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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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神相-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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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些暗器全失了准头。
    那是因为他发出暗器的刹那,已失去了生命,没有生命而发射的暗器,也取不了别人的性命。
    所以方化我的暗器全都打空,落在水中。
    一张树叶形的暗器,逐然飞起,在方化我出手前先切断了他的喉管,取走了他的性命。
    方化我萎然倒在竹筏上,双手浸在江水中,竹筏向前移动,他已失去生命的双手却在江水中划出两道水痕。
    白青衣背负双手,在竹笺上。
    竹筏一直往对岸流去。
    白青衣待竹筏靠了岸,举步离开了竹筏,脚下铁链发出冈郎一声,临行前他向方化我尸体看了一眼仿佛有些惋惜。
    他轻轻地道:“你的轻功不错,本不该死,可是你们在天欲宫助纣为虐,残戮无辜,非杀不可,怨不得我。
    忽听一个清脆好听的女音接道:“惹上‘踏雪元痕’白青衣,自然是他们该死,但是还有更多该死的人,等着阁下去杀。”白青衣也没有回头,双眉一展道:“我猜世上有这么好听的声音,敢情是小叶妹子来了。”
    另一个男声沉稳地道:“白青衣,好耳力,是我谷风晚。”
    白青衣稍为惊讶,转身道:“原来是藏剑老人也来了,你们……”
    只见叶楚甚手中,拿了一口形状甚为特别的钥匙递到他面前,白青衣脸上闪过一丝狂喜之色。
    叶楚甚道:“庄主有命,白前辈脚下铁链,可以解除了。”
    白青衣双眉直勾勾看着钥匙,好半晌,才舒出一口气,道:“十一年,十一年了……自我做错了那件事情后……”
    忽然口光一闪,问:“飞鱼塘是不是有事派给我做?…
    叶楚甚道:“不止是你。还有谷前辈和我们兄妹。”
    白青衣双眉一皱,即又展开,道:“要我们四人……难道是飞来峰金印之战比武的事?”
    叶梦色展齿笑道:“白先生说对了,天欲宫派人暗杀了白道五位代表,我们又无证据指认他们所为只得临阵换人,黄山、点苍、括苍、雁荡都抽调不出高手,只有请动您老了……”
    白青衣在月光下只见叶梦色齿如编贝,眉目如画,真出落得一个绝色秀丽的美人,偏又有一股冷峻不可侵的神情,令人在欢场诗酒风流的白青衣。也为之心弦颤动,不禁道:“我年纪不比你们大多少,别前辈前辈的叫老了我……”
    叶梦色露齿一笑;没说什么。这一笑却教白青衣色授魂销,强自敛定心神,想了一下才道:“这……咱们……临时换将,按照……按照金印比武的规矩。得……先过对方设下的五关才动……”
    叶梦色轻启朱唇,道:“天欲官的‘五遁阵’厉害非凡,所以庄主才要白兄去。
    白青衣洒然笑道:“其实,就算无庄主所命,我也一定会去。
    说到这里,他语音如同风雪中天涯茫茫一个沧柔客的长叹声:“我想……诸位都知道,我这一双脚,是犯了什么事,才被锁扣了十一年……”
    他语音一落,恨声道:“若不是天欲宫的黑道孔明何道里,我又何至于此?小殷又何至于彼?”
    叶梦色秀眉微皱,道:“小殷姐姐的事,我们都很难过……”
    白青衣陡然大笑三声,震起栖止于岸边枯杠上的寒鸦,道:“有什么好难过的!人口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去!,去!去!
    游目一回。又道:“只凭我们四人。要闯五遁关。似乎不够数叶梦色道:“当然不够数,还要请两人。
    白青衣一愣,伸出两只指头:“两人?”
    叶梦色微微笑道:“我和大哥,素来联手御敌,位居老秀,当然比不上诸位老头子,所以我们二人只算一场……”
    白青衣“哦”了一声,随即问道:“尚有二人,不知是谁?”
    藏剑老人谷风晚道:“那二人……有他们二人出手,大局可定。
    那僧人下了一着子,正是“马后炮”将军,那僧人一拍台,搔着光头,摸着肚皮,呵呵笑道:“你死了你死了,你死定了。
    他的对奕者是一个枯瘦的道人,鹰勾鼻,老鼠眼,眼皮子不住住外翻,一副要理不理要死不活冷沉着脸,打从鼻子里哼着声道:“有啥好高兴的?我不一定输了。说着下了一子。
    红脸僧人一拍额头,沉思半天,又下一子,道:“你还是输定了。
    灰脸道人冷冷地道:“未必。执子想了半天,却下不了半子。情知没棋输定了,脸色愈来愈沉。
    偏是红脸僧人得理不饶人。拍着肚皮呵呵笑道:“这局棋,咱们从天黑下到天亮,飞鸟神僧终于击败了棋剑双绝的枯木道人,传为武林佳话!
