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红叶冷眼看着胡铁花给李婆婆和众人一一介绍临时成立的家庭成员,胡铁花拉过高亚男道,“这是我内人,也就是您未来孙婿的大嫂。”高亚男也没想到胡铁花会这样胡诌,脸蛋霎时绯红起来,却仍是极度配合着他,对着李婆婆羞涩地唤了声“奶奶。”
胡铁花接着又拉过姬冰雁和张三,“这是三弟和四弟。”看着不敢吭声的俩人,胡铁花伸出手在俩人背后一人使劲拍了一下。自己为了给楚留香制造机会,都豁出去了,这俩个没义气地还躲什么。
姬冰雁跟张三对视一眼,相互苦笑一声,都被死蝴蝶逼上架了,哪里还有退的余地,只得硬着脖子也叫了声“奶奶。”红叶袖中的双手握成了拳,很好!很好!
婆婆没想到一下子男方蹦出了这么多的亲戚,嗫声道“你们都是陪着一起来的?” 胡铁花一副长兄的口气呵呵笑道:“是啊,我们这次一起陪着他们回来,就是正有此意,想趁着这次红……秀荷回乡给她跟二弟把亲事办了,您看,我们这其他的三兄弟都到了,奶奶就不用担心了。”
李婆婆又再一次笑的合不拢嘴,突又停住,纳闷地道:“不对啊,我记得孙婿本来是我们村里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啊,怎么现在又多出了这多兄弟的啊?”红叶冷笑着看向胡铁花,叫你乱盖,继续编啊。
胡铁花微愣片刻,却又马上脸不红,心不跳的接着道“呃……二弟是自小就跟我们失散了,我们也一直都在寻他,两年前他带着秀荷来了县城,刚好遇上了,我们四兄弟这才能团聚。”精彩,红叶都想替他鼓掌了,真不知这平时差根弦的胡铁花怎么编的出来这样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李婆婆点点头,复又道:“既然是这样,那就三天后让他们成亲。村长,还得要麻烦您帮忙操办了。”
村长看着已经再不能说什么了的楚留香和红叶,笑的咧开了嘴,“村里好久都没办喜事了,这回可好了,大家伙都一起好好热闹热闹。”
众邻里都欢呼起来,不停地听到大家恭喜李婆婆的声音。红叶和楚留香看着兴奋的村民们,红叶是只有叹气,楚留香则是摸摸鼻子无奈地苦笑,胡铁花做为兄长这样当着李婆婆的面一说,他们哪里还有反驳的余地。
本来是想着让老人在有生之年,了结了心愿,才扮做婆婆的孙女,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得来个假成亲。只是,这些村民们明知道俩人是假的,为了李婆婆才做的戏,他们还能高兴成这样。只能叹声民风淳朴。
村长停住笑;“只是,这三天以后就让他们成亲;是不是仓促了点,成亲要用的东西都还来不及准备啊。”
听村长这样一说,红叶也赶紧道:“是啊,奶奶,三天以后也太赶的急了点。”
谁知,胖胖的吴嫂突然道:“没事,我那个妹子本来今年要成亲,可是男方家出了事,要等三年后才能过门,现在东西都是现成的,就先让秀荷妹子拿来用。”
“这,不大好吧……”红叶嗫嗫地道。
“没事,反正我那妹子还要等三年,你们就先用。都是邻里,有啥客气的。”
红叶又叹口气,这里的人是不是也太热心快肠了点啊。高亚男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这真的是过意不去啊,时间太紧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标准的长嫂为母。
于是,红叶和楚留香就只有等着三日后的婚礼了。
成亲后到夏至前一天,还有一个月余,楚留香和红叶在情在理当然还是住在李婆婆家。按照当地的风俗,新娘子和新郎倌成亲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所以,新娘子红叶就由“大嫂”高亚男陪着住在李婆婆家,而新郎倌楚留香和“大哥”胡铁花,“三弟姬冰雁”和“四弟张三”一起住进了村长家。
当晚楚留香;胡铁花;姬冰雁还有张三都坐在村长家的院子里喝着酒。胡铁花喝着酒,不停地傻笑着,“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喝到老臭虫的喜酒。”
姬冰雁瞥他一眼;不无担心地道:“我现在怕的是;有人会死的很惨。”
“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胡铁花豪迈地笑道。“老臭虫,虽说现在只是假成亲,你可也得记住久我的这个人情。”
楚留香轻笑的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喝下杯中的酒。院中一丛丛的杜鹃花开的娇艳欲滴,花意正浓。虽然明知成亲是假,可心底竟也隐隐的有种花好月圆的希翼,这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动过的心念。
三天后的晚上,李婆婆简陋的草屋已经被热心的邻里们帮忙挂上了大红灯笼,还在各处还牵上了洋溢着喜气的大红绸,屋厅里燃着一对高高的龙凤花烛,照亮着布置的简单却不失喜庆的礼堂。礼堂正中央贴了个大大的喜字。李婆婆一身新衣,笑呵呵地坐在八仙桌的旁边,等待着一对新人的入场。
随着村长的一声吉时到,楚留香用缀着大红绣球的红绸子牵着一身新嫁衣的红叶,在两旁村民邻里的注视下,走进屋厅。
