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起身,再换一盆水,半跪在床边,欲要擦拭他的脸。
“若不是我的赤金炼蛇原身替你挡去了大半的荒火之劫。凭你也能飞升上仙?”
“若不是我的澜沧上仙处处护着你,凭你也能位列上仙?”
。。。。。。。
凝月抬起的手微微一滞,白沐子略带嘲讽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她看着静静熟睡的仙者。心里腾起了翻腾的巨浪。
曾经,你挡下荒火是为了我。
曾经,你不眠不休也是为了我。
怎么,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皓君,我后悔了,我知道是我的不是,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凝月低着声音喃喃自语。纤手颤抖着攀上仙者的脸庞。
仙者似是感到不适,大力将她的手挥开。
凝月一个趔趄跌在地上。铜盆里的水也洒了一地。
她垂了眼睛,眼光混着水色变得有些浑浊。
她的婚期推迟了三年。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
即是如此,还有余下的两年。
她已经将他让出去了一千年,不能再多了!
她咬了咬下唇。心里暗暗思忖。
于是她取出怀中一粒橙色药剂。
这一粒药剂,她曾在九天帝君面前用过。
却万万没想到,要给他用。。。。。
誰让他笃新怠旧,丝毫不见至死靡它!
我只是拿回本是我的东西,也称不上是趁人之危!
皓君对那狐媚女子只是满心的内疚,没有爱!
他于我,才是真真切切的爱!
是她,抢走了我的皓君才对!
不知怎的,凝月心中那团拉扯的雾气变成了尖刀。一刀一刀划得她血肉模糊。
她定了定,轻捻指尖,捻出几道雾气。将她轻轻绕住。
她将那粒橙色的药放在舌尖,感受那腥甜味一点点散开。。。。。
薄雾散去,她的面容和衣衫颜色全都变了。
她低头看向青石地板上未干的水泽,那里分明是另一个女子的面容。
凝月赫然,单手扶上了自己的脸。。。。。
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的容貌,全然不知竟然生的如此出尘脱俗。清丽不凡,难怪就连他也对她动了心。
哼。。。。。
不过就是这双眼睛生的美了点罢了!
凝月面露愠色一挥袖。地上的水渍干净的透彻,这样一来,就看不见这张脸了。
于是她光着脚,小心翼翼地接近烂醉如泥的仙者。
她凑近仙者的脸庞,却猛然被仙者一把拥入怀里。
凝月心下一伤,不知道该不该喜。
自己守了他七天七夜他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如今,只是换了个脸,就有了拥抱。。。。
诚然,这易容丹的效用不仅骗过了九天帝君,也骗过了澜沧上仙。
凝月苦笑,却想不到自己身为堂堂上仙,却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得到男人。
并且,用同一种手法,来得到两个男人。。。。。
凝月颤抖着闭了眼,充分的吸允着仙者怀里的气息。
扑鼻的烈酒香,还有淡淡的松木香味。
一如许多年前,她也是这般被九天帝君搂在怀里,做了别人的替身。
虽然九天帝君清醒过后许她了一个帝后之位,虽然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可终归,她的心都觉得她可怜。。。。。。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凝月仰头,恰好够到仙者的下巴。
她伸出舌头试探地在他的下唇上舔了舔,低声唤道:“师父。。。。。”
这两个字如同芒刺让凝月整个人都不舒服。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他满脑子,都在想着那个人啊。。。。。
酒醉的仙者赫然低头,牢牢地卷住了她还未收回去的舌头。
一瞬间,仙者大力将她压在身下,呼吸火热的像是要吞掉她。
那一瞬间,凝月居然开始羡慕起了这幅皮囊的主人
因为不管自己从前有多努力,都不会让他方寸大乱。
能够成为令他方寸大乱的女人,该有多幸福!
凝月闭着眼睛回吻他,一如她心中所期盼渴望的那般让他来占有她。
于是她娇喘,瘫软在他的身下,咬着他的耳朵,低低地道:“师父。。。。。”
仙者醉玉颓山地抬了抬眼,吞吐的气息还带着浓烈的酒香味道。
他看到了他思之如狂的那张脸!
他又蹙了蹙眉,定了定神,发现身下的女子确实是他思之如狂的那张脸!
