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那个值守城门的卫兵头目失魂落魄地跑了过来,仓惶道:“老祖,老祖,大事不好了!”
在场众人都是一惊,面面相觑。
林纶心里一沉,闪电般抢上几步,狠狠抽了那个卫兵头目一巴掌,斥道:“大胆,你竟敢扰乱冥婚大典,难道你不想活了?”
那个卫兵头目捂着脸,小声跟林纶禀报起来。
林纶越听脸色越寒,一边抬脚往外走,一边急急吩咐道:“我亲自出去看看,冥婚大典继续进行,点火!”
“是!”
四个手持火把的家丁齐声答应一声,从柴堆四角走上前来,将手里的火把伸向了早已淋满了松油的木柴。
熊熊烈焰,冲天而起……
****
沂水城,宽阔的大街上。
谭阳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进着,刚走到离林家大院门口十几丈远处,一队全副武装的家丁就从大门里冲了出来,迎面拦住了去路。这队家丁足有一两百人,一个个手持刀枪剑戟。虎视眈眈地严阵以待。
一个虎背熊腰的灰衣中年人站了出来,高声喝道:“来者何人?光天化日。聚众滋事,你就不怕王法吗?”
“王法?”谭阳哈哈大笑,“你们林家烧死熊总镖头滥杀无辜时,可曾顾忌过什么王法?”
灰衣中年人道:“看来阁下是故意要和林家过不去了,你这可是自寻死路,怨不得我了。来人,给我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拿下!”
“是!”
众家丁齐齐大吼一声,舞刀弄剑地纷纷冲了上来。
“站住!谁敢再上前一步,这就是榜样!”
谭阳断喝一声。右手一扬,一枚罡雷弹一祭而出。
“轰!”
随着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巨响,林家大院恢弘的大门楼被炸成了废墟,附近高大的围墙也轰然倒塌,将林家大院豁出了一个大缺口。
“王八蛋!”灰衣中年人正是林家的二庄主林富山,他平生在沂水城里风光惯了,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惊怒交加之下,他疯狂地嘶声吼道,“杀了他。给我将这个臭小子碎尸万段!”
家丁们已经被谭阳的一击之威吓破了胆,畏畏缩缩地你推我挤,却没有一个人敢向前冲。
林富山大怒,从身边一个家丁手里夺过钢刀。分开众人,疯狂地朝着谭阳扑了过来。
谭阳模仿着他刚才的语气道:“看来阁下是故意要和我过不去了,你这可是自寻死路。怨不得我了。”
说着,抬手一扬。虚空拍出一记一苇渡江手,劈了过去。
“道友。手下留人!”
随着一声大喝,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飘然而至,顺势一拉,将林富山拽到了一边,只听呯地一声,那记一苇渡江手擦着林富山身边呼啸而过,在地面上拍出了一个深达两尺多的手印!
林富山大惊失色,这一掌要是拍在自己身上,即使不把自己排成肉饼,也得拍个骨断筋折。
那位老者拱手抱拳,不卑不亢地道:“老朽林纶,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谭阳冷声道:“我没工夫和你这种人套近乎,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是代表熊总镖头和威远镖局所有受害者,向林家讨还血债来了。”
林纶见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蓝衣少年不过是区区聚气境界,大大松了一口气,脸色一沉,道:“道友,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林某猜得不错,你就是那位害死林岩的帮凶吧?”
谭阳坦承道:“不错,林岩多行不义,死有余辜,我只是路见不平,替天行道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就受死吧!”
林纶话音未落,一道白光从他的袖子里激射而出,朝着谭阳呼啸而来!
谭阳虽然早有戒备,但也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说打就打,如若闪避,这道不知是什么神通的白光就很可能伤及身后的熊家母子!
危急关头,谭阳不退反进,纵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人在半空双手连扬,飞燕穿雨手一祭而出。
“啪!”
白光被拍落在地,化为了一张风刃符燃烧起来。
此时,谭阳身后的众人一见双方动上了手,吓得哭爹喊娘一哄而散,逃到了远处远远观瞧,只剩下了载着熊家母子的马车,孤零零地留住了原地。
林纶一击不成,立刻摸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小塔,一道法诀打入其中,小塔毫光大放,并瞬间变粗变高,变成了一座三丈多高的金色巨塔。
“敕!”
