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难闯,偶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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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难闯,偶尔不爽-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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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修罗”红裳脸色不甚好看,但声音依旧冷淡,“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美人肆意地扩大了笑容:“还好,总算有人记得我。”
  她是血修罗?青帝是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的,不过当年应该也是风云一时吧,这样的美人,还有这样一个恐怖的名讳。夜少不知何时回到青帝旁边,轻声说:“血修罗在十几年前曾是京城官家小姐,因为父亲牵涉入皇位斗争而获罪,全家流放荒地,在途中其父暴病身亡,她也消失一段时间,再出现时候就成了连杀数百口人的狂魔,据说她在杀人之前都会问一句‘地狱与修罗,你作何选择’自此人称血修罗,不过很快又失去音讯,算算她出现的时间也不过是三两个月。”
  青帝再望向血修罗时发觉她竟有些让人怜悯,当年她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以回首的事,一个人性情的突变总是在巨大变故之后的。那么夜少呢,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仿佛他曾亲眼见证那段历史,按他的年纪是不应该的。还是这就是所谓司夜家的神秘力量。和他有同样疑惑的还有龙倚天,离他们两人最近的他当然也听到了这些话。
  不知是谁向前猛地一推,整个人群都凑在一起了,龙倚天和夜少同时与青帝撞在一起,三个人构成一个稳定的结构,就这样贴在一起,与人群保持了一定距离。夜少和倚天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样的困惑。撞在青帝身上好像是碰触到一层厚厚的棉纱:这大夏天的他穿这么多做什么,再有他到底是多瘦弱啊。
  青帝迅速出掌分别退挡开这两人,脸上有些尴尬。倚天还好,只是夜少经这样一推,又咳了起来。青帝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顿觉抱歉,但手伸到半路又收回,只能询问地注视着夜少,直到他摇头示意没事。在这样一个逼仄的空间里,呼吸都显得不安分,疑惑的种子种在当事人的心中,只待受一场雨水的滋润,到时候便会抽芽结果,真相大
  白。
  青眉终于挤入他们中间,也没发觉他们的异样,兴奋地说:“走了走了,都走了……”待到这三人再看两场战局时,已经是结局时分。
  红裳正由红衣坊人带着离开,回头看向青帝的方向,微微一笑,目光看似无意地同时掠过另外几人,当见到夜少时冷冷地摇摇头,然后任由红裾等人扶持着往回走。血修罗的人影已经不见,大概红裳不死不活的样子让她也失去比试的动力。而邪珠门人也消失不见,据观看的人说是战局中突然出现一个乳白色的明珠,然后邪飞仙大惊失色,怒气冲冲地跳出战局,携众离去,叫花侠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人喝上了。
  这只是个不成样的开始,真正的较量双方还未形成,真正的战场也不是在这里,只是一个讯号,告诉人们一些变故又在进行了……
  龙倚天护送青帝、夜少、青眉等回庄,这时候对决已经无疾而终。至于青帝看到红裳为了他分神时也是羞愧不已,他离开时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这一行人徐步朝沈家庄走去,路上行人稀少,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巷显得突兀、扎耳、沉重。青眉一把拉过青帝,在他身上左敲右打,直到确定他没事这才开始念叨:“你有病啊,没事做这么危险的事干嘛……”任性胡闹的大小姐此刻倒真有几分大姐的样子,看到她青帝自然而然联想到颜夫人,于是青眉的责备听来也觉得亲切万分,就一个人傻傻地笑起来了,青眉看着他笑也不好再说,就笑着骂了句“呆子”也不再说话。
  在他们后面是龙倚天和夜少。他们对彼此都曾有耳闻,不过这般正面相对还是第一次,两人客客气气互道了问候,客客气气夸赞对方,又客客气气表达仰慕之情……青眉听不下去,跑到后面,给夜少和倚天一人一掌,当然夜少那一掌是轻绵绵的,她笑说:“你们两人大老爷们怎么还像小姑娘一般扭扭捏捏的,既然已经遇到就是朋友,再说我们刚刚可是历经生死。”后面的几个字她念得格外用力,好像真的是九死一生一样,她又继续:“就冲这情分,你们也给我别那么生分,不然我……”她扬起手作势要打,这大小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就算没有功夫,他们解决她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夜少和倚天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隐忍的笑意,被青眉这样一闹,两人似乎真统一战线,亲近了不少。