很短的距离,楚留香带着红叶却走的很慢,他想带红叶走的又何止只是从屋外到礼堂这条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竟有点微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旁龙凤喜帕覆着头的红叶,看不见她脸上此刻的表情,却想着是否她心底也能有一点点的期许。心情从没如现在般充实,温暖。
虽然明明知道这场婚礼只是为了能了结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有生之年,本已不可能再实现的心愿而假意成的亲,可是望着手中红绸那端牵着的红叶,仍是止不住心头的窃喜与狂跳,风流多年,成亲这个词,从没印上他的心头过,要说从前让他穿上这样的大红新衣来拜堂成亲,他一定会说,还不如拿把刀杀了他。人的心境果然是会变。记得那年武当李少涵成亲的时候,他们几个还曾取笑过他,现在想想,当日真正成亲的李少涵又该是多么的幸福和满足。
喜帕下的红叶,任楚留香用红绸牵着慢慢的走向李婆婆,没想到在古代自己第一次穿起嫁衣竟然是为了假成亲,就不知道此刻走在前面的楚留香心底又是怎样的无奈好笑,这要传到江湖上去,风流潇洒的香帅楚留香会拜堂成亲,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站出来,说打死也不相信。可惜自己现在头上覆着红红的喜帕,眼前只有一片鲜红,看不到楚留香脸上的表情。
一对新人怀着不同的心思,走到礼堂正中,红叶还在好笑的想着楚留香此刻脸上大概的尴尬表情,没留意到走在前面的楚留香已先停住了脚步,被喜帕遮住了视线的她,还在往前走,一下斜撞到了他的肩膀,步下一个踉跄,竟要往后倒去。
腰身突然一紧,身子已被人扣住,从微掀起的喜帕下看去,那人也是一身鲜红喜服,不是楚留香还有谁。头顶耳畔边传来他温柔的低语声,“一会儿拜堂的时候,专心点。”引来村民邻里的一片哄笑。
送入洞房
红叶轻咬着下唇,终于忍住了想使劲踢他一脚的冲动。楚留香松开扣住她腰身的手,和她并排站着。
“一拜天地!”村长高兴地大声唱道,俩人同时转身向门口外,弯身下拜。
“二拜高堂!”楚留香和红叶又转回身,对正坐在八仙桌上首的杨婆婆和侧坐在一旁的“大哥大嫂”弯身行礼。杨婆婆自然脸上笑开了花,胡铁花却是一脸的贼笑,虽然隔着厚厚的喜帕,也能想像出喜帕下的红叶现在一定是咬牙切齿。为了朋友,哪怕是再被那丫头揍成了熊猫眼,也值了。
“夫妻对拜!”俩人侧过身互对着,楚留香深浓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对面而立的红叶,已忘了这只是一场假成亲,行礼倾身的时候,满心底只涌上了一个想法,‘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妻。’
行礼完毕,村长总算唱出了让众人久等的那一句,“送入洞房!”因为时间太紧,洞房也就是李婆婆家三间茅屋中最大的一间房,摆设也很简陋,新房里除了新床,衣柜,就是一张桌子外加二条长椅。桌上燃着一对红烛,窗上贴着大红纸剪成的喜字。这就是洞房了。
楚留香才牵着红叶在喜床上坐定,胖胖的吴嫂跟另一个头上同她一样头上别着红花的妇人,笑呵呵地一手托着盘子,一手将盘中的花生,莲子,桂圆等物撒在俩人坐的床中间,“新人早生贵子。”红叶差点让自己的口水给沧着。
吴嫂又捧来一把如意秤递到楚留香面前,楚留香接过秤,侧过身面向仍面对着前方坐着的红叶,好笑自己竟开始有点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握着秤身的手紧了紧,持稳地挑开了覆在红叶头上的喜帕。
望着端坐在床沿边红叶的侧颜,楚留香只觉得呼吸一窒,心跳加快,一身新娘子装扮的她,红妆粉黛,面若桃花。明艳的眼波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现在的她,不知是不是被众人看的不安了,也有了平日里难得的娇羞。红烛高烧,映在简陋的新房里,竟也有一种朦胧的光晕,照在红叶身上,平添了一份动人妩媚。让人心旌动摇,楚留香已瞧的移不开目光。
直到一旁的吴嫂“噗嗤”的笑出声来,楚留香这才恍过神,吴嫂好笑的看着他,端了装着两个杯子的盘子送到两人面前,“新人喝合卺酒。”
杯子的足身被一根细细的红线缠着,楚留香伸出双手,一只手拿起一盏酒杯,举到俩人中间,将其中的一杯递向红叶,红叶抬起头看了一眼立在房外满脸笑意的李婆婆,心底轻叹口气,转过身面对着楚留香,接过一根红线上的酒杯,也对上了他一双墨浓的深眸,竟外的发现,那竟似一汪不可见底的春潭。今日的楚留香也是一身大红喜服,却衬得他格外俊朗,还隐隐地让人觉得更加深了一份沉稳。让人有种可以安心托付终身的感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伸出握着酒杯的手,与楚留香只手相缠,抵着额喝下交杯酒,俩人的距离如此相近,近的彼此的气息相融,红叶暖暖的香气让楚留香又再次恍了心神。
所有的程序都完毕了以后,吴嫂和另一个妇人笑着退出了房门,走的时候顺手替他们带上了房门,也扶走了一直立在门边笑得合不上嘴的李婆婆。
新房里只剩下红叶和楚留香俩人,立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红烛燃着偶尔发出的噼啪声。红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楚留香好笑地看着她,“很累吗?”
