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妈也对肖牧之呶呶嘴:“小五你先出去。”
“哦哦哦。”肖牧之转头看到池小浅正在拿换洗衣服,不知为什么就脸上一热,赶紧退出房门外。不一会儿,陆妈也抱着孩子出来,朝里面说了一句:“缺什么喊我们。”然后关上了小浅卧室的门。
没有小浅在场,陆妈把肖牧之拉到了一边,“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你哥你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的事情闹到小浅不顾一切冲出去,还落得伤口撕裂,陆妈不怎么信是陆少勋说的那样,是什么小事情闹脾气。那天肖牧之是跟着追出去的,过后她就一直想问问他,可是哪知道他几天不见人影娴。
肖牧之心头暗暗叫苦,挠着头说:“我真不知道,四哥自己没说吗?”
陆妈眼一斜:“他!他三百闷棍也打不出一个响屁来!怎么,你也帮着她们瞒我?我怎么听西边大院里的人说,说那天少勋那天冲到政务大楼跟人打架?”
肖牧之本以为陆妈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猛然听到这个,头皮一麻。这片区域都是B城达官贵人们的居所,一侧大院是属于军区的,另一侧,也就是陆妈说的西边大院,是政府系统的家属院,盛泽的岳父,就住在西边大院里。目前看,陆妈听到的似乎还不是最糟糕的版本,但是这种消息向来就像长了腿,跑得最快,肖牧之脸上不动声色,但其实暗暗着急。
“干妈你别听人胡说八道的,四哥不是马上要提军衔还调要回来吗?那些人是眼红。”
“他最好没惹什么麻烦!”陆妈伸出一个手指头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有你,你要是敢瞒着什么要紧事不说,等我知道了看怎么收拾你。”
夜里,小浅实在无聊得紧,可是陆妈说月子里不能看书看报也不能看电视,连她房间里的手提电脑都给没收了。可是日子过得越悠长闲散,心里那些一扯就疼的场景片段就一出一出地演起来,她实在不愿再想,于是拉开抽屉,把里面的手机取出来,装上电池。哪怕打打手机游戏或者看看电子书都好,免得胡思乱想。可是开了机才找到游戏点开,就叮咚叮咚地连进几条短信。一看发件人,竟然全是盛泽。点开看,全是一样的内容——小浅,看到了回我电*话。那样急切的语气,让池小浅不觉得有点愧疚,那天之后,她也没有联系过盛泽,想来是让他担心了。
可她却不知道那天自己晕倒之后的事情,那天看着池小浅疼晕在自己面前,盛泽冲上来就要帮忙送医院的,可是陆少勋只是手臂一抬,就将他整个人掀到了地上,他才要爬起来,一柄乌亮的手枪就横在了空中。陆少勋那样一只手抱着小浅,另一只手,将枪口对准了他。周边惊呼声一片,直到肖牧之痛呼:“别冲动四哥!先送小浅要紧!”那黑洞般噬人的枪口才被移开,他抱着小浅大踏步而去。
小浅按了拨打键。盛泽很快接了起来,“小浅?!”
“盛泽,你……还好吧?”
“你现在怎样小浅?”他没有一丝一毫多余心思来回答她的问候,几天下来的担忧已经要把他折磨疯,但现在这件事正在风头上,他根本不敢前来探望。一听到她的声音,只顾得问她安好。
“我还好,盛泽,你别太担心了。我那天只是……只是生完孩子身体还有点虚,而且那天跑得太着急了,才会晕的。”
电*话那头,盛泽痛苦地闭了闭眼,她总是这样报喜不报忧地,其实那天他立刻就追上去了,等陆少勋从医生办公室一离开,他就问清楚了,她明明是伤口撕裂了。现在却来安慰他说,只是有点体虚才昏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燃心成灰
电*话两端,盛泽和池小浅无语凝噎。许久还是小浅说:“没事的。只是我月子里也不好出门,你空了,过来玩。”那么客气的辞措,疏离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陌生,可是事情已经闹到这样的地步,那些刻意地云淡风轻,刻意地坦然相对,像一间遮羞的薄薄衣衫,这一次被陆少勋无情撕扯得支离破碎,他们以前那些看似深藏不露的缱绻情愫,就赤条条地站在了风里。从来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她,终于也只能选择避嫌,只能放弃那些本来可以私藏一辈子的温暖。
门突然被打开,陆妈端着一杯牛奶进来。小浅本来就是偷偷开手机玩的,又是和盛泽通着电*话,竟然被开门声激得一阵心虚,赶忙掐断了电*话就把手机塞进枕头。
陆妈却已经看到了,一愣,才说:“喝碗牛奶再睡吧。”
风平浪静的这几天里,陆少勋几乎每天打电*话回来。你怎么样?等我回来,这是他在电*话里说得最多的话。但每次池小浅只是一五一十地汇报孩子的情况,鲜少去提自己。
“我很快就能调回来了,动作快的话,也许这个月下旬就能回来。”他还是略微带着点兴奋地说。调回中央,再次升职,这些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成绩,他仅仅用不到两年时间就争取到了,但抛开这些权势厚禄,他兴奋地是,他可以守着她了,不再让她孤单,不再让她去想别人的好。
可是,她只是这样淡淡地:“哦。”
等不到陆少勋回来办调动手续,一颗别人蓄意投下的惊雷,就轰一声落在了陆家。
这天池小浅才把睡着的儿子放下,准备自己下楼热碗催奶的汤喝,就看到刚送完客人的陆妈,扶着门框进来。
“妈?”小浅抬头看到婆婆的脸色不太对头,忙起身问:“妈您怎么了?辂”
哪知道陆妈开口就是那么重的一句话:“小浅,你要是还叫我一声妈,还当我是长辈,就一五一十告诉我,你和少勋,到底怎么回事!”
