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岛人所用的兵刃,大多半为一种细身长刀,刀锋薄而锐利,锻钢炼刀之术,实不在我邦之下。”
冷湘宇道:“虽然他们的兵器奇特,但真正高手的或许没有多少。”
杜八爷道:“这次你确实说对了,岛人所用刀法简单而不复杂,只耍有三两着精妙的刀法,便可独树旗帜,自立宗派,真正的高手的确比较少。”
顿了顿又道:“岛上的门派大概有二十多个,但只有残月门,月影门,柳生门三个门派可称为其中之佼使者,正如我邦之少林、丐帮等门户的地位一样,但若真要比试,武功自然是比不上我邦的逊色多了。”
他说的这番话都是二人听所未听,闻所未闻之事,是以都听得全神贯注。
之后,杜八爷饮了一杯酒,笑道:“但在东瀛岛流浪了两个月以后,与岛人已可略略交谈,对岛上各门武功流派,也有了些认识。之后,岛人便渐渐知道我乃自中土远去的武士,对我所用之兵刃,所使之招式,更是大觉兴趣。于是各流各派的门人、宗主,便远道而来,与我切磋,其人对‘武道’态度之认真,亦颇足为我邦武人借鉴。”
冷湘宇笑道:“那八爷肯定学了不少东瀛武艺吧?”
杜八爷道:“哈哈,我并非为了与人比武较技而去,若非被人逼得万不得已,绝不与人动手,纵然与人动手,亦是点到为止。”顿了顿,接着道:“在那段时间中,我自觉博大精深,彼邦武术虽远不及我邦,但其刀法之准确、狠毒,却非我邦刀法所能及。若只三招两式或许难分胜负,若是战到数十回合,我邦武艺绝对能占上风。”
他说到这里,冷湘宇和段风一下子抛开了心中纷乱的思潮,凝神倾听——这本是学武之人爱听的话题。
杜八爷接着道:“当代东瀛武林,辈份最尊,武功最高,见闻最博之人,便推‘月影门’宗主天风中野、‘柳生门’宗主柳生孤星、‘残月门’宗主麻生太郎三人。我在东瀛国时,曾听传闻得知他们三人乃师出同门,但三人的性格却天差地别,天风中野势利霸道,欲称霸东瀛武林;而柳生孤星则光明正义,在东瀛武林最受人尊敬了;麻生太郎的武艺是三人中最差的,但门徒极少,厌倦江湖打杀,喜欢田园生活,他最为特出的则是文学研究了。”
段风笑道:“呵呵,听君一言,胜读十年书啊,今夜长谈确实令我见识增长不少。”
杜八爷道:“请听我继续道来,数十年前,中原武林有位奇人,乃江南慕容世家的后人,因家中密室收藏武林百家武学秘笈,是以他兼通百艺。但人之智力终究有限,所以难免驳而不专,是以他的武艺一直都不能达到巅峰。”
冷湘宇道:“有这么一个人,为何我没有听说过?”
杜八爷道:“若是换了别人,仗此一身艺业,亦可行走江湖,但此人雄心万丈,志比天高,绝不与一般江湖俗手较量,而专寻武林中之绝顶高手较量。”
段风插嘴道:“那在如此情况下,他自是每战必败了吧?”
说到这里,杜八爷面上都不禁露出惋惜同情之色,长长叹了一声,方自沉声接口说道:“此人落拓江湖,潦倒半生,暮年时方得一子,此人鉴于自身之悲惨遭遇,自不愿他的儿子重蹈覆辙,是以他决心要以自已有生之年,将他的儿子造就为一代武林奇才,好为他吐一口气。”
冷湘宇道:“可惜近百年来的武林传记里好像没有相关记录啊?”
杜八爷道:“因为当时中原武林中实已无他立足之地,于是他便携同年幼的爱子,飘洋过海,远赴东瀛。”
他顿了顿接着道:“自他爱子一入人世,他便以百草制成药水,锻其筋骨,他爱子初能学步时,他便开始传授其武功。他竟不让他的爱子浪费一分一刻时刻在别的技艺之上,而是让他的儿子将一生精力,全部贡献给武功。”
冷湘宇道:“要是那样的话,那人的武艺一定超越他的父亲了吧?”
杜八爷道:“那人兼通各门武功精义,只是不能专心苦练而已,是以他虽不能成为武功中的—流高手,却无疑是天下间一流良师。”
冷湘宇和段风异口同声地道:“哦?”
杜八爷又道:“他爱子在其熏陶之下,不到十岁,功力已可跻身于东瀛一流武林高手之列,十一岁时,便开始闯荡江湖,十年之中,他已会遍了东瀛岛上每一位武功流派的高手。”
段风道:“那他们的胜负如何?”
