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损坏‘毒君子’的名号,不能让那人一生的名号在自己手里染上污点。
花满楼理解的点点头,忽然浅浅的笑了,淡淡道【多谢前辈,晚辈并非不担心,晚辈只是知道……他,是西门吹雪!】
凝视着花满楼淡然而坚定的神情,那女子微微一叹道【花满楼,你是难得的人,老身本想劝你及早抽身,但现在看来,已经晚了……】
花满楼略带羞涩的一笑,他毕竟还是不习惯和别人说起此事。
但花满楼仍很感激这个女子,感激她没有趁自己毫无防备时用此事扰乱他的心神后再下杀手。
那女子微微一笑,将黄玉收回怀里,道【罢了,万般皆注定,花满楼,保重。】
风过,人已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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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庄周梦 2006…6…26 02:54 回复此发言
37 回复:暮雨(西门吹雪X花满楼)by 觖引
十四日,未时一刻。
西门吹雪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好像只是在看一个死人。
如果说他本来还对雷火堂堂主存着一丝敬意,那当西门吹雪见道宁戚游旁边的人时,他只知道宁戚游简直不配当雷火堂堂主。
宁戚游身边站着个男孩,一个十五、六岁却是眼角带着风情的男孩。
这个男孩此时虽然双脚打颤,却仍扯出一抹笑容对着西门吹雪的衣领子看。
他的笑容显然是受过训练的,但无论他受过怎样的训练,他此时也只敢看着西门吹雪的衣领。
宁戚游也只看了西门吹雪一眼,一眼就已耗尽他全部的勇气。
他面前的是西门吹雪,衣白如雪的西门吹雪。
宁戚游从前也听人提起过西门吹雪,说西门吹雪孤寒冷傲、比冬夜里的流星更耀眼,比远山的冰雪更难接近……
宁戚游当然也听说过西门吹雪的剑法,听说过西门吹雪的剑底没有走过活人。
但宁戚游从没真正相信过,尤其当他接到那个消息后,他更是大笑出声!
他笑西门吹雪道貌岸然,他更笑西门吹雪不过是个‘人’。
所以宁戚游带来了身边的男孩——扬州娈童院的头牌清官。
但现在……宁戚游却忍不住开始怀疑……西门吹雪真的是个人吗?
如果是人,为何有这样冷傲且没有温度的眼眸……如果是人,又哪来这种能刺痛人肌肤的杀气……如果是人,为何西门吹雪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他却已忍不住想跪拜下来……
他会死,宁戚游会死。
虽然西门吹雪至今仍未开口,但宁戚游却很清楚的知道了这点。
宁戚游第一次发现,扬州的三月很冷,连扬州三月照在身上的阳光……也如冰雪一般的寒冷……
但他不想死。
宁戚游不想死,他还年轻,还有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他为何要死?!
何况,他也未必会死,他知道西门吹雪的秘密!
【西门大侠】宁戚游吞了口口水,陪着笑道【那次是我醉酒,是我糊涂,倘若西门大侠愿意网开一面,日后雷火堂必将愿为西门大侠效犬马之劳。】
西门吹雪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宁戚游,宁戚游清楚的感觉到有股寒意流遍全身,他想开口介绍身边的男孩,却没能说出话来,只能将那男孩往前推了推。
那男孩被推着往前冲了一步,他的眼眶里已经开始有泪水在打转了。
【西门吹雪】宁戚游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定了定神才道【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个瞎子……倘若你今天非要取我性命,雷火堂也会将这个消息放出江湖,到时你想想,你会身败名裂,比我更惨……】
这段话宁戚游已经在肚子里滚过上百遍,他本该用循循善诱般却又带着尖刻的语气说出,但刚才说来竟全无气势。
事实上,宁戚游能一边打抖一边把这段话说完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西门吹雪还是不动,只是看着他。
宁戚游怕了,也恼了,咬破舌尖强逼自己恶狠狠的盯住西门吹雪,一字一字的道【西门吹雪,你可知道,此时那个瞎子已经死了,毒君子在今天之内一定会杀了他!】
西门吹雪终于开口了,毫无温度的双眸里闪过一丝讥诮,他用冰冷的语调缓而清晰的道【他是瞎子,但他是花满楼!】
