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在先,惊魂未定在后。
清芷见倒下的许卓崖似乎没了反应,于是费力的将他搬开,却猛然发现,他竟然死了!
许卓崖,竟然死了!
“啊!”
清芷惊慌大叫,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到许卓崖朝自己劈过一掌,她只是想抵挡。
这一切发生的太仓促。
像是被人推进了悬崖,然后又刺了几刀。
清芷着实慌了!
辕则连忙跑过来,围着许卓崖的尸体打转,小鼻子不听地在嗅着什么。
正在此时,凝月竟然又从炼丹殿中快步奔出,痴愣地看着清芷和倒地的许卓崖,她诧异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又指向地上的尸体:“你竟然杀了许长老?”(未完待续)
81 路转
夏之桀在垂死挣扎,江沅却按兵不动。
他细细地观察着此时盛气凌人的澜沧上仙,心中惴惴不安。
夏之桀说给他下了毒,并且是噬心蛊毒。
可为什么现在他还站在这里?
要么是夏之桀的毒量不够,要么就是澜沧上仙太过厉害!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江沅此刻都不应当轻举妄动。
屋外大雪骤停,狂风不减,澜沧上仙的眸色也变得越来越深沉。
因为许卓崖的死他伤心到了极致,又因为背叛的人是三仙之一的夏之桀,他只觉得整个澜沧都在颤动。
传出去,是笑柄,也是极大的丑闻!
这样的变故,极有可能影响澜沧上万年的基业!
所以澜沧上仙在思量,在亲手解决了夏之桀后,必要想一个体面一点的理由,保住澜沧的万年基业,也算是保住夏之桀在仙界的名声。
打定了想法,白衣仙者自嗟一声便幻出龙吟剑。
龙吟剑发出嗡鸣响声,剑身开始弥漫开阵阵骇人的杀气。
就在举剑的一瞬,一个黑色身影猛烈冲开了龙吟剑,震得白衣仙者也朝后退了两步。
江沅扬起斗篷将夏之桀严严实实的罩住,眼光凛冽如刀光剑影略过咆哮的龙吟剑。
突然,眼光一斜,单掌隔空猛抓,凭借强大的力量将远处的凝月拖了过来。未待凝月反应,另一只手已然使出沉海之术的掌法,再将凝月猛力朝外一推。只见凝月直直坠向山崖之外。
江沅做的极为连贯,让一向自信御敌的白衣仙者也有些束手无策。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冲出门去,去解救中了沉海之术的凝月。
江沅唇角噙着一丝傲,低声道:“你欠我一条命!”
而后带着夏之桀驾着云逃离了澜沧。
二人行云了半日回到昆仑,昆仑弟子退避三舍,都静默不语。
他们个个看起来都极度忠诚于夏之桀。这让统领千万魔军的江沅也多了几分钦佩。
回到昆仑,夏之桀径直回到了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偏殿。殿内陈设也极为简陋,除了床榻和屏风,就是一方宽大的桌案,案上放了许多临摹的字帖。和一幅还未写完的字。
江沅站在案旁,饶有兴致的打量。
夏之桀则径直躺倒在床榻上,气虚力竭的模样。
静了半晌,他开始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苏醒?”
江沅冷冷扯出一个笑:“你还是太低估他了!”
夏之桀眸子一沉,笃定地到:“定是开天奇莲的力量衰弱了!”
江沅蹙眉:“开天奇莲?你不说是嗜心蛊毒吗?”
夏之桀移了眼光,恍惚地看向他,生硬地道:“感谢魔尊搭救,之桀必将感恩戴德!”
江沅并不搭理他,只是朝他踱近了几步。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气:“夏之桀,我能救你,也能杀你。所以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夏之桀忍着剧痛牵扯出一丝笑,道:“在下绝对不会背弃与魔尊大人您的盟约!您放心!”
江沅沉默地打量了夏之桀半晌,从他的笑容移向他的眼睛,然后沉吟半晌,才道:“我不管你与澜沧之间的仇怨,你只需做到你答应我的就好!”
江沅顿了顿。沉了眼光:“不要让她恨我,让她留在我身边。”
夏之桀微张着嘴怔怔地笑了。江沅不耐的蹙眉:“你笑什么?”
夏之桀笑着皱眉:“你怎么就认定我能做到?”
江沅一听,立马眼泛杀气:“你在耍我?”