杜八爷道:“当然是输了,其实东瀛武林的一流高手也只不过我邦二流水平,但他并没有气屡,不停地寻访名师。”
冷湘宇惊异地道:“那当代东瀛武林第一高手非他莫属了吧?”
杜八爷道:“莫急!莫急!喝杯酒继续说。”
话末,三人笑了笑,举杯畅饮。
忽然,船身一阵剧烈的摇摆,像被浪涛扑击一般,一层层卷了过来,众人大为惊异,当下打醒十二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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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风月之夜 杀人飞刀
张三丰来到了临安楼,一身灰白色长袍,拿着一把水墨画折扇,全然一副公子哥儿的打扮,腰间佩戴一块蓝田白玉,增多了不少帅气。
这时也不过是刚刚上灯的时分。
张三丰一路逛进了临安楼,直奔幽兰居。
一个黑裤、黑袄的店小二,刚刚点上两盏青铜宫灯,一回头就见张三丰站在门口,看他那帅气的打扮,微微一笑,道:“早啊!张大公子。”
张三丰道:“配六个最好的下酒菜,请幽兰姑娘出来陪酒。”
店小二道:“张公子,请稍候!”
顿了顿又道:“看来今晚张公子又得破财咯!”说话间,笑眯眯地看着张三丰。
张三丰也笑了笑,送出一锭黄金,道:“这个够了吧?”
店小二道:“如果是二十两一锭,大概可以够了……”随后又道:“你是要六个好菜,你给来个红烧熊掌、火鸡肉丝炒虾球,这十两金子,就不一定够了,我看这么办吧!菜我替你叫,只有你和老板娘吃,六个莱太多了……”
“我明白了,那就麻烦小哥了。”张三丰又递了一锭黄金过去。
店伙计接过黄金,笑道:“我真的越看你越顺眼,老板娘等你可等久了,瘦了很多……”
他半同情、半责备地说了张三丰一阵,才转身快步而去。
张三丰心中忖道:“一个人一餐饭,要花二十两黄金,这消费之高,只怕是天下第一了,和幽兰姑娘吃一顿饭真的会吃穷人啊……”
忖思之间,店小二已送上了六盘大菜和一壶加热的女儿红,低声道:“你先自己喝吧!老板娘在换衣服,只怕要等一下才到。”
张三丰举着酒杯,沉思了片刻,笑道:“不要紧,我等她……”
店小二一笑而去,随后继续去收拾厨房。
幽兰居相当的小巧,是所有厅房中最小的一间,但也是布置得最雅致的一间。每当张三丰心烦时他都会来这里找幽兰,而这间幽兰居更是老板娘为张三丰特别开设的。
过了一会,木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微风送过来一阵幽香,人就在香气中娉娉婷婷地走过来。
来人正是临安楼老板娘——莫幽兰。她经过了一番刻意的妆扮之后,看上去更觉娇柔、动人。这种美不是娇艳、诱惑,而是一种动人怜惜的柔媚……
她的衣着、举止,全是统一格调,莲步姗姗行过来,走近了张三丰时却突然有着弱不胜力的样子,左手却按在了桌面上,稳住向下倒去的身子。
这就逼得张三丰不得不伸出手去,扶住了她,也顺势握住了她一只纤纤玉手。
那是一只白嫩、纤巧,柔若无骨的细手。
转脸看幽兰,张三丰也不禁心头一跳。
只见她,雪白的玉齿,脸上是一片柔柔的媚态,盈盈目光,盯住张三丰的脸上,那模样,叫男人怦然心动,恨不得紧紧的抱过来,亲她个够。
张三丰把幽兰扶起来,目光相接,脸上横溢着一片情爱。
幽兰似是身不由已的,缓缓向张三丰怀中投去……。
但她却突然神色一正,挣扎着站直了身子,抽出了被握的右手,低声道;“你好坏!那么力,手都被你握疼了。”
张三丰暗叫两声厉害,幽兰姑娘的功力又增进不少,女辈之中确实少有。
但口中却低声说道:“你那两道眼神,一脸媚劲,不知道有多么的迷人……”
“可是,还没有迷住你呀!你都不懂怜香惜玉……”幽兰媚眼流波地说道。
随后转身低着头微声道:“你是干什么的?这么久都不回来看一下我。”
张三丰心中忖道:“一些私事未了。。。。。。”他说到这里,不禁神色恍然,又想起了分别至今都未曾相见的郭襄。
随后,提高了声音道:“哎呀!这里贵得很,我刚才拿出十两黄金,店伙计告诉我还不一定够,我叫了六个菜,还要给多十两黄金,像你幽兰姑娘这样的身价,我又怎能常来呢?”
幽兰哼声道:“哼,你是不是花不起?”
