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上仙横眉沉声说:“胡闹!”
36 地窖
五彩烟雾被捆妖绳死死缠裹住,很快便散尽,只剩一只小巴蛇奄奄一息的落在地上。
因得有清芷狐狸原身的掩护,澜沧上仙的仙气才不至于被发现,所以当听到动静匆匆赶来时想转头逃跑也为时已晚。
只见澜沧上仙掌风疾出,不出三招便将柳娘制服。
受了伤的柳娘倚在门栏上,一双火眼愤愤燃烧。
“你到底是谁?也敢来坏魔尊护法的场子!”
澜沧上仙淡淡地抚平了有些皱的袍子,心不在焉地说:“怎么江沅也开起花楼了?”
柳娘一手扶着门栏,一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魔尊的大名启是你能叫得!你就不怕魔尊将你打的灰飞烟灭吗?”
一语刚毕,澜沧上仙不禁想到了日前在九炎黑山的一战,轻笑出声:“你个百花精领了头小巴蛇就敢在这里为非作歹,你们灰飞烟灭了也不见得江沅能伤本仙半分!”
一旁傻眼的清芷这时才反应过来,虽然自己也算是妖魔族的一份子,但在这般突然地境况下竟然悠然地升起了对澜沧上仙的敬佩之情,以及对自己是澜沧上仙弟子的骄傲之情。
于是她手拿珊瑚长剑向前上了两歩,挺胸抬头,提着嗓子说道:“师父和本姑娘念在你们为妖也如此敬业,就留你们一缕魂魄,去冥界投胎往生!还不快点叩谢澜沧上仙!顺便再把清芷小仙也一同拜了!”
澜沧上仙嘴角一抽,瞟了一眼清芷,咽了咽口水:“你们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说得全了,就依清芷…。小仙的,留你们一缕幽魂去冥界投胎转生历劫!”
柳娘仍旧硬气的冷哼一声:“什么澜沧上仙!什么清芷小仙!老娘都没听过!要杀就赶紧杀别误了时辰,这百花楼一出事魔尊护法便会立即赶来!魔尊护法一来,管你们什么大仙小仙的一个都别想跑!”
柳娘话毕,角落里传来了一阵浓浓的叹息。
望去,竟是方才那十分敬业的小巴蛇。
只见她摇了摇那绿色脑袋,张了张有些扁平的蛇嘴说道:“早告诉你让你多看书!如此孤陋寡闻我可不陪你灰飞烟灭!连四大上仙之首的澜沧上仙都不识,活该被剥了妖骨抽了妖筋!”
看来小巴蛇平日里对柳娘怨言颇多,逮住机会就立马翻脸,说完又耷拉下她那颗绿油油的蛇头,低声下气道:“澜沧上仙,还求你网开一面!就同这清芷小仙说的般,看在玉醇如此敬业的份上留玉醇一丝游魂!”
小巴蛇甚是可怜的摇着尾巴,还自告奋勇地继续说道:“玉醇若是告诉上仙这百花楼的秘密,可不可以求上仙饶玉醇一命!”
澜沧上仙摆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看向小巴蛇,却听得柳娘尖利的叫喊声传来:“你个死妖精!平日里老娘怎么对你的!你如今这般摇尾乞怜着实丢了老娘的面子!”
小巴蛇岂能被一两句骂言就给唬住,招供招得十分爽快,全然不理一旁张牙舞爪的柳娘:“这孔琼镇有一个地窖,里面关着九十九对童男童女,据说是为了供给魔尊的……”
清芷原本正在得瑟的劲头上,却听得“九十九对童男童女”时一下子有些呆。
这可不是供给江沅的,明明是给我的啊!
怎么好巧不巧就被自己给连窝端了呢?
若是没了这九十九对童男童女我什么时候才能冲破封印,重回妖王之座啊!
懊恼!着实懊恼!
清芷微微有些呆滞,可澜沧上仙已经大刀阔斧的让小巴蛇领路朝地窖走去了。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一同前去。
风云变色似乎在人界显现的特别极端。
方才进得花楼时还是一派祥和热闹的景象,当二人出得花楼时眼前的孔琼镇似乎是一个见所未见的空城。
方才欢欣的举行庆典的百姓全部失去踪迹。
街道上寂寥冷清,只剩几件墨绿色的褂子被风卷着低低地飞起又落下。
地上散落着祭祀用的彩灯和香烛,还有当地特色的五彩芋泥也粘在青石路面上微微有些干硬。
澜沧上仙蹙紧了眉头,警惕地停下了步子。
随后跟来的清芷也讶然地缓缓停下,立在一旁,眼前一片寥落,空巷寂静。
二人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倒是那小巴蛇忽然扭动着身子,“撕拉撕拉”地吐着信子扭头就朝花楼里爬去。
“诶诶!你不是要领我们去地窖吗?”清芷伸出长剑挡住小巴蛇的去路。
谁知小巴蛇只是几番扭动,放出一些黏腻的液体,避过了珊瑚长剑的纠缠。
她一边飞快地扭动着身子,一边用细细的声音嘲讽道:“谁要领你们去了!血幽大人来了,识趣的还是赶紧跑吧!”