宁戚游一下子坐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吼道【你凭什么高高在上的看我,你凭什么要杀我,你不也和我一样喜欢男人,西门吹雪又有什么了不起,我玩的不过是个孩子,你玩的是个瞎子!】
一直到回声渐歇,西门吹雪才看着宁戚游的眼睛冷冷道【说完了?】
宁戚游站起身低头不语。
西门吹雪道【拔剑。】
宁戚游大吼着拔出身侧的剑冲了上去,但他只踏出了一步,就心神俱裂的发现自己的剑已到了西门吹雪的手上,西门吹雪正看着剑尖的一滴血珠子慢慢滑落。
是宁戚游的血。
宁戚游向后倒去。
西门吹雪的眼里闪过一丝惋惜,他惋惜的是这把剑,这把相当不错的剑上却沾染了如此污秽的血。
手一抖,三尺三寸三分长的剑断为七截。
西门吹雪冷冷的瞥了眼已经瘫软在地的少年,冷冷道【若想复仇,到万梅山庄。若想去说,尽管去说。】
作者:庄周梦 2006…6…26 02:55 回复此发言
38 回复:暮雨(西门吹雪X花满楼)by 觖引
少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直到很久后,这个少年还一边发抖一边对孩子说‘我当时看见的,绝对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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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寅时三刻。
陆小凤忽然像只被射中了屁股的兔子般跳起来,二话不说的夹起崔道弥就跑。
崔道弥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在司空摘星的房里了。
刚想说什么,却听陆小凤道【什么都不准说,睡觉,不睡觉我打晕你。】
崔道弥打了个哈欠,睡觉。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道白色人影出现在花满楼的窗边。
花满楼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浅浅的微笑坐了起来,张开双臂。
西门吹雪在生气。
花满楼很意外的发现这点。
西门吹雪只是紧紧的抱住他,将头埋在花满楼的后颈那。
花满楼依然那么温暖,这平和温柔的人并没有消失,毒君子……没有得手!
【七童】闷闷的声音从发堆里传来,西门吹雪轻轻啃咬着花满楼的脖子。
他气的不止是宁戚游是个草包,他更气花满楼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瞎子。
是个瞎子又如何?!他是花满楼!
花满楼轻抚着西门吹雪的后背,虽然以男人的手掌来说并不能多做游走,但掌心与后背贴合的感觉却少了一份空虚,多了一份稳稳的可供依托般的安心,一如西门吹雪抱住他时的感觉。
谁落入了谁的怀抱,又有何相干……
西门吹雪的薄唇急切的寻了过来,花满楼双手一紧并没有避开,他在知道了毒君子的事后始终隐隐有份后怕,需要一份证实,一份确凿的证实。
虽然这份证实带着锥心刻骨般的痛楚,花满楼也甘之如饴。
西门吹雪忽然停了下来,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借着月光打量花满楼,眼里有浓浓的杀气开始聚集。
花满楼的唇上有血,因为干裂及干裂后的斯摩而导致的出血。
花满楼按住西门吹雪的双手,浅笑着缓缓摇了摇头。
【西门,不碍的,到了卯时就过去了。】
西门吹雪轻轻的去添那血迹,花满楼反射性的微微一缩,握紧西门吹雪的手轻咳了一声,道【唇上不能沾水,沾了水会痛。】
花满楼自己也是后来才发觉,原来毒君子第一次所用的烟雾不止将他们逼进亭子那么简单,那烟雾里带着毒,而亭子里的茶里却掺着解药。
所以喝了水的陆小凤和崔道弥没事,花满楼却在这三天里只是把玩手中的杯子但滴水也不沾,一沾就是钻心的疼。
庆幸的是这个毒效只会持续到卯时,一刻之后就是卯时。
西门吹雪搂了花满楼静静的躺下,握着他的手感到自己素来冰冷的手也在慢慢变暖,卯时一到西门吹雪立刻起身,到桌边倒了杯水。
花满楼也起身坐在床沿,想伸手去借茶杯,却被西门吹雪紧紧握住,花满楼疑惑的抬起头,正好迎上西门吹雪紧闭的薄唇……
呼吸略显急促的咽下已经略带温热的茶水,花满楼扬起笑容的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羞涩……
这样的接触,简直比直接的亲密更让人无所适从……
'lisaping'
12
十五日,兵谱山庄老庄主大寿。
崔道弥斜着眼睛看陆小凤勾着老实和尚的脖子蹲在角落里嘀咕,心里一万个不痛快。
如果他早知道昨天在隔壁的是西门吹雪,就是陆小凤打死他,他也不睡觉!