张三丰笑道:“老实说,十天半月来一次,我也许可以撑过去,要是天天来,那不如卖身当店小二算了……”
幽兰微微一笑,道:“你当店小二我还不一定会要……”
张三丰伸手由怀中取出一方折叠的白绢笑道:“我不相信,你看这个?”
幽兰接过白绢,缓缓展开,却真的吓了一跳,随后又充满喜悦。
敢情那是一幅绢画,上面绣的正是她最喜欢的“空谷幽兰”图,而且是‘江南第一绣’金针夫人的真迹。
“这是怎么回事?”幽兰道:“什么时候那么有我的心啊……”
张三丰笑道:“我数月之前路经江南,适逢遇到金针夫人,我赞美了这幅绢画一番,她便赠送给我了。”
幽兰道:“真的吗?”
张三丰道:“她就在在杭州,姑娘愿意去,在下奉陪,而且负担往返费用,车马兼程,一路游山玩水?”
“这……”幽兰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果说的都是真话就好了。。。。。。”
突然间,幽兰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说的话十分平实,也合情合理,但总是有种无事献殷勤的感觉。
幽兰执杯的右手,突然放手松杯,点出一指,正中张三丰的“中府穴”,出手的那份快劲,当真是难以捉摸的境界。
随后,她点中张三丰穴道的右手收回来,竟从容的接住了向下跌落的杯子,酒杯中余酒仍在。
张三丰手中的杯子跌落了,人也向一侧倒去。
幽兰的左手一探,抱住了张三丰的身子,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冷冷的说道:“你今天来这里应该是无事献殷勤吧,你若不说出老实话今天就别想出门了。”
话末,站起身子,单臂一收,竟把张三丰给挟了起来。
看她那纤纤柳腰,柔弱娇躯,挟起张三丰这么一条大汉,竟是行若无事,走到了床边,用手轻轻一推,张三丰便倒到床上了。
张三丰双目微闭,任凭摆布。
幽兰把张三丰放在床上,突然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你是个令人动心的男人,每次当你有困难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但每次都没有实现你的诺言,希望这次你没有骗我。”
随后,伏下身子,轻启樱唇,竟然送上了一个长吻。
可惜张三丰穴道被点,美女投怀,香唇送吻,他却一点也无法享受。
良久,幽兰才缓缓站起身子,低声说道:“三丰,好好的睡一会,我呆会再来看你的。”话末,眯眼轻笑,掩上房门,快步而去。
他站起身子,伸动一下手脚,盘坐在床上闭目调息。
他虽然及时用“移穴换位”的上乘内功,移开了穴道,但幽兰那一指力量相当的重大,被指力点中之处,竟然隐隐作疼。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幽兰端了一盘热汤小步轻声地走进幽兰居。
令她愕然的是,张三丰正在大口大口地吃菜。
张三丰见到她笑着道:“有热汤啊?你对我实在是好,这些菜都凉了,不过还是不错。”
幽兰嘟长小嘴,冷眼相望,沉声道:“你什么时候解开穴道啦?”
张三丰笑道:“当然是饿的时候,你那点武艺在女辈中确实一流,但和我相比还是有一点距离。。。。。。”
幽兰道:“下次你若受伤了,千万不要回来找我医治?”话末,双眼瞄向张三丰。
张三丰突然沉声道:“你精通江湖上各种暗器的制造,请看一下这个。”说罢,将一柄飞刀递过去。
幽兰其实叫莫幽兰,是鲁班门‘淘气神匠’莫问的亲生女儿,只因为母亲早年去世,父亲终日疯疯癫癫,她便来到临安府开了这间临安楼,后来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张三丰便慢慢对他萌生爱意。虽然张三丰每当有困难时都会来找幽兰帮忙,但他心里却一直迷恋郭襄,是以这么多年来张三丰还没有真正去接受幽兰。
幽兰接过飞刀,仔细一看,随后用手摸了一下,沉思一会,道:“这是一把用波斯精钢所制的飞刀,武林中使用这种刀的人比较多。”
张三丰道:“很多使用啊?那唯一的线索也就断了。。。。。。”
幽兰道:“这飞刀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张三丰道:“半个月前,温家烟霞山庄被人灭门,大庄主和所有家丁惨遭杀害,少庄主温雪下落不明,二庄主温海仁受伤逃脱了。”
幽兰疑问道:“那这飞刀就是凶器?”
张三丰道:“飞刀只是其一,各个人的死状都不同,显然是死于不同人之手。”
幽兰忽然眼睛雪亮,似是有发现地道:“有一点我敢肯定,因为不同人有不同爱好,他所使的兵器即使是同一类型,但总会有一些微小的不同之处。”
张三丰拿过飞刀,仔细地看,摇头道:“这刀和别的相比没什么特别的啊?”
幽兰道:“那你就错了,你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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