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握的紧紧的点点头。
“好了,都回房休息去吧。”慕容无常起身经过红叶身边伸出一只手轻搭于红叶一侧肩头,“丫头,明日你就不要去了。爹都会帮你处理好。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去休息。”
“爹。”红叶抬头望着慕容无常,清楚的看到了老爹眼里对自己的疼爱惋惜,再也强撑不起坚强,忍不住语声哽咽起来。慕容无常再次拍拍她的肩,转身步出书房。转身的瞬间,红叶依稀听到老爹的轻叹。
沈御也起身,对着沈非君道:“姑姑,那我先告辞了。明日清早御儿来接各位去天香楼。”
沈非君颌首看着沈御临去前眼光在望向红叶时的不舍,果真是造化弄人吗?若是红叶喜欢的人是沈御,嫁的人也是沈御,该是多么幸福的事,那红叶脸上洋溢着的该是女人甜蜜满足的笑容。
这样一个疼爱珍视她的男子又该是多少女人羡慕渴求的良人,只可惜她偏偏不喜欢,反而爱着的是那个处处流情的多情男子。又忍不住暗自长叹一声,只希望明日待她和楚留香彻底了断后,她能看到沈御的好。
黎明总是来的静悄悄,就像有些事要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要发生的总会发生,要解决的也还是得解决。红叶一夜无眠,坐在紧闭的窗下看着黎明的晓光渐渐染白了窗纸。
新的一日开始了,也代表着昨日所有一切的结束,爱也好,恨也罢,统统都成为了过去。起身推开窗,冬日早晨的风冷凛寒意扑面而来,刺骨的北风卷着枯黄的落叶在院内呼呼的咆哮着。这个时候,爹娘,还有三个哥哥应该已经跟着沈御一起动身往天香楼去了。
江湖密史
红叶猛的关上窗,似乎是把昨日的一切隔离在外,爱也好,恨也好,怨也罢,从今日起都过去了,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现代女孩子,不会如古代女子悲叹命运。不就是个离婚?她慕容红叶照旧会活的很好。更不会寻死觅活。
“夫人,来了位公子和夫人说是您的旧友,在外候着。”丫鬟在门外小声禀报。公子夫人?旧友?那只有原随云和紫莜了,红叶连忙道:“你请她在书房稍候一下,我换洗了就来。” 这个时候紫莜来了,简直让她喜出望外了。
杭州城天香楼
同一间酒楼,也还是上一次同一间的雅厅,不同的是,上次在这里谈得是楚留香和红叶的婚事,这一次要谈的却是他们夫妻的恩断义绝。
慕容无常,沈非君,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慕容轩,慕容风,慕容昊还有沈御立在俩人身后,俱都沉着脸看着小厅内玉树临风立着的楚留香。
挺拔而立的楚留香一身月白衣衫,头顶用同色发带束起一小束头发,发带两端分别垂于肩前,那一袭白衫,和发带,更衬出他飘逸出尘的气质。这样出色的男子,如果能给红叶幸福该多好?只可惜……
雅厅外隔着珠帘又站着许多江湖人士,跟那天的情景又再次相似了,只是这次他们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像群苍蝇般叮来,还是因为慕容无常特意让沈御,慕容轩把今日又要在天香楼会楚留香的事,特地散布出去,江湖小道消息向来是一传十,十传百,更何况这回又是二十年前罗刹门的门主慕容无常相约的楚留香。这些人那还不是蜂涌而至?
故意把这些人引来,就是要他们给今日之事做个见证,要让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从今日以后,慕容红叶和楚留香再无任何关系。
慕容无常盯着楚留香,打破了雅厅内的沉静。“楚留香,你和那个麻衣神教圣女的事我们都已经听说了,也知道了你这段时日以来是如何红叶。”
楚留香摇摇头,恭敬地望着慕容无常,“岳父,小婿从未做过对不起叶儿的事,张洁洁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楚留香的。小婿敢对天发誓,如果做了对不起叶儿的事情,就让楚留香死无葬生之地。”字字坚决。
“楚少侠,你这声岳父,老夫当担不起,今日在这里当着厅外那群和你一样的江湖侠士的面,你和红叶之间做个了断。你写下休书,从此后你和红叶再无夫妻名份。”
“岳丈,实在抱歉,小婿做不到,慕容红叶是楚留香的妻子,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要小婿休了叶儿,请恕楚留香无法从命。”慕容无常已经改口称呼他为楚少侠,表明划清慕容一家和他关系的决心,楚留香仍是恭敬地回着话,却不肯应允,也无法应允。
这两日,为了找红叶整个杭州城都快被他挖地三尺,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一闭上眼,全是她的影子,快乐无忧的她,神采飞扬的她,率直天真她的,还有难得娇羞可人的她,想得最多的却还是她含着幽怨愤恨望着他时的表情。
心在痛,那日张洁洁来红叶山庄时,红叶为了他与张洁洁当面对质,他却连个解释也给不了她,看着她失望绝然的表情,他的心就开始在痛。心疼她眼里的幽怨,心疼她当时脸上的苍白如纸。
当她那样望着他,问他为什么连个解释吝啬给她的时候,她那受伤的表情,他心疼地恨不得当时就给自己几拳,可是,他还是不能说出她想听到的解释。只能苍白重复地告诉她,他没有做过。
那天,当他在外面听下人来报红叶要离开红叶山庄时,发狂地奔回庄内,却已没了她的身影。坐在她的房里,看着她平日习惯用的物件一样也没有带走,她是真的不想再回来了,要彻底地和他断个干净吗?
