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今天色已黑,咱们明日再走吧。”船家说道。
“我救人要紧,必须速速出发。”慕容云真焦急的说道。
“此去成都府岂是一日可达?你若是救人着急,我还是劝你走陆路。”船家说道。
“陆路?”慕容云真好奇的问道。
“不错,江对面有驿道,公子若骑马前往,最多一两日便可赶到。”船家说道。
“那行,船家你送我过江吧?”慕容云真利索的说道。
船家于是摆渡将慕容云真送到江对岸,给足银两后,慕容云真便匆匆离去。
“如今天色已黑,公子需多加提防。前方山脚下有个驿站,公子可到那歇脚。”临行前船家好声劝道。
“多谢船家了。”慕容云真拜谢道。
天色渐黑,除了江浪拍打石岸的声音,这端再无它响。慕容云真随即以纵云功急速前行,一炷香之后,便赶到了驿站。
驿站内,一胖一瘦两个驿卒正围火夜饮,见到一个书生前来,却也不理会。
“两位差哥,小弟要前往成都府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慕容云真焦急的问道。
“成都府自然是……”胖驿卒懒懒的说道,却被瘦驿卒一把拉住。
“成都府自然是向那个方向走!”瘦驿卒指着右边说道。
“多谢两位大哥!”慕容云真于是转身向瘦驿卒指着的方向走去。
“我说,你咋骗人家呢?”胖驿卒不解又不满的问道。
“胖子,你看那书生衣着得体,不像乡下人家……”瘦驿卒奸笑着说道。
“他穿着得体关我屁事。”胖驿卒却白了瘦驿卒一眼,然后继续大口吃菜。
“难怪你一辈子穷酸,没有一点智慧。”瘦驿卒轻蔑的说道。
“你有智慧?怎不见得你富贵通达?”胖子却是不服气的说道。
“行,不和你这个呆子饶弯子了。这夜黑风高的,那书生一人行路,咱们何不扮作山贼,劫些银两花花?”瘦驿卒得意的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劫了他他也没法子。”胖驿卒忽然得意的望着瘦驿卒说道。
二人于是一番乔装,然后骑上驿马一路追赶,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慕容云真。不待慕容云真反应过来,二人已一前一后的将他堵在驿道中间了。
慕容云真见山贼堵截,自是暗叹倒霉,于是恭喜的说道:“在下赶路去成都府,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
“我们知道你要去成都府……”胖子厉声说道,却被瘦驿卒狠狠的敲了一下。
慕容云真于是好奇的望住他。
“小子,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瘦驿卒洋洋得意的说道。
“对,留下买路财!”胖子随即凶神恶煞的附和道。
慕容云真却迟疑起来,但定睛一看,却是哭笑不得。原来这胖瘦驿卒所骑的马,还挂着驿站的标识。方才那胖驿卒说知道他要去成都府的时候,慕容云真已经察觉出异样来,如今在看到驿马,自然可以确定这二人身份了。
“二位不是刚才驿站的差哥吗?”慕容云真迟疑着说道。
“嘿!行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胖驿卒随即扯下面罩,憨憨的说道。
瘦驿卒却是气的差点没倒过去。但既然被识破,索性也扯下面罩来。
“果然是二位差哥。为何你们要扮作山贼吓唬我?你们可知道身为官差,知法犯法是要罪加一等的?”慕容云真责问道。
慕容云真义正言辞下,二人顿时被震慑住了。
“我们不是要吓唬你,我们来是要告诉你成都府不是走这个方向,要走那个方向。”胖驿卒憨憨的说道。
瘦驿卒却又是心中一阵苦闷难当,于是恶狠狠的瞪了胖驿卒一眼,喝道:“你不说话会死?”
“可是人家说的没错,咱们若是动手了,非得坐上几年牢。”胖驿卒悻悻的说道。
“呆子,这里荒山野岭,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瘦驿卒举目四望后厉声说道。
胖驿卒这才停下声音来。
“小子,识趣的就留下些钱财。不然在这荒郊野岭的,只怕要便宜了那豺狼虎豹。”瘦驿卒抽出白花花的官刀指着慕容云真说道。
“对,留下银两!”胖驿卒见慕容云真退后,便马上跟着喝道。
二人持刀相向之下,这荒山野岭哪里还可以藏身?慕容云真只恨自己不会武功,倘若有大哥一半的身手,也不至于像这般身陷囹圄。
瘦驿卒见慕容云真步步后退,便驾着驿马紧紧相逼。慕容云真自知驿道跑不过他们,唯有退入旁边山林。瘦驿卒见状却是心中一喜,慕容云真进入山林对他来说简直是自寻死路。二人随即下马,急急尾随,只望对慕容云真来个瓮中捉鳖。
胖瘦驿卒熟悉山中情况,对慕容云真来了个包抄,不一会儿便将他围了起来。
“小子,大爷没空和你玩,识趣的留下钱财,不然此地就是你葬身之处!”瘦驿卒恶狠狠的说道。
“君子岂可受人胁迫?莫说我没有多少银两,就算有多余也不会给你们的。”慕容云真虽然无路可走,但也临危不惧的说道。
“我们都跑了这么长的路,你也多多少少意思一下吧?”胖驿卒不耐烦的说道。
见慕容云真毫无行动意思,瘦驿卒便喝住胖驿卒:“胖子,别跟他啰嗦,他不识相,便怨不得我们。动手!”
