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马小良身旁的冯远用手中的剑一拨,剑鞘便掉在地上。惊魂未定的马小良软坐在地上,拍着胸口道:“幸好,幸好。”
此时,程闵已与众番子厮杀了起来。程闵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挥弄着手中剑,左闪右刺。其实程闵在众多人的围攻之下,根本无法施展自己所学的剑法招式,只能乱挥舞着手中的剑,左刺一剑右劈一剑的。幸好这些番子武功都是一般,一时半刻伤不了程闵。倒是程闵不用一会,便刺中了五六个番子。
曹仁见到程闵如此勇猛,心里不禁微微一震。接着站起来对冯远道:“把弓箭拿来。”
冯远便把弓箭交给曹仁。曹仁便搭剑上弦,对准程闵的脚射了出去。
此时的程闵正全神贯注地对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那里想到有暗箭射向自己。所以那支箭一下子便射中了程闵的右大腿。程闵觉得腿一疼,身体立即站不稳,坐在地上。接着马上便被十几把刀架着脖子。
在场的人都静成一片,只听见程夫人的痛哭声。
程闵忍着巨痛站了起来,狠狠地看着曹仁。叫道:“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曹仁回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英雄。我只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兵不厌诈这些道理。”
第三十回:应婚(3)
曹仁得意地喊道:“把程闵给我绑起来。”
但话音刚落,忽然有几架马车直向人群冲过去。马车上装的都是被点燃的草柴,而且那些草柴已经被淋上了水,所以只冒出浓浓的烟。刹时整个场面已被那几架马车弄得乱成一团。众百姓惊喊着四处逃命。
有十几个人趁着混乱,手拿刀剑纷纷冲上前,与那些番子厮杀起来。其中有两个武功特别出众。只见一个双掌挥舞,掌力所到之处,便是沙尘四起。那人走到围着程闵的那些番子前面,“呼,呼,呼”几掌便把那些番子给逼到退后几步。另一个女的则拿着箭护在一旁,以妨有番子的袭击,以及城楼上弓箭手放暗箭。
这两个人正是天狼教的两大护法方万里与白惠。
曹仁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味在跺着脚,叫道:“哎呀,怎么会这样?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来捣乱!”
城楼上的弓箭手则是把箭头对准这个,然后又对准那个,但就是不敢放箭,怕伤到自己这边的人。
只过了一会,浓烟便四处弥漫了,一尺之外的事物都难以辨认清楚。
天狼教的教众与番子在互相拼命着,而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百姓已被浓烟弄得分辩不出方向,只好低着头到处乱窜。已有好几个死在刀剑之下了。
此时方万里已击退了围着程闵的那些番子,走到程闵身旁。见到程闵大腿中箭,还在流着血,便在程闵伤口旁边的几处穴道点了几下。然后说:“小兄弟,来,我背你离开。”
程闵不从,道:“先救我爹娘吧。”
方万里惟有对白惠说:“惠妹,你去救小兄弟的父母。”
白惠便领几位教众来到程百万夫妇旁边,挥剑把绳子切断,白惠则背起程夫人,吩咐一名兄弟背起程百万。
方万里此时对程闵说:“小兄弟,这回可以走了吧。”
程闵点点头,爬在方万里的背上。方万里吹了一声长口哨。便与白惠等人一齐向外冲出去。
曹仁此时也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眼睛都已被浓烟熏到眼泪直流。把心一横,便大声对冯远道:“冯千户,命令弓箭手放箭。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掉。”
“督主,里面可有我们的人啊。”冯远犹豫地回道。
“这是命令。不把那些人都射死,难解我心头之恨。”曹仁狠狠地说。
冯远无奈,正要发出放箭的信号,突然听到有人叫道:“慢着!”
冯远与曹仁看过去,原来是陈永。曹仁狠狠地说:“陈大人,你敢阻碍东厂办事?小心我到圣上面前参你一本。到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曹公公,你为了几个人,便要下令放箭,那样必造成很多无辜人的死伤。便是在圣上面前理论,陈某也不怕。”
“哈哈哈,在京城,东厂说白的是黑的,便无人敢说不是!凭你跟我斗,嫩着点。”曹仁蔑视地说。
“哦?是吗?东厂居然有这能耐!你们都把皇上当成什么啦?”一把浑厚有力的声音从陈永后面传了出来。
曹仁望去,见到那个人很面熟,但一时记不起是谁。便说:“哼,你是何许人也?你可又知道刘瑾刘公公的能耐?”
“刘瑾在老夫的眼里他什么都不是!充其量也只是一只狗奴才!”
