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修为大跌,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静养,而且处理不当,更有丧命之险。
素如一咬牙,从幼年相识之初,再到三年前偶然的一次相遇,再到紫霄派学艺三年,她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所以他若是死了,自己便会感觉到这个世界再无光明,他若活着,即便这个世界再黑暗,自己的内心也是光明的。
她绝不会犹豫为他所做的一切,即便他不曾察觉,她也绝不后悔!
她毅然取过无私,朝手腕处一横,撬开莫潇天的嘴,让手腕泉涌的鲜血,流入他的嘴里。
昏迷之中的莫潇天如饮醴泉,不断索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素如连自己喂他饮了多少血也不知道,只知道他面色不再苍白,渐渐红润;呼吸不再困难,缓缓平定;伤口不在流血,徐徐愈合。见此种种,素如不禁莞尔,收回了右手。
将手腕处的伤口处理妥当后,素如的脸色亦如死灰,毫无血色。
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他这张清秀而又平凡的脸庞,渐渐地,自己也困意上卷,合目而睡。只是睡前,脑中还回忆着二人之间的过往,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微笑,牵过他的手,朝他肩膀一靠,便睡了过去。
昏迷之中的莫潇天不知此间种种,他只知道自己起先去到一处冰冷难耐之地,然后便去到一处温暖如春之景,再然后就是手心传来一股熟悉的温暖,自己也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潇天悠悠醒来,这并不是他情愿醒来,而是因为外面骓阴那不甘心的咆哮声吵醒了他。
苏醒的第一感觉便是自己置身于一处冰冷的宫殿中,除去手间余温,四周再无一点温度,同时他还感觉到肩膀隐约有些沉重,不由侧脸看去。
但见素如一脸惨白地靠在自己的肩上,脸上却挂着那世间最幸福的微笑。她的手,正与自己十指相扣,那里正是温暖的源头。
莫潇天虽说不清楚他昏迷之后的种种,却明白这一次,又是素如救了他,自己已经欠了她两条命,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不是那种否认事实的人,素如救了他,他就会以生命回报。
不经意间,他的手,已经放在了素如那张绝美的脸庞之上,自己亦是泪流满面,口中呢喃:“小如……”
莫潇天不是傻子,他不可能不明白素如为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看着素如苍白无血的脸庞,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有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刺痛,素如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甚至连性命都愿搭上,自己却什么也不能给她,一直让她担心,都是自己的无能,导致了许多人为之受累,这难道仅仅是因为自身实力的问题吗?
他不知道。
无论修为有多么高深,也终究难逃宇宙间阴阳的束缚,昔日梦境中的男子,修为远超众人,然而终究死于非命,命陨他乡。如此说来,再强大的实力,也无法改变命运的桎梏,那么能改变自己命运、天下命运的,到底会是什么?
他仍不知道,因此他将向苍天,求索这一切答案的尽头!
正乱想间,他已轻握起了素如受伤的右手,誓言道:“……小如,即便我是个废物,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身世,没有地位,没有钱财,没有名声,我甚至不能拥有师傅那样的修为来保护你,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若有人意欲伤你,那么便叫此人,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睡梦中的素如似是听见了一切,嘴角笑意更甚,与他十指相扣的左手,不由地紧了一分,那份温暖,更渗人心。
莫潇天此刻已然抛弃了一切,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心中的仇恨,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绝境,只想将这一刻的温暖,永恒下去。他的脸朝旁边一斜,触碰到素如那乌黑亮丽、幽香沁人的秀发,徐徐睡去。
若得此刻永恒,愿天长地久……
这份温暖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莫潇天再次醒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骓阴的咆哮声,而是骓阴那破门而入的声音。
与此同时,机关发动,一座铁牢从天而降,将那头破门而入的骓阴困在其中。
骓阴冲莫潇天发出一声怒啸,一爪破牢而出,朝他们冲杀过来。
莫潇天此时早已苏醒,素如也不知何时醒来,正用深情似水的目光盯着他。他亦回视素如,知道素如此刻十分虚弱,面对骓阴的围困,他必须负责,便抬起了左手,认真地说道:“小如,我会带你走出此地的!”
