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是什么？”小苹果已经完全忘记了她。
吴静瑶神情一僵。
“对不起，她已经不记得你了。”温亦如拉着小苹果的手从吴静瑶的身边走了过去。
吴静瑶的唇角在抽动，一种显而易见的痛苦自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王子健却走过来揽了她的腰，“我们进去吧！”
温亦如带着小苹果找了个位子坐下，要了两杯果汁，给小苹果要了份披萨，母女俩面对面坐着。
小苹果好像对吴静瑶并不上心，自己翻动着菜单，翻着玩。
“妈妈，你不要别的吗？你吃什么？”小人儿问。
温亦如对女儿笑笑，“妈妈不饿，而且，一整个披萨小苹果吃不了，妈妈吃你剩下的。”
“哦。”
小苹果继续翻着那份菜单玩。
王子健和吴静瑶从一旁走了过去，吴静瑶深深的目光从温亦如和小苹果的脸上一一滑过，最后心头失落地走向丈夫挑好的位子。
“来，坐吧。”王子健替她拉开了椅子。
吴静瑶坐下了。
温亦如没有向那边望上一眼，吴静瑶也没有再望过来，反是王子健向这边投过来深深的一瞥。
“这两个菜给那边送过去。”王子健对侍者说。
侍者点头，端着餐盘走过来，“小姐，这是那位先生给您点的餐。”
侍者把餐盘一一放在温亦如眼前的桌子上。
那是两道这里的特色西餐，价值不菲。
温亦如拧眉，向着王子健望过去，他在对她友好地点头。温亦如当即就对侍者道：“抱歉，我们不喜欢吃这些东西，请你端回去吧！”
侍者一时之间不置可否，看看温亦如，又看看王子健，王子健摇摇头，似乎有点儿无奈。侍者便又把餐盘一一端起来放进了托盘里，走回了王子健那边，放在了他跟吴静瑶的餐桌上。
吴静瑶回头望了一眼女儿，眼睛里有怜爱也有内疚还有一些说不出复杂的感情在里面。
王子健神情不变，温声对妻子说：“吃饭吧，静瑶。”
“妈妈，他们为什么要给我们送菜？”小苹果好奇地问。
温亦如心头不舒服，口气也有点儿不对劲儿，“他们神经病。”
“你快点儿吃，吃完我们就走吧！”
“喔。”
小苹果埋头开始吃饭。
“妈妈，我吃饱了。”小丫头噼哩啪啦一通忙吃，又咕咚咕咚喝下去小半杯果汁，抽出一张纸巾胡乱地擦擦油腻腻的小嘴，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温亦如拉住了女儿的小手，母女俩一起往外面走去。
吴静瑶仿佛听见了心底泪落的声音，多年前，是她这样义无反顾地抛夫弃女，而今，她的女儿也对她绝决地义无反顾。
吴静瑶的眼泪静静地滴下来。
王子健深拧了眉“静瑶？”
听出了丈夫口气中的不悦与说不出的严肃，吴静瑶忙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对着王子健牵强地扯动唇角，“对不起，我失态了。”
王子健没再说什么，而是低头开始动作文雅地吃饭。
温亦如带着小苹果从餐厅出来，沿着马路慢慢走着，阳春四月，春的气息在空气中轻轻拂动，这其实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可是却因着所见的人，而坏了心情。
温亦如牵着小苹果的小手母女俩沿街慢慢走着，街头车水马龙，霓虹闪耀，一对对小情侣在手挽手的压马路，小苹果小手牵着她的，小脚步子迈得很大，“一、二、三……”她在数地砖。
一辆黑色的车子无声无息地滑过来，车窗徐徐滑下，车上的人把头探了出来，“你们去哪？”
温亦如和小苹果都扭了头，她们看到许云波坐在车子里，眸光深沉。
“我和妈妈去吃披萨，然后走一走。爸爸，我在数地砖。”
小苹果笑呵呵地说。
许云波车子灭了火，下来了。
“嗯，数了几块？”
他高大的身形走过来，温和的气息将母女俩笼罩。又是好几天没见了，许云波的身上似乎少了那种风流和狂野，变得深沉而不露。
“一百一十块，不，一百二十块，不……”小苹果蹙起小眉毛，“跟爸爸说话，我把多少块忘掉了。”
许云波失笑，手忍不住揉揉小苹果的小脑瓜，“现在想要去哪里？”
“嗯……”小苹果歪着头想了想，“我可以去看电影吗？”
“可以。”许云波将女儿抱了起来。
又回头瞅向温亦如，小苹果替他问道：“妈妈，你要不要去？”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先回家了。”
温亦如淡淡地回。
许云波的心头划过一抹失落，他转了身，抱着小苹果上了车子，温亦如一直看着他的车子开走，她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然后走向前面的公交站牌。
两个小时之后，她在床上捧着手机刷新闻，忽然有电话打进来。是许云波的。
“小苹果在车上睡着了，我带她去我那里，明天直接送幼儿园。”
“好。”淡淡地简单的一个字，温亦如就再也没说话，许云波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也把电话挂断了。