夏之桀大笑一声:“真想不通我这个师侄有何种魅力,能迷得当世两大人物都为其生死不顾?”
江沅黑着脸,死死地盯着夏之桀,看得夏之桀毛骨悚然。
于是忙收了笑意道:“你放心,清芷在澜沧最在乎的除了朱皓君就是瑾瑜,瑾瑜是我的徒弟,忠心耿耿,从瑾瑜下手,收复清芷的心轻而易举!”
夏之桀言之凿凿:“交给我吧!”
江沅心中一沉,再不言语,转身离去。
昆仑山高日短,转瞬便是月明星稀月上枝头。
待江沅回到大槿宫时已是午夜。
他原本只想看她一眼,却不料这一眼,看得他心都碎了。
梨花树下的辕则焦急地围着少女打转。
满地的花瓣被鲜血染得绯红。
少女雪白的衣衫也被血液描绘出了几朵艳丽的花。
江沅心中一急,大跨步从云头冲到公主府的庭院中,双手抱起已然失去知觉的少女,眼光被满地的血迹刺得生疼。
江沅低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辕则哼哼唧唧坐在一边,内疚地低着头。
江沅当机立断点了几处封血的要穴,然后将少女的身体扶正,半分不可懈怠的动用自己全部的灵力为其疗伤。
半柱香过去,少女脖颈处的伤口已然凝固住,只是她迟迟没有醒来。
江沅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说不出话来,他将她抱在怀里,如同帮着一根随时都会飘落的羽毛。
闷了半晌,断断续续地道:“费了那么多力气救你回来,你却为了他,就这样放弃自己?”
江沅的眼角毫无预兆的有些湿润,心碎的厉害:“难道你爱他,真的爱到了什么都不顾了吗?”
月光清凉,满地哀伤。
你看见我离开时,满目枯荣无星光。
你再见到我时,似天河星辰闪烁璀璨。
你是朱皓君,你是澜沧上仙。
你不是别人。
又是几片花瓣飘零,落在少女幻影般的紫发上。
江沅迟疑地将花瓣拂去,然后听到毫无预兆的干瘪沙哑的声音传来。
“如果没有你,生命再无意义。只愿来世,我还能遇见你。”
她说的断断续续,可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的印进江沅的心里。
他忽然有一丝想要放弃。
他还记得那一日,也是在这个庭院。
她刚刚从大难中逃出,刚刚被琉璃盏救活。
似变了一个人,歇斯底里地朝他怒吼。
她说是我逼她到这一步!
她还说我自私的一塌糊涂!
江沅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痛,似乎被雷电不留情面的鞭笞,不停不终。
又是一阵风落,那声音却显得坚毅了许多。
“江沅,江沅,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还都还不清。江沅,江沅,如果能回到过去多好。”
如同旱地里忽然长出的禾苗。
江沅如同看见了希冀之光一样,即将崩溃的信念又忽然集结在了一起。
她心中有我!
我便不能放弃!
江沅这个人,固执的不一般。
每每认定的事情,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除非让他一败涂地,他也不会退却半分。
就像方才他见到拓凝为了朱皓君寻短见,就笃定的认为自己已然一败涂地。
可他又陡然知晓自己在拓凝心中的地位,燎原火苗又长了起来。
可是,他听得那么那么的清,却唯独漏掉了一句被风吹散了的句子。
她说:“江沅,无论你对我再好,我都不会爱你,我只爱朱皓君。”
若他听到了这句,也许他们的命运都会不一样。
命由天定,江沅从来不信天!
命由天定,江沅誓要逆天而行!(未完待续)
82 天煞
东海之东,澜沧仙山。
山与天齐,海中生川。
落了一年多的大雪终于终止。
这一日,日头爬升,海平面似是璀璨天河的耀目光景。
澜沧弟子都很欢喜。
但是欢喜只敢在心里,因为澜沧出了大事,出了能够撼动整个仙界的大事!
惩戒堂,玄武场,云顶大殿。
三处皆立上了碑匾,前来祭奠的仙者排到了山门口。
澜沧上仙面无表情立在众人之上,一袭白衣比大雪过后的冷风还要冰凝上半分。
此时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躬身上前,原是许卓崖座下大弟子景砾,只见他恭敬地说道:“上仙,我去了灵幽谷,并没有找到她!”
澜沧上仙紧蹙眉头:“辕则呢?”
