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了,是上天注定了她得不这个男人吗?
楚留香见苏蓉蓉并不回答,又大声喝道:“蓉蓉。刚红叶喝的茶里你放了什么?”
红叶诧异万分地低头看了看手中还握着的空茶杯,这个女人又要做什么?在茶里放毒?可是,自己是突然才跑来的,苏蓉蓉再聪明,也不会有这样的神机妙算能算到自己刚好会来抢这杯茶喝,那这茶里下的毒,是给楚留香准备的……不会自己这么倒霉,给楚留香做了替死鬼吧……
苏蓉蓉不是喜欢那个花心大萝卜喜欢的要死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要下毒害他?。这个女人真是……前几天才说后悔知道自己错了,哭的跟个什么似的,还跪地请求原谅;现在又来害人,真是死不悔改。
热。
好热。
手中的茶杯被她掉落在地,某种突如其来的热霎间袭击了她,她双颊嫣红如桃花,浑身发热,还有种莫名的躁动,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是因为天太热?还是因为苏蓉蓉下的毒?好像心底深处燃着了一簇小火苗,然后小火苗又渐渐变大,想要释放,却又无从下手……
楚留香注意到她的异样,赶紧走到红叶跟前,担忧地伸出手摸向她泛若桃花的颊面,“叶儿?”
当楚留香的手贴上她滚烫的面颊时,只觉得他大手抚着的颜面上稍微纡解了什么,却又仿佛更挑起了什么,身子不受意识地控制,情不自禁地偎进楚留香的怀中,躁动的热像是无意间找到了某种释放的出口,面颊埋进他的颈项间,无助地厮磨着。
这样的反应?楚留香行走江湖多年,当然不会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毒才会造成红叶现下的反应,震惊地怒视向苏蓉蓉“蓉蓉!你居然下……”红叶是无意中才中途跑来的,那杯茶原本是苏蓉蓉给自己准备的,以前那样纯洁温柔的苏蓉蓉。居然会想对自己用江湖中人最不耻的春药。
“对,那杯茶里我下了迷蝶。”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没有什么必要再隐瞒,苏蓉蓉无惧的坦承着。
迷蝶!看着好听的名字,实际上那是江湖中采花大盗常用的一种春药,中者若没有解药或者不与人欢好,会被欲火焚身,烧得七窍流血而亡。
楚留香不敢置信地道:“苏蓉蓉!你……”隔着衣物已能感觉到怀里的红叶全身滚烫,娇躯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战栗着,用盈盈恍若带泪的目光无助地看着楚留香。
楚留香拥着红叶,冷眼望向苏蓉蓉“解药呢?”
“你们都在啊?”胡铁花拎着两坛酒不解地从回廊处走来,本来今晚月明风清,睡不着想找老臭虫一起喝酒,没想到今晚上晚睡的人好像还真不少。
楚留香并不看向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仍是直直地盯着苏蓉蓉,怀里的红叶已经渐渐开始骚动起来。
胡铁花拎着酒走近三个人跟前,这才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特别是一直埋在楚留香怀里的红叶,浑身轻颤不说,在这月色中都能清楚地看到她绯红的脸颊。
“出什么事了?”胡铁花警觉地也看向苏蓉蓉。
苏蓉蓉咬着下唇冷笑一声,裙摆轻扬突然反身向院外掠去,楚留香连忙先揽着红叶回房,将她放置在床上,对胡铁花急道:“看好她!”
胡铁花还来不及再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楚留香已转身向苏蓉蓉追去。看着红叶在床角缩成一团不住抖动的红叶,心急地走上前,“丫头,你怎么了?”
