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弯弯的新月。
红叶的眼睛属于大而圆的,让人觉得有灵性,这个女孩子眼睛虽然小,可是笑起来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可爱。连胡铁花也不得不承认小眼睛的女孩子也有迷人之处。
女孩子走出来,继续可爱地笑着“没想到堂堂的风流香帅居然会被人叫成呆子。”
红叶望望她身后的假山,再看看她,“是啊,没想到香帅会变成了呆子,不过呆子至少不会偷听别人说话。”
这女孩子笑着打量起她,并没有被红叶的话激怒,“谁偷听你们说话啊?我早就在这里了,是你们要挑在这里说话被我听到的。”
红叶也笑着看向她,笑容比她更加灿烂,“那你没事一个人跑到假山里面做什么?”
“我高兴!”那女孩子也笑得更深了,似乎在跟红叶较量着看谁笑的更灿烂。
那倒是,天大的道理也比不上‘我高兴’三个字,所以四个大男人都不问了,这点经验胡铁花,姬冰雁和张三都还是有的,楚留香就更不用说,所以他只有摸摸鼻子,“既然是姑娘先来的,那我们就不打搅姑娘逛假山的雅兴了。”准备要开步了。
那女孩子却突然蹦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名字?”
楚留香身后的红叶,胡铁花等人也停住脚步,一脸兴致地看着又开始飞起桃花的楚留香。
楚留香只得问下去,“请问姑娘芳名?”
那女孩子又笑的眼睛弯如新月,“我叫张洁洁,弓长张,洁白的洁。”
楚留香仍旧是保持着先前的疏远有礼“原来是张姑娘……”眼角不经意却瞟到刚一直笑着看好戏的红叶,注意到她在乍听到张洁洁的名字时,脸上的笑容突然地凝结了。
‘张洁洁!’红叶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在二十一世纪,有关于楚留香的书和电视剧,她看的不多,就算看过的,她也不大记得其中的剧情,可是‘张洁洁’这个女人的名字,她记得很清楚。
她记得那个‘张洁洁’是楚留香传奇里面最后的一部里面记着的女人,是楚留香的女人,还和她有一个孩子,似乎哪个电影里面还拍过,好像后来那个孩子叫做西门无恨。
这一刻,红叶只觉得刚还吹得让人舒畅的秋风突然停住了,就连时间也似乎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所有的事物与景物的画面都仿佛在此刻定格了。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在重复这三个字‘张洁洁’。
冷,好冷,明明才是初秋,阳光也很灿烂,为什么会觉得寒意突然变得这么重,全身的血液也似乎停住了流动,心莫名地刺痛着,耳际也好像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了,刚刚后花园里明明还人声嘈杂,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如此安静了?
楚留香看着她,眸色一沉,快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冰凉还略微有些轻颤,刚还看到她笑若灿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变成这样,担忧地一手紧握着她冰冷的纤手,一手抚上她同样冰凉的颊面,“叶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疼惜关切地注视着她变得苍白的颜面。
好半天红叶才听到他唤自己的声音,转看向他那双直盯着自己的深潭,痛,心底的那份刺痛比刚才更甚了,为什么会这样?
要你永远记得
为什么一听到张洁洁这个名字,自己心底会这么难受,她是楚留香的女人也好,以后和他有个孩子也好,都关自己什么事?
可是,自己被他握在掌心冰凉的手,仍在不可竭制的轻颤着。他在试图将手上的温暖传给她,红叶却仍是觉得冷,他手心的温度也温暖来过来,这个女人,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个叫张洁洁的女人。她是他命运里注定的那个女人……痛,心房上又是一阵刺痛轻颤。
刚才看见那个叫艾青的女人明显地勾引着楚留香,自己都没什么反应,还好笑的在一旁看着热闹,为什么现在这个张洁洁只是报了个姓名,自己就会有这大的反应?是因为记得那本书上写到过,张洁洁是楚留香最喜欢的一个女人,还和他有过一个孩子?垂在袖内的手不觉握成了拳头。
那自己现在的反应这算是什么?是吃醋吗?吃醋?为了这样一个素来风流多情的男人?不!坚决不要!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只能让自己从此以后步入痛苦的深渊。从他手中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又偏过被他轻抚着的颊面,不再面向他。
楚留香疑惑的看着她疏远的退离自己身旁。正想上前问清楚,一旁的张洁洁似未看到俩人之间的暗潮波动,只顾自己笑弯了腰,“瞧这乖孩子,怎么一见面就叫我姐姐呢?”话说完,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穿进众人耳内很是悦耳。
楚留香微怔,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女人占便宜。却无心和她计较,仍是上前走到红叶身边,只是还未待他开口询问,张洁洁又在他身后对着他笑道:“小弟弟,你刚才叫姐姐做什么?”