景砾摇摇头:“遍寻不到!”
澜沧上仙兀自动了动中指,想要催动与辕则的连心结再探一次它的踪迹,可惜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连心结只在对方遭遇危险的情况下才会触动,平日里,也只能凭着微弱的感觉去找寻辕则的踪迹。
不管是战神之战,还是在澜沧昏迷的这些天,如若辕则感应到了我遭遇危险,以它的性子,定会拖着清芷一同前来。
可是就连他昏迷时,都没有遇上过于惊险的危机,所以有没有触动连心结,仙者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们已经离开灵幽谷是真!我当初允诺的十日之约失了信。如今又万万脱不开身,怎么办?
澜沧上仙已然心急如焚,却也只是云淡风轻地张了张口:“知道了。辛苦你了,去歇息吧!”
身着青白相间长袍的景砾却仍旧跪地不动,半晌声音却有些颤抖:“上仙,景砾求问,到底是谁谋害了师父他老人家?”
澜沧上仙一抬眼:“你想报仇?”
景砾不语,低着头:“师父于景砾有再生父母的恩情,景砾不得不报!景砾虽知晓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可惜景砾修仙并不修佛,没有容人之海量!杀师之仇等同弑父之恨!景砾不得不报!”
话声刚落。刚好迎上哀奏铜钟。
钟声厚沉又扎实地回荡在浩荡的天际间,眼光几次眺望,却忽然寻得故人颜。
澜沧上仙的目光陡然变暗,他冷冷地交代了景砾:“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然后腾身跃起。朝云阶之下的来人飞去。
这些日子前来吊唁的仙者,为了已示尊敬,都卸下剑器,由山门徒步进入。
而入澜沧山们须过七十八弯,过三十四桥,再登八千级云阶方能到达中锋的惩戒堂。
而此刻正登着云阶的人清一色都着了水绿色的长袍,头上挽着道髻,手中握着道剑,而腰带是有白色锦布织成。上面的“昆仑”二字格外引人注目。
澜沧上仙威严立在云阶尽头,目光如湖底的波涛,平静中又带着风起的隐浪:“你还敢来?”
走在当头的自然是现下暂且执掌昆仑派的夏之桀。
看夏之桀步履生风。仙者只恨当日出手太轻。
“长老辞世,之桀怎能不来?”夏之桀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澜沧上仙冷笑两声,他平生最不会的便是演戏。
于是喜怒形于色,他双眼怒火中烧。
正在此时,昆仑弟子后又响起几声洪亮的拜会声:“落全宗率青城弟子前来吊唁!”
澜沧上仙眼光凛冽,想起那日在惩戒堂落全宗咄咄逼人的模样。忽然心胸了然。
“你们二人,早已勾结?”
夏之桀连忙蹙眉摇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上仙何出此言?我与落全宗皆是仙界之人,青城派和昆仑派也是仙界的名门正派,勾结二字,用的有些过了……上仙是不是悲伤过了头?”
澜沧上仙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红衣男子,打算静观其变,看看他到底还想耍什么花样。
于是拂袖离去,暂且忍上一时。
刚过午时,仙界各大门派都已到齐,此番澜沧长老仙逝,必然惊动了九天帝君。
他不仅送来了许多珍宝已示安抚,并且还委派了同是四大上仙之一的冲白上仙前来吊唁,已尽绵力。
云顶大殿不过一会儿已经是满满当当,而澜沧上仙却迟迟没有来,直到几声仙鹤鸣啼,门外与殿内几乎同时踏进了仙尘卓绝,容貌相当,仙风道骨无人能比的两位仙人。
从殿外,驾仙鹤而来的是踪迹难觅,神秘莫测的桦城上仙。
而从殿内缓缓步出的,是澜沧山的掌教,六界的翘楚,天界新晋战神澜沧上仙。
二人对上眼光,不禁都有一些愣神。
桦城上仙眉眼清秀,浑身上下皆是一股书香气息。
他忧郁地蹙了眉,淡淡地道:“你的袍子,惨白惨白的。”
澜沧上仙却也是苦笑一阵:“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山。”
二人各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是浅浅的笑,桦城上仙径直走向大殿主位,坐在了澜沧上仙的身旁。
澜沧上仙并不介意,与各位仙家道了谢后,施施然落座。
二人上仙坐的近,又同有倾城之风姿,仙姿卓绝无人能匹敌,免不了让下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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