  有时候倚天会想:司夜皇小小年纪就被尊称为夜少,可见不是个简单的少年,但他身体孱弱像是重病之人。这样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他温和的气场让人对他很难产生敌意,但不知为什么自己就是莫名感到威胁,纵使他云淡风清也放松不了。大概
  有些人注定是这种似敌似友,一旦遇到共同利益,他们可以完美配合,当危难解除,又会开始互相猜忌,如此循环往复,最终也许都不到他们是敌是友。有些事又何必那么清楚,至少目前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夜少想:龙渊阁少主果然不是虚传,他身形俊伟,气势如虹,这个年纪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实在不容小觑,龙暮风对他的栽培真是用心了。那么今后龙渊阁的宗师不出意外的话就会是他了。
  这四个人就这样无形中被某种关联牵引着互相靠拢,他们时不时会相遇,也会出来一聚。倚天功夫最高,他就负责这群人的安全,青帝尚在学武阶段,偶尔会得他指点一两招,青帝是真的痴迷武学,一点点细小的招式变化也必定要反复推敲,倚天也很欣赏有人如此用心,想到自己学武时的艰辛,对青帝就更耐心了。但他还是不明白每次靠近青帝身边时那种若有若无的异样到底是什么原因。有时他会嘲笑自己太过敏感,可能是他接触的人还不够,但有时他疑惑的念头会变得不受控制。就在青帝从他身边躲闪而过时,他清晰地看到青帝细腻的肌理,清瘦的骨骼,还有一股竹叶的清气。他似乎想到什么,又摇头否定。
  这时青帝已经欺身,一招擒拿手,偷袭成功。青眉痛快地拍着手说:“龙大公子,再过不久,你就打不过青帝了哦。”最后一个字,她念得婉转曲折,表达出她玩味的嘲弄与嬉讽。说完倚天,青眉又为青帝取名为“小武痴”,青帝不反对,大概这话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赞誉,只有夜少一直是安静的,他安静地看着他们打闹,青帝一个人琢磨时总能发现夜少鼓励的目光,他也觉得勇气倍增,越发努力了。
  青帝空下来的时候常会想红衣坊那日的事情,他猜不透那个叫血修罗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印象中就只剩下一抹血色,如血一般的女人,如血一般不可或缺但又是不详或死亡的象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事实上,只凭一眼,他就察觉到危险,却又忍不住想靠近,很奇怪的是他有时会把她和颜夫人弄混,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奇异。
  之后青帝去过红衣坊几次,总是没见到红裳,连最爱调戏自己的红袖也变得沉默无语,似乎生生压着什么话不可对他说。红衣坊生意照旧火爆,偶尔有人出声询问红裳的情况,也被姑娘们绕过去,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问,红裳是真的不再出现了,青帝有时候会猜,红裳不会是死了吧,但他很快会否定自己。夜少也说:像红裳这样的前辈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对世事早就看淡了,她不出现大概是不想再次卷入江湖斗争。青帝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也就一直这
  么认为了。直到很多年后想起夜少的话,他也许会嗤笑自己,原来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深信夜少总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埋下了几个伏笔~~~~希望到接近结尾的时候,有人还能记得这部分的透露~~~~~


☆、【夜少赠书】

  一日青帝结束书院中的课目,想起夜少很久没出来,担心他的病情就朝客房走去。沈家庄的客房倒有几分客栈的样子,书院的学生有时会再次留宿,当然雨天时这里会更加热闹,这些书生文人畅谈理想抱负,评议时事奇人。庄主仁厚为他们免费提供所需,但学生亦是懂得礼数的,每次来总会打赏来伺候的下人。还有一些访客也会住在这里,只是客房之间有一定的间隔,像夜少住的地方就比较安静清幽。
  这会儿日晖降落,时处夏末,闷热更甚,这一夏似乎要在终结时释放所有的能量。所幸庄内密植绿树,深浅不一的斑驳光影也透出几分清爽温润。
  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迎面走来一人。他二十五六左右,面色温和如玉,笑容让人不自觉心情舒畅,这个人青帝是没见过的,但他听说庄里最近来了客人唤作玉鉴然,来自京师,是高几届的沈家学子,算来和青帝是同门。应该就是面前这人了,他的双目最是清亮明净,宛似一潭清澈流动的碧泉,这般一想,玉已经在青帝跟前,只见他双目流露出异样的神采,似乎是猎手等待好久见到猎物时的样子,这个比喻不合时宜地从青帝脑中冒出来。
  经过青帝身边时,玉俯身暗语一句,之后青帝直直站立好久,面上满是不解与迷惑。玉说:“沈少庄。”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暗示或是试探?很显然青帝心中已经有猜测,只是这些事还太遥远,他不愿去想,沈家庄的少庄主不就是下任的庄主?能留在沈家,让他和颜夫人有栖身之地青帝已经很满足,至于旁的什么不能想,也不该想,否则平静的日子又会消失无踪。他不是不清楚这一点。
