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笑着点点头,转向崔道弥的方向,浅浅笑道【在下花满楼,我才是前来接你的人,你不会成为在下的小厮,在下也不是疯子,而且与你一样是人。】
瞪大了双眼,崔道弥在陆小凤张狂的笑声中既尴尬又无措的对着花满楼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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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姜茶,崔道弥闭着眼睛感受到一股暖意游遍全身,他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动了动还有点酸痛的右手臂。
在许伯陪着笑,脸色灰白的连连点头下,崔道弥终于相信这个长相俊美、气质怡然却是看着比自己还单薄一些的花满楼就是他老爹要他跟着的人。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年轻斯文,随时都有着温和的笑容,让人愉快、心安的人……是个瞎子……
花满楼是瞎子?!
把他从江里拉上画舫,精准的抚上他手臂的穴位,站在让人痛恨但的确洒脱俊朗的陆小凤身边却丝毫不显逊色的人是瞎子?!
……
那他老爹要他跟着一个瞎子学什么?
一拍桌子,崔道弥忽然大声说【我知道了,老头子一定是要我保护你!花满楼,你放心,就冲着你今天拉我一把,上刀山、下火海的小爷也跟你上!】
【哈哈!咳!】陆小凤差点被盘子里的点心呛死,对着崔道弥摇头道【年轻人,难怪你爹要你出来历练。】
【你说什么!】崔道弥拿眼睛瞪他【花满楼毕竟……毕竟那个……反正小爷我护他护定了!老头子说了,若是无法做到他满意,我就休想回去。】
花满楼淡淡一笑,顺手沏了杯茶给陆小凤,浅浅笑道【多谢道弥兄的好意,在下平时可以打理自己。说照顾是崔老爷子的客气,道弥兄若不嫌弃,不妨将这段时日当作与我们一同出游?】
崔道弥果然被不留痕迹的转移了注意,兴致勃勃的问【我们要去哪?】
【近日‘兵谱山庄’有次聚会,道弥兄可有兴趣?】
崔道弥更感兴趣了,道【哦?是江湖聚会?那岂不是可以见到许多人?】
【据说只要是兵器谱里有所记载的兵器‘兵谱山庄’里都有,向来这次聚会理当热闹非凡。】
【你去那……】崔道弥虽然闭嘴的快,但花满楼又怎会猜不到他想说什么?!
毫不在意的浅浅一笑,道【在下虽然身有眼疾,但仍喜欢让人愉快的地方。而有朋友的地方,都是令人愉快的。】
崔道弥一愣,随即懊恼起自己的心直口快,他暗暗的拧了拧自己的胳膊,努力的克制着不期然的鼻子一酸。
望着花满楼真诚平和的笑容,看他毫无停滞的在三人的茶杯中注满茶,崔道弥忽然觉得老头子把自己踢出家门,却让他遇到眼前这个豁达坦诚的人也是件不错的事。
陆小凤看着崔道弥的样子挑眉一笑,这小子还不知道花满楼的笑容,究竟是经历了多少磨难后还保有这份平和并依然这般纯净……
同时他也暗骂自己缺心眼,他居然又忘了花满楼的眼疾!
不过不要紧,忘了花满楼身有眼疾是花满楼的朋友的通病,而花满楼也从不在乎,就像花满楼曾经说过的,他已经拥有很多,甚至比很多人都拥有的多,所以他比很多人都快乐的多……
抬起头,果然见到花满楼朝着他这个方向露出一个温暖并带着默契的笑容。
作者:庄周梦 2006…6…26 02:4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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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道弥】陆小凤对着崔道弥一抬下巴【你那么兴致勃勃的,是想见谁?】
崔道弥立刻露出一脸的敬意,十分向往的大声道【西门吹雪!】
【咳。】
这次呛到的是花满楼。
他有些慌乱的吸了口气,脸上泛起些许薄红,乍然听到西门吹雪的名字,竟让他心神一乱。
仿佛一坛在树下埋了许多年的酒,忽然被拍开了封泥,香味立刻弥漫开来……
这份思念,从离开万梅山庄时便开始一点一滴的累积,如江南的春雨,本以为是沾物不沾衣,谁知早已渗入了心底……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玩味着的点点头,瞥了眼略微有些走神的花满楼。
口中却向崔道弥问道【你知道西门吹雪?】
【当然知道!】崔道弥像受了什么侮辱般的瞪陆小凤【莫说天下用剑的人,只要有点见识的谁不知道西门吹雪!谁不佩服西门吹雪!】