现在好了,一大早的西门吹雪和花满楼都不见了,问了陆小凤半天,也只问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过最让他意外的是……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彼此认识……
【想什么呢?】
崔道弥还在出神,傻傻的道【我在想西门吹雪怎么会认识花满楼的?】
【哦,说来话长……】陆小凤才说了一句,就又立刻跑回妄想溜走的老实和尚身边,夹着老实和尚的脑袋再次蹲下。
崔道弥奇怪的看着他们,虽然他看不见两人脸上的神情,但他能看见老实和尚光溜溜的头顶上的汗。
崔道弥只听老实和尚不断的低声道【阿弥陀佛,和尚不能这么坐……和尚不能这么坐……】
陆小凤的手收紧了些,又快速的说了些什么,老实和尚的脑袋开始涨红了,急道【陆……陆小凤……你……你……】
陆小凤嘿嘿一笑,老实和尚叹道【阿弥陀佛,陆小凤不是好东西,绝对不是好东西……万一……万一……倒霉的岂不只有和尚?】
陆小凤拍拍老实和尚的肩膀,老实和尚长久不语,终于道【和尚答应了……阿弥陀佛……】
陆小凤大笑着站起来,道【哈哈,就是,和尚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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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回复:暮雨(西门吹雪X花满楼)by 觖引
【你们在说什么?】崔道弥好奇的靠近,陆小凤挑着眉毛看他,笑道【与和尚在一起,自然是在打机锋。】
崔道弥眼睛一翻,陆小凤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小子,要不要和我一起到竹林里去?精致的东西吃惯了,偶尔还是该打只小鸟来烤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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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宿云阁。
宿云阁是家百年老店,而且是家茶楼。
坐落在扬州最热闹的街上的宿云阁有最好的茶,最好的水,最懂事的堂倌……
花满楼虽然无法看到四周的布置,但就西门吹雪愿意在这喝茶这点来看,这儿的布置即使不是最好的,也一定是相当不错的。
所谓不错,就起码是清净而且素雅。
出来走走是花满楼的意思,如果继续待在兵谱山庄里,他一定受不了西门吹雪那样的眼光。
那种凝视的目光所带来的感觉花满楼并不陌生——充满存在感的视线常常令花满楼忍不住抿紧双唇,而西门吹雪随即覆上的薄唇也总会给两人带来次无法抗拒的纠缠,无论是轻柔或带点蛮横的。
但今天的西门吹雪异样反常,视线是同样的视线,花满楼甚至能感觉到这样的视线在他的双唇上来回流连,但他却感觉不到西门吹雪的继续亲近。
这样的反常让花满楼在困惑之余多了一抹坐立不安。
有些空虚也有些懊恼的坐立不安。
现在,这样的坐立不安又涌了上来。
暗暗叹了口气,花满楼推开了些身旁刻着雕纹的木窗。
市集上的喧闹漏了一些进来,这样的喧闹多少冲淡了些花满楼如坐针毡的感觉。
【西门……】花满楼喝了口水,他唇上的裂伤还没痊愈,但瓷杯的碰触所带来的刺痛并没那么难以忍受【你在想什么?】
西门吹雪调开眼光瞥了眼人头涌动的市集,道【雷火堂。】
花满楼沉吟着点点头,在兵谱山庄时西门吹雪已将事情全部的事情都讲了一遍,所以花满楼知道西门吹雪对于宁戚游是个草包的事非常失望。
但他更失望的是没有见识到‘秋影金波阵’。
‘秋影金波阵’的布阵法据说只有雷火堂堂主才懂得,虽然西门吹雪并没因昨天下手太快而后悔,但错失了一门武学始终有点可惜。
花满楼的心里像是闪过什么,来不及细想,只听一个声音道【花满楼公子?】
【霍小姐】花满楼向着声音的来源那微笑,道【霍小姐请坐。】
霍红颜看了眼一脸冷漠、径自看向窗外的西门吹雪,略一迟疑,道了声谢后坐了下来。
花满楼翻起个杯子给她斟了杯茶。
霍红颜惊讶的看着花满楼在茶水刚刚八分满时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赞叹的一笑,道【花公子实在令人叹服。】
花满楼温和的一笑,静静的等着霍红颜开口。
宿云阁的大堂里错落有致的放着不少屏风,这些屏风既不会形成雅室的般的隔离又能很好的独成一方天地,霍红颜会走进来,表示她一定有事要说,虽然花满楼在此之前从没接触过她,但无论是谁找花满楼,花满楼也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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