“不要过来!”红叶趁着现在还能控制自己的理智,赶紧大声叫着,止住了胡铁花欲往前走的步子。现在她已经能猜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底有把火在烧,为什么会陌名的躁动,那个死女人,居然下的是春药……
凭楚留香号称为天下第一的轻功,轻而易举地追上了苏蓉蓉,并将她逼停,楚留香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动过怒,以为苏蓉蓉当初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伤害红叶的事;现在已经真心的悔改了,才留她在红叶山庄住下,让她养好伤了再走。谁知她那日的痛哭悔过全都是假的,只是故意做出来给自己看,现在又下春药,还被红叶误打误撞的喝下,痛心地再向苏蓉蓉走近两步,沉声道:“蓉蓉,把解药给我。”
苏蓉蓉绝望地看着他,从红叶喝下了她渗着迷蝶的茶水那一刻起,这个男人已经注定了今生今世不可能属于自己。连这种下三滥的春药都放了,这样放弃自尊地爱着的这个男人会怎样看自己,下贱?“哈哈哈……”忍不住一阵狂笑,在夜风中听来,格外凄凉。
“什么解药?你给红叶又下了什么毒了?”胡铁花的声音自楚留香身后响起,楚留香立时转过身,睁大眼看向他,“醉猫,你怎么来了?红叶呢,你放她一个人在?蓉蓉给她下了迷蝶。”
“迷蝶?”胡铁花没想到苏蓉蓉竟然会下春药,也甚觉心痛,这个丫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立马又醒悟过来,“她在房里,我看她抖个不停,急得想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我这就回去看着她。”红叶被她下了迷蝶,那放她一个人在房里,真的是太危险了,赶紧转身往楚留香住的院内跑去。
房内,红叶强忍着躁动,缩在床角,那团火苗燃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烈,胡铁花刚跑出去找楚留香了,不知道能不能拿到解药,没想到古代的春药竟然这么厉害,正在想着,一个黑影从门外窜了进来,以为是去而复返的胡铁花,没想到来的竟是个黑衣蒙面人。红叶哀叹不已,才刚中了春药还没有解,这又来了个黑衣人,今天晚上还真不是一般地倒霉。
那黑衣人大大方方地走进房,来到床边,纤细地身材,红叶心里稍微宽了下心,还好,不是男的,自己中了迷蝶,可千万不要稀里糊涂地失了身。
那黑衣蒙面女人看着一直捂着薄被缩在床角不停地颤动的红叶,出乎红叶预料的,她只是深深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送到红叶嘴边。
又是药?红叶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又有人要给自己下药,拒绝张嘴。那女人望着她轻笑一声,拉下了蒙面的黑布,“放心,我是红袖,这是迷蝶的解药。”看着红叶震惊地张嘴,知道她想问什么,却只是将药丸乘机送进了她的口中,“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以后再说,我先去找蓉蓉。”
红叶刚吞下药丸,她已一阵风似的赶着出了门,留下呆呆傻看着的红叶,今天晚上像是做梦,有人莫名其妙地下药,又有个陌名其妙地来送解药。
院外,楚留香心急地走到苏蓉蓉身边,一手扣上她的脉门,“解药呢?快把解药拿出来。”
苏蓉蓉慢慢地侧头看向他,他的眼,他的眉,凄凉一笑,“解药?你以为我下了迷蝶,还会把解药带在身边?”
她顿了顿,看着他一脸的失望,又接着道“其实有没有解药有什么关系,那只迷药而以,你可以替她解的。”自嘲自己放下了自尊,费心费力竟然是为她人做了嫁衣裳。
楚留香对着她摇摇头,“你走吧。”他当然懂她话里的意思,也相信苏蓉蓉说她没有解药,到了现在这步田地,她已经没有再骗自己的必要。
苏蓉蓉转过身,慢慢地向远处摇摇晃晃地走去,从今以后,这个自己喜欢了多年的男人真的是与自己无缘了。走了十来步,一个黑衣身影迎上了她,那人扶着苏蓉蓉,远远地朝楚留香点点头,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楚留香知道那是红袖,也朝她点点头,看着两人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向房内走去,没有解药,其它的半法只有一个,可是……
胡铁花急匆匆地赶回楚留香的房间,还好红叶还好好的趟在床上,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刚正懊恼自己居然傻得把中了春药的红叶一个人放在房里,这要是……
红叶服下了红袖送进嘴里的那颗药丸,心底燃着的那团火渐渐平熄下来,看见胡铁花一脸焦急地又赶回房,笑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向他,“胡铁花,我已经没……”
笑容还凝结在仍有些绯红的脸上,却是怔住,身子突然僵硬不能动弹,不解地看着出手点住自己身上穴道的胡铁花,“你这是做什么?”
胡铁花却又是接着点上了她的哑穴,谨慎而尽量少接触到她身子的把她弄回到床上平躺下,“我刚听老臭虫说,你中的是迷蝶。那个药是……免得……
红叶好笑又好气地看着那只死蝴蝶,想开口告诉他,红袖已经送来了解药,无奈哑穴也被他点住,出不了声,只能干瞪着眼看着他,一激动,脸上才褪下的绯红又再度爬上她的双颊。
春意融融
红叶绯红的脸颊落在胡铁花眼里,显然只是更加深了某只死蝴蝶的误会,他索性走到桌旁离着床上的红叶远远地坐着,一脸地小心戒备。生怕她身上迷蝶的毒会突然发作。
红叶气急攻心地瞪着胡铁花,怕自己毒发受不了控制,点穴不让自己动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连自己的哑穴也一起点了?这只笨蝴蝶,越想越气,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等着楚留香回来解了自己的穴再去收拾他。
正在想着,楚留香一脸阴沉凝重地回来了,从没在他脸上见过这种表情,是因为生气苏蓉蓉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或者还是因为苏蓉蓉没交出迷蝶的解药?张嘴想跟他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又急又气地睁大着眼睛看着楚留香。
胡铁花看到他,像是遇到了救星,立马松了一大口气,赶紧起身迎向他,“怎么样?解药拿回来了没?”