【哈,我就不佩服西门吹雪!】一声冷哼,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屋子里,这人的身手不但快,而且轻灵,轻灵的好似一抹月光,不知何时洒了进来。
花满楼微微一笑,重新调回了他刚刚侧身转向窗边的身子。
那人一转亮晶晶的眼睛,接着道【只是崔大少爷确实佩服西门吹雪,佩服的连他自己的名字也不要了,嚷着吵着要改名,改名叫‘崔雪’。】
崔道弥脸色大变,刚刚站起,却见陆小凤大笑着丢去一个八分满的茶杯,去势甚快,眨眼就到那人跟前,简直像要在那人的脸上砸出个洞来。
那人哈哈一笑,嘴巴一张,叼住那个茶杯,顺势一个后翻,再站稳时,嘴一松,已经空了的茶杯落在他手中。
且不说在这一个后翻中,满满的一杯茶全部进了那人的嘴里半滴未洒,单看那薄薄的青瓷茶杯丝毫不损就知道他叼住茶杯卸去内力时的那手功夫有多漂亮。
崔道弥看的眼睛都不眨,简直想拍着手叫他再来一遍,却见这个眼睛特别有神的人对着陆小凤摇头道【陆小鸡呀陆小鸡,你是越来越不长进了,招待朋友居然不用酒?!喊你陆三蛋真是一点也不错!】
陆小凤嘿嘿一笑,道【给你这猴精喝酒?你就不怕上面的脸和下面的脸一样红?!】
忽然出现的这人是司空摘星,独行天下且从不偷值钱东西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他现在几乎被陆小凤气掉鼻子,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径自和花满楼打了个招呼,然后围着崔道弥转了一圈。
【小子】司空摘星顺手在崔道弥肩膀上一拍【叫你十四姨娘放弃去找的那串珠子吧,东西已经物归原主了。】
【啊?是你!】崔道弥瞪大双眼,惊讶道【你怎么做到的?那天我们所有的人一起吃饭给我家老头子贺寿,结果一眨眼,十四姨娘就说手上的珍珠手环不见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不见的,明明吃饭前还在,她直嚷着说见鬼了!】
当然,在老爷的寿筵上大喊见鬼,十四姨娘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司空摘星眯着眼睛得意的一笑,并不做答。
到是崔道弥自顾自的点着头,恍然大悟道【难怪你知道我想改名的事……】一顿,脸上不由一红,低咳了一下不再接着往下讲。
虽然他的确闹过要改名字,但现在忽然发现,他因为追着柳无双跑又吵着要改名而被老头子轰出家门的事好像是挺荒唐的。
他红着脸撇开头,不去看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调侃的眼神,却见到花满楼朝着他浅浅一笑。
那种温暖而了然的笑容顿时使他宽慰不少,丢人般的窘迫也轻松许多,不由争辩道【为什么不能敬佩西门吹雪?!他是我心里的英雄,小爷我就服过他一个!那种孤寒高傲的性情,天下无双的剑法,杀完人后再对着血珠子那么轻轻一吹,天下哪有第二个啊!】
花满楼也不驳他,只是柔声道【西门吹雪吹的,从来不是血。】
崔道弥一愣,刚想问什么,陆小凤却抢先道【猴精,你也要去‘兵谱山庄’?】
司空摘星眨眨眼睛,语带神秘的说【我不是要去‘兵谱山庄’,我刚从‘兵谱山庄’那来。】
陆小凤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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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也一愣,随即问道【出事了吗?】
【嗯】用力的点点头,司空摘星道【‘兵谱山庄’大厅里的‘如意钩’不见了。】
【啊!】崔道弥大叫着弹起来【那‘兵谱山庄’现在一定乱透了。】
【也不是太乱】转着眼珠子,司空摘星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特的神色【据说已经知道是谁了。】
【谁?】
【老实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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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是惊是笑的一阵混乱后,众人定下明天一起顺江而下,前往兵谱山庄,随后各自早早的回房歇下。
花满楼却推门而出,带着难以克制的笑意疾步走到了江边。
他提着一只铅桶,却握着两支青竹制成的钓竿。
他是去夜钓,更是去见人。
果然,在他刚刚站定时,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身边。
西门吹雪!