37 帝落
“血幽是谁?”清芷呢喃自语。
离开了大槿宫一千年,确实有好些人都不大认得了。
就譬如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血幽…。。
正在清芷愣神的空当,忽然被澜沧上仙拽着胳膊,朝左一拉。
清芷一个踉跄跌进了澜沧上仙的怀里。
一阵扑鼻的松香味撞了过来。
甚是好闻,甚是好闻……
“是哪个王八犊子王八羔子!连老子的地盘都敢动!”
只听得几声如洪钟般刺耳的骂声从天而降。
一个穿着绛红战袍手持双关大斧的男人从黑乎乎的浮云上一跃而下,砸落花楼的二层房顶,碾碎了一地的乌瓦,落在方才清芷站的地方。
“你个爷爷的爷爷!哪来的黄毛小子黄毛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动土动到了你老子我的头上了!”
只见这莽汉怒发冲冠,满脸的络腮胡,身材壮硕,两个鼻孔一张一合冒着阵阵黑烟:“看我不砍了你们这两个小杂种!”
还未等清芷反应过来莽汉的斧子已经朝他们劈落而来。
清芷重伤未愈,情急之下动了真气来抵挡又引得一阵钻心的痛楚,只能倒抽一口凉气。
澜沧上仙双目微瞪,大袖一挥将清芷护在身后,再从袖间变出有些暗哑晦沉的长剑,灵巧挥舞,左抵右挡。
那莽汉力大无比,招招致命,给人毫无空闲之际。
澜沧上仙一边要护着清芷一边要接那应接不暇的招式稍有些失了优势,只能护着清芷步步后退。
清芷见情形不好,又不见澜沧其余弟子来帮忙,只觉得有些凶多吉少,于是双手插着巨痛的腹部,沉声说道:“师父,你不要管芷儿了!芷儿可以照顾自己!”
澜沧上仙挑起一式石檀归心,给自己留了半分喘息的机会,立即嘱咐道:“你若不支还是幻回原型,跳到我的怀里来!”
清芷稍稍迟疑,却见澜沧上仙处处受制,于是只得依了他,化回雪狐原身跳进澜沧上仙的怀里。
澜沧上仙浅浅一笑:“速战速决!”
话声落地,便腾起阵阵水雾。
澜沧上仙一式七星落空掌,将莽汉向后逼退了好多步。
莽汉受了挫败,牛气一哼:“看老子不将你个小白脸斩得碎尸万段!看斧!”
清芷在澜沧上仙的怀里既紧张又兴奋。
紧张很正常,那莽汉的确比一般的妖魔要难对付的多。
只是这“扑通,扑通”的心跳,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那毛茸茸的爪子紧紧地抓着澜沧上仙的前襟,黝黑澈亮的瞳孔直直地盯着澜沧上仙的一招一式。
她在想,
这混元道果确实不能硬夺……
再转念一想,
以前听得澜沧山的闲言碎语,说是澜沧上仙一千年前曾誓不再战,所以澜沧一派在这一千年里再不理尘事,也不去降妖除魔,更加不去参加给类的剑仙大会。
虽是有了不战的名号,可地位丝毫没有减低过半分。
如今一看,只怕澜沧上仙一千年前的作风着实能够震慑四海八荒个千年万载的!
清芷竖着两枚精致小巧的狐狸耳朵,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剑风和掌风的“呼啦”声。
届时,忽然听得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的声音,清芷只觉得一阵猛烈的晃动,澜沧上仙竟被莽汉打落了剑。
清芷惊得长大了狐狸嘴,只见莽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举双斧劈了下来……。。
“别怕!”
许是感到了怀中小狐狸的微微颤抖,澜沧上仙低了声音温柔地吐出两个字。
而后周身之外爆出猛烈的白光。
很快,十丈之内的地方全部被冰雪覆盖,草木结起了冰凌,房屋横梁被冻得僵硬,花楼里的花灯,幔帐,酒场里散落的酒坛和胭脂盒子,还有前来给莽汉助阵的柳娘和那条墙头蛇,以及张着血盆大口,举着暗纹双关大斧的莽汉—血幽……
“本不想这样,你却咄咄逼人…。。”
顷刻之间冻住了所有,连一草一木都没放过的澜沧上仙却委屈的说出了这句话,让怀里的清芷不禁一抖。
“你还是不要变回人形了!方才感觉到了你的真气流窜,虚弱至极,再不可妄断真气了!”