话音未落,一胖一瘦两个驿卒随即从两边扬刀杀来。慕容云真大骇,急忙抽身躲避,虽然躲的不怎么漂亮,但终究是免了一劫。
胖瘦驿卒扑了个空,于是继续追上来。慕容云真唯有夺路而逃,但山中杂芜丛生,又没有方向,不一会儿又被截住了。
慕容云真没有办法,唯有从地上拾起一段树枝指着二人,示意自己要顽强抵抗。但月光之下,胖瘦驿卒手里的官刀却是明晃晃的,显然比这树枝要威风的多。
“胖子,你且一旁站着,看我如何收拾这嘴硬的家伙。”瘦驿卒得意的说道。
胖驿卒随即坐到一旁观看。
只见那瘦驿卒扬刀冲来,慕容云真便以树枝在跟前胡乱敲打一通。说也奇怪,瘦驿卒虽然出刀抵挡,但一架便觉得虎口剧痛,刀亦掉落在地,自然免不了被慕容云真手中树枝一顿乱打。
原来慕容云真体内真气游走,乃是内力源源不断的积累生长,虽然不会任何招式,但此刻他的内力修为却早已炉火纯青。于是后面一通乱打,却也打得瘦驿卒疼痛不堪,早已是口鼻流血了。
见到此景,慕容云真还以为是闹出人命,自是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树枝丢弃一旁。而那胖驿卒见慕容云真以树枝一下就打飞瘦驿卒的官刀,自是认为他武功高强。如今瘦驿卒倒地哀嚎,胖驿卒自然心中害怕,便急急跪在地上求饶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胖驿卒连连说道。
胖驿卒再叫一番后,见无人回应,才抬起头看去,只见慕容云真早已踩着纵云功飞身到驿道上了。
“果然是世外高人!”胖驿卒忍不住叹道。
胖驿卒于是扶起痛苦不已的瘦驿卒,喋喋不休的骂道:“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慕容云真来到驿道,恰好看到驿马正停在路边,随即翻身而上,直朝着成都府而去。
第三十四回 巧得灵犀
慕容云真马不停蹄的往前赶,到次日下午时已经来到了成都府。此刻,慕容云真无暇此地风致,一番探询后便直直朝着恭王府奔去。
恭王府守卫森严,外人如无请柬是一律不得入府的,慕容云真一时半会儿无法进去,却也是着急非常。就在慕容云真愁眉不展之时,他忽然想起百草翁曾说这恭王嗜赌如命,便心生一计。
只见慕容云真整理了一番衣裳,又理了理头发,然后稳步迈向恭王府大门。
“天下第一赌圣来访!天下第一赌圣来访!”慕容云真煞有其事的大喊道。
守卫急忙上前制止慕容云真,但慕容云真不依不饶,依旧大声呼喊。守卫见他胡搅蛮缠,便架起慕容云真,欲要将他推出集市去。
“谁人大言不惭,自谓赌圣?”大门内,一个衣着光鲜的老头走出来说道。
慕容云真于是急急挣脱守卫,往前端正一站,然后得意的说道:“我便是那天下第一赌圣。”
“哦,那你姓甚名谁?”老头又问道。
慕容云真却是一怔,这个他却是还没有想好。
“哈哈,英雄不问出路,你若不信,咱们大可赌上一局。”慕容云真随意的说道。
“你连名字都不敢报上,只怕另有企图吧?”老头不屑的说道。
“你且听好了,在下杨云真!自幼随高人习得赌术,七岁便赌垮京师长乐赌坊,九岁已在城郊置宅买田千亩,若非家师告诫收敛锋芒,只怕京师再无赌坊。”慕容云真洋洋洒洒的说道。
慕容云真此语并非毫无根据,他自幼读书,偶然也能看到些关于江湖轶事的杂书,其中便有杨氏少年赌垮赌坊的轶闻,如今套用一番,却也说的通透。
“哈哈,那杨氏赌垮长乐赌坊,乃是建炎三年的事情。如果杨氏在此,起码是个不惑中年才对。”老者却朗声笑道。
慕容云真顿时脸色微红,只恨自己编的不够完美,但既然话已至此,便只好硬着头皮大笑道:“我只说我是杨云真,老人家所说的杨氏正是家师。”
“简直是信口雌黄!”老头已经无兴趣再听慕容云真瞎掰,于是生气的说道。
不需多说,守卫自然不会善待慕容云真的。只见守卫对慕容云真来了个五花大绑,这下恐怕不只是要丢出集市那么简单了。
“且慢,且慢!”大门内,一个紫袍男子满急急喊道。
