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牧之帮他们出的。
“爽不死她,乐不死她!”肖牧之笑得很欠抽,“四哥这招太狠了哈哈哈。”说着突然又沉默下去,许久才问:“最近……四嫂怎么样?”
他口中的四嫂,自然是池小浅。刚刚相识的时候,那是池小浅还不是陆少勋的人,他帮着四哥拉近乎,故意四嫂四嫂叫得殷勤,但之后熟悉以后他就很少那样叫,只是跟着陆少勋叫她小浅。现在又一本正经地叫起来,穆以辰这做大哥的又怎会不清楚其中的弯弯道道。而且池小浅出院后,他只到陆家探望过一次,其余只是偶尔打电话问候一声。
穆以辰往肖牧之面前的酒杯里倒了点酒,缓缓说:“小樵昨天还去了,说还是老样子,没以前闹腾了。”
“哦。”
“老四家的,不是那种娇滴滴的普通女孩子,我看她自己缓过气来就好了。”他顿了顿,说:“反倒是你,我看着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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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七章 可见睡起来滋味也不咋滴
肖牧之本来边听他说着,边往嘴边送酒,听他这一句,倒像被烫着一样一下子停了喝酒动作,脸别向一边,脸上竟然有一片可疑的隐红。他嗫喏一句,声音像闷在喉间一样,“我……我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
穆以辰自顾舀汤喝,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凡事,别太刻意,不然你累,别人看着也累。”
肖牧之垂下眼,看着脚下的织花地毯,手工羊毛织出繁复的花蔓纹路连绵蜿蜒,此刻看起来却如此惹人厌烦,不清不楚,纠结不断。他用脚上皮鞋踢着那地毯上没有生命的花朵,心里默默地说,大哥你难道也不懂,我没那么伟大,我并不是为了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只是不敢再走近了,怕哪天又失控了。反正是求不得,倒不如避得远远地。我自己学乖,自己懂事,自己玩,自己忘,还不行吗……
他那样闷头想着,脸上还是平日里那样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早就内流满面了。穆以辰看在眼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岔开话题。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曲起食指着桌面,“这老三是越来越婆妈了,都这会儿了还不来,饭菜都凉了。”
肖牧之很是认同,提起筷子狠狠夹起面前的菜,塞进嘴里边说,“一口也别给他留!”看上去,又是那副幼稚爱闹腾的样子了樯。
正说着,包厢门被推开来,江城风尘仆仆的样子。坐下来二话不说就拿起汤勺舀了一口汤喝掉。
“诶诶诶,酒店服务员!怎么进来个讨吃的都没人拦着!这话都不说一句就喝本少爷的汤!”肖牧之拿筷子敲着盘子,边囔囔。
“我那边正集训呢,挤时间赶过来的,喏,东西。”江城看上去来不及回应肖牧之的幼稚举动,只把一袋文件拍在桌上。
肖牧之眼明手快一把拿了过去,把里面东西悉数倒在桌面上。穆以辰也过来捻起那些纸片文书之类的东西看,啧啧称道,“真看不出来啊……她对自己这么狠,那都多大年纪了啊。”
肖牧之扒拉着眼前的东西,却一脸失望,“连张照片都没有,媒体报道起来视觉冲击不强啊。”
“够了吧你,心黑成锅底了。”江城在他头上爆了一栗,脸上却露出笑兢。
肖牧之继续腹黑,“啧啧,四哥看到这些会不会耳鸣口苦阴虚盗汗啊?再怎么也是他睡过的妞呢。”
这话说得恶毒,哪料到穆以辰开口比他更恶毒,“睡过了都不念她以前的好,可见睡起来滋味也不咋滴。”
江城咋一听两位翩翩美男子说这样市井大妈才擅长刻薄话,瞠目结舌,但想想池小浅被害得那么糟心,也添了一句,“也不知道连博睡过没有,说不定她现在技巧长进了呢。”
肖牧之呲了一声,“再长进能比得过连家家产?有了钱这样的货要睡几个睡几个。”说着把桌上东西胡乱塞回了信封里。猛地又想起一事,刚才的精神头儿瞬间蔫了下去,“四哥上回就不该沉不住气,急着拿假玩意儿去吓唬那贱人,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不给她看真家伙她根本不怵,反而闹出那些事来。”
“不也是被逼急了么,后来我问过他,他说那时候小浅还在保胎呢,天天被那些谣言烦着,他是怕她心理上扛不住。关心则乱,就着急出手了。”穆以辰说着,突然想起一事,便问江城:“这洛楷这么大能耐,这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翻出来,怎么江衔一个大活人,却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江城眼睛一亮:“最近有点儿线索了,我估计会有进展的。”