红叶抬头看看面前的他,再看看他身后笑的一身轻颤的张洁洁,眉头微紧,决定不让自己淌进这趟浑水了。这以后俩人连孩子都有,自己还插进去那不是自找虐受?
虽然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楚留香确实有了点乱乱的感觉,倒不如趁现在还没深陷,及早抽身,免得日后为这种桃花满身的男人痛苦,太不值,也太不堪了!更是往后又退了几大步,一直到胡铁花,姬冰燕身后才停住。
楚留香直直的看着红叶。张洁洁见对着他说了半天,楚留香就像一个字都没听见的,一直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气得往他面前一站,挡住他看向红叶探索的眼神,鼓着腮帮子,气乎乎的道:“你这人怎么不光是呆子,还这么没有礼貌的?跟你说话都不知道回答的吗?”
楚留香这才无奈地对挡在面前的她道:“原来你还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冒充大人,才会这么喜欢占大人的便宜。”这说的话是对她说的,可眼睛却还是望向她身后的某处。
张洁洁仍是不放弃,看着他的眼波一转,“你看我像小孩子?”对着楚留香走上前一步,直起腰身,使劲挺起了胸。让人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高耸上,那的确不是小孩子能有的,不但是小孩子,就是有的女人也未必能有这样的高耸。
正常的男人都会情不自禁地看向那处,胡铁花,姬冰雁,张三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目光自然是落在了上面。张洁洁眼光在三人脸上扫视了一圈,瞪向他们,“看什么?没见过的?”
三人才都轻咳一声,面上表情尴尬的各自挪开视线。果真是男人好色的本性。就不知道楚留香的反应是算正常还是不正常,他的眼里始终就只看进了红叶一人,根本就对面前的张洁洁无视,也对那勾人的高耸彻底无视。
只可惜,故意不再看他一眼的红叶却丝毫没有留意到楚留香眼里,对她那份独一无二的专注与眷念。
张洁洁咬着自己的下唇,看着他对红叶的那份让人嫉羡的专注,跺下脚,气得更往前一步,那高耸的部位几乎要贴上了楚留香的身体,这样惹火的举动不光是让楚留香惊得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就连胡铁花,姬冰雁张三也不得不侧目。这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胆。
张洁洁不再看着不解桃花的楚留香,反而看向一旁看着热闹的红叶,“你是他什么人?”语气中颇有点敌视挑衅的味道。
“我是他什么人关你什么事?为什么我要告诉你?”红叶笑着反问她,不为她的挑衅动怒。
张洁洁上下打量一番她身上的妇人妆扮,也突然一笑,“你是楚留香的娘子吗?”可惜这笑比刚才更让人觉得挑衅。
红叶眼角微抽,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现在的情形,就像是楚留香在外面玩情人,现在情人找上门踢馆了。只是他们明明也是今天才认识。这满天乱飞的桃花,祸水啊,刚还说自己对他有点感觉了,真不敢相像以后跟这样一个桃花满天的祸水在一起,自己的寿命会不会短了一半。只怕不是被气死,就是被那些桃花乱刀砍死。
红叶眼角瞥到一脸期待神情的楚留香,这个自以为是,到处沾染桃花的祸水难道是希望自己告诉面前这个来踢馆的女人,自己是楚留香的小媳妇,然后这个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最好再和自己来个大打出手吗?
简直是作梦。红叶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不是!我不认得他。”除了跟楚留香撇清了关系,还另外做出了一副你若想要,悉请自便的表情。
楚留香死盯着她,带着一身危险的气息绕过挡在他面前的张洁洁,缓缓地走向她,红叶抬头惊诧地发现一向温和的春神此刻竟然放弃形象的眯起了双眼,胁迫的盯着自己。心头一跳,在他一尺之隔的逼视下,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去。
“不是吗?不认识?再说一遍。”楚留香的每个字都说的很重,甚至在红叶听来还带着点隐隐地咬牙切齿。红叶有点心虚的垂下眼帘,仍是硬着头皮“不,不认识!”
春神漂亮的双眼简直要眯成了一条缝,“不认识?你还敢说不认识?”
红叶心一惊,霎时抬起头看向他,警觉得想逃开,才往后迈开步子,楚留香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害得她差点倒进他的怀里。
“你要说不认识,我现在就让你好好认识。”
识实务者为俊杰,小女子能屈能伸,红叶在他的威胁下正准备改口,却为时已晚,手臂一凉,他竟拉开她的衣袖,臂上顿时剧痛,她立时惨叫起来。“楚留香,你做什么你?”