池小浅被问得一阵气短,要她怎么回答?哪个当妈的不护犊子,陆少勋再多疑荒唐,在婆婆眼里肯定都是可以理解的,反倒是这事说出来,她和盛泽之间的关系,恐怕会越描越黑。于是她沉默许久,只是问:“妈您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
陆妈竟是一个冷笑:“我不想多问啊,可是外面的人偏偏喜欢嚼这舌根,你知道外面已经传得多难听了吗?”
池小浅没太震惊,只觉得婆婆这话有点儿熟悉,在她第一次遭劫被救回来以后,不是有更恶毒的流言吗?那时候婆婆怎么说的?对呵,也是要她去做亲子鉴定。而和这一次最大的区别是,上次有陆少勋护着她,无条件地相信她的清白,而这一次,却是他在起疑。
此刻,池小浅的脑中,一连串让人怨恼痛苦的记忆瞬间串了起来,她止不住都要笑出声来,呵,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们是有多热衷于亲子鉴定这项高科技手段?
“我问你话呢!”陆妈口气很急,也难怪她,今儿来看小孙子的,是她的老牌搭,也是西边大院的一个太太,今天人家扒着她的耳朵好一阵劝,说:“这事儿你可叫你家少勋好好压压,这样传下去多不好听,我听有些人说少勋还拔了枪的,这事情上头要是真计较起来,处分都是小的,可别位置都被动摇了。婺”
陆妈之前只听说打架的事,也不知道真假,如今一听之下大惊失色:“拔枪?你都听说了什么?”这一问之下,那人才把听说的都学一遍给她听,最让她胆战心惊的就是那一句:“不过我刚仔细看了,你这小孙子跟少勋小时候长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肯定还是老陆家的种,这点你不用担心。”
陆妈也不是没吃够教训,上次怀疑未出世那个孩子的事,她自己也深深自责歉疚着的,所以这次她倒没有凭这些空穴来风就对孙子的血统有所怀疑,只是,想到小浅和盛泽既然有这些闲言碎语,还不知道避嫌,前不久盛泽还来医院看过小浅。又想到那次小浅在房间里打电*话,慌慌张张的样子,心里就着实有气,觉得她们不该再联系了。她忍住怒意说:“小浅,少勋在部队那可是拿命在打拼的,你作为军嫂,不能让他有什么后顾之忧,很多事情,要懂得避嫌。”
她显然委屈,硬硬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有什么嫌好避的。”
“你不怕说,可是少勋的工作性质可经不起人这么编排啊,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拿咱们念执的血缘说事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提之下,池小浅那些压制住的怒火一下子全部升腾起来。她从来不是善茬,像她这样野着长大的孩子,乖巧懂事都有前提和底线。她听着陆妈这话,侧头看看嘟着小胖脸睡得安稳的儿子,再想到那个到死都被人怀疑着的未能出世的孩子,悲与怒像两条绝望挣扎的蛇交缠在一起,撕咬着她的冷静理智,她腾一下站起来,喘息着一字一句:“您要不要带念执再去做一次上次您说的什么亲子鉴定?”