    灰脸瘦道人听得很不是味道,沉着脸道:“哪里是天黑下到天亮,咱们是天色微明才开始对奕的。
    红脸肥僧赢了一局,心情颇好,也不以为意,拍肚皮呵呵笑道:“天光天黑。差不了多少,都一样。
    灰脸瘦道一拍石台,蓬地棋子被震得激飞起来,散了一台。道人骂道:“什么都一样?
    那你赢了,跟输了又有什么分别?犯不着高兴到吃了自己屁股似的!
    飞鸟大师笑迷迷地道:“哦,你输了不认账么?”
    枯木道人一指散乱的棋盘,沉声道:“这棋局给我一拍都乱了。本来还大有可为,现在算了,咱们另下一盘吧。
    飞鸟大师一看棋台,涨红了脸,“你……好,你要再下,先行认输再说。
    枯木道人冷冷地道:“我又没有输。干吗要认?
    飞乌大师怒而一拍石台,“砰”地巨石裂开一条缝,他怒道:“你要赖?”
    枯木道人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谁说要赖?
    飞鸟大师一指棋局,道:“刚才明明是你输了,却不认账!
    枯木道人冷冷地问:“哦?棋局呢?
    飞鸟大师指向棋台,登时结结巴巴了起来,“棋局……刚才……给你打散了……”
    枯木道人冷笑道:“是么?我看是你怕输,一掌拍散吧?
    飞鸟大师道:“你不要脸!
    枯木道人霍然而起,怒不可抑:“你才不要脸!说自己什么飞鸟神僧,其实,在五台出家时,法号明明白白是肥了,硬要把它改成飞鸟,自称神僧,好不要脸。
    飞鸟大师气得脸上像吃醉酒一般涨红,脸上肥肉也在搐抖看:“你,你以为自已又是什么东西!我刚才称你力棋剑双绝。其实。你不但棋差,连剑法也只像小孩子拿扫帚,只配替我揩脚板!
    桔木道人刹地寒了脸,道:“你再说一次?飞鸟大师不由得有些顾忌,改了话题,道:
    “没想到你还是个聋子。
    枯木道人嘿嘿一笑,由于他脸上气得灰白一遍,如此笑起来更是诡异:“赢一局棋子,就来吹大气,上次在竹松坡,我赢了你十局八局,又不见得人拿来吹嘘?
    飞鸟大师道:“我不爱吹!
    枯木道人“嘿”地一笑,不去答他。
    飞鸟大师跳起来戟指道:“你这善忘兼不要脸的活瘦僵尸!竹松坡十局八局,你只赢了一局,和了一局,其他七八局,都我赢你!
    枯木道人嘴一撇道:“竹松坡里咱们只下了五局,哪有十局八局,分明说大话!
    飞鸟大师怒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说话也失了条理:“你……你你你……明明是你先说……先说十局八局的……现在又来……又来赖你……”
    枯木道人“哦”了一声,冷笑道:“我说了么?我几时说的?
    飞鸟大师为之气结。
    枯木道人淡淡地以教训的口吻道:“你自己乱吹法螺,给扯破了,就不要扯别人的屁股肉做自己的颜面,自己认了便是了。以后说话。切莫再如此夸张。”
    飞鸟大师越听赵气,光火骂道:“死僵尸、活僵尸!来来来,咱们来大战三百回合再说!
    枯木道人冷笑道:“又来夸张了咱们大架小架,打过一百二十来次,从不见交手超过一百回合的,要三百回合,你哪里支持得了?”
    飞鸟大师气极,反手抽出双斧。
    这一双斧头,斧口正面,形如满月,寒光闪闪,边沿金光电射,中心储红,宛如一团日轮斜插,一根形似长矛矛光激射在斧柄上,飞舞之时,隐发轰轰雷震之声。
    飞鸟大师一亮出双斧,枯木道人脸色铁青,即刻站起,顺抄起摆在树边的长剑。
    长剑到他手中,忽变提龙手,忽变拗折手,时易中平手,转覆盆手,再改擎天手,剑端斜指枯木道人,凝神以待。
    飞鸟大师看去臃肿痴肥,但是身形闪动,宛似灵蛇,他刚步左牙,阳光折射,射在斧面上,斧身那一轮如日影似的图胜,即发出厉芒,激射在枯木道人股上。
    枯木道人亦似旱有所备,大喝一声,一剑劈下!
    飞鸟大师双斧交叉,奋力一架。
    “崩”地一声,震得四周山壁齐鸣不已,飞鸟大师被这一剑自上击下,直打入土中,几及小腿,而枯木道人却如一片飞铭般倒飞到一株丈高大树上。
    两人被对方巨劲所震,五脏翻腾,但仍专神对峙,准备第二击。
    看来这第二击之力。第二击之险,第二击之杀伤力,犹在第一击之上。
    而且以这两人脸上的神色,心里的盛怒,只怕没有什么人能止息这一场榜斗。
    却在这时,忽听一个清脆得比鸟鸣好听千百倍,令人听了心中无限舒泰的女音清清楚楚地道:“大师、道长,江湖皆网网,鱼龙失所依。
    飞鸟大师“呀”了一声,道:“是小叶?”