素如似是相信他说的话,甜甜一笑,重新合目睡去。
莫潇天夺过无私,挎在背上,同时左手一拉,将素如抱在身前,跺脚间,已在骓阴杀来的一刹那,冲向了殿门。
与此同时,宫殿之内所有机关皆已发动,满天雨矢洒落,将宫殿中的骓阴困住,莫潇天则巧如猕猴地逃出宫殿,然而浮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上下左右,十数头骓阴将他包围其中的局面。
莫潇天与骓阴交锋数次,加之此刻伤势痊愈,已经有足够的信心逃离骓阴之口,但毕竟碍于骓阴数量,若此时不走,待骓阴群聚集一处时,他就真的是逃生无望了。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必须得先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略视一眼王宫结构,他的人就已经向道上一条小巷中飞奔而去,身后则传来骓阴死亡的咆哮声。
流沙正道营地之中,赫天战将陈眇安顿好后,转对司马瑾英问道:“司马师侄,你说寝陵建在逆流沙丘之下,血魔入侵中原各大修仙门派时,所收刮的宝物皆藏其中,并且里面机关无数,更有骓阴之兽守护,可是真的?”
司马瑾英拱手道:“千真万确,小侄亲眼所见!”
赫天战皱眉道:“这下子可糟了,骓阴乃上古凶兽,食人越多,实力越强,人多了,反而不利!”
司马瑾英急道:“赫师伯,齐兄、莫兄、韩师兄他们危在旦夕,还望赫师伯率领弟子,前去救援!”
赫天战思忖有顷,点头道:“人必须得救,寝陵也不可不顾!这样,我即刻下令前往逆流沙丘,将诸位师侄救出,司马师侄,你随我一同前去。”
说话间,人已走出营帐,前去通知了肖长老,肖长老得知情况后,便去知会各修仙门派,由于时间紧迫,赫天战先行一步,前往了逆流沙丘。
看着眼前这片为数不多的绿洲,除了萧风外,似乎毫无人迹。
赫天战愈发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转对身边司马瑾英问道,“司马师侄,你不是说此地有魔宗弟子看守么,为何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司马瑾英更是困惑,回道:“我逃离此地之时,尚有魔宗弟子看守,可是此刻却空无一人,这……”
赫天战身经百战,知道此事不为乐观,转对身边一名弟子说道:“苗沉,吩咐下去,让弟子们警戒四周,恐怕魔宗是想借寝陵之力,挫我正道锋芒。”
那名弟子一拱手,便去吩咐赫天战的命令了。
来到沙丘祭台,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之时,地洞之中却冲出一人。此人浑身浴血,正是韩渊!
赫天战见状,急忙过去扶起韩渊,并取出一枚丹药喂他服下。
韩渊服用过后,脸色果然好转,在原地调理了一会后,便起身朝赫天战拱手道:“多谢赫师伯相救!”
赫天战此刻哪有心情去管他的伤势如何,只是问道:“寝陵之内情况如何?其余弟子呢?”
韩渊说道:“弟子与齐师弟、莫师弟、秦师妹、素师妹走散,躲在寝陵各处,弟子见骓阴群在王宫外围防守疏忽,便强行突围,这才逃了出来。至于其余师弟、师妹的下落,弟子也是不知。不过料想寝陵之中骓阴仍然守戒森严,想来大家都还活着!”
“如此便好!”赫天战不由松了口气。
韩渊劝道:“赫师伯,寝陵之中骓阴无数,机关重重,还望赫师伯以大局为重,莫要只身前往寝陵,更不要让任何弟子下去!”
赫天战叹道:“里面的大致情况我已了解,你先先去休息吧。都是师伯考虑不周,害了你们!”
韩渊摇头道:“赫师伯言重了,谁也不知道寝陵竟会如此凶险,是弟子们太过得意,自以为能凭借自身实力,能来去寝陵。”
赫天战扬了扬手道:“韩师侄不必自非,是师伯的不是,师伯会吸取此次教训,不会再让你们冒险了!”
韩渊也不多话,退后一步,深揖道:“还望赫师伯莫要前往寝陵,弟子告退!”
赫天战点点头,目送韩渊离去。
第六十五章:秘闻
一处清冷幽暗的宫殿里,红衣女子甩开齐风云的手。齐风云转过身来,问道:“敢问姑娘是何人士,缘何出现在此地?”似是知道此女来历不明,语气不免冰冷了些。
红衣女子不悦,别过脸去:“我是谁,干嘛要予你说!”
齐风云更加怀疑,再问:“敢问姑娘,你在进来前,是否有看见一名男子从这里走出去?”