温亦如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在飘过和许云波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他晴朗的笑，他霸道的拥抱和亲吻，还有他深沉的歉意。
许云波把小苹果从车子上抱了下来，上楼，
轻手轻脚地帮她脱了衣服和鞋子。小丫头睡得沉沉的，两只小手抱着他的脖子，他轻轻把她放在儿童房两面带护栏的大床上。然后盖上被子。
他没有离开，而是一个人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小丫头的睡容，她白嫩圆润的小脸，她长而卷俏的睫毛，她柔软的黑发，鼻息间发出的轻轻的呢喃般的声音。
深深的怜爱从骨子里溢出来，他轻轻拾起小丫头的小胖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不舍得放开。
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个女儿，可是他却在无形中接受了，而且想当的快乐，无比的幸福。
做爸爸的感觉，真好。
他就侧躺在小苹果的身旁睡着了。不敢翻身，怕压到胸前的小朋友，一宿保持着侧躺的姿势，
没有动一下。
“爸爸？”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接着，肩膀被人推动了，许云波下意识地发出嗯的回音，睁开眼睛，看到小苹果不知何时已经醒
来，坐在旁边，黑眼睛闪闪亮亮地望着他。
“小苹果，醒这么早？”许云波坐了起来，揉了下眼睛，将小丫头抱坐到腿上，“昨晚睡得好吗？”
“好。”小苹果很干脆地回，又弯起眉眼笑起来，“爸爸，我梦见妈妈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一起去香港看迪士尼了。”
“哦？”许云波失笑，同时又因着女儿的一句妈妈，而心头升起内疚和感慨，他亲了亲小人儿的额头，“等过段时间，爸爸有时间了，会带着你们母女一起去香港，去看迪士尼。”
“好啊好啊！”小苹果高兴地叫了起来。
“来，我们去洗脸刷牙。”许云波将小苹果放了下去，然后下床。
小苹果小脚趿上小拖鞋一溜烟跑进了浴室。许云波也下去梳洗了。父女俩将自己收拾妥当，许云波从衣柜里拿出暂新的粉色小裙子和同色系的小皮鞋给小苹果穿上，然后亲昵地捏她的小苹果脸，“我们家小苹果真是漂亮。”
小苹果嘿嘿地咧着小嘴笑起来。
许云波带着女儿一起来到早餐店，让小丫头自己选了吃食，他负责端到餐桌旁，父女俩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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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去不成
迎面，王凯伦端着餐盘走过来，她边吃，边把目光望过来，看到小苹果圆圆的小脸，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看看许云波那疼爱的目光，吃饭的时候，不时关照小家伙的样子，王凯伦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追了他那么久，可是他却那么喜欢一个二手女人。
王凯伦心里郁郁，也同时生出恨来。她吃的是西餐，用的刀叉，那手里面的刀叉都在不觉中加着力道，“叉死你！叉死你！”她在心里发着狠。
小苹果把碗里的馄饨都吃光了，又端起碗去喝汤，许云波说：“慢点儿。”他边说边伸手到碗边帮忙托着。
小苹果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后，小手抹了抹小嘴，“我吃饱了。”
她哧溜一下从椅子上溜了下去，跑到外面去了。
“小苹果，别乱跑！”许云波忙放下手里的碗筷，追出去。王凯伦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心里生出恶毒的念头：许云波，把我气急了，我会要你心肝宝贝好看矾！
许云波大步追出餐馆，拉住了小苹果的小手，“不许乱跑听到没有，万一遇到坏人，会把你拐跑的。”
“知道了。”小苹果嘿嘿笑着说。
许云波将小丫头抱上了车子，然后开车送她去幼儿园。父女俩在幼儿园里面分开，许云波径自上班去了。
温亦如自备了一袋杭白菊，一到公司就先泡了一杯，放在办公桌上，并且是用透明的玻璃杯泡的，菊花香甜的花瓣可以清晰看见。
崔智焕从旁经过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眸。那时边公室人还不多，崔智焕跟她打了声招呼，“早。”
