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傲随意的找了张椅子坐下。
东离尘仿佛听不懂皇甫傲话里的讥削般的,拿起另一只白玉杯,将鲜红的果酒注满。
“这果酒,是用魔兽森林深处的逍遥果酿制的,酒中珍品,南越皇要不要尝尝?”
“本皇是来和东炙皇商谈国事的,可不是来陪酒的。”
皇甫傲兴致缺缺的回应道。
“唉!”
东离尘轻叹了口气,一只手支着下颌,碧绿的眼睛里透露出即疑惑,又惋惜的神情。
“南越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解风情了呢。”
“风情?”
皇甫傲如听到笑话般的轻笑。
“风情对于不相干的人,不是浪费了么?”
听着这样直白的反问,东离尘把玩白玉杯的手瞬间收紧了些,很快又若无其事的放开。
“南越皇这样说,可真叫人寒心呢。”
东离尘从软榻上起身,慢慢走了过来。
随着东离尘的靠近,皇甫傲的眼神更加锋利、冰冷。
看见皇甫傲如此的反应,东离尘也毫不以为意的靠了过来,凑进皇甫傲的耳边。
“南越皇……”
本以为他要说话,谁知道东离尘,就这么直接的吻上了皇甫傲的唇。
两唇相触了片刻,皇甫傲便将东离尘推开。
“看来本皇来的不是时候啊,东炙皇正欲求不满呢,要不要本皇先出去,给东炙皇找个宠物什么的,先发泄一下。”
皇甫傲的话,越是漫不经心,无所谓的调侃,传入东离尘的耳中,就越使得东离尘面若寒霜,眼神也变得更加的幽深。
东离尘没有说话,而是用力抬起皇甫傲的头,又将唇印了上去。
有所准备的皇甫傲,并没有如他所愿,反身将东离尘压在刚才所坐的椅子上,双臂按住东离尘的肩,使他贴靠在椅背上,两人保持着一手臂的距离,皇甫傲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呵呵……”
东离尘忽然笑了起来。
“还说本皇欲求不满,南越皇现在的样子更象呢。”
东离尘不等皇甫傲反应,就将手拂上了皇甫傲的脸,就这么定定的望着皇甫傲,碧绿的眼睛里有了一丝迷离,薄薄的嘴唇中,发出比轻风还低的呢喃。
“好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这张脸了,以前一直是在梦里……在梦里……”
碧绿的眼睛,渐渐变的更加深邃起来,里面仿佛有个旋涡,一个由无数绚烂梦境组成的旋涡,能够让人的心也跟着沉沦,似有若无的轻声呢喃,此时就如仙都圣音般的勾人魂魄。
皇甫傲的眼前也渐渐浮现出,一副接着一副的,晃若迷梦般的回忆,那时侯的记忆中,总是有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还要温暖……
忽然,皇甫傲带在脖子上的碧玉变得如冰似雪般的沁人,凉意惊的皇甫傲一颤,神志瞬间清明起来。
这块碧玉是越儿送给他的,说是因为他吸食那些奴隶的魂魄时,他们死前总会带些怨气,这些怨气由少积多,就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损害,或者影响他的心志。而这块玉除了可以驱邪避凶之外,还可以镇守心魂。
“你居然使用惑魂术!!!”
皇甫傲伸出手,扣紧了东离尘的脖子。
东离尘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身体因为喘息而上下起伏着。
“真是可惜,就差一点点了。”
话语里满是惋惜,却没有一点儿,被揭穿时该有的尴尬、惊慌。
“十五年前,记得我就告诉过你,我们两个,恩、怨两断!”
皇甫傲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呵呵~~~那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我只记得我说过,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东离尘的语气中,满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不可能!”
皇甫傲也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别人不清楚,我却知道,我们英明睿智的南越皇,不稀罕权利、不喜欢地位,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人的真心罢了,不是吗?”
东离尘的语气因为激动,而猛然拔高了许多。
“难道我的心就是假的吗!你凭什么不要,凭什么!!!”
“那是真心?”
皇甫傲低声讥笑道。
“那只不过是占有罢了。”
“占有?对!是占有,又怎样?那也是我真心喜欢,才会想要去占有的!”