林纶抬手一指,金色巨塔就如一座小山般,朝着身在半空的谭阳当头砸了下来!
就在自家老祖大发神威的同时,林富山也没闲着,大手一挥,厉声吩咐道:“来人,给我将那辆马车剁烂了!”
马车里,坐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儿寡母!
“轰隆!”
金色巨塔轰然落地,小半截塔身没入了坚硬的青石路面,尘土飞扬中,连地面也剧烈震颤了一下。
“切,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我林家撒野。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林纶的眼皮子底下,那个猖狂一时的蓝衣少年。被活生生砸在了金色巨塔下,估计已经被砸成肉泥了。
“啊!”
围观众人一片惊呼。那个蓝衣少年举手投足间,就毁掉了偌大的城门和林家门楼,没想到在林家老祖手里却不堪一击,死于非命,看来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林纶此时是又惊又喜,自从花重金买来这座镇魔塔灵器后,今天还是第一次用于实战,威力果然非同凡响,一分钱一分货。这笔巨额晶石没有白费。
不过,还没等林纶高兴多久,他就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蓝色身影蓦然在身边浮现出来,同时一只白皙的手掌,在他的瞳孔里迅速变大!
“不好!”
林纶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啪啪啪一阵轻响,自己的印堂穴和周身几大要穴被瞬间封住。脖子一紧,两只脚离开了地面,整个身体被人提着腾空而起!
风影千变!
谭阳一击成功,但心里却暗自叫苦。他提着林纶闪电般朝着马车激射而去,不过还是来不及了,林富山率领众家丁已经扑近了马车。眼看着熊家母子就要被乱刃分尸……
“砰砰砰!”
无数刀枪剑戟,朝着马车砍刺过去。
下一刻。令所有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马车周围,蓦然浮出了一圈白色光晕。就像一圈固若金汤的透明光盾,挡住了所有攻击!
“这怎么可能?难道熊夫人是位真人不露相的高人?”
谭阳顾不上多想,将手中的林纶往高空一抛,脚下施展风影千变,双手祭出小无相千叶手,径直杀入了围在马车周围的敌群中。
“啪啪啪啪……”
随着一阵暴风骤雨般的闷响,马车周围三丈之内的家丁们,全部被哭爹喊娘地击飞,血雨纷飞中,绝大部分家丁鼻青脸肿甚至残肢断体,也有七八个人一命呜呼。
漫天掌影一收,被扔向空中的林纶这才翻滚着落了下来,被谭阳一把揪在了手中。
电光石火间,人多势众的堂堂林家,一败涂地!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些蜂拥而上的家丁们也潮水般退了下去,一个个被骇得魂飞魄散,噤若寒蝉。
每个人都分明看到,刚才这个蓝衣少年已被金色巨塔砸入了地下,怎么一转眼就来了个惊天大逆转,反而成了一个大赢家?
“熊夫人,你没事吧?”
谭阳一边说,一边准备挑开马车的轿帘查看究竟。
“她没事,你还是先应付眼前的事情吧,这里由我。”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谭阳又惊又喜又后怕,虽然他不知道此人是谁,不知道此人是何时钻进车中的,但肯定应该是友非敌,否则熊家母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就真是万死莫赎了。
谭阳将掌刀架在林纶的脖子上,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森然道:“我数到三,都给我放下武器,否则我就切掉这个老东西的脑袋。一……”
一众家丁手足无措,纷纷看向了林富山。
“二!”
林富山自知大势已去,连忙喊道:“别,别,仙长手下留情。放下武器,都放下武器,快快快!”
“仓啷啷!”
众家丁刚才被谭阳的雷霆一击吓破了胆,早已斗志全无,争先恐后地将各自手中的武器抛在了地上。
林纶长叹一声,颓然道:“道友,我林家认栽便是,你意欲何为直接说吧。”
谭阳冷声道:“别的以后再说,先把熊莺儿放出来。”
“这……”林纶支吾道,“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谭阳心里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林纶嗫嚅道:“道友,实在对不住,莺儿和林岩配成了冥婚,她……她已经上路了。”
谭阳一听,犹如五雷轰顶,一股无名怒火在胸中瞬间爆炸开来,“好好好,既然如此,今日我就诛你林家九族!”