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胸前内袋处,她就连最喜欢的那把携着红叶纹饰的木梳也没有带走,任它孤单地躺在梳妆台上。没来得及告诉她,这把木梳其实是他亲手为她而制。
那年,听到她说她爹当初为了她娘亲手做了把木梳,看到她当时羡慕向往的神情,就突然心中一动,想为她也做一把木梳,让她随时都带在身边。只可惜等他偷偷将木梳做好了,还未来得及送给她,就发生了蓉蓉陷害她的事。
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打落到忘尘崖下,以为再没有机会把这把木梳送到她的手上,看着她用它梳理她一头又黑又密的长发。
后来,老天垂怜,让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坠下了崖,还能回到了他身边,让他欣喜若狂,本想亲自将木梳送给她,可是怕她那时怨恨着他不肯收下,只能置于她的梳妆台前,她不知是他亲手为她做的,果然第一眼见着时就喜爱的收着了。
好不容易借机会娶了她,说要给她一生的幸福,要用生命守护她,却还是总让她伤心难过,他脸上明媚的笑容也越来越少,这两日怎么都找不到她,遇事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地他,心慌意乱地拖着胡铁花打了好几场架,倒霉的胡铁花被他打的鼻表脸肿,满身是伤。
本以为今天可以在这里见到她,虽只两日未见,他为何觉得有两年这么久?难怪古人会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现在才真的深切体会到了。
“你一句不答应就行了吗?”慕容无常打断了他的思绪,终还是忍不住对楚留香的怒气,“你居然还把红叶囚禁起来,不让她离开红叶山庄半步,甚至连沈御去看她,你都不让他们见面,你当红叶是什么?”
“小婿的确是做错了,恳请岳丈切匆动怒。叶儿并未犯七出中的任何一条,楚留香也没有理由休妻。小婿愿接受任何惩罚,只是要小婿休了叶儿是万万做不到的!”
沈御从慕容夫妇身后走到厅中,一脸气愤地与楚留香对视着,“楚留香,以前一直敬你劫富济贫的侠义心肠,没想到你却是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红叶当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也没有犯七出中的任何一条,可是你呢?”
面对珠帘方向,提高了声音,让珠帘外面看热闹的江湖群侠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几个月之前,同是天香楼,你在此处告诉我们你和红叶是两情相悦,早已互许终身,而实际上,红叶之所以会承认以及答应嫁给你是因为你的胁迫威逼。没想到江湖上人人尊敬的堂堂楚大侠竟然是这样一个卑鄙的阴险小人,会借机胁迫一个弱质女流嫁给你。”
沈御的此番话说得帘外群侠一片哗然,有的议论着,有的江湖记史门下的还特地拿出纸笔记下。
江湖密史,某年某月某一日,杭州城天香楼:
杭州知府沈御沈大人亲自指责盗帅楚留香于数月前,借机胁迫逼娶二十年前罗刹门门主慕容无常之女慕容红叶,当日盗帅曾于众人面前立下重誓,一生一世只钟爱慕容红叶一人。慕容红叶进门只数月,楚留香多情的本性复发。背弃当日誓言在外拈花惹草,还让麻衣神教圣女珠胎暗结,怎料竟东窗事发,事情不幸败露后,其妻慕容红叶之父慕容无常率全家约楚留香于天兴楼兴师问罪,其拒不承认,慕容无常爱女心切,要盗帅写下休书,让慕容红叶和盗帅从此夫妻恩断义绝,再无任何关连。
慕容无常沉声道:“所有的事我们都已经知晓了,既然楚大侠并非真心喜欢红叶,而且也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楚大侠就放过她吧,以香帅在江湖上的名气和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又何必再跟小女这样纠缠下去。只能说小女福薄,没有缘份得到楚大侠的一世钟爱,无缘与楚大侠共皆白首。”语声低沉阴冷,看似客气,却听得出已快压抑不住要暴发而出的不满与愤怒,已示明了今日楚留香不写也得写下这份休书。
雅厅外一个人走了进来,众人侧目望去,竟又是那个卜一虎,对着众人拱拱手,转向楚留香,“香帅,既事以如此,不如干脆写下休书,免得以后有损了香帅在江湖上的声名。为了这种魔教女子,实在是不值得。”
“你说什么不值得?”慕容昊瞪向他,今日来的确是为了让楚留香写下休书,切断两人的关系,可是也不容许有人这样轻视自己的妹妹。
比他的话速度更快的是一小锭银子,甚至除了慕容无常竟都没有人看到是谁发出去的,这小锭银子被人当做暗器打在了卜一虎的嘴上,门牙立时掉了两颗,鲜血直流。
“你给我滚出去,楚留香的家事没有外人插嘴的份,楚某的妻子也不容外人如此轻视。你若再犯,别怪楚某不客气。”楚留香冷眼瞧着卜一虎,他是盼着自己休了叶儿,从此后慕容一家跟楚留香再无任何瓜葛,他们再找慕容家的麻烦就不用再顾及着楚留香的情面了,简直是做梦。
沈御仍是看着楚留香,“楚留香,难道要红叶来这里和你当面对质你才肯写下休书?你伤害她还不够吗?”