一干众人循声望去,都面露骇然。楚留香正狠狠地咬着红叶被他抬起的手臂。虽没流血,一排牙印却清楚地深烙在她雪白的手臂上。
娘的,真痛!红叶眼泪都快痛的流出来了,不敢置信的拿眼直瞪着他,他是属狗的吗?这人一定不是楚留香,肯家是被人易了容冒充的。真的楚留香一定被人暗杀了以后埋尸荒野了。
楚留香在人前一直不都是温和的如春风化神,风度翩翩,又怎么会这样如小狗般咬人的自毁形象。
“你总算认识我了,知道我叫楚留香?”小狗没有丝毫的悔过和过意不去,反而直盯着她。
真是狠,这一口咬得真叫毫不口软,红叶就站在姬冰雁和张三旁边,俩人将小狗咬人的全过程目击的是一清二楚,真他奶奶的狠!咬的一点都不带口下留情的。看来老臭虫这回真的是动怒了,只不过他发怒的方式也肽特别了点。
小狗这样的举动,显然也把张洁洁给震住了,忘了刚才自己一直叫嚷着他不知道理人,呆呆地看着那个传说中风流成性,处处流情的男人,这么毫不遮掩地对一个女人霸道深沉的爱恋……
红叶使劲地瞪着楚留香,瞪着再瞪着,心底的那份怨气再也忍不住了,“你个死楚留香!”一把拉起他的手,掀开他的衣袖,以十倍的反击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咬了回去。咬人谁不会?红叶一惯的格言,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送我的,我一定十倍奉还。
那样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毫不留情的一咬,看得站在俩人身旁的姬冰雁和张三头皮发麻,面皮直抽,他奶奶的,小姑奶奶的这一口比刚才楚留香咬她的那一口,咬得更狠,更毒。就连他们这一边看的旁人,都感同身受。
楚留香面色不变,连眉头都不曾紧一下,甚至眼里还带着纵容宠腻的笑意,任她举着自己的手臂狠咬,待到红叶解恨地放开楚留香的手臂,一排齿印混着浅浅地血迹也烙上了他的手臂。
这回换张洁洁不可置信地望着红叶了,无语了半响才恍过神来,掏出自己的绢帕,“天啊,都咬得见血了,会留伤疤的。”准备扶起他的手臂替他擦拭掉沁出来的血丝。
“不碍事,留了伤疤,也好。”楚留香躲开她伸向自己的手,忽然一笑直直地望向红叶,“要永远记得,这个伤疤是你留下的。”
是谁的麻烦
红叶不甘视弱地也盯着他,“是我咬的就是我咬的,谁要你先咬我的。”这春神当了小狗不说,还想恶人先告状的吗?
楚留香却是看着她但笑不语,她的每一面都让他深看不倦。生气也好,温柔也好,任性也好,都让他如此爱恋着。
张洁洁看着眼里只有红叶的楚留香,仍是咬着下唇,“我要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临走看了一眼仍在跟楚留香对峙着的红叶,再看向楚留香,楚留香这才将眼光转向她,只是对她微微点头,这就是他的告别方式了。
张洁洁并没有再对他的淡漠生气,反而只是一笑,带着对他爱慕不休的眼神转身离开了假山。这样一个男子的深情是每个女人都渴望得到的。
红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看来,我们今日还不能离开万福万寿园了。”
“为什么?”张三不解地问道。
“没听到刚才那个叫艾青的姑娘跟我们的楚公子约好了今晚三更在此相会。”红叶看向楚留香。
姬冰雁,张三也看向楚留香,他这小媳妇知道有人跟他约在夜半无人时相见,都不带一点儿吃醋的,甚至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乎楚留香这个相公,真有点替老臭虫担心了。
楚留香只是淡淡道:“今日就走。”对桃花毫不留念。
胡铁花摸摸头,带着点心烦地道:“是今日要走,而且是现在就要走。”
红叶奇怪地望着他,“你不是最喜欢看热闹的,你居然会慌着现在就要走?”
“因为再不走,立刻就有麻烦上身。”胡铁花道。
“麻烦?”红叶眼神扫向楚留香,“那不叫麻烦,那叫桃花!”
楚留香将垂在肩头的一缕头发随意地往后一拔,笑道:“是麻烦,可是,是胡铁花的麻烦。”
“胡铁花?”红叶吃惊地望向胡铁花,怎么又变成了他的麻烦?
胡铁花叹口气,“对,是我的麻烦,而且还是个大麻烦。”
红叶眼光一动,想起了来拜寿之前提到某个女人时胡铁花不自在的表情,试探地问道“难道是金灵芝?”
胡铁花闭口不言,相当于是默认了。
红叶笑开了花,“那我们就更不能走了,再说,这麻烦是找你的,又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来。”
胡铁花瞪向她,“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