这句话,是澜沧上仙望着怀中的小狐狸说的,满眼的温柔,满眼的温柔。
“你个王八犊子!使得是个什么招数!竟然敢把你老子冻起来!待老子冲破这寒冰定将你斩个碎尸万段!”
莽汉咆哮着怒吼,一双眼珠子似是要蹦了出来。
澜沧上仙淡淡地抬了抬眼:“本仙已经给了你机会了,你还是没能把本仙斩个万断!如今受制于本仙,你还是省点气力罢!”
清芷也好奇,此般术法她从未见过。
澜沧山更是仙剑一门,主修剑术,此等术法并不像澜沧的路数。
“此乃司琉经中第四十二式,驭冰杀!以气形剑,以气破剑!”
澜沧上仙似是听到了清芷心中的疑问,微微颔了颔首,朝小狐狸淡淡地说道。
清芷暗叹,只知道司琉经乃澜沧真经,现在才知道里面暗藏玄机啊!
回山之后赶紧从桌脚底下抽出来!别被桌脚给垫坏了!
“请,请,请问……”
世事就是这般无常,就是这般一环套一环,接踵而至,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一个着了玄色衣袍,腰间缠着锦绣金丝的腰带,头戴月牙白玉冠,长相十分清秀的少年探头探脑的,蹑手蹑脚的,打着哆嗦地走进了这会儿看起来有些杀气腾腾的百花楼。
“请问方才,是,是谁施得术法?”
“王八犊子!**又是谁啊?老子的地盘你也敢闯?!”莽汉血幽确实有些血性放刚,即便被困在极寒的冰凌之中不能都感叹,即便只能眨眨眼睛动动嘴,也绝对要凸显一下占地盘的优势。
只见这个玉冠少年干笑两声,并不理会明显是占下风的血幽,而是径直堆着谄媚的笑朝澜沧上仙拜了一拜:“在下燕语落,敢问上仙尊号?”
38 燕皇
世事就是这般无常,就是这般一环套一环,接踵而至,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一个着了玄色衣袍,腰间缠着锦绣金丝的腰带,头戴月牙白玉冠,长相十分清秀的少年探头探脑的,蹑手蹑脚的,打着哆嗦地走进了这会儿看起来有些杀气腾腾的百花楼。
“请问方才,是,是谁施得术法?”
“王八犊子!**又是谁啊?老子的地盘你也敢闯?!”莽汉血幽确实有些血性放刚,即便被困在极寒的冰凌之中不能都感叹,即便只能眨眨眼睛动动嘴,也绝对要凸显一下占地盘的优势。
只见这个玉冠少年干笑两声,并不理会明显是占下风的血幽,而是径直堆着谄媚的笑朝澜沧上仙拜了一拜:“在下燕语落,敢问上仙尊号?”
澜沧上仙确实仙风道骨的不能自己,对着突然闯来一股子人味儿的少年着实没什么兴趣,只是沉声问道血幽:“你将城中的百姓和本仙的座下弟子都藏在了哪里?”
血幽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个王八羔子有本事杀了老子!要么就放了老子再好好干一场!否则别想救人了!”
“你说还是不说?”澜沧上仙并未捡起被打落的长剑,而是在掌心凝起一团浑浊的气,越积越大,冷冽目视着血幽。
“咳、咳!”
那个玉冠少年又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插嘴道:“这位神仙,在下知道这大胡子将人藏在了哪里!”
澜沧上仙闻声回头,陡然的冷冽目光将少年震的朝后退了两退,便机械的自觉地交代了起来:“在下方才跟随从从这路过之时,见这大胡子将许多人都赶到了镇子外的一条河旁……”
少年想了想,又眨了眨明亮的眸子,笃定的道:“对的,就是城北边一方不宽的河旁!”
澜沧上仙收回眼光,紧了紧双臂,将小狐狸护得更加严实,淡淡地道:“走!”
这一声是说给血幽听得,也是说给清芷听得,估计也是说给那半路杀出来的玉冠少年听得。
澜沧上仙刚刚迈开步子却被人从后面扯住了袖子。
玉冠少年从澜沧上仙身后露出半边脸,堆笑又堆笑:“那个,去之前,能不能,先把,先把在下的随从们给,解,解冻了?”
玉冠少年说着抬手指了指远处牌楼下。
澜沧上仙顺着望去,漫不经心的说:“等救了百姓才能解冻,否则里面的那个就出来了!难缠的紧!”
玉冠少年煞有介事地重重点了点头,立马摆出一幅马首是瞻的样子:“对对对,神仙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怎么没事?”
澜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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