居然是原本该在万梅山庄里的西门吹雪。
月夜下,一身衣白如雪,在惯有的些许苍白的面容中带着丝冷峻的西门吹雪毫无声息的出现在江边,顺手接过花满楼递来的一根青色钓竿。
花满楼略微紧张的抿了抿唇,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尽力克制了心底忽然冒出来的激动,朝着西门吹雪微微一笑。
看着眼前无比熟悉,思念许久的笑容,西门吹雪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放弃,丢开钓竿,伸手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用力的紧了紧圈着他的双臂,带点责罚的在花满楼的后颈上印下一吻。
花满楼一缩脖子,却没避开,也用力的收紧了环住西门吹雪的双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想他。
真的好想他。
虽然他和西门吹雪都说过‘江湖男儿,不妨随性,不妨随缘’的话,但一直到重新环住这个熟悉的身影,感觉到这带点寒意却让他无比眷恋的气息,花满楼才知道自己的思念已然入骨……
迎上那急切的带点微冷的双唇,花满楼不可抑制的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让彼此的碰触不断加深。
【什么时候察觉到的?】留恋的轻啄了下,西门吹雪的声音带着暧昧的沙哑。
花满楼微微平复了下呼吸,才笑道【司空摘星进来时,感觉到你的气息一闪而过。】
他会侧过身子,并不是因为司空摘星,而是发现了西门吹雪,如果不是太熟悉这个气息,花满楼差点以为是因相思而起的错觉。
轻轻的哼了声,西门吹雪显然不怎么乐意花满楼把他和司空摘星相提并论,他和司空摘星互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花满楼当然知道。
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花满楼略微定了定神,才轻轻一叹,低声道【西门,我……很想你……】
细细的看了花满楼好一会儿,看着他虽然羞涩却毫不闪躲的容颜,西门吹雪露出了个罕见的笑容,低低应了声【嗯。】
直到现在,那抹从花满楼走后就一直似有若无却始终紧紧缠在他心底的异样感觉才完全消失。
花满楼想他,这个无时无刻都很快乐并能照顾好自己的人也有在想他,这点让他很满足……
花满楼的坦诚他了解,却第一次如此欣慰。
他愿意把心底的话说出来……愿意坦率的说出这份思念……这样真好……
第三章
待稍稍冷静了些,花满楼才微微松开了环着西门吹雪的手,轻轻笑道【你这次来,不是为了去‘兵谱山庄’吧?】
西门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漫不经心的道【何以见得?】
花满楼笑了笑,将头埋进西门吹雪的肩窝,感受着那薄薄衣衫下有些偏低的体温,过了一会才道【你若是要去‘兵谱山庄’,必不会瞒着别人,更不会瞒着陆小凤,但你刚才并没显身,所以你这次来扬州,定是为了别的事情。】又顿了顿,道【是……决战?】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静静的搂着花满楼站了好一会,才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毫不意外的看到月夜下那张平时温和俊雅的脸上带着的几分不赞同与一抹几乎微不可见的担忧。
低头印上已经有些微肿的红唇,辗转着轻轻啃咬,直到两人都有些微喘,西门吹雪才放开花满楼,凝望着那一轮有些昏黄的月亮,冷然道【不,是去杀人。】
【杀人?杀什么人?】
【宁戚游。】
花满楼动容道【雷火堂堂主宁戚游?!】
西门吹雪稳稳答道【是。】
【你要杀他?他做了什么?】
【亵玩幼童,毁其全家。】
幼童?
花满楼的眉尖皱了起来,他曾听说雷火堂堂主有这癖好,但江湖传言不可尽信,所以他从未放在心上。
可现在西门吹雪那么说了,就表示传言不虚。
西门吹雪自有他的消息来源且从不出错,而他也是每次在确认事实后才动身前往。
被他找上的人历来只有两条路——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这一次,面对这两条路的人是宁戚游。
西门吹雪凝视着花满楼,俯身在他的耳垂上戏谑的咬了一口,但花满楼显然在全神思考,完全没有注意。
掠过笑意,西门吹雪赞赏的注视着花满楼。
花满楼没有问他那个孩子是谁,因为无论那个孩子的身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孩子受到了伤害,无法弥补的伤害,所以即使伤害他的那个人是宁戚游,是权势通天且凭借手中霹雳弹与唐家齐名的宁戚游,花满楼也已站在了那孩子一边。
虽然花满楼并不赞赏西门吹雪血债血偿的方式,但他的心中对天下公义的评断却与西门吹雪一样纯粹。
纯粹到不受任何世俗名利、江湖人情的干扰,尤其在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上。
人命就是人命,不分贵贱!
这点无论对花满楼还是西门吹雪来说,都是早已认定的事实。
不同的是,西门吹雪那么认定是因为他所在乎的人太少,其他的人在他眼里不占位置,自然一视同仁。
花满楼那么认定则是因为他对生命的热爱,他热爱生活,热爱所有美好的事务,也相信无论是谁的生命,都有其值得珍惜的幸福,理当一视同仁。
所以宁戚游伤了别人的性命,就要用自己的命去偿还。
这就是西门吹雪眼里的‘公平’!
【西门】花满楼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意外的严肃【他为什么选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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