楚留香默不做声地摇摇头,无奈地看向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红叶,她的面颊仍是若桃花般地泛着绯红,双眼焦急地看着自己,是在等着解药吧,可是怎么告诉她,苏蓉蓉根本就没有准备解药,现在唯一的办法……
奇怪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偏过头不解地看着胡铁花,胡铁花赶紧解释道:“我看她脸红成那样,估计是迷蝶的药性上来了,就先点了她的穴道,免得……”言下之意已经不用再往下说,楚留香自然是明了。
楚留香只有点点头,胡铁花担忧地道:“可是现在没有解药……”
“对了,先前红叶说沈御被墨蝶掳走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楚留香突然想起了红叶突然跑来跟自己说的话,如果不是她为了告诉自己沈御被掳,又怎么会突然跑来替自己喝下苏蓉蓉渗了迷蝶的雪茶。
胡铁花也大吃一惊,“墨蝶掳走沈御做什么?”转向躺在床上正睁着大眼睛瞪视着自己的红叶道:“我和高亚男,姬冰雁还有张三这就去一趟府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先陪着她。”
红叶看着两人商量着救沈御的事,她也要跟着去救人啊,就是没人想到先解开自己的穴道,着急地望着那俩人,却不知道越是心急,脸上的就更红,甚至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殊不知她现在这番样子看在一直不知道她身上中的迷蝶毒已被解了的楚留香和胡铁花眼里,又是另一种以为了。
红叶总算等到胡铁花出了门,她双眼急切地看向楚留香,指望着他赶紧解了自己的穴道,好跟着一起去救沈大哥,哪怕就在府衙等消息也比现在被人点了穴,一动不能动地躺在这里好。
楚留香也正如她所愿地走向她,只是面上凝重的表情让红叶有点没来由的害怕,他向来就算是对着再高的对手,也总是谈笑风生,现在……本已出去了的胡铁花却又跑了回来,站在门口支吾地对楚留香道:“老臭虫……刚忘了跟你说,听说中了迷蝶的人没有解药的话,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救,不然……”说这话的时候,可怜地看了一眼还在床上躺着的红叶。
楚留香仍是背对着他,只淡淡地道:“我知道。”他当然知道这个办法,只是不知道用这个唯一的办法救了她以后,以红叶的性格,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那我走了。”胡铁花叹口气,这俩个人,一个就像是蜗牛慢慢爬,爬到旁边看着的人都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脚,一个又是对感情的事,根本不上心。虽然希望俩个人的感情能有进展,可是这种情况下,连他都知道,以红叶的性格,楚留香现在用唯一的办法救了她,对俩个人今后的感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什么叫没有解药的话,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救她?”红叶看着胡铁花走时,还细心地替他们把房门关好,心底顿时起了某种不好的警觉。楚留香正一步步地走向床边,他刚刚还说,他知道。天啊,这才后知后觉得明白了他们话里的意思,心里立时凉了半截。这点常识自己还是有的,春药除了用解药能解,当然还有另一种办法,也是最原始的办法。
楚留香已在床边坐下,如深潭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红叶在他的注视下,却觉得毫毛直怵,
苦于不能做声,只能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他,希望他能看得懂自己的眼神,赶紧先解了自己的穴。
楚留香却是坐在床缘,默默地凝视着她,她眼神蒙蒙,盈盈似水,脸颊挣的通红,落在楚留香的眼里,只是让他误以为,她现在毒已开始发作,只是残存的理智还在希望自己能替她解了穴道。
深深叹息一声,伸出手横着轻蒙上她的眼,挡住她的视线,哑声道:“叶儿,对不起我不能放了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可是现在别无选择,迷蝶的毒,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救得了你。”
红叶一听这话,只觉全身血液都瞬时轰的聚向头顶,炸得人头皮发麻,娘的,自己跟本就不须要他这样舍身相救,你不要这样自已为是的牺牲好不好?先解穴啊,那只死蝴蝶,这回的乌龙搞大了。心里在一遍遍的默默祈祷,楚留香,楚香帅,楚大侠,楚爷爷,您老解穴啊。要是这样就被死蝴蝶搞的乌龙失了身,就冤大了。胡铁花你也就可以给自己提前准备后事了!
可惜的是,楚留香并没有听到红叶心底的祈祷,他缓缓地撤去遮着红叶双眼的大掌,再深深的看着她的眉,她的眼。
她那含泪的眼,似水欲语的目光,前几日苏蓉蓉或是梨花带雨,或是放声大泣的楚楚可怜样子都未曾让他动心分毫,可是她现下的这幅模样早已盅惑了他的心神。
伸出了手,对着桌上然着的烛火,中指与食指微扣,隔空轻轻一弹,烛火熄灭,房内霎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