他只觉得内里有火焰在燃烧,烧尽了六脏,吞噬了理智,顷刻间那只围困了许久的猛兽便要夺门而出。
仙者大力地咬住她的下唇,用浓重的鼻音发出沉沉的低吼。
赫然,他又推开了她。
赫然,他一掌劈在他自己的胸膛上。
在他倒下去前,他恨恨地低吼道:“我不能!我不能再伤害你!”
然后他推开了她,连同**和想念一并推开了。
他一掌打在自己的胸膛上,让自己觉得痛,痛的晕死过去。
他觉得,只有这样,才不会亵渎了她。。。。
哪怕是在酒醉后的梦里。。。。。。(未完待续)
43 战神
酒病花愁,一夜天明。
天光照进,噬脐莫及。
仙者用力的甩了甩自己僵沉的头,赫然地发现身旁熟睡的女子。
他有些不可置信,寂寂唤了声:“凝月?”
女子外衫落在地上,身上只松散地披了件亵衣,雪白的脖颈露在外面,隐约间还能见着锁骨上的红印。
女子朦胧地睁开眼睛,瞬时立起了身来。
“我怎么会在这儿?”
女子单手捂住嘴,惊讶无比。
声音从指缝间透出来,有些沉闷。
仙者只觉得头疼欲裂,仿佛毒虫噬咬着霸占着灵台,一片混沌。
女子微微掀开了被衾一角,看到赤、裸的下体,突然惊叫出声:“皓君!我们……”
话语未落,泪先落。
她将脸埋在雪白的被衾里,啜泣出声:“昨夜,我只以为是梦,却不料,却不料。。。”
她捶打了几下床沿,哭声更浓:“我劝你不住,只得陪你一同喝酒,一同醉。。。”
女子几声低泣声才将神思一片混沌的仙者拉了回来。
他目沉如海,紧蹙眉头。
昨夜。。。
昨夜。。。
我似乎是梦见了她。。。
我似乎。。。
仙者心中大惊。
莫非,我将她当成了。。。
这不可能!
仙者大力掀开被衾酿跄着下了榻。二话不说,捡起一件薄氅夺门而出。
凝月口中“皓君”二字还未叫出口,便再不见仙者的影子。
一路踏着落雪飞奔。散乱的墨发上堆满了皑皑白雪,单薄的衣裳让人望而生寒。
仙者立在惩戒堂外,酒醉后的头疼依旧缠缠绕绕,不得散去。
他单手扶在门梁上喘了喘气,却忽得见眼前的两扇木门缓缓打开。
迎面而来的暖热气息化为雾气,迷蒙了仙者的眼睛。
许卓崖缓缓踱出门来,手上拿着一件貂毛大氅。顺势盖在了仙者的身上。
略带责备道:“你看看你,把你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仙者淡淡地抬眼。很快又垂了下去,启唇道:“师兄,我想进去坐坐。”
许卓崖叹息一声,道:“你纵布了这终年大雪。又不准许给你的云顶大殿生暖炉,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扶着仙者的身子进了大殿。
许卓崖领着仙者在侧殿的暖阁中坐下,命人沏了热茶,又拿来了几盏炉子立在仙者身侧,只怕他将自己冻坏。
满屋灯火通透,暖意融融。
许卓崖坐在仙者的右手侧,叹息连连。
“已经过了这么久,相信各仙山门派已然渐渐忘却。你若想,便去找她罢!”许卓崖心中回肠百转,看着他仿佛看着多年前的自己。
他是一剑斩了三季。
而自己则是一夜白了头。
可叹英雄难过美人关。三生石前人断肠。
许卓崖举起杯盏放在唇上轻轻抿了抿,又放下,道:“皓君,不是师兄古板!你二人本不是一路人!从前是师徒!如今是仇敌!无论是何种身份,都不可能……”
“师兄。。。”
未等许卓崖话罢,一直沉默不言的仙者忽然开了口。
声音哑哑的。闻者皆心生伤意。
“我想夺战神一位。”
他还是如同平时一般淡淡开声,却着实惊了许卓崖一跳。
他瞪大眼睛。捋了捋胡须,问道:“你说何?”
“我想去夺战神之位!”
仙者又淡淡的开了口,此番却带了几分笃定。
许卓崖蹙眉:“夺战神之位,需战八荒始妖,封印开源之力!从前的你,我不担心,只是自从上回你替那丫头挡了天落杀后一直不见好,而战神之战就在下月,会不会太仓促?”
“我一直觉得,青城落全宗没有那么简单!只怕下月战神之战,不会太平静!”