“你。。。。。。你敢侮辱刘公公?你不怕死?”曹仁被气到暴跳如雷。
“哈哈,在我慕容重的眼里,你们这些太监都是些狗奴才!”
“你。。。。。。你便是慕容重?”这时的曹仁听到对方便是慕容重,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没有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为什么慕容重与陈永会及时出现呢?
原来,陈永一直都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当听到程百万夫妇被绑在烈日之下晒,便再也坐不住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出的想办法,但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办法来。
过了一会,陈情走了进来,问:“爹爹,你想到办法救程伯父与伯母了没有?”
“哎,爹爹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再等下去,伯父与伯母一定会被晒死的。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陈情急得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一名捕快走进来,躬身道:“禀大人,卑职已发现程闵已隐身于围观的人群里。”
“爹爹,程公子一定会去救人的。他一个人怎么能救出伯父伯母?很可能被杀死的!怎么办呢?”陈情急到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陈永看着女儿,无奈地说:“此时能救得了他们的便只有一个人了。”
“爹,谁?你快说。”
“就是你慕容伯父。”
“那我们快去请慕容伯父帮忙救程公子他们吧。”
“哎,乖女儿,你是有所不知。你慕容伯父生平最恨的人便是大太监刘瑾,而曹仁则是刘瑾的心腹。叫你慕容伯父去救程府的人就等与叫他求刘瑾一样。再说他与程府的人非亲非故,不一定会答应救人的。”
陈情听完,心里明白。但想到程闵去救他爹娘,结果只有一个,便是被东厂的人给杀死。想到这里,陈情的眼泪便流了下来,道:“爹爹,要是程公子死了,那女儿也活不下去了。”
“乖女儿,你这是。。。。。。。?哎。。。。。。”陈永长叹一声,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说:“要是你真的要救程公子,办法只能有一种了,但恐怕你也不会答应。”
陈情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急问:“爹爹,你说,无论多难,我都答应的。”
“便是你答应慕容家的提亲,嫁给慕容白。那样你慕容伯父或者会答应出面救程府一家。当这却要你。。。。。。,哎。”
陈情听完,脑海一阵空白。原来爹爹说的唯一办法是要牺牲自己幸福来换取的。自己又怎能答应嫁给自己不爱的慕容白呢?但当陈情想到自己深爱的人可能将与自己阴阳相隔。想到十分疼爱自己的程伯父、程伯母将要被晒死了。而且说到底程府发生的劫难并不与自己毫无关系。当初要不是自己提议和帮助碧儿妹妹离家出走,说不定程府此时还好好的呢。虽然自己对程闵痴心一片,程闵总好像视而不见。但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想到这里陈情便下了决心,要是只有自己能救得了他们,牺牲自己的幸福又如何。如果程闵真的死了,那自己也将成为行尸走肉的。那嫁给谁还有什么所谓?于是陈情含着泪说:“爹,好,女儿答应这门婚事便是。”
陈永看着女儿,心里一阵绞痛,道:“情儿,其实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
“爹爹,女儿想得很明白了,慕容白其实没有什么不好。你赶快去叫慕容伯父救人吧。”陈情说完便哭着跑回房去。
陈永看着女儿的背影,叹了一声。心里想:既然女儿都答应了,自己还是先去救人吧。于是便快步去到慕容重所住客栈的房间,把事情讲了出来。
慕容白听到陈情答应婚事了,开心到跳了起来。对慕容重说:“爹,那你赶快与陈伯父,不,应该是与未来岳父大人去救程府的人吧。”
慕容重捋着胡子,犹豫地想:要自己去向那些狗奴才求情,自己的面子往哪放呢?但难得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钟情与陈情,难道自己要让他失望吗?此时的慕容重真是左右为难了。
慕容白见到爹爹迟迟未点头答应,便说:“爹,要是孩儿娶不到陈姑娘,我宁愿当和尚去!”
慕容重平时是最疼爱这小儿子的,听到慕容白这样说,便紧张地说:“爹爹没说不答应,好啦,爹爹此时便去救人。”
当陈永与慕容重来到城门时看到的只是一片浓烟与混乱。刚好又听到曹仁要下令放箭,便急忙阻止。。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三十一回:悔婚(1)
此时的曹仁对慕容重是敢怒而不敢言。惟有把话题一转,道:“慕容将军,你到这里来,有和贵干?”
慕容重顿了顿,道:“老夫只是来看看曹公公有没有在滥杀好人。还差点让我碰上了,可惜,可惜也。”
“你。。。。。。。”曹仁被气到说不出话来,只是睁大他的小眼睛瞪着慕容重。
慕容重接着道:“还有,曹公公你刚才不是说在京城,东厂是能呼风唤雨的吗?要是这话传到皇上耳里,不知道。。。。。。。?”
