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江沅话声刚落,一柄短剑便从江沅眼前略过。
江沅提唇邪笑:“生气了!”
话声一落,便翻身坐起,双掌横出,躲过夏之桀的剑影。
江沅侧身一略,轻巧捉住夏之祭的手腕,一双鹰眼发出冷冷的光:“你与我斗,实在是以卵击石!”
话刚说完,只见江沅突然翘起小指,小指上如锋利刀刃般的指甲飞快刺破夏之桀掌心的皮肉,很快江沅便取到了夏之桀的掌心血,再左手出拳,在他胸膛重重一击。将他弹了出去,而后口中念念有词。
“当初你为我所用!今日竟敢来要挟我!夏之桀!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投奔我的黑衣人就是你!你在澜沧山做了这么多年的妖魔尖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随着江沅的话音落。夏之桀撞断了一根石柱,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双掌撑地费力撑起,此时却迎上了江沅轻蔑的眼光,又听到:“固灵之术可施,便可解,只需一滴你的掌心血!怎么?你服不服?”
夏之桀抬袖狠狠抹去唇边血渍。忿声道:“你就甘心让她变成朱皓君的女人?你就愿意将她拱手送人?”
此言一出,江沅瞬间滞了身形。连唇角的邪笑也缓缓减淡,他的眸子变得沉冷无比,他张张口,道:“你说什么?”
夏之桀撑着膝盖费力的站直身子。身上的绛红衣衫上满是灰尘,他的发髻也松散开来,墨发四散而下,混着阴沉的目光,朝江沅一步一步走来。
“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愿意听我的话?并不是因为怕我!而是因为朱皓君!她怕我会对朱皓君不利!她不顾自己生死,只关心朱皓君一个,这样,你也不介意吗?”
夏之桀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挑衅着。
“你是魔尊,你可以只手遮天。可是你连女人都抢不到手,说出去,会被众妖魔耻笑的!”
夏之桀缓缓逼进江沅。却被江沅忽然投过来的冰冷目光吓得后退了半步。
半晌,江沅终于开了口:“我痛恨旁人要挟我!”
夏之桀缓缓摇头:“这不是要挟,这是各取所需!”
江沅抬眼,夏之桀不再躲闪,二人四目相对了良久,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浓浓杀机。稍有不慎,便是恶战。
江沅脑海中翻腾往复。一幕幕像是阵雨前的云朵一般厚厚堆叠。
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拓凝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的时日。
是啊!如果没有朱皓君,她一定会安安稳稳待在我的身边!
如果不是因为朱皓君,她就根本不会离开我!
江沅的目光泛着微微的血红,牙齿咬得牙龈鼓起,黑衣黑袍衬着英挺的眉眼,让人不寒而栗。
“夏之桀,你最好不要在本尊面前耍花样!”
募地抬眼,江沅说道。
夏之桀僵硬的表情一点点融化,最后在唇边荡起一丝得胜的笑意,朝江沅拱了拱手:“魔尊英明!”
一切乌云散去后,是静待暴风雨来临的契机。
和江沅缔结了盟约后,夏之桀也守信让江沅带走了清芷和燕语落。
所以待二人齐齐苏醒之时,已经身处大瑾宫中。
清芷体内妖王精元仍旧没有服帖的意思,遂她只能静躺着不能动弹,倒是燕语落,从桐藤交椅上一跳而起,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江沅面前:“他奶奶的!小爷我等你来救命,等了那么久!老江!你这速度不对啊!”
江沅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本来不想救你,嫌你麻烦,无奈昆仑也不想再留你,我又不忍让你弃尸荒野,就带了回来!这救命之恩就不要你磕头了!你去给本尊沏杯茶来就好!”
燕语落咂嘴一瞥:“老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咱别理他!”
自然,这句话是说给清芷说的。
燕语落喜笑颜开的跑到层层五彩帐幔旁,扒着帐幔朝里看:“拓凝,那家伙没对你使坏吧!他若敢欺负你,小爷我这就去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清芷心有所想,并未搭理他,而是将脸转向一边,静静地合上了眼。
燕语落自讨没趣,只好又转向江沅道:“对了,老江,那红衣服小白脸到底想干什么?他不是澜沧山的护法吗?我以前在昆仑法会见过他!”
江沅摩挲着袖口不说话。
燕语落性急,一屁股坐在江沅身旁的案几上,惹得江沅不耐的蹙了蹙眉。
“那家伙非要逼拓凝分离妖王精元,还将我吊在剑冢想要我的命!”