    另一个男音坚定沉稳地道:“还有大叶。”
    枯木道人飞身而下,与飞鸟大师并肩而立,一齐异口同声地问:“是不是庄主有什么指派?”
    只见一个中年书生悠然步出,道:“不止你们,我也有份,”
    另一个双手置于袖中脸元表情的老人也现身道:“还有老夫。”
    第三章 叶氏兄妹
    枯木道人看了看眼前四个人,舒了口气,道:“你们都来了,我知道是什么事了。
    飞鸟大师显然不大明白,问:“是什么事?
    枯木道人向叶楚甚冷沉地道:“庄主要我们去打天欲宫布下的五遁阵,是不是?”
    楚甚道:“惟有攻下五遁阵,才能代表白道应飞来峰金印之战,惟有在金印比武里取胜,白道武林方有一载宁日,这些都要诸位前辈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枯木道人望定叶楚甚,道:“你能说善道,庄主派你来召集大伙儿,果然选对人。”
    他一字一句地道:“不过,我不去。
    众人皆不意枯木会说不去,一时愣住。枯木道人冷冷地道:“天欲宫的五遁阵,据说是来自东流的奇幻阵法,跟中国阵法全然不同,布阵者又曾在球磨郡一带七年研阵,十年练刀,据悉这个人一来中上,即被魔宫宫主赏识,邀其主持五遁阵,我摸不清他的底子,所以不去。”
    叶楚甚呆一呆,正欲说话,枯木道人挥手道:“我跟你们不同,你们不是飞鱼山庄的老秀,便是老头子,我们只不过是飞鱼塘庄主的朋友……我可以下去。”
    白青衣淡淡地道:“道长没听过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的活么?”
    枯木道人冷笑道:“要是两肋插刀,倒去不妨,但跟纤月苍龙轩为敌?那是自己在头上砍一刀,我不去。
    叶楚甚道:“这可是挽救武林,维护正义的事,道长………
    枯木道人截道:“我这人,素不想出名;至于正义,我反正眼不见为干净,管也管也了那未多。”
    藏剑老人冷笑道:“没有你去,我们也不见得会脑袋开花,你还是闭门家中坐,等我们把纤月苍龙轩的尸体搬到你面前吧。
    枯木道人冷冷地道:“如果你们能搬纤月的尸体,由我埋葬又如何?”
    叶梦色忽道:“道长。
    枯木道人听得心头一震。就算场中的人,听得这一声唤,心统统不由颤动了一下。众人都想:这声音那未的好听,唱起歌来真是听死了都愿意,这些都是武林里成名高手,他们的岁月多在杀伐里度过,却不约而同这样地想。
    叶梦色说下去:“道长,你应该去的。”枯木道人望着她白皙如雏乌的浩羽般的肤色,那柔静如月的明眸,忽然觉得她双目如一潭清澈的黑潭,对望的人不由自主鸩溺其中,忙竟力移开视线,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由于叶梦色的人是如此给人一种冰的坚脆,比玉洁冰清更明净的感觉,像刚脱的蝉衣,透明的纤弱里带坚定的艳色,说出来虽不带哀求但要求的语音,令人有一种不予侵犯的保护感,觉得拒绝她是一件残忍的事。
    故此,每人都怒目瞪向枯木道人。
    飞鸟大师忽道:“算了。
    人人又是一怔。枯木道:“什么算了。
    飞鸟大师竟向他一拜。道:“你不要去,我求求你不要去;”
    人人都不知飞鸟大师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飞鸟大师摇头摆脑道:“你可知道我生平最怕的是什么?”
    白青衣忽眨眼。问:“是什么?”
    飞鸟大师拍着肚皮叼呵迷迷地道:“我最怕的便是狗熊充英雄。明明是胆子小,硬要充好汉。你不去嘛,我可去呷!
    枯木道人气白了脸,就指道:“谁说我胆小?”
    飞鸟大师怪眼一翻,“多此一问!
    桔木道人道:“好,你去,你去,我就当死了一个朋友,我不拦阻你!
    飞鸟大师笑嘻嘻地问:“怎么?除了我以外.你还有第二个朋友吗?
    枯木道人转身要走,忽又止住,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要去?”
    飞乌大师反问道:“你知道我平生最喜欢什么?
    枯木道人的小眼睛像针一般看他、答:“凑热闹。
    飞鸟大师笑了:“有那未大的热闹,我不去凑凑,心定要后悔一辈子,和尚没有儿子,我总不能这辈了后悔一世,也没有儿子替我凑我没凑上的。
    他笑了笑道:“所以,我是非去不可的。
    枯木道人昂然站定,他瘦如桔木的身于兀如一棵铁树一般坚定,间:“你们都要去破五遁阵,可知道东赢的五遁阵。目下是由中原武林哪五个黑道高手主持?”
    众人默然。叶楚甚道:“据庄主说,年不饶主持土阵。柳大烟主享火阵,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当他说到年不饶、柳无烟这两人的名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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