曹仁听到慕容重这样说,心里直发毛。才知道这个慕容重果然不能随便惹,难怪连主公都怕他三分。曹仁惟有低声下气地说:“慕容将军,想必你刚刚是听错了,呵呵,我只是说能为圣上做事,实在是奴才的荣幸。是不?”
“老夫或许有可能会听错,但不知是否连陈大人都会听错?”慕容重对陈永道。
“陈某虽老矣,但耳朵尚未聋。曹公公的确说了些不应该说的话。”陈永回答道。
曹仁无言以对,只在心里“呸”了一声。忽然,曹仁看见有十来个人从浓烟里冲了出来,而且其中三个身上还背着人。再看清楚原来那些人已把程闵三人给救了出去。
这还得了!曹仁此时已管不得慕容重与陈永就在自己的身旁了,他跑出草堂,指着天狼教的那些人,对城墙上的弓箭手大喊:“放箭,给我放箭。给我射死逃出去的十几个人!”
那帮弓箭手赶紧对着天狼教的人放箭。可惜距离太远,箭根本射不到了。
曹仁见到此状,气到捶胸跺足,大叫道:“没用的奴才,还不给我追。”
其实众番子见到天狼教都是些武功高强的人,自己要是真的追上去,还不等于去送命吗?但又不敢违抗命令,一帮番子惟有纷纷拔出刀,装腔作势地跑过去追赶。
曹仁回过头,狠狠地刮了慕容重与陈永一眼。
慕容重与陈永见到曹仁那个神态,相对一笑。觉得今日能让这个无恶不作的老太监碰碰壁,削一削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气,简直太快人心了。
此时一个信使模样的人骑马跑到曹仁身旁,下了马在曹仁的耳旁嘀咕了一会。曹仁便下令那些番子停止追赶。不一会众番子便集合在一起。曹仁走进轿子了,便示意起轿离开。
马良父子见到曹仁是走离开余杭的路,便急忙跑过去。马良追到轿子旁,气喘喘地问道:“干爹,您准备到哪里?”
曹仁打开轿帘,回道:“京城有急事,余杭这里干爹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好自为之吧。”
马良此时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与曹仁在余杭搞出这么大事情,而此时曹仁说走便走,留下这么大的烂摊子,自己怎么有能力去收拾?想到这里马良便哀求道:“干爹您可不能走啊,孩儿可没能力收拾这烂场面啊!求您了。”
曹仁放下轿帘,当作没有听到马良哀求声。一会便走远了。
马良父子软摊在地上,马良心想:自己把程家给逼成这样,而更为糟糕的是,还逼死天狼教的人。天狼教的人绝不会放过自己的。越想心里便越慌张,便急忙拉着儿子爬了起来,然后赶快跑回马府去,准备找地方避难去。
此时,陈永带来的衙役已把马车上的草柴用水淋灭,浓烟也渐渐散去。浓烟过后,看到有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刀剑也散落到满地都是。一些受伤的人卧在地上痛苦地叫着。猛烈的阳光照在地上的鲜血与刀剑上,加上痛苦声,更显得此景一片悲凉。
陈永长长叹了一声,道:“东厂所到之处,都是民不聊生,灾难一片!可悲,可叹,可恨啊!”
陈永吩咐众衙役清理现场,安抚受伤者后,便与慕容重回府去了。
再说陈情哭着回到房间后,哭了一会,便又挂心程闵的安危来,于是停止哭泣,在房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小姐,你不要太担心,程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月儿在一旁安慰陈情道。
“爹爹,都去了这么久,还没派人带消息回来。你叫我怎么不挂心呢?”
月儿摇了摇头,想到小姐为了程公子居然答应嫁给慕容白,不由得心疼地说:“小姐,你对程公子的情义已是够多的了。虽然慕容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但月儿知道小姐并不喜欢慕容公子,看到小姐这样委屈自己,月儿真的很心疼小姐你。”说完便哭了起来。
陈情过去拉着月儿手,说:“傻月儿,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什么委屈的。要是程公子死了,我会伤心一辈子的,这是我最后能帮到他的了。只要程公子能好好地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了。”
月儿点了点头,道:“小姐,要是你嫁到慕容家去,月儿也要跟着去服侍小姐你。”
陈情听完便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自己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嫁给慕容白的。但已经选择了,也惟有认命吧。
此时两人听到门外有人在敲门,便赶快把眼泪给擦干。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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