江沅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你的命没那么容易丢!你就放心吧!”
燕语落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纠结道:“可他强行让拓凝分离了妖王精元,你不是说过么,拓凝的身子还撑不住!”
江沅点点头,却道:“此事就不由你个草包费心了!本尊自有办法!”
燕语落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可刚一点完头他就觉得不对,于是又扬起眉毛骂骂咧咧道:“妈的,谁是草包!老子不是草包!”
江沅不耐的站起身,欲要离开,却被燕语落横掌挡住:“不行,你今天要把话给小爷我说清楚!谁是草包!小爷我哪里草包了?”
江沅忍住窃笑,作势抬手,燕语落怕他出手自己挨拳,于是收回双手紧紧抱着头,闭起眼睛。
江沅侧身擦过,冷笑一声:“还说不是草包!”
待燕语落忿忿睁开眼时,江沅早已不见踪迹。
“奶奶个腿儿!就知道欺负我!”燕语落极为委屈的啐了一句,抬脚也离开了。
二人走后,公主府寝殿一片寂静。
清芷的眼睛慢慢睁开,她动了动手指,只觉得腰间的龙骨鞭发出阵阵暖意。
她忍不住地想起了灵幽谷的菜香味,忍不住想起了他俯身吻过来的样子,忍不住想起了他胸膛的起伏,忍不住的想起了他种的鸢尾花,他修的菜园,他带来的桂仙花的种子。
他离开的时候,曾信誓旦旦地让我等!
他说只需要十天,他便回来!
可是,这都过去了多少个十天,却连他的消息都没有!
清芷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痛,眼泪也不知不觉滑到了脖颈里面。
画面一下一下被模糊的泪水带走,换来的却是凝月字字珠玑的恶言。
她说他不爱我。
她说他们马上就要成亲。
她说他让我不要再去找他。
诚然,有那么一刻,她是信了的,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她好不容易放下心中之结,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去怀疑一个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人。
得来不易,他不愿相信那些耳听的事。
仿佛这些时日的夜特别漫长,明明已经到了夏季,夜短昼长的日子才应是四季更迭的盛况,可是他离开的每一夜,每一夜,都过得特别的漫长。
夏之桀的叛变,他知不知道?
灵幽谷和澜沧山的结界微弱,他定是出了事!
那他出的事,会不会与夏之桀脱不了干系?
清芷的脑海里乱作一团,有许许多多解不开的结绕在一起。
为今之计,只有她亲眼去看!
她要去澜沧!她一定要去澜沧山!(未完待续)
77 空寂
几日浮生,几日闲,辕则一直守在清芷床边。
恢复了元气的龙骨鞭日日夜夜都在帮助清芷稳固灵体,直到这一日,清芷睁开眼,竟然能够坐起身体。
她有些愕然,于是推了推床边的小毛球。
辕则顶着一颗蓬松炸毛的头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半坐在床上清芷,怔了半晌,猛地咧出一个过头的笑,小粉舌头胡乱耷拉下来,摇着尾巴就开始往清芷怀里钻。
“我今日感觉好了很多,似乎有一股仙力在帮我压制妖王精元,辕则,是你给我注入了仙力么?”
小毛球摇摇头,清芷又喃喃道:“也对,上古神兽无法给别人渡灵力,只能固自己体,那我体内的这股仙气是从哪里来的?”
喃喃一阵后,小毛球一股脑的已然窜到她的腰间,来回蠕动珠圆玉润的身子,清芷只觉得腰间膈应的慌,于是伸手一摸,变成柔软腰带的龙骨鞭正发着暖暖的光度。
清芷垂下长睫兀自一笑,取下龙骨鞭,用双掌拖起置于眼前,又凑上去学小毛球来回嗅了嗅:“是师父的味道诶!”
小毛球翻了翻白眼。
清芷又莞尔一笑:“待我再好一些,我们就一起回澜沧!”
“不必等了!”
正在清芷自我陶醉之时,却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伴着沉闷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越走越近。
清芷尴尬的收起龙骨鞭。用被褥遮住,抬眼道:“江沅,你怎么不敲门?”
江沅不苟言笑。负着双手,立在殿中一方绒毯之上,说道:“反正你动弹不得,又不会自己更衣!”
清芷悻悻地瘪瘪嘴,将眼睛瞅向一边。
而江沅静了片刻,迈着步子,又朝里走了几步。站在一盆海棠花旁,微微提了提唇角:“今日能坐起来了?不错不错!看来我的功夫没白费!”