这边三位大少盘算着这么给陆少勋家的宝贝疙瘩找药引子,那头池小浅靠在阳台圈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近来她夜里都睡得不好,经常整夜整夜地做梦,所以白天反倒昏昏欲睡。她仰面靠着,午后晴空的天光投在在她垂闭的眼睑前,随着风卷云舒,变换着琉璃色的幻影。她听到有极轻极轻的风吹进来,因为头顶风铃发出了细碎的微响。是她让陆少勋把风铃拿过来的,帮她挂在阳台上。倒不是找虐,而是她真的担心自己走不出这阴影。
虽然她不断告诉自己想开点,不要哭,但是眼里的泪倒是忍住了,可心里却总是在低泣,总是会忍不住想,没了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想她和陆少勋当日憧憬的种种。他说男孩子要带他去参军,女孩子就算了,要宝贝着,别被晒黑了,她长长想着就扑哧笑出来,却溅出强忍的泪。她又回去想她买回来的那些奶瓶、尿不湿、婴儿被什么的东西,想到那些奶气十足的小东西,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觉着自己这样下去不行,所以才把这串风铃拿过来,她不时看着,提醒她还年轻,还要当妈妈,要坚强一点。如果自己任由自己消沉下去,那么就和当年丢下她不管,纵身一跃自求解脱的母亲一样,没有责任心。
“小浅,来,把这个黑豆龙骨汤喝了,多喝这个以后才不腰疼。”陆妈把手里的汤碗搁在阳台的小几上。
“嗯。”池小浅坐起来,捧着碗乖乖喝着,只听到陆妈又说:“人家介绍了一个老中医给我,等约了我们就去看看,这女人家啊,一定要把身体调理好,以后才好生养。”
“嗯。”池小浅点点头,却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
陆妈叹口气,“那你先喝着,我一会儿再来收。”说完垂着头走了出去。她心下焦急,池小浅以前那么活泼跳脱的女孩子,就连那次被劫持,回来以后都还是如常,但这次流产后性情大变,看着很是渗人。其实,小浅流产伤身体,她心疼,但是对于这次失了的孩子,却觉得不怎么痛心,反倒觉得是上天冥冥注定这孩子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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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我要回家
陆少勋见陆妈站在小浅房门口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一紧,赶紧快步上前,“怎么?是不是她不舒服?”
陆妈摇摇头,“不舒服倒没有,只是她这个状态真不行。天天这么不说话,不会得什么抑郁症吧?”
陆少勋怔了一下,但随即想,小浅也许只是对着陆妈话才少一些,毕竟陆妈那时候怀疑她清白,心里的疙瘩大概也没那么快能散吧。
“她这样下去,身子养不好,以后还怎么怀啊?为了伤心这一个而耽误你们正儿八经的孩子,那多不值。”
陆少勋眉头皱起来,“妈你什么意思?”
陆妈唉了一声,“当妈的心疼孩子没了,我理解,但是那个孩子来得不明不白的,现在没了,你们重新再怀一个不是更好吗?”
“妈!”伴随陆少勋厉声厉色的,还有房门被猛地摔开的声音,池小浅站在他们面前,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裙,本来不大的睡裙挂在她瘦削的身上却显得空荡荡的,她胸口剧烈起伏着,黑发胡乱披散,近日来一直苍白的脸色此刻却微微涨红,是忿恨的血色。
“小浅……”陆妈不知道自己的话被她听进去多少,尴尬地张了张嘴也说不出什么。
池小浅本来是在阳台上看到了陆少勋的车子进来,他军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天天连轴转的忙,她已经两天没见他了,心里急着想见,所以就打着光脚悄悄猫在门口,等他进来时想吓他一吓,没想到却在门背后就听到陆妈那些话。她心里凉得像隆冬的深井,都禁不住冷笑了一声,偏偏每次陆妈说这些话就会被她听到,又或者,是陆妈其实说了无数遍这些话,所以她才能经常无意听到。2但不论如何,事不过三,她忍无可忍樯。
陆少勋看她那脸色,正想伸手揽住她,她却一个猛力推开他,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力道大得他都一个踉跄。“小浅!”他大惊失色,竟愣了半拍才追出去。
高中、大学,体育课上短跑长跑补考过无数次的池小浅,现在身体被愤怒挟持着,冲出去的速度快得连陆少勋都惊讶,看到她赤着足,不顾疼痛地踩着院子里那小卵石路往外冲,心里又惊又痛。那一身米白睡裙奔在风里,就像一只绝望的粉蝶,扑出去就不打算回来一样。
他在院门口拉住了她,想把疯了一样的她抱紧怀里,可是她却挣开了他的手臂,挺直了瘦弱的脊背,仰着脸看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回,家。”她不是任性,更不是闹腾,不是表演,只是冲动,因为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她要回家。她已经没办法把这里当做是家了。她没那么伟大,没办法站到陆妈的立场上去想这些,她只知道她可怜的宝宝,直到死,都被人怀疑着,说不是陆少勋的,说是野种,杂种……
