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真的是你毒死阿朵的!”她伸手指着萧子衿,那手指在不住地颤抖着、颤抖着……
“是我!非但毒是我下的。春兰和鲁实之间的那层暧昧关系也是我制造的,我甚至为了让阿朵和鲁实彻底闹翻,不惜迷晕了鲁实和春兰,让他们两人赤。身。裸。体地躺在一起让阿朵看到。阿朵也是狠啊,就因为这样,居然就将春兰给推下水淹死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能让你以为是鲁实恨阿朵害死了春兰所以才施的报复。”
“好手段,二小姐真真好手段!如此也就难怪你今日能布出一箭三雕的局。”
“是呀,相比今日的局,那日的事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过阿叶姐姐你也该感觉到荣幸才是,为了除掉你,我才会想着顺手解决掉汪福,打击沐贵妃。”
“主上当日选二小姐,果然没有看错,够狠、够毒、够聪明!阿叶今日死在你手上确实心服口服。”
连楚灵儿都能看出事情不似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以阿叶的聪明,自然也很容易就能猜到个大概。
“哈哈哈……”阿叶忽然又笑了起来,笑得动静过大,又扯到了伤口,痛得她忍不住低哼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实在太过天真!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主上了吗?”
“你是说脑蛊吗?嘿嘿……”萧子衿低笑两声,从怀中摸出了个小瓶子,“这里面还有一些解药,是方才子衿趁阿叶姐姐昏迷未醒时私拿了。不过阿叶姐姐以后也用不着了,不如就留给子衿用吧。”
“二小姐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那不过只是短效解药罢了,最多让你多活百日。可是解药用完了呢?二小姐还是要来陪阿叶的,不是吗?”
“子衿忘了告诉阿叶姐姐,子衿已托了人研制长效解药了,你先前丢失的十一颗药,就是作为药引来用的,想来不久那解药就该出来了,所以有这些就足够撑下去了。”
“你,你居然能找人帮你研制解药!”阿叶显然吃惊不小。
萧子衿笑得很得意,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她又岂会那么快向阿叶动手?
可是,阿叶面上的震惊一闪而过,便又笑了起来,尽管笑得很吃力,却还边笑边道:“二小姐以为摆脱了阿叶,便可彻底自由?难道二小姐就真以为主上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萧子衿挑眉一笑,不以为然。她曾经也想过,或许那个神秘的男子一直在暗中派人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可是通过对阿叶的种种观察,却未发现阿叶跟外面有任何联系,所以她才断定,只要除了阿叶,便可彻底斩断与那个神秘男子的关系。
阿叶还在笑,那笑容忽然让萧子衿觉得有些发寒。
“你摆脱不了他的,永远永远都不可能!莫忘了,你是用一世的自由为代价与他作的交换。”
萧子衿的心头一颤:“他到底是谁?”
从一开始,她就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来在得知他要他完成的任务居然是弑君的时候,也只从阿叶他们那里知道,他是大蒙人,在大蒙国有着极大的势力。可是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却一直没有透露。他们不说,萧子衿也不方便过多追问,免得惹他们不高兴。
但现在,她却忽然觉得,没有真正搞清楚那个男子的身份,或许是一种失误。
“是谁?他到底是谁?”见阿叶没有回答,萧子衿忍不住再次追问了起来。
阿叶的笑容越来越淡,脸上那层因气血翻涌而透出的潮红也在渐渐褪去,成了惨白惨白的。
她努力地用手撑着,终于勉强将自己的上身撑高了些,那还噙着冷笑的唇,吐出了细如蚊蝇的话:“他,他就是大蒙的皇太子,大蒙未来的帝王,也是,也是这世上最英勇、最有谋略的男人……他……他……”
阿叶的气力终于耗尽,手也再撑不起,整个人便如烂泥一般,忽然地瘫了下来,脸还朝着萧子衿,眼睛空洞洞地大睁着,明明已经丧失了生气,却还带着深深的嘲讽。
萧子衿周身因那句话而忽然起了层寒意。
大蒙国的皇太子——忽延!
那个,自十五岁起便披上战袍开始沙场浴血的男子;那个带着大蒙军队,曾在一年时间,就连续攻陷数了南楚五座城池的男子;那个被大蒙国人称之为战神的男子!忽延!居然是他,忽延!