  就这样来自陌生人的一声似有深意的称呼让年少的青帝忽然意识到:但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各种各样的猜测便不会停止,这不会是第一次,也未必是最后一次,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可能还有更多更“精彩”的传言,只要一有苗头,他想这些话就会如潮涌而来,到时不是站在风口浪尖苦苦挣扎就是被迎面之浪吞没身影。还有颜夫人也一样逃不了,难道还要她再次承受这些吗?这时青帝的心里产生了离开的念头,他看到光线渐暗,昏明之间涌动着说不出的矛盾。转念一想,今天不过是听别人这么一说,也许人家也就是随口一说,可能是自己过虑了,这不是还没怎么样吗。青帝暂时将离开的想法压住,未来就交给时间安排,至于现在该怎么样就还怎么样吧。
  这是一片死寂,时间在这里似乎有些多余,一条静静流淌的顿河本身就是一幅适于欣赏休憩的场所,青帝叩门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不消片刻门吱呀一声半开了,红姑秀美的脸庞渐渐
  在光线中清晰起来。
  房内甚是空旷简洁,仅是一床一桌一椅一绣花架,床上覆盖着一条厚实的棉被;椅子是太妃椅,上面也有锦被,同样厚实;桌上整齐放置着几本书。兴之所至,青帝凝神一看,书名是《太极剑谱》《紫云心经》云云。“夜少也懂武吗?”他随口一问,心里却不似表面平静:倘若夜少会武,那可真真是让人无法相信。
  红姑提壶沏了一杯茶,茶香随着滚水流动而逐渐飘散开来,她光是摇头,又从床底下搬出一摞子的书,与先前在桌上的一样俱是武学典籍,青帝此刻更加肯定夜少会武,而且可能功力还不弱,不!应该说是很强。人们总觉得高手就应该是在无形中就能散发出震慑人心的力量,这并没错,但其实功力高强,内力深厚的人早已懂得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气息,使自己看上去与常人无异,而正是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想到这点,青帝对夜少的看法有变得复杂多了:如果他真是这种深藏不露的,那和他交往也许就不那么简单。他本能的抵触这种想法。
  只是红姑道:“夜少不懂,这些书是给您预备的,早一阵子,他就吩咐人四处搜罗这些,今天他原是要让我送去你那里的,但不想又发病了,折腾了好久才稳定,这才耽误了下来。” 
  青帝不是第一次听说夜少的病,只是一直没有太深的交集,也就没在意,但真认识以后再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房里真是一眼就能看到底,很明显夜少不在里面,不是刚发病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人。红姑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说:“这会儿夜少在夫人那边,出去前他吩咐我说若您来了就让您顺带带回去。”说话间她已经把书都堆掇好,又取出一只大小正好的书箧,她一直是低着头的,说话时青帝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声音里还是听出些许哽咽,青帝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他想自己在生病时最想的莫过于有亲人在身边,就算是最难堪的那段时间也都是他和颜夫人母子互相照应着、扶持着,可夜少不同,似乎这人一直就是一个人,也不见什么人来看他,现在也就是司夜慧这个姑姑还会惦记着他。
  满怀心事的青帝回到家里,颜夫人正在翻阅书籍,这些年她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投入圣贤书之中。武功未有进益,学识倒是增加不少。这不,直到青帝近在身边她才后知后觉。幸好这里是沈家庄而不是江湖人家,伤人暗杀的事并不常见,也还好靠近的是青帝而不是旁的什么心怀鬼胎的人。只是她毕竟曾经在江湖中出现过,难保没有什么恩怨,这样的状态,她能够一直平静不受打扰吗?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现在的颜夫人就只是一
  个孩子的娘,一个察觉出孩子异样的母亲。
  她出人意料地翻身出掌劈向青帝,来不及搁下书箧,青帝惊呼:“颜夫人,你又来这招……”说话间他已身体向后仰倒堪堪避过面前一掌,脸上恢复了调皮挑衅的诡笑,为他躲过“阴招”而高兴,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像入了画一样僵硬了,足足呼吸了三大口气,他才低下头,颜夫人另一只手正精确无误地插在他的小腹上,她说:“若我手上再有什么针啊,刀啊的,你这条小命就在西天晃荡了。”
  青帝向后跃了一步,与颜夫人保持“安全距离”,面上一笑道:“小生受教了,下回一定注意。”
  颜夫人“哦”了一声又欺近,他退后,她再近,他又退……
  倏尔颜夫人感觉肩上一阵麻酥酥的,好小子,他刚才假意退让原来不过是麻痹对手,只是他刚才那一闪身……颜夫人不得不承认确实挺漂亮,或许他更适合江湖,她这般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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