很清朗很请朗的男声，温亦如也回了一句，“早。”
可是崔智焕并没有离开，而是停下了脚步，一只手轻敲着她的桌面，笑眯眯地看着她。
“下午，带着小苹果我们去办护照。”
“护照？”温亦如诧然。
崔智焕道：“去韩国啊！跟你说过的。”
“哦。”温亦如恍然想起他曾邀请过她和小苹果去韩国的事来，忙道：“不不不，我要上班的，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我答应小苹果带她去见DO。就一定要做到，不然小朋友会以为我不讲信用。”崔智焕笑眯眯若有其事地说。
温亦如又忙替女儿说道：“真的不用，小孩子的话不用放心上，估计她现在已经把这事给忘掉了。”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着急而脸微微发红，真的跟崔智焕去韩国，她和他的关系那不就太明显了吗？仅管，她和他真的没有关系。
崔智焕却两手轻扳她的肩膀，把她转了个身，按坐在椅子上，“好了，说定了，我可不愿做个食言的人。”
崔智焕竟然自作主张替她做了决定，温亦如无语愣住了。
在公司里用过午饭，崔智焕发了信息给她，“下楼来。”
温亦如下去了。
崔智焕的车子停在楼前空地上，温亦如走过去，但并没有上车，而是认真地道：“崔总，我真的不能去，谢谢你的好意。”温亦如一转身，又跑进了楼里。
崔智焕看着她匆匆跑开的背影，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然后开着车子走了。
下班以后，温亦如带着小苹果回了家，小苹果在客厅里玩玩具，温亦如去厨房做饭，但是门铃响了，小苹果跑去开了门，然后欢快地叫了一声，“崔叔叔。”
虽然这所小区保安极严，但崔智焕却不知用的什么方法进来了。
“嗨，小苹果。”崔智焕亲昵地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妈妈呢？”
“妈妈在做饭。”小苹果说。
崔智焕在沙发上坐下，把小苹果搂了过来，问道：“告诉叔叔，还想不想去韩国了？”
“想。”小苹果想都不想地回。
崔智焕道：“那说定了啊！”
“嗯！”小苹果郑重地点头。
温亦如从厨房里出来了，朴素的家居服，胸前系着蓝色围裙，素净不施脂粉的脸，有一种居家女人的贤静和主妇的勤劳，崔智焕凝神在她的脸上，有点儿失神。
这么多年，喜欢他的女人，相亲过的女人，不在其数，可是他就没有一个上心的。
因为没有一个女人，给他这种感觉：朴素，纯净，有现代女性的才华，也有传统女性的勤劳诚恳。
总之，看过一身烟火色的温亦如，崔智焕心里越发坚定了娶温亦如为妻的念头。
“崔总？”温亦如吃惊地喊了一声。
崔智焕笑道：“不请自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温亦如将手在毛巾上擦净，对崔智焕道：“喝茶水还是果汁？”
“果汁吧！”
温亦如转身去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橙汁来，给崔智焕倒了一杯，递过来。
“叔叔，去韩国是不是要说‘啊尼塞哟’？”小苹果认真地问。
崔智焕失笑，摸摸小苹果的头，“你还可以说‘沙浪嗨哟’。”
“哈哈哈……”小苹果咯咯笑起来。转头对她妈妈说：“沙浪嗨哟。”
温亦如一头黑线。
“刚才小苹果跟我说要去韩国，你怎么想？”崔智焕抬头，明亮的眼睛望着温亦如。
温亦如想不到，崔智焕打不通她的路，竟然来串通小苹果，“呃……”她转头面向女儿，“小苹果，妈妈要上班，而且你去了韩国，就见不到爸爸了，你真的想去吗？”
“哦。”小苹果蹙眉想了想，“妈妈，我去韩国是去旅游，不是住在那里不回来，小苹果可以回来再见爸爸。”
温亦如看向崔智焕，后者一脸明媚的笑。
温亦如有点没辙，“小苹果，韩国很远的，而且去那里要做很多天的轮船，轮船要是沉海，我们就都得喂鲨鱼。”
她不得不危言耸听吓唬小丫头。
“我们坐飞机去。”崔智焕笑意明亮的眼睛看着温亦如。
温亦如又随口说道：“飞机会失事的，你不知道马航的事吗？小苹果，你不害怕吗？”
小苹果有点儿为难了，轮船不行，飞机也不行，那该怎么去呢？
“叔叔，你开车去吧！”小苹果忽然间转了身，满眼发亮的，两只手抓住崔智焕的手。
温亦如彻底没辙了。
崔智焕对温亦如道：“孩子这么想去，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还执意要阻拦呢？”
好吧，温亦如无语了。
“明天一早我过来接你们。”崔智焕临走时说。
小苹果拍着小手跳起来，“哇，我们要去韩国咯，我可以见到DO咯……”
小丫头才五岁不到，已经这么追星，温亦如森森表示无语呀！
“波子，那个韩国人，最近和小如来往挺密切呀！”许西城轻呷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