第四十九章 小太子的疑惑
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照在凤凰宫各大殿瑰丽的琉璃瓦片上,熠熠生辉。新的一日就这样再度来临。
宫人们依然忙碌而有序地做些自己的差事;御林军铁甲肃穆目地巡逻在各条宫径上;各后宫的主子们正精心装扮着——沐贵妃的失宠,使得她们原本就不甘寂寞的心再度活跃了起来。却没有人会在乎,德仪殿里一个宫女悄无声息地死去。
阿叶就这样淹没在似海般深的宫闱里。偶然有相熟些的宫女闻讯后,留下一声叹息,却也再无旁的。
德妃知道后,只吩咐了声:“好生葬了”,便再未言其他。她此时也正在精心地装扮着。细心地比照着哪件衣裳即能衬托自己的美丽,又不至于太过张扬;哪些头饰即显得大气端庄,又不至于太过出挑,以免落盖过皇后的风头。
经过昨日的那番事后,沐月容降为沐嫔,禁足在皓月殿,一应用度、下属宫人全部比照嫔的规格进行了缩减。
而皇后,则受到了皇帝的称赞,且也因那事让李基认为后宫是需要皇后这样沉稳大气的人来主持。遂当众嘱她,要管理好后宫,莫再出现类似情况。
于是,向来深居简出的皇后,在今天起,开始恢复了每日接受后宫嫔妃问安的祖礼。
后宫众人不敢怠慢,谁都知道,皇后已经起势,再不敢似从前那样怠慢于她。而细心装扮,除了显出对皇后的尊敬外,私心里想的却是希望李基若是能来,说不定能入一入龙眼。
萧子衿这样的女官,自然也是要陪侍着德妃去拜见皇后的。
好在皇后不似沐贵妃那般骄横,虽是得了势,但待这些后妃们依然温和。见过了礼后,便一一赐了座,与她们聊着闲话。一时间,气氛倒也是颇为容恰。
皇后更是命人搬了小板凳,好让萧子衿能坐在德妃身后,而不必像一般宫女那样。只能立于主子身后。
坐了不多会儿,萧子衿便看到离皇后主座不远处的内门那里,有个小脑袋探了出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咕噜噜地乱转,一一从殿内的众人身上扫过,最后目光定格在萧子衿身上。看到萧子衿在看他,他调皮地冲萧子衿眨了瞅眼睛,又扮了个鬼脸。
萧子衿只能装作无视,老实地坐在德妃后面,听着这些后妃们扯着有的无的闲话。小太子见萧子衿不搭理他。气得将脚一跺,干脆就走了出来,对皇后甜甜地唤道:“母后!”
皇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母后与众位娘娘们在此,你出来添什么乱?”
太子道:“母后。儿臣一人好生无聊,想叫那个女官陪儿臣玩玩。请母后允许。”
皇后看了眼萧子衿,道:“胡说什么?德妃娘娘身边的人,哪里轮得到你来支使了?再说,你不好好读书,总一心想着玩,哪里有点太子的模样?”
楚灵儿笑道:“难道太子与臣妾这个婢女投缘。子衿你就陪太子去吧。皇后娘娘,太子还小,难免有些玩心。”
能适时地巴结下太子和皇后,楚灵儿自然不会错失这个表现的机会。
太子闻言,向萧子衿一指,颇有气势地道:“德妃娘娘的话你可听到了?”
萧子衿纵然此时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也不得不去陪这小鬼。
一离开大殿,到了未央殿后的园子里,太子便恢复了先前的捣蛋本性,掐着小腰,一脸得意地道:“叫你装着看不见本宫。哼,本宫就当众把你给揪出来。”
萧子衿自忖是心机重重,可是偏偏面对这魔王时,只能举白旗投降。她苦着脸道:“小祖宗,您把奴婢揪出来到底要做什么?”
太子歪着头,愁道:“这两日母后不许本宫随便乱跑,连晚上睡觉门外都守着人。可把本宫给闷坏了。难得你能来这里,自然是要陪本宫好好玩一玩的。玩什么呢?嗯,要不我们还来玩跳房子。”
太子说着,立马就要去找小石子画格子。这跳房子的游戏,向都是寻常人家里女儿家才会玩的,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太子居然这么热衷这玩意。难道真是因为他长在深宫,平日里玩得太少,所以连对这种小玩意都倍感新奇?
可是这里是未央殿呀,皇后的地盘。叫别人看见她拉着堂堂太子殿下一跳一跳地玩这个,那不定会有多少闲话出来呢。弄不好,还会给她定个惑乱太子的罪名。
萧子衿忙阻止道:“在这里恐怕是不行了。皇后娘娘如此端庄的人,若是看见殿下你玩这种平民游戏,且还是踮着脚一跳一跳的,必会觉得您这形象有损国体,恼怒之下,砍了奴婢的脑袋是小,若是罚太子您抄一百遍三字经,怕就不好了。”
一提到罚抄的事,太子就心有余悸——他最怕的就罚抄了。想想她说得也有理,连连点头:“好吧,那这游戏就只做为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叫旁人知晓,等过些天母后管得本宫松些了,本宫再偷偷去找你玩。”
皇后为何会突然管他管得严了?难道是发现他夜里偷溜出来的事了?