说着,他右手一扬,并指为刀,朝着林纶的脖子抹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闹沂水城
熊夫人转头打量了谭阳一眼,不理不睬,又将浑浊的目光投向了正在玩耍的儿子。
“在下姓罗,曾经去过威远镖局,熊夫人真的不认识我了?”
谭阳背对着青衣大汉,一把扯下了蒙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放低声音悄声道。
熊夫人身子一颤,看了一眼小院门口的青衣大汉,默默地站起身来,走进了茅屋。
谭阳跟在身后,刚一进屋,熊夫人就将房门一关,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泣不成声地道:“罗公子?你真的是曾经救过威远和莺儿的罗公子?”
谭阳连忙伸手相扶,“正是在下,夫人请起,快快请起。”
熊夫人坚执跪在地上,哭道:“罗公子,快救莺儿,求你救救莺儿吧!”
“莺儿?莺儿怎么了?”谭阳一惊道,“夫人不要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熊夫人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开始叙说起来。原来,熊威远率镖局众人刚返回沂水城时,林家对林岩之死似乎依然蒙在鼓里,并无什么异常举动。
熊威远和镖局众人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开始马不停蹄地筹措举家搬迁事宜,但因为威远镖局占地面积实在太大,再加上位于城中的繁华地带,一时间根本找不到能买得起的买主。
最要命的是,因为林家一直没有动静,随着镖局众人的警戒心慢慢松弛,内部也逐渐产生了分歧,有些人主张立刻离开;而有些人则认为既然林家并没查到自己头上。说明已经安全,故土难离。不愿意离乡背井地搬迁。
如此一来,宝贵的逃生机会。就这样被自己生生浪费了。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威远镖局要变卖的消息传开了,自然就引起了对镖局觊觎已久的林家的注意。
就在熊威远返回沂水城的三个月后,一天深夜,林家突然派人包围了威远镖局,将熊威远和所有镖局众人一个不漏地抓了起来。
严刑拷打之下,终于有人经不住非人的折磨,被迫招供了杀死林岩及众家丁的事情及经过。
林家自然大为震怒。将熊威远和镖局众人绑在了林岩的灵位前,堆上柴禾活活烧为了灰烬!
因为林家知道林岩生前极其喜欢熊莺儿,所以提出了一个条件,如果熊莺儿同意和林岩配冥婚,林家可以饶过她以及她的母亲和弟弟。
为了替熊家留下一脉香火,熊莺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为夫守孝三年再举行冥婚大典,而且要林家赡养她的寡母幼弟。
……
谭阳听完熊夫人的讲述后。不禁大为内疚,当初和熊威远分手时,就应该叮嘱他千万要尽快离开沂水城,想不到熊威远行走江湖半辈子。却连这生死攸关的一节都看不破。
“熊夫人,节哀顺变。”谭阳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管定了。我不但要救出莺儿,还要替你们向林家讨个说法!”
****
青州郡。沂水城。
已是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城外的官道上,十几辆裹满白色布幔的马车。朝着城门方向疾驰而来,当先的那辆马车的轿厢上,插着一面雪白的大旗,旗上写着四个血红大字——威远镖局。
车队前方,一位蓝衣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头前开路,他的身后,那个青衣大汉和另一位鼻青脸肿的护卫披麻戴孝,骑着马边走边喊:“威远——千里!”
正在城门值守的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车队堪堪来到了城门前,卫兵头目才迎了上来,高声道:“停车!快停车!这不是窦家庄的黄庄主吗?你……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那个被称作黄庄主的青衣大汉苦着脸,道:“林家为富不仁,荼毒黎民百姓,我……我们要替威远镖局讨还血债。”
“你……你疯了?”卫兵头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没等黄庄主开口,谭阳手一挥,高声叫道:“下车!”
话音一落,一百多个男女村民和一些庄园护卫,从后面的十几辆马车里陆续走了下来,一个个浑身缟素披麻戴孝,汇聚到了第一辆马车后。
其中十几个护卫来到了谭阳马前,手忙脚乱地一通忙活,打出了几个竹竿支撑的大横幅,分别写着“杀人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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