“王爷!”只见老头和其他守卫恭敬的喊道。
“刚才听你说你是杨氏弟子,想来赌术高明,可愿意陪本王玩上一局?”紫袍男子高兴的问道。
“王爷,这家伙是个江湖骗子……”老头劝道。
“他若真有神奇赌术,本王自能得到一乐;他若真无赌术便是欺骗本王,到时再送他去官府便可。”恭王却豁朗的说道。
守卫这才松开慕容云真。
慕容云真于是随着恭王进了王府。
“本王这几日正愁无人可赌,来来,你且陪本王赌上两把。”恭王得意的说道。
只见徐管家随即取来色子、竹筒等赌具,又将这些赌具一一摆放在慕容云真面前。
慕容云真顿时心中慌了起来。他自幼读书,根本没有沾染过任何赌局,只怕连其中规矩都不知道,如今要来真的,只怕一下就露了马脚。
但即便如此,慕容云真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难得王爷有此雅兴,我便使出看家本领来。王爷先请!”
“如此甚好!”恭王满意的说道。
只见恭王取来色子放入竹筒之中,正欲拨弄之时,却忽然说道:“赌局自然要有所表示,不然就无趣了。”
慕容云真心中一窘,只得憨厚的笑道:“对极,对极!”
“哈哈,我恭王府家财万贯,富极一方,你说的出的,我便拿的出。前提是你要赢得了我。”恭王轻松的说道:“不知你有多少钱财来作这番赌注?”
慕容云真顿时面生尴尬,但马上又一笑镇定下来,继而故作高深的说道:“天下财富如浮云,散了又来,来了又散,不足为奇。”
“那阁下的意思是你有什么不世珍奇?快快取来,本王很想看个究竟。”恭王满脸期待的问道。
慕容云真霎时神情凝滞,心想自己身上全部银两凑起来恐怕也不足几两,更何况是珍奇了?但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不能退却了。于是慕容云真昂首端坐,目光微醺的环视一周,说道:“我并无带什么珍奇。”
“混账!那你凭什么和王爷赌?”徐管家顿时勃然大怒的说道。
“哈哈,我身上不带珍奇宝物,是因为我不曾输过,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带。”慕容云真一番自负清高的说道。
“你这可算是空手套白狼,无趣,无趣。”恭王顿时脸色阴沉下来说道。
“非也,非也。天下珍宝皆难出恭王府之右,对王爷来说只怕也不过如此。但如果我能让王爷看到百赌不输的秘诀,想必王爷会更加喜欢。”慕容云真竟然颇有兴趣的说道。
“天下若真有百赌不输的秘诀,本王倒是非常愿意看看。”恭王这才重拾兴趣与慕容云真说道。
只见恭王把色子放到竹筒里便上下左右摇晃一番,然后重重的扣到案台上,动作倒是十分的娴熟。
恭王于是轻轻解开竹筒,只见里面三个色子皆六点向上。恭王顿时面露笑意,对着慕容云真说:“你便让我开开眼界,看你能如何超过这一十八点?”
慕容云真初次涉赌,根本不懂赌博的玩法,但又不能明着问,于是假装洋洋得意的说道:“王爷,是否只要我摇出多一点,便算我赢?”
恭王却是忍不住一笑,说道:“这还用说?”
一枚色子最大是六点,三枚加起来一十八点已经是极限了,如何能多摇出一点来赢那恭王?慕容云真心中焦急,但一想这色子有六个面,只需要其中一个能够裂开,便可至少多凑出一点。但若要做到这样的结果,非内力精湛无比不可。慕容云真曾听杨湛和幽冥谷主夸赞自己内力深厚无比,但究竟有多深?是否足以震裂这色子?他也不知道。
慕容云真于是暗暗运气一番,只见他脚下悄悄用力,左脚随即浅浅的陷入所踏的青石地板。而他再加力,左脚便陷得越深。慕容云真好奇不已,仿佛运力之下,这青石犹如泥土一般柔软。
“杨云真,该你摇了。”恭王见他低头许久,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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