红叶嘴微撇,瞪他一眼,“当然累了,这古代成个亲怎么这多名堂啊,明明是晚上的婚事,一大早就被弄起来,绞脸,化妆。”一边说还一边拍拍脸。
“古代?”楚留香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说的是‘这古代’,伸出手又想揉她的头顶。
红叶立马身子往后一闪,躲开了他的大掌,咋舌道:“我说错了,说的是这里。”站起身,走到楚留香面前,腰身轻拧,裙摆飞扬,旋了一圈对着他站定,望着楚留香盈盈笑道:“怎么样?我今天这样子好不好看?像不像新娘子?”
她的眉眼之间具是神采飞扬,薄唇扬起了诱人的弧度。楚留香定定地凝视着她动人的笑颜,眼里不自觉荡出温柔的微笑,轻点下头,哑声道:“好看。”红叶又呵呵笑了起来,楚留香不语的注视着她。红叶并不能算是长得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却总能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红叶停住笑,奇怪地看着他,“楚留香,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应该出去陪客人喝酒的吗?”
楚留香无奈地摸摸鼻子,摇头笑道:“这里的规距,洞房花烛夜,新郎陪新娘子。外面自然有人招呼。”
红叶伸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坐回到喜床上,看看新房里简陋的摆设,再看向楚留香,“那今天晚上我们怎么睡啊。”不知是这里的怪习俗,还是婆婆家,家当太少,喜床上只有一张鸳鸯缎面被。这连打地铺都不够。
楚留香也环视一圈,望着那两张长椅叹口气,“没事,你睡床上,我把两张椅子拼着睡。”
红叶看了看那两条椅子,突然又满脸好奇地看向楚留香,“我以前看过……不,是听说过有的武功高的人,能在房里系根绳子睡在上面,楚留香,你试过没有?会不会掉下来?”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就是睡在绳子上的,多神奇啊,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就想着要是自己也能练成这样睡觉的功夫,是不是也能像小龙女那样出尘似仙。
楚留香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在哪儿听说的?睡在绳子上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估计睡着了一定会掉下来。”
红叶失望地看着他,“算了,当我没说。”果然电视上和书上的东西不能尽信。又瞥了眼那两张长椅,和衣往床内一倒,偷笑道:“那真不好意思了,只有委屈楚香帅睡长椅了。”
楚留香轻叹口气,洞房花烛夜啊,走到桌旁,将两张长椅摆好,敲门声却响了起来,“秀荷,还没歇下吧?”是李婆婆。
红叶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楚留香打开房门,婆婆站在门口,并不进新房,只是不好意思地道:“吵到你们了,不过实在是家里来的邻里太多,你们也知道,奶奶这儿的家当少,椅子不够坐,想把你们房里的椅子也拿出去。”
楚留香连忙道了声好,转身将刚刚摆好的椅子拎过来,“奶奶,我帮你拿到院子里去。”
婆婆却连忙把他推回房,摸索着从他手中拿过长椅,“我们这儿的习俗,新人可不能出新房的。我自己拿就好。”不等楚留香再说什么,退出门外,径直给他们关上了门。
望着被婆婆关上的房门,楚留香摇摇头转过身,正碰上红叶惊奇的目光,“怎么会这样?椅子都让婆婆拿走了,楚留香,那怎么办?”
楚留香也觉得好笑地再看了看房内,“算了,看来今晚只有睡桌子了。”像是应景的,楚留香的话音才落,敲门声又再度响起。
打开门,依然是李婆婆,更加不好意思地道:“还是不够,得把那桌子也拿出去了。”楚留香和红叶对视一眼,只得又把桌子搬过来,“奶奶,这桌子您是搬不动的,我看,还是我帮您搬过去。”
婆婆还来不及做声,胡铁花竟从门口侧边闪了出来,“不用新郎倌动手,我来搬,洞房一刻值千金。”他竟早就等在这里了。楚留香只能任他把桌子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