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八位道长与觉罡身后,站的是两派一众弟子。
玄甫道长缓缓起身,扫视台下,全场喧哗立止,鸦雀无声。
玄甫道长朗声道:“今有金刚门道友来访,与我太虚弟子筑台切磋,相互学习,共同精进。交流为上,胜败次之,同为仙道,点到即止。望比试之人,胜者不骄,败着不馁,不论台上比试之人,还是台下观看弟子,今后以此激励,勤勉修道,成就自身,兴我仙道。”
玄甫道长言语简明,气神自若,加之八位道长各具神韵,一些记名弟子见了,心底暗许,修道者当如此。
玄甫道长讲毕,又欢迎了觉罡方丈,然后单独介绍身旁那白衣白发的老者道:“比试不论大小,需讲公平公正,今特邀剑仙前辈观擂,以证胜负。”
“哗……”台下一片惊呼,足见此人名头甚大。
那银发老者只微微一笑,点头以应,举止轻微,却透着十足霸气。
咚!沉稳悠扬的钟声响起,第一场比试开始了。
白光一闪,一道身影干净利落,立于场中,正是羽晨。
羽晨本就玉树临风,年轻有为,是常忙于门中事务,弟子们接触较多的大师兄,在太虚门弟子中声望极高,一经出场,顿时掌声雷动,欢呼雀跃,还没比试就已经胜了一般。
羽晨面无表情,抬首望去,觉罡方丈身后一名弟子冲觉罡俯身合十作礼,不紧不慢地向场中走来。
全场注目,看着这名弟子,预料一会儿比试结果。只有玄弈道长眉头一皱,看了看玄真和玄一。
台上两人报号行礼,各自出手。
羽晨毫不保留,长剑在手,化作三把剑影,剑随心动,直奔金刚门弟子身去。
那金刚门弟子倒也不慌,金刚罩护体,面色坚毅,一咬牙,提着僧棍冲了上去。
剑影寒光,只一瞬间。璀璨的光芒将那金刚门弟子整个淹没了,声势一去,那僧人表情痛苦,双腿发软,竟一下跪了下去……
只一招,败了。
正在此时,一人单手扶臂,将他掺了起来,正是羽晨。
银发老者一伸手,摆向太虚门一方。
掌声四起,喧哗欢呼。吵杂混乱中,没人听见,有一句“多谢羽晨师兄及时收势,手下留情。”
其后羽景、羽晟出场,皆轻松取胜。席上传来玄萧道长毫不掩饰的喜悦,哈哈,呵呵,嘿嘿不绝于耳。唯有玄弈道长面色冷峻,没有丝毫放松。
第四场,羽旦刚要下场,玄弈道长突然拦住,微微一笑,对觉罡道:“接连几场,都是我门弟子先行,倒是疏了地主礼节,此地比试,金刚寺为客,还请贵寺弟子先行。”
觉罡还未从昨日事中完全走出,却也爽朗答道:“无妨,擎天,你去吧。”
这擎天不是他人,乃觉罡方丈大徒弟,也是金刚门弟子中修为最高之人。擎天没有任何言语表情,冲师父鞠了一躬,向台下走去。
玄弈道长见了,却对席上众人道:“比试过半,大家也都略乏了,不如中止片刻,稍作休息。”
没等觉罡言语,一向直爽没耐心的玄萧道长叫嚷道:“才一会儿就打完了三场,我们又都是看客而已,有什么可休息的?为兄知你意思,师弟你啊就是心思多,想我名门大派,用得着讲求那些江湖上的小门道么?”