之前也曾想过,等孩子生下来后去做亲子鉴定,免得婆婆疑神疑鬼,可是这次出事,大家手忙脚乱地抢救,谁还会想起这一茬。等孩子没了,伤心伤神,更不会去想这些。没想到,没想到……这事情现在反倒成了死无对证。既然无法自证,她不愿意再呆在这里,受婆婆照拂,裂痕已经产生,她现在没有力气去修复,也不想修复了。
她就这样微仰着脸等他回答,眼色冷得像腊月深潭,那目光看得他都害怕起来,见她的衣裳被风刮得鼓起来,他猛地回过神来,脱下自己身上外套裹住她,一把抱起才说:“好,好,回家,都依你,都依你。”他深深后悔自己将她留在这里,纵然有他妈妈的汤汤水水补身,但这身上的伤痛好养,心上的裂痕才最难愈。想到自己老妈那糊涂心思,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看待小浅流产这件事的?他这样想着,心疼得无以加复。就算回团里住又怎么样,缺人做饭请两个月嫂在家里摆着不也成吗!他突然才醒悟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小浅?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偏偏,池老爷子的声音此时从院门外传来烬。
池小浅和陆少勋都是猛地一愣,特别是小浅,她心里慌乱得就像打翻了一排瓶瓶罐罐一般,汤水四溅狼狈,都来不及扶起清理,手忙脚乱。即便她和婆婆现在有了矛盾,依她这爽利的性格,可以搬回去,可以冷淡些,毕竟人活一口气。但是,她从没有想过告诉爷爷,一是不愿意坏了老一辈那么难的的交情,二是不愿意让爷爷为自己担心。
她背在陆少勋怀里胡乱抹了一下自己脸,才发现其实没有眼泪,也许气极了反倒是不会哭的。她赶紧结结巴巴地说:“爷爷……我……我跟他……闹着玩呢。”
“闹什么玩?”池老爷子眯着眼。
“我……”她看看自己光着的脚,“哦!我让他试试能抱得动我走到哪儿……”
“够了!”池老爷子一步上前,站在这俩不省心的孩子面前,“我都看到了!你光着脚就跑出来!你还瞒我!到底为什么闹起来?”
此时陆妈硬着头皮走上来:“老爷子来啦?进屋说吧……这儿风大。”
陆少勋也赶紧抱着池小浅往里走,“对对对,进屋说,小浅见多了风可不得了。”
进了屋,陆少勋也没顾得上停步跟老爷子客气,直接抱着小浅往楼上走,进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也顾不得她脚上踩得脏脏的,就把她冰凉的脚丫子往怀里捂。
“嘶……”小浅却蹙着眉,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陆少勋赶紧捧着她的脚细看,只见踩脏了的脚底,还有一些被碎石或粗砂砾划伤的痕迹,估计刚才在气头上,竟然浑然不觉,此时缓过劲来才知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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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里很吵就出去咖啡馆写,我朋友介绍了一家据说很安静的。进去才发现,很小,外面是马路,很吵!然后老板坐在边上不停打游戏机,游戏机唱歌……最炫民族风。我忍住气插好电脑,文档却显示什么狗屎剪切板,我心烦意乱按了一个键,于是文档剪切到剩下几百字……不知道怎么恢复……我目前处于杀人状态。
于是今天我不回家了,我更完今天的八千(今天加更……)再回家。一杯奶茶,28块钱,喝七八个小时!劳资要喝回来才甘心!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世界上最乖最乖的女孩
“我看得洗洗,然后上点儿药。2”说着就把她抱往浴室去。这边浴室不像团部宿舍那么狭窄,他将她放在浴缸边上的凳子上坐着,然后开了花洒调好水温,再执起她的脚放入浴缸里,用柔和的水柱冲着她的脚。
“疼吗?”他紧张地问。
池小浅却扯了扯嘴角笑,“你真是军人吗?这点儿破皮你也这么紧张?”她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的感受,如果说婆婆无聊怀疑让她置身冰天雪地里,而陆少勋的疼惜又像炙热的炭火,笼着她,给她温暖,什么时候,这婚姻竟变得像冰火两重天了。
陆少勋见她还能朝自己笑,揪紧的心才放开来,他也放轻松了说:“我皮糙肉厚的,砍一刀也未必见血,当然不用紧张,你不一样了。细皮嫩肉的,脚丫子比我的脸嫩。”
他仔细洗好,又抱她回床上,从床头柜子里找了点云南白药给她涂上樯。
“小浅……”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池小浅别过脸,“我刚才冲动了,现在爷爷也知道了,估计所有事情都瞒不住他了,他要是骂你,你就认着,横竖他出了气就好,至于妈……我不会再说什么的,只是……我真的不想一个人住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