东离尘扯住皇甫傲的衣袖,情绪有些癫狂。
“我知道你怨我,怨我当初将你秘密回国的消息,告诉给了你的两个哥哥。”
东离尘的语速变的更加急切。
“但是,我并没有想要你的命啊。还有你的那些部下,我也没有料到,他们连命都不要了,护着你那些快的出了东炙,我有让人去保护你们的,只是,你们比我预料的快了整整一天,我的属下赶到时,你们都已经离开了。”
将皇甫傲紧紧的抱着,东离尘带着一丝脆弱的,不住的呢喃。
“我只是想要留下你罢了……我只是想要留下你罢了……真的……真的……”
“我说过了,我们两个,恩怨两断!现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皇甫傲依旧决绝。
“呵呵~~~”
东离尘猛的推开皇甫傲,站在五步开外,没有了刚才的激动、脆弱,虽然还在笑着,却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真心?这世上哪有你所谓的真心,特别是在这个深宫大院里,你哪里看见过真心了。”
碧绿的盼子变的冰封般的幽冷。
“是那个孩子么?你所谓的真心,那个孩子就有么?”
“……”
见皇甫傲不说话,东离尘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那个孩子就有所谓的真心了么?堂堂南越皇,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幼稚了。他只不过还太小,还不懂得什么是权利、什么是地位、什么是财富、欲望罢了。”
“……”
“等他再长大一些,你看他是不是还有你所谓的真心!”
“越儿不会!”
“不会?呵呵~~~他会甘心一直在你身边,作你的宠物么?”
“我的越儿不是宠物!”
“不是?那是什么?那些白痴看不出来,可是我知道,你看着他的眼神,根本不是一个父亲在看自己的儿子。”
“……”
“说不出话了,看来我说对了吧。”
“是又如何?但我从未将我的越儿当成宠物。”
“你的?我还真想他快点长大,好让我看看,当他长大些、懂事的时候,还会不会是你的!”
“……”
“其实,你也是不确定的吧?有句话叫‘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加真心的。”
“我皇甫傲从来都是愿赌服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说完,皇甫傲便向殿外走去。
“这次来,只是要告诉东炙皇一声,我南越帝国,从此,不会往东炙派遣一个质子。”
……
“皇甫傲,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有你所谓的真心的。”
“你一定会知道的……”
“我不会放弃的……”
直到皇甫傲离开,东离尘幽幽的话语还在寝殿中回荡。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归国
“五弟,你看是不是这样的。”
皇甫明溪将刚刚按照清越的指示,雕刻好的一块桃木片,递给坐在他身旁的清越查看。
虽然,皇甫明溪并不明白,他的五弟为什么要让他在一块木片上,雕刻这种有点类似于魔法阵一类的奇怪图形。
但因为和清越有约在先,要听从清越的吩咐,所以,当清越提出这个要求的时侯,皇甫明溪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还好皇甫明溪以前孤单、无聊的时侯,也常常雕刻、或制作些小物品来打发时间,对于清越的这个任务还算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清越微微有些吃惊的接过皇甫明溪递来的,雕刻着繁复符纹、法阵的桃木片,他还真没想到,他这个几乎没什么用的大哥,对于雕刻居然这么拿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要求的法阵以及符纹,一点不差的雕刻在桃木片上。
将一丝灵力输入其中,雕刻在桃木片上的法阵立即被启动,上面的符纹也散发出肉眼难见的淡淡辉光,效果丝毫不亚于清越自己的亲手制作。
清越终于发现,他这个大哥的第一个优点,拥有越是纯净的灵魂,制作出的法阵就越是干净,得到的效果就会越好。
“五弟,我雕刻的不好么?”
皇甫明溪看着不发一言的清越,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清越交给自己的第一件任务,就被自己搞砸了。
“不,很好。”
清越高兴的回答。
又在羊皮纸上绘画出七、八种不同的符纹、法阵。清越已经决定了,以后这种工作,就交给他的大哥做了。
“这些有空也雕刻出来吧,越多越好。”
“好的。”
皇甫明溪接过羊皮纸,翻看了一下,又有些疑惑。
“不过,我能知道雕刻这些花纹,有什么用处么?”