一句话戳到陆妈痛处,谁也不愿意被揪着旧错不放,何况她毕竟是长辈,于是语气也更光火:“你这孩子什么态度?妈妈这是在劝你,又不是在批评你。”
池小浅站在原地,两只手交握着,一下一下暗暗掐着自己的手指,用痛觉压住想要再还嘴的冲动。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痛,可是真的,受不了这种指责和冤枉。她觉得连几日来为了孩子而做出的隐忍都是多余的,对这整个婚姻的失望,像一颗微微火星,一点点扩散,燎原之势,燃心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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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纸们都说没看到陆少勋做亲子鉴定。樨回头翻了,原来那一小段话贴掉了……汗……臣万死……雍樨明天想想办法让责编帮忙补进去一下。到时候告诉大家是哪一章,大家可以回头翻翻。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那就直接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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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邮老公,好评哟;第二百一十一章 那就直接离婚
陆妈和池小浅这场不融洽的交谈并没有继续多久。爱睍莼璩陆妈觉得她毕竟是在坐月子,真说得她心情郁结也不好,于是只能叹叹气说:“好了好了,反正以后知道多避避嫌就是了,少勋那边,我会去劝他,你也别担心他会因为这个对你不好。”在陆妈的认知里,这一次明明是池小浅犯了错,不知道避嫌找人口舌,以至于陆少勋大为光火,还差点一时冲动酿成大祸,所以,歉疚和担心被冷落的人,当然是池小浅。
陆妈以为这一番忠告规劝是给小夫妻的苦口良药,但对于池小浅来说,却是撒在伤口上的盐辂。
所以,池小浅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陆妈帮忙拾掇好小念执,就出门买东西去了,让保姆在家帮忙照看小浅和孩子。陆妈前脚刚走,小浅就把大衣柜哗啦一声拉开,柜子里是一个大大的皮箱,昨天一晚上,她把要带走的东西一样一样收拾出来,装满这个大箱。其实她要带的真不多,塞得满满的都是孩子的东西。奶粉奶瓶尿不湿,小衣服小睡袋小玩具,哪一样也舍不得落下。
收拾这些东西的时候,愧疚感像粗粝的砂纸,挫得她的心生疼。是她想逃,想离开陆家,但对于孩子来说,终究是呆在这里的条件更好。再三的纠结,东西放进去又倒出来,一直到天都快亮了时,箱子都还是空荡荡的。就在她把翻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塞回衣柜,打算认命留下的时候,却看到吊柜深处几身橄榄绿。那是陆少勋没带走的几身夏季军装,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取下来,抱在了怀里。
她把军装摊在大床上,视线落在上面,一瞬也不想移开。军装上的肩章领花都是卸掉了的,但那硬挺笔直的线条,依旧透着军人所特有的英气。就像,像他永远挺直的背,像他如刀裁就的眉,像他工作时习惯紧抿的唇线。池小浅俯下身子,把脸贴在军装上面,闻到了属于他的淡淡味道。初遇越单纯美好,现在这一局死棋就越显得狼藉。很多事情,复杂纠缠到了最后解不开斩不断的时候,当事的人就会把痛苦和悔意转嫁到某一个细节上,或怨天,或尤人,就像现在,池小浅看着这一身军装,狠狠撕扯破心中眷念,恨恨地想,池小浅,你活该,你是这么贪恋美色的人,要是陆少勋不是这么一个军装妖孽美男,不是这一身橄榄绿在当时给了她太多太多的信任感,也许自己就不会往这火坑里跳!
眼泪终于还是滚落下来,打湿军装胸膛位置,暗青色的一小片。室内开着暖气,温暖干燥,泪痕很快干掉,绷着脸皮微微地疼。池小浅擦擦眼角站起来,走到浴室去擦脸。镜灯前,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即使还是年轻的模样,却再不见当初的朝气,不见红唇娇艳,不见眼底清澈,那惨白的底子上,唇色寡淡,眼圈青黯,眸底全是微红血丝。她不要这个样子过下去,不要再受一点儿怀疑,不要忍一点儿委屈,她不要宝宝长大了,只看到一个满脸愁思没有活力的妈妈。
天擦亮了,定时开机的手机发出轻微一声震动,池小浅把那件军装挂了回去,重新开始收拾东西嫫。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拖着箱子,要走出陆家大门的时候,保姆追了出来。池小浅从来对谁都笑脸相迎的,所以此时这张彻底冷着的脸,让保姆也不敢上前拉她,眼睁睁看着她走出门去,才赶紧返回去打电*话给陆妈。池小浅趁着空挡,快步走出大院的警卫亭,伸手拦下了一辆的士。车上,她单手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当肖牧之赶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池小浅坐在一家肯德基餐厅里,头发丝上沾着细细的雨珠,身上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罩在了孩子的身上。月子里的她,她怀中已经醒来开始哭闹的孩子,还有那只大大的皮箱,就这样横在肖牧之面前,叛逆倔强的举动,毅然决然的姿态。
他的心疼再不加掩饰,红着眼吼她:“你这样离开家,怎么照顾自己?怎么照顾孩子?”
一夜焦灼之后,池小浅骨子里的固执和硬气大概被彻底激发出来了。她歪头,“我是孩子的妈,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他你不用担心,至于我,只要不呆在属于他的地方,都会更好。”她想了想,抬头看他,“还是你觉得很为难?”
肖牧之被问得哽住,为难?他的为难是从这一刻才开始的吗?从他的感情脱缰开始,他就无时不刻不为难了!他忍得这么痛苦,为什么他们还不能好好的?她还要这样在月子里就狼狈离家,风吹雨淋。他压下身子,手撑在她身边的餐桌上,将她和孩子,都锁在了他双臂与椅背之间。
池小浅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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