔脑袋，眼珠子一转，恶狠狠道：“你要是骗我，我就把你丢进粪坑里。”
“该死。这月华仙子到底给你留下了些什么经验，实在是太恶毒了。”妖灵大怒，原本以为找上林野这个刚开窍的小猴子，可以手到擒来，完成万年的使命，没想到月华仙子横插一手。尽管林野终究还是没有拒绝，但是妖灵却已经感觉到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月华仙子没有告诉我什么，只是说器物就应该有器物的意识。只能老老实实的为人服务，而不应该左右人心。”林野的话，让妖灵当下沉默。
“难道我这万年来之所以没能完成陛下的嘱托，就是因为我一直试图掌控他们的心。对，就是这样。能够修成大妖的存在，本心坚定，又怎会因为我的话语改变。即使有经不起诱惑的，想必也无法达到陛下的期望。看来，我也不应该试图掌握林野的命运，我终究只是一个器灵罢了。”妖灵心中想着，琢磨了一下，当下决定以后尽量少影响林野。
“怎么不说话了。”林野刚刚学会说话，正是觉得有趣的时候，妖灵忽然沉默，让他有些不高兴。
“月亮落下来了。你快去修炼。吞吐月华，早日渡过开窍期。”妖灵催促一句，林野当下点点头，月华仙子的经验告诉他，要在世间活下去，实力才是唯一的根本。
吞吐月华，智慧窍开启后，林野可以清楚感觉到月华随着自己的每一次呼吸，一点点融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中，带起一丝冰凉的暖意，心中空灵，非常惬意。
一夜修炼，直到太阳升起后，林野这才停下来，感觉着拳脚之间，力量增加了不少，原本有些瘦弱的身体也强壮了一些，当下喜笑颜开。
“有什么好高兴的。雄关漫道，你只不过刚刚启程罢了。”妖灵冷冷道。
林野做了个鬼脸，也不理会妖灵，摘了几个野果子，三两下吃完后，就趴在暖洋洋的太阳下睡起觉来。
看着林野如此荒废时光，妖灵大怒，“不思进取的蠢货。大好时光，你竟然用来睡觉！”
林野懒散的翻了个身，让小肚皮能够被阳光照射到，“晚上才能修炼，现在不睡觉干嘛。”
“蠢货，修炼又不是只能吞吐月华。快快起来。”妖灵一个劲的唠叨，林野睡也睡不好，只好闷闷的爬起身来，“好吧。你说说，这大白天的，我该怎么修炼？”
“身体力行。开窍期最是简单，晚上吞吐月华，用来刺激窍穴，白日也可以通过身体力行，来刺激开发窍穴。事实上，那些修士入门第一关，就是做杂役。什么劈柴，担水之类的，凡是能够锻炼到身体的就行。你给我起来。现在照着我教你的办法。好好修炼。”妖灵说着，林野就觉得大脑一清，多了一些东西。
仔细一看，却是一套手舞足蹈的动作，林野笨拙的比划一下，顿时痛得龇牙咧嘴，当下不高兴道：“这是什么？痛死我了。”
“嘿嘿。最适合你的。猿猴纵。一开始可能比较痛，但习惯了就好。好好修炼，我保证你能在一年内，将所有窍穴都打开，进入炼气期。”
妖灵的保证，林野却是没放在心里，犹豫一下，“先试试好了。要是还很痛，我就去晒太阳。”
心中有了主意，林野当下再度笨拙的比划开，每一个动作都是匪夷所思，极尽身体的极限，林野比划了没几下，就痛得要死，“痛死我了。不练了，不练了。”
说着，就再度躺下去，暖洋洋的太阳一晒，当下就觉得刚才痛楚的地方，此刻竟是暖洋洋的舒服到了极点，林野忍不住呻吟一声，“好舒服啊。”
但很快，这阵舒爽就消失开来，林野翻来翻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刚才的舒爽，当下爬起身来，“妖灵，怎么回事？怎么没刚才舒服了。”
“嘿嘿。你继续修炼就知道了。”
林野犹豫一下，再度比划开来，果不其然剧烈的痛楚过后，一晒太阳，刚才的舒爽又传遍全身。
“是不是痛并快乐着。继续修炼吧。我保证，你一定会爱上修炼的。”看着林野犹犹豫豫，却还是坚持着做完了整套动作，妖灵松了口气，猴性惫懒，不给他点甜头吃，林野怕是不会乖乖的修炼了。
山中无甲子，林野白日身体力行，在妖灵指导下锻炼着身体，晚上吞吐月华，不知不觉间，剩下的九个窍穴已经开发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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