“这……”玄弈无奈,向玄真看去。
没等玄真掌门答话,玄萧道长却道:“快些比试吧,老夫还没看过瘾呢,羽旦,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别叫人家等得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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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竞擂台
【羽旦吞云,以战交友,雁冰苦命,硬碰煞名。】
羽旦老实,见玄萧师伯斥责,又见场中那擎天已经久候,白光一闪,飞身上台。
两人报号开战,没有拖沓,而这一战,却不再平常。
只见这大弟子擎天,身材高挑,肌腱发达,青色僧袍,铜色皮肤,光亮的秃头,满腮的胡子,凛冽桀骜的眼神,乌黑浓粗的剑眉,又高又直的鼻梁下,是始终紧闭的薄唇,尽是果敢与自信。
那威猛的气势,坚毅的神情,一丝不苟、有板有眼的一招一式,倒和羽旦十分相像,不分上下。
羽旦太虚乾清掌接连拍出,掌势不断,虎虎生风,这一掌影未消,那一掌印又来,掌掌不空,直奔擎天。
擎天也不闪躲,头顶金刚大罩,一记记金刚拳硬撼太虚乾清掌,不落半点下风。
“好!”席上玄萧、玄宫见了连连叫好。
轰!两人身影刚一分开,擎天不等落地,脚踏虚空,嘣的一下又径直冲了过来。羽旦侧身闪躲,待擎天冲过身旁顺手一掌砍下,擎天察觉,双拳推地,身体后翻,立在半空,双手握棍劈下,眼见那僧棍都带的弯了,其力道之猛可见一斑。羽旦仗剑横扫,三道剑影斜切出去,直要将擎天拦腰切断一般。
这一战直打得台摇石裂,隆隆之声不绝于耳。整一个时辰过去了,看两人情形,没有一丝疲倦。玄弈道长看了,提议道:“二人皆人中之龙,一拳一掌刚猛雄劲,实力不分伯仲,不如到此,算平了吧。”
未等觉罡与众人意见,擎天出手了。
他忽地向后一跃老远,扯下胸前佛珠,顿时佛光万丈,五十四颗佛珠被佛光包裹,蒙蒙之光不觉危险,到叫人心思沉静,正是觉罡所传法宝——金刚顶瑜伽念珠。
五十四颗佛珠,正是,乃济晦大师所用法宝,济晦大师传于觉罡,觉罡又传于爱徒擎天,足见觉罡对擎天的期望。
此时擎天宝相庄严,宛如真佛降临一般,五十四颗佛珠在他身前散成圆形,眼见颗颗佛珠积蓄能量,就要迸出。
金刚顶瑜伽念珠!
席上之人皆眼高于顶,一语道出。玄一道长看得更是仔细,目光关切的朝羽旦看去。
“只是这念珠……”玄甫道长欲言又止。
觉罡轻轻点头,接话道:“道长慧眼,这念珠我传于擎天刚三月有余,擎天天赋异禀,不想这么快就能驱动了,只是略有生涩,难以发挥全力。”
玄萧道长却在一旁大吼:“羽旦!还杵着干嘛?欺我太虚没有法宝么?”
羽旦听了,正犹豫时,见师父玄一点了下头,大喝一声,长剑在手,周身运气,渺渺云雾由剑柄及剑尖缭绕,逐渐成滚滚状,将整支长剑覆盖,倒像手中握着一大片长长的腾云,云雾滚滚升腾,正是他的法宝——吞云剑
吞云剑一出,滚滚云雾释出,已经看不见羽旦身影,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斗法驱宝只发生在一瞬间。
擎天出手了,那五十四颗佛珠簌簌作响,如一颗颗弹珠射向云雾当中,越射越快,最后佛光大胜,一并射出,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巨大的力量就要将那软绵绵的云雾扫去,软绵绵的云雾中却听见铿锵声不断,似精铁相击,突然云雾爆散开来,只将没有防备的擎天也淹没了进去。
“不好!”觉罡急了,这擎天是他心中必胜之人,这一变动,怎能叫他心安?
一片静寂,只有滚滚腾云。
刷!云中闪出一个小小身影,是正御空飞退的擎天,擎天头顶金刚罩,双手合十,身前金刚顶瑜伽念珠已被收回护体,双手吃力地夹着一把云形巨剑。
云形巨剑一个翻转,直接从上空劈下,擎天躲闪不及,他脚踏虚空,抽出背后的僧棍,全力相迎。
轰!云形巨剑直逼得擎天从空中落地,云雾散去,是手握吞云剑的羽旦,剑端处,擎天单膝跪地,双手不是“擎天”,而是“擎棍”。
咔嚓!僧棍断裂,擎天单手杵地,已经不支,另一只手去够着台上回到原样的金刚顶瑜伽念珠串。
憨憨的羽旦说了句:“对……对不起。”
败了,是擎天。
人声鼎沸,这一战可开了眼了。
觉罡早已起身,从吞云剑一出时他就没再坐下,眼见他最得意的擎天都败了,此刻只有失落,没有生气,而是对身边弟子吩咐道:“快去看看你大师兄。”
那弟子急忙奔向台下,朝羽旦扶着的擎天去了。
此时的擎天显得憔悴,浓眉下的大眼注视着这个打败他的人,那一句对不起初时伤得擎天不浅,羽旦察觉,冲擎天又做一个尴尬的傻笑,那质朴与真挚倒一下叫擎天释然。
白衣剑仙站起,示意太虚门再胜,虽然如此明显。
觉罡见擎天无碍,提议道:“这一战实在凶险,直打得擂台都要塌了,究其关键在于法宝,不如后面的比试去了法宝如何?”