仙者单手扶额,眉头紧蹙,远望似川,近看尽是愁。
许卓崖又喝了一口茶,眼中含了半丝笑意:“方才看你如此狼狈来找我,只以为你又是来诉苦的!”
仙者一直盯着不远处一盏半人高的暖炉架子,静静地不答话。
许卓崖重重地将杯盏往桌上一放,朗笑了几声:“不过为兄很是开心!你已沉沦一年之久,澜沧大事小情皆不过问,修为也不上心,每日只懂喝酒,为兄就不懂,从前从不喝酒的人,如今酒量怎会如此大?听闻景砾已将东海水君那里的藏酒搬空了……”
话到一半,许卓崖又会心笑了两声:“不过战神之位,普仙界之内,无人比你更适合!去吧!澜沧有我!”
仙者点点头,望着灯影,视线恍惚。
“对了,前些日子,之桀跟我说,也想去战神之战磨练磨练,如此一看,极好不过了,他既可以照应着你,你也可以带带他!”
许卓崖一拍扶手,展露笑颜,心情似乎甚佳。
仙者的头依旧很疼。
他没注意许卓崖的言语,满脑子却是昨夜的梦,和今晨的凝月。
他本想以酒麻木自己,却未料,越麻木越成茧。
也许他只是为了借着战神之战的由头离开澜沧一段时间,他不知道怎样面对凝月,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小狐狸。
他还要去冥司将那四盏琉璃盏的人情还了。
澜沧四处都有她的影子,早就该出去走一走了。
仙者的脑海里凌乱地蹦出无数画面,有溪水,有光照,有暮鼓,有喧嚣…。
他觉得这一年似乎经历了春秋大劫一般痛不欲生,比当初飞升上仙还要惨烈。
他知道他不一定能在下月恢复十成功力,他也并不是很想赢,他只是想背负着上仙的壳子逃离。
毕竟,他已经位列上仙了,唯一妥帖的借口,就只能是战神之战。
于是仙者抬了抬眼,低声道:“那我明日便启程去不周山!”(未完待续)
44 通幽
妖童媛女,纸醉金迷。
大槿宫迎回了他们的公主,妖族迎回了他们的王。
百花盛戴,葳蕤丛茂。
魔尊江沅在通幽谷中举办了妖王大典。
众妖魔皆兴致冲冲地参加,一时间黄泉山下的通幽谷变得酒池肉林,**糜烂了起来。
妖魔耳语喁喁,对公主回归一事显得不甚信服。
“不是说公主在一千年前的旷世之战中被天山七仙打的灰飞烟灭了吗?”
“谁说不是呢!如今又凭空冒出来一个,会不会有什么玄机?”
几个鲤鱼精穿着五颜六色金光闪闪的衣裙立在几从彼岸花旁窃窃私语。
“魔尊大人一向深谋远虑,定是他隐藏了公主未死的消息,预谋着什么大计!”一条红鲤精甚是崇拜的眨了眨眼睛。
另一条青鲤翻了翻白眼,哼道:“别拍马屁了!”
红鲤摆出一副陶醉样:“我才没有拍马屁呢!魔尊大人又帅又厉害!若是能让他看上我一眼!就一眼!我便知足了!哪怕让我一辈子待在莲池里啃泥巴吃烂藕我都愿意!”
青鲤扬着下巴白了她一眼,正欲开口挖苦,却听到一直没说话的白鲤突然开了口:“别吵了别吵了,魔尊大人和公主到了!”
通幽谷是在黄泉山之下的一处僻静山谷。
属于六界之外,始荒遗留的地方。
风景瑰丽。奇花异草遍布,飞鸟走禽都具有不俗灵力。
相传八荒始妖时常在这里避世。
如今,两面山壁上都站满了各色妖魔。一条溪流穿谷而过,溪流中飘着金黄色的溪水,听闻溪流的源头是一整座金山所在之处,溪水被细密的金沙填满,耀耀流过山谷,一派蓬荜生辉璀璨似霞的景色。
此时溪上飘过一只竹筏,竹筏上搭了一个百花藤所编织的座椅。
气宇不凡的黑衣魔君站在百花藤椅之侧。椅上落座了一名绝世美人。
美人一袭紫衣裹身,紫发如瀑倾泻。眉眼横秋水,自有动人色。
皮肤细如乳玉,白如凝脂,般般入画。
惹得一众小妖齐齐惊呼。
当竹筏荡到了小溪中央之时。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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