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碎片上还沾着些醒目的血迹。
花九歌顺着血迹看去,那些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迹一直延伸进了大殿深处。
她不自觉地顺着血迹往殿内走去。
淡紫色的落地帘后有幽幽的香味传出,很熟悉的味道。
而血迹也在紧闭着的帘前赫然消失。
花九歌掀开帘走了进去。
帘内放着一张华丽的床,床的颜色也是淡淡的紫,如同梦幻一般。
床上斜躺着一个男人,手靠在床沿,轻轻撑着头。苍白的脸色,撩人的姿势。
花九歌缓缓靠近,那样一个清冷的男,不是离夜又是谁?
她蹲下身,手指情不自禁地抚过他俊美的脸。
就在那一瞬间,他悠然地睁开了眼。
她窘住,但瞬间又像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九九。”他笑,眼神却并未聚焦在她身上。
她一惊,也许刚才的猜想是正确的。于是她伸出手,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依旧含笑看着前方,并未有任何反应。
不知为何,她的腿突然一软,于是她便坐在了地上。
她的猜想果真没错,他根本看不见她。
他继续叫她的名字:“九九。”
她咬了咬唇,“四叔……”
“你怎么了?”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到她的脸上,伸手抚上她的脸。
这是第一次,她竟觉得这样的相处是这般自然。
她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没事儿还哭?”他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哭了起来。然后她往他旁边移了移,举起自己的左手:“四叔,你看,我手上这朵花漂亮吗?”
他转过头去瞟了一眼,笑得山好水好:“很漂亮。”
她发现自己的眼泪突然像决堤了一般汹涌澎湃,“可我手上什么也没有。”
他愣了片刻,突然慌了神:“九九……”
“上古神器昆仑镜,拥有逆转时空的神力。”她打断他自顾自道,“为了防止神器落入奸人之手,每件神器出世时都带着非同寻常的抵御能力。而昆仑镜的抵御力便是光,若非昆仑镜认定的主人,其他无论谁若妄图发动神器,都会被光所伤。”
她吸了吸鼻:“那夜在冥月宫殿内的白光,是否就是昆仑镜的光?”
花九歌知道自己迷糊,可迷糊不等于傻。那夜他是为了救她,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可他却是真真切切地冒险闯进魔宫救了她。
若此时她还能无动于衷,便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了吧!
。。。
 ;。。。 ; ;
长得好看就是引诱
离夜修长的手指轻轻穿过她浓密的黑发,嘴角含着温暖的笑意:“九九如此,可是在内疚?”
他希望能在她的心里占一席之地,可他有很多时间可以来做这件事,所以,他并不想她是因为内疚而为他腾出这一席之地的。
她并未回答他的话,因为她看到他胸前白色的上衣处,有什么一丝丝浸染开来,像一朵盛放在悬崖边妖冶的玫瑰。
她的手缓缓抚上去:“四叔受伤了。”想来这伤也不是一般的小伤,那夜至今转眼已是两月有余,连她都已经能开口说话,可他的伤却仍旧在冉冉流着鲜血,如同刚被利刃化开了的一道口。
他从床上坐起来,脸色苍白却若无其事道:“早知会如此,今日便该穿件红色的衣袍。”然后他又笑,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可那样的颜色,我想留到与九九成亲之日。”
“你别说话。”花九歌将他扶到床头靠下,声音哽咽地开口道,“你别动,我这就去叫人。”
“别去。”他一把拽住她的手,力道打得吓人。
他轻轻摇了摇头:“九九也知这是被昆仑镜所伤,这栖梧境内连我都束手无策的伤,九九觉得别人能有办法吗?”况且如今的局势,前有狼后有虎,而他还要守护她的安然,所以这伤更不能让别人知道。
“可是……”
“九九陪着我就好。”他的笑容都染上了苍白,可他还是勉强睁眼看着她,“昆仑镜的光属阴,所以这伤也只在深夜发作,等阳一升起来就没事了。”
“可你在流血。”
“无碍。”他风轻云淡。
她眉心紧拧,握住他的手:“那我陪你。”
花九歌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当她醒来的时候却正乖乖依偎在他怀里。
她窘,急着要下床去。
他将她紧紧裹在怀里:“九九可真暖和。”
她抬起头看他:“昨夜……”
他握着她的手:“昨夜九九可实在不老实,不过倒是充分发挥了助人为乐的精神,将被都踢到了我这边。所以我也只好助人为乐,将九九抱进被。”
“哦。”她继续窘。
如今这些难看的睡相都被他看了个遍,那他不会悔婚吧?
那她心念念的昆仑镜岂不是……
于是她猛地抬头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每晚都这样,只是偶尔,偶尔。”
不过她好像记得自己昨夜为他包扎了伤口就一直坐在床边,什么时候跑到床上来了呢?难道如今自己睡觉已经由单纯的踢被转变为不单纯的梦游加踢被了吗?
他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就算每晚也不要紧,这样才能让我更加确信,你身边确实需要一个人了。”
蜻蜓点水般的吻,可花九歌的脸却在瞬间红了个透彻。
脑袋里浆糊一般黏得化不开,于是趁着这股糊里糊涂的劲儿,她又抬头看了看他的脸。那样一张俊脸,真让人忍不住想好好轻薄一番。
于是鬼使神差道:“要不以后每晚四叔都待在我身边吧?