“等你把它们都雕刻好之后,我就告诉你。”
清越心情愉悦的答应……
“傲哥哥,我听说你打算将那个没用的东西也带回南越去。”
东丽雅人还未进屋,娇嗔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皇甫明溪一听到这样的话语,脸色就白了一分。
他从小就没少受东丽雅的刁难,现在又听见这样蔑视的话,心里更是难受,连忙起身站在一旁,低着头,大概是希望这个样子,可以不引人注意吧。
东丽雅一进来,就发现她的傲哥哥不在,屋里就只有两个孩子,这下子胆量更大了,清越她还不打算招惹,但是皇甫明溪她却不放在眼里。
“原来,我说的那个没用的东西已经在这里了。”
“……明溪……见过玉贵妃……”
皇甫明溪忍着眼中的泪水,向东丽雅行礼。
“哼”
东丽雅丝毫不领他的情,轻蔑的瞟了他一眼。
“别叫本宫的名字,听着都觉得脏,傲哥哥他们不清楚,本宫可清楚的很,带着你这个不知道上过多少人床的东西回去,还真是丢尽了南越的脸面。”
“我……我……”
听见这话,皇甫明溪全身颤动得说话都费劲,就连双唇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
“怎么?本宫说得不对?你看看你这个……啊……”
东丽雅还想继续骂下去,却被突然出现的磨牙拉着裙摆向外拖去。
东丽雅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叫磨牙的红色骷髅架子,但对它难免还是有些心存恐惧。
“皇甫清越,你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你……”
东丽雅又气又怕,冲着清越大声叫了起来。
“快让这个鬼东西放手!听到没有……”
“吵死了。”
清越不耐烦的向磨牙挥挥手,示意它快点。
现在他父皇不在,清越更不可能对这个女人客气,他早看这女人不顺眼了,要不是他父皇不许他闯祸,他都有至少一百种方法让这个女人永久性消失。
“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甫傲还有跟在他身后的卡恩,人还在老远的地方,就听见东丽雅气愤的尖叫声。一进屋,就看见磨牙扯着东丽雅的裙摆向外拖,皇甫明溪站在桌旁,脸色惨白、身体还发着抖,显然是受了什么刺激,只有清越还坐在桌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磨牙很怕皇甫傲,见了皇甫傲就跟老鼠见猫一个样,看见皇甫傲进来了,立即撒了手,躲到清越身后去了。
“傲哥哥,你看看他们!!!”
东丽雅指着被扯破的裙摆,气急败坏的告状。
“父皇”
清越转头,也看着皇甫傲。
皇甫傲将清越拧起来,直接坐在清越刚才坐着的位子上,把清越放在他的腿上,又看了看从他一进来,就低着头,咬着苍白的唇,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皇甫明溪。
“丽雅注意一下你的身份,堂堂玉贵妃,居然和皇子们闹成这样。”
“傲哥哥……”
被皇甫傲这么一说,东丽雅一时也找不出借口。
“都过来坐吧,明溪也过来吧,不用这么拘谨。”
“是,父皇。”
皇甫明溪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走到桌旁坐了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他的父皇相隔的如此接近。
“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再是作为东炙的质子了,你唯一的身份,就是南越的大皇子。”
看着皇甫明溪听见这句话后,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皇甫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这几年让你在这里,受了不少委屈吧。”
“父……父皇……”
皇甫明溪跪在地上,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大殿下,还是先起来吧,地上凉。”
卡恩知道,他的主子不喜欢看见谁哭哭涕涕的样子,怕他的主子讨厌这个可怜的大殿下,所以卡恩连忙将皇甫明溪从地上扶起来,顺便稳定一下他的情绪。
“大殿下,我们明天就要回南越了,您可不要哭坏了身子啊。”
卡恩看着弱不禁风的皇甫明溪,劝慰道。
“卡恩,扶明溪去休息吧,再找医师来给他看一下。”
“是的,陛下。”
卡恩为皇甫明溪松了口气,扶着他回寝室去了。
“傲哥哥,您怎么能带这么丢脸的东西回南越呢,居然为了他,还单方面解除了和东炙交换质子的条约,就为了这个不知道上过多少人床的……”
东丽雅在皇甫傲冰冷冷的目光下住了口,她知道,这是她的傲哥哥对她的警告。
“玉贵妃今天的话多了些,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朕累了,下去吧。”
“是”
面对神情冰冷的皇甫傲,东丽雅也没有胆量逆他的意,只得老老实实的行礼退下,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的瞪了清越一眼。
“父皇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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