红衣女子道:“没有。”
齐风云见她架子摆的如此高,不由皱眉,语气越发不满:“既然如此,那么从现在起,你走你个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无干系,告辞。”言讫,果真就绕过女子,向外面走去。
红衣女子看了眼一片死寂幽冷的宫殿,不由打个寒噤,转身急喊:“喂,你真的就要扔下我第一个弱女子,自己走啊!”
齐风云转过身,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显然不信:“你,弱女子?”
红衣女子双手叉腰,道:“不论怎么说我都是女子,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要扔下我自己走?你算什么大丈夫!”
齐风云可不想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走在一起,便说道:“如今这寝陵骓阴无数,我自己尚且无法自保,我还带上你,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红衣女子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应该互相帮助!”
齐风云略一思索,觉得红衣女子说得在理,眼下骓阴横行,这女子的实力又非同等闲,互相扶持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倒不如依了对方的意思,至于其余事,待走出此地,再说不迟。
思定,齐风云点点头:“也好,那么你跟紧我,千万莫要走掉了。”
红衣女子见他答应,不由松了口气,一个人在这种鬼地方呆着,一准被吓死,便随齐风云走出了宫殿,往王宫深处走去,边走边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齐风云。”齐风云扭头看去,“你貌似还没回答我,你来这里的目的。”
红衣女子道:“我叫何鱼儿,是历山弟子,因受师命调查寝陵,所以才来到这里的。却没有想到遇见了你们。”
“历山?”齐风云思索有顷,迟疑道,“貌似并未听说过这等修仙门派。”
何鱼儿道:“不入流的小门派而已,不足挂齿。”
齐风云仍旧怀疑,问道:“那你在来此之前,可曾见到有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走出这里?”
何鱼儿道:“见过,不过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就绕开了他。”
齐风云一拳砸在左手心上,咬牙切齿:“果然是诱敌之计!”
何鱼儿打量了眼四周,见方向不对,便问道:“喂。你这是往那里走?”
齐风云道:“如今身后到处都是骓阴,返回已经是不可能了。现在我们身上的干粮、水源已经不多,不过半月,仍是一死。血魔建造如此庞大的寝陵,并安放数量如此惊人的骓阴,建造寝陵的工匠不傻,万一血魔要让他们殉葬,他们难道不该提前在这寝陵中设下暗道,以供自己逃脱么?”
“那万一寝陵深处没有机关暗道呢?”何鱼儿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风云凝重道:“横竖都是一死,与其死在骓阴的肚子里,倒不如去深处寻找出路!”
何鱼儿无语,现如今的形势对她不利,短时间内救援是不可能达到的,况且她在来此之前,也未知会任何人,只能将自己的性命托付于齐风云的手里,默默地随齐风云在这寝陵中乱走,来到了一处广场之前。
广场宽阔可容数万人,其上安放着无数石俑,状如普通卫士,持戟而立,一双雕刻炯炯有神的眼睛,使他们似要活了过来,凝视着来到寝陵的不速之客。广场尽头有一玉阶,雕龙镂凤,四周还有矗立的龙柱,龙柱之上燃着金色烈焰,将整个广场照得亮如白昼。正上方则建筑起一座金色圣阙,恢宏浩大,一股威严之气扑面而来。
为了避免触发机关,齐风云不得不步步谨慎,缓缓向王殿走去。何鱼儿看着这些威武凶煞、栩栩如生的石俑,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头皮发毛,身子也往齐风云凑近了一些,左手已经抓住了齐风云的衣角,生怕他会扔下自己不管。
来到王殿之内,只见其中金碧辉煌,上以宝玉镶为星辰,下以五色灵石镂为银河,在金焰的照耀下,这里仿佛就是世间至高之地。然而及不和谐的却是,此刻正有一具身着戎甲的枯骨,面向上位龙椅跪于王殿正中央。
齐风云哪有心思去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物什,指了指左面,对何鱼儿说道:“你去察看那边,看看有没有机关暗道,我去那边察看。”
言讫,便与何鱼儿对王殿进行了掘地式的搜查,可惜,二人反反复复地搜了数个时辰,却也没有任何收获。齐风云不明白,这里是寝陵最为重要之地,为何不仅没有任何机关,也没有任何财物,除了一具风中枯骨,便连血魔的本尊也不知道去了那里。
齐风云不甘心地又搜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