玄真掌门听了,表示赞成:“这法宝杀伤力极大,又有品质异能差异,单论切磋,确实不用的好。”
双方达成共识,其后三场比试,不许再出法宝。
说到法宝,乃修道界特有之物。经修道者心神沟通,可以驱动自如,耗费神识,威力极大,有各种异能,是增强战斗力的重要手段之一,为求精进,一般来讲,一个人一生只用一宝,法宝类别千百,任何器物都有可能,一些法宝与兵刃同体,太虚门便是如此,手中长剑是兵刃也是法宝,多为祖师虚灵道长所炼,羽旦手中吞云剑便是其一。
要说当年虚灵道长所炼法宝中最极品的乃是八把长剑,赤焰、橙光、黄月、碧空、青云、蓝海、紫雾七剑,呈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传予玄真七人,还有一把剑传给了羽旦、雁冰的师父玄一,正是那一把灰突突笨拙的大石剑。
金刚寺连输四场,觉罡最倚重的擎天也败了,至于取消法宝相斗,因金刚寺实在也拿不出更多的像样法宝了,如果后面三场再都驱动法宝,觉罡明了,金刚寺怎能和太虚门相比呢。
第五场、第六场太虚门又都胜了,但胜得都不轻松,虽然不比擎天、羽旦一战那么声势浩大,但太虚门明显胜得吃力。比试到这,众人也都看出了门道,玄弈道长所虑果然有道理,因为这觉罡早有打算,料想太虚门定以名门大派自居,出场顺序十之**会又羽晨开始依次排开,如果针锋相对,金刚寺必定大败,初时比试前,由太虚门先行出场,觉罡再做打算,而依觉罡想法,太虚门中弟子多下山去了,实力必然大减,七人对战,前三场觉罡派寺中后三名对之,以弃三场,不与羽晨等争斗,由第四场起,以擎天为首,寺中前四名分别对太虚门后四名,如此胜后面四场,四比三以胜太虚门,不想太虚门实力深厚,仅剩这几人且又跨级对战,金刚寺也不是对手,仅剩这最后一场,觉罡心里忐忑,虽然早有所料,但也不想落个全败而回的结局。
如此一来,可是苦了雁冰。
雁冰不过入仙境界而已,不能像前面师兄们直接飞向擂台,只能与对手一样从一左一右向擂台走去。
玄一道长看到对方之人,叮嘱雁冰道:“雁冰,勿要忘了为师之言。”
“知道啦!一旦不妙,就败退下来嘛……”雁冰不耐烦地答道。
此刻雁冰嘴上应着师父玄一,内心却是豪情万丈。六位师兄的战斗仍在眼前,直叫他热血喷张。可是,就在这走向擂台的短短片刻,却叫他听到了无数刺耳言论。
“这位不是那个最不争气的羽字辈前辈么?”
“掌门他们是怎么想的,派他代表我太虚出战了?明摆着要输么!”
“年纪太小了吧?可别叫人给打散了……”
“听说他才有入仙境界,要说还不如我们呢,这么重要的场合,就上台了?”
“哎呀,你们别说了,小小年纪,又只有入仙初期境界,能有如此胆识,已经不可小觑了……”
雁冰本也想享受一下羽晨师兄得众望期许,前后拥戴的出场气氛,昂着首,挺着肚,屁颠屁颠地朝擂台走着。忽听到此番言论,内心登时凉了半截。
“哼!一会叫你们见见小爷我的厉害!”雁冰憋着小嘴,加快了步伐。
嘈杂的人群现场,没人注意到,石阶角落里,一个青年胖墩道士挺着大肚子,斜倚在那里,手中拿了根肥美鸡腿嚼得喷香,见雁冰出场后,以满流着肥油的嘴念道:“一帮无知小辈,这个小子可不一般的!”
如若有忆,应知这是雁冰当日出生来时,第一个发现“铁锅炖大鹅”的那个胖墩儿小道士。那身材依旧,神情依旧,连身后的大扫帚也是依旧。看来他只贪吃睡,十年也无长进,仍在打扫山门。
“太虚门钟雁冰。”雁冰上台,学着前面师兄的模样,见礼道。
“金刚寺擎煞!”对方一拱手,随后见礼回道。
“哗……”台下又是一阵避免不了骚动。
这擎煞之名,早已广传,此人身材瘦小,却十分刚猛,出手狠辣,每逢战斗,毫不留情,三十年来斩杀魔道无数,人送外号血杀僧,许多人也是今日方知这擎煞乃金刚寺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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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最后战
【前有师兄,胜利激昂,最后一战,雁冰上场。】
玄一等人本就没指望雁冰得胜,见到那擎煞的威势,更加担心起来。
雁冰却不在意,见擎煞冷峻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直勾勾的,隐有血光泛出,杀气腾腾。
雁冰心想:“这是出家人该有的样子么?怎么杀气这么重?重的吓人。”随即叫道:“喂!那个……擎……那个‘啥’,你打是不打?”
雁冰学问不深,不知煞字,直呼作“擎啥”了。
擎煞一怔,阴冷地道:“观你年幼,且让你先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