清芷不懂。这几日都没见江沅露面,难道压制妖王精元的功劳并不是源于龙骨鞭?
江沅微微抬了抬眼,自顾自地说:“这几日再将这熏香加重一点,不日便可下床了!”
“什么熏香?”
江沅沉吟半晌。启唇道:“以我血肉作香引,再佐以雪莲,龙丹,灵寺禅灰等制成的熏香,有助于压制妖王精元的煞气,固你的仙体!”
清芷心中一怔:“你的血肉?我的仙体?”
江沅苦涩一笑:“因我是凡人之躯,有着比妖魔之类稍显纯净的血肉,又有着丰厚的内泽,用来作香引是再好不过的了!至于你体内愈来愈精纯的仙气。我想应当是那四盏琉璃盏起的作用,所以妖王精元感受到了仙气,一直很躁动!”
清芷蹙了蹙眉。眼光移向他的胸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那里的衣衫,显得空旷了一点。
江沅顺着她的眼光低了头,声音闷闷地从鼻子里出来:“你知道的,为了你。这些算不了什么。”
话音落,抬眼。眼中神色一晃即逝的哀愁。
清芷揪心的疼,她忽略了江沅好多年,如今她已托付终生,不可能再给江沅任何可能。
于是她硬了硬心肠,转过头去:“我是你的主子,你为我失一些血肉是应当的。”
诚然,这不是实话,可无奈,现在只有假话能让她觉得不那么愧对他。
江沅的心情跌倒谷底,竟然还自嘲地扬起了笑意:“你嘴硬,我知道。”
话落,江沅转身,黝黑的斗篷对着清芷,听见了斗篷主人刚硬的声音:“夏之桀那边已经准备妥帖,今日我们便启程去澜沧!”
清芷愕然,她还不能站起来,怎么去?
未等她开口,江沅又道:“你留在大槿宫,哪里都不去!”
清芷反驳:“为什么?你真的打算和那个伪君子合作?”
江沅抬了抬眼:“我们各取所需,我只不过去替你完成愿望!多个帮手,不更好吗?”
清芷急道:“我不要混元道果了!父王母后他们也不希望再为了他们生灵涂炭了!”
江沅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你失去了理智,我没有!我会证明给你看,为了朱皓君,根本不值得!”
江沅气怒的扬了扬斗篷,拔腿出了门。
日上三竿,风头盛。
如江沅所说,妖魔众军皆隐匿了身形奔赴东海之东的澜沧仙山。
清芷在床上愣了一早,却想不出阻止的法子。
心机火燎的让辕则也跟去。
可辕则不答应,死守住清芷不愿离开。
“你去了,还能帮帮师父!”
辕则大大咧咧一翻肚皮,仿佛十足信任澜沧上仙。
清芷皱眉道:“灵幽谷的结界出了纰漏,前些日子千里草也跟我说澜沧山的结界似乎也薄弱了许多,我担心师父是不是瞒着我受了伤?你还记不记得战神之战后的那一天,龙吟剑先坠落进了池塘,师父随后才来?”
辕则转了转眼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清芷继续到:“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他受了伤,又怕我担心所以一直瞒着!”
辕则竖起耳朵细细回忆了在灵幽谷中的日子。
嗯,澜沧上仙做菜很有精神。
嗯,澜沧上仙捉弄辕则小兽很有精神。
嗯,澜沧上仙种树很有精神。
嗯,澜沧上仙将清芷姐姐抱上床很有精神。
想了这些后,辕则小兽笃定的摇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扬起后退挠起了痒痒。
清芷仍旧放心不下,于是将手搭在腰间。感受龙骨鞭传递的阵阵暖意,自喃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快点压制住妖王精元呢?”
大槿宫四季如春,梨花正盛。
飘飘曳曳似雪花在阳光中起舞。
可是另一头。也应当四季如春的东海之东,却是漫天大雪。
江沅立在云头俯瞰澜沧山脉,山脉绵延处全是及膝的白雪。
澜沧弟子已然列开剑阵,紧张兮兮地盯着黑压压的云团。
可偌大的澜沧山头,只立了形单影只的许卓崖一人。
未免有些势单力薄。
于是江沅提唇笑了笑:“怎么不见澜沧上仙出来迎接本尊大驾?”
话到一半,话锋一转:“哦不,应当是战神大人为何不见踪影?”
许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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