被珠帘隔在外的江湖群侠们又是一片稀嘘,越来越大的非议声渐渐清楚地传到了雅厅内每个人的耳内。
“没想到堂堂楚留香竟然是这种人?”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楚留香丝毫不在意,一脸的不为所动,珠帘这时又被人再次掀开,他不耐地看过去,不知又是哪个多事之人,一看之下,却再也移不开了目光,那是……红叶。
大傻瓜
那是……红叶;仍是她素来喜欢的浅红色衫裙,只是这冬裙的袖口与裙边都滚了圈白色绒毛,红裙白边,更让她平添了份灵动,盘起的妇人髻上插着一枝玉簪,典雅素洁,两髻旁各垂下一缕发丝,随着她的行进,轻柔地在脸庞边摆动。
她这番介乎于女人妩媚与女孩天真的楚楚柔媚更让人移不开目光,沈御移不开,楚留香更是移不开他的目光,痴缠追随着她的纤影。俩人都专注地看着她款款步进雅厅内,她没有大家闺秀的莲步轻移,可是她一切的举止总是自然清新。
楚留香看着她一步步地走向自己,在离他三步之隔站定,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表情,她脸上的表情一向最丰富,高兴也不好,生气也好总是明明白白地写在她的脸上,可是现在这张对着自己一向生动的脸上此刻却是无波无澜。
有句话叫哀莫大于心死?她是心死了吗?如潮水的痛立时汹涌地袭遍他的全身,眼眶竟觉得微热了起来,她立在那里,如静静盛开的莲花,她此刻在想些什么?想着自己当着众人的面,休了她?她一定是早就期盼着的吧?呵呵,这满厅的人竟都在盼着自己今日休了她吧!
环视一圈,所有的人都在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等着他答应写下休书。
慕容一家和沈御盼着自己休了红叶,好让她不再受自己的折磨,以后能重新开始幸福,帘外的那帮所谓的江湖群侠,想得是只要他楚留香一休掉慕容红叶,从此后,慕容一家和楚留香再无任何牵扯,可以放心大胆地寻他们的麻烦,所有的人不管怀着怎样的心思,却都同样的是一个目的。这满室的人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不愿放手。包括红叶本人。
沈御看着红叶,柔声道:“红叶,你怎么来了?你放心,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楚留香写下休书,放你离开。你又何必亲自来?”
慕容昊从慕容无常夫妇身后绕出,冲到红叶面前挡在她身前,怒视着楚留香,“楚留香,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你也不用再装了,你倒是说,你今日写不写这休书?”被慕容昊护在身后的红叶,仍是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冷然地望着楚留香。
呵呵!楚留香涩然地大笑一声,“这休书,我不会写,永远都不会写,慕容红叶是楚留香的妻子,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要他放下红叶,还不如让放下他自己的生命要来得容易。
“砰”慕容昊使劲地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下颌上,不知道是太突然没防备到,还是不想躲闪,楚留香竟任这一拳打了上去,雅厅外一阵抽气声响起。慕容无常一家以及沈御微愕地看着揍了楚留香一拳的慕容昊,却也只是微愕,并没有人制止,这一拳也是他们早就想送给楚留香的了,只是一直强忍着。立在慕容昊身后的红叶,眉微挑,眼神一动,总算也有了一丝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这一拳打得真解恨。
慕容昊收起他的虎拳,一字一字地大声道:“楚留香,你别以为今日你不写我们就会这样算了,我一直在忍着,找就想教训你了。”
楚留香转过被他重拳打得偏向一边的头,这才让面对着他而立的众人看到,俊美的颜面上一片红肿,唇边还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