萧子衿心中疑惑,便问了起来。
太子嘟着小嘴颇为不悦地道:“还不是父皇上次考校本宫功课的事,本宫一时没能答出来,被父皇责怪了。可是后来父皇只是叫儿臣用心读书,却也没有说旁的。父皇走后,母后就很生气,不但罚本宫抄书,还不许本宫再踏出未央殿一步。每日还总叫太傅多布置功课,叫本宫解答。”
太子虽还年幼,但皇后却对他抱了巨大的期望,自然在教育上面也是决不肯松懈的。更何况,皇后不是那种极受宠的,和李基的牵连或许也就只能指望着在太子的教育上。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李基考校太子,太子失误,李基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皇后却格外重视。她不能让李基觉得,自己连个孩子都教不了。
提到那天的事,太子便有些不愤,又道:“父皇若只是问一问书本相关的倒也罢了,可是那天父亲偏偏问什么,敌国入侵,国民遭难,身为储君当如何处理。”
“那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回答的?”萧子衿瞧他这副气恼的模样,颇觉有趣,若不是她克制力强,真想伸手掐掐太子那粉嘟嘟的可爱脸颊。
“敌国入侵,那就打回去。打败了,国民自然就不会再遭难了。”太子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想得简单,答得更是简单。
萧子衿道:“打回去?那又该如何打呢?如果朝中无可用之将,库中无可用粮草,那该派谁去领兵打仗?又该拿什么去养活千军万马?”
太子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道:“你怎么问的和父皇一样?”
萧子衿但笑不语。不用多想,她也知道,李基自从恢复了早朝,开始关心起国事后,首要操心的必然就是如何应对入侵的大蒙国。而要打仗,精兵、领将都是必不可少的。要想养活精兵良将,粮草更是重中之重。不过,以现在南楚的*,无论是钱财还是精兵良将都是极缺的。萧子衿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些事,全是因为知道了阿叶他们是大蒙人,明白大蒙为了吃下南楚不择手段,甚至让她来入宫弑君。所以在还没有入宫前,她就对两国间的事默默地关心了起来。
太子又接着道:“本宫就告诉父皇,库中无粮草,那就直接发银子,叫他们自己去买吃的不就好了?朝中无将,那就用文官当将军。反正我们南楚国举国上下那么多的官员,还怕找不到人吗?”
萧子衿闻言,愣了一愣,忽然捧腹而笑。
她笑得张扬,倒是将小太子给惹恼了,将脚一跺:“大胆奴婢敢嘲笑本宫!哼,连父皇听了都没有笑,你凭什么笑?”
李基没有笑?他当然是笑不出来了!太子是储君,是将来的帝王,却不知道粮草与财钱在有些时候就是一个意思。更不明白武将在战时是多么的重要,并不是随便拉个文官就能担任的。更何况,南楚并不是没有武将,而是没有适合上前线的武将。
若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即使到了成年,不懂军情、国事又有何要紧的?可是皇家就不一样了,若不自小熏陶,将来怎么担起国家大事?所以,李基不会笑,他只会感到悲哀,为自己教育的失败而悲哀。更为自己过往的昏馈而悲哀。所以他没有过多的责怪,只是嘱太子好好读书。
萧子衿见太子恼了,忙收了笑,道:“殿下莫要生气,奴婢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奴婢只是觉得殿下稚子之言,充满了童趣,所以发笑,仅此而已。”
太子黑着小脸,冷哼一声:“本宫学的书里可没有讲那些东西。”
以他现在的年纪,确实只是打基础的时候,军国大事却是离他稍远了些。想来若非是国难当头,李基是绝不会那么早就问他那些事的。
第五十章 出头鸟
虽说萧子衿觉得这太子有些难缠,但内心深处还是挺喜欢这个口硬、心善、聪慧,明明只是个小孩子却爱摆大人架子的小太子。
遂道:“太子殿下,许多东西并不是书里能够学到的。您首先要多闻、然后要多问、多思。多闻,指的是书本之外,您要多了解外界的事情,比如大蒙因何会入侵,我南楚国又为何总会节节败退。遇到不懂,你则要多问,问您的父皇、母后、太傅等等,然后再多思,想想看他们谁的观点更有理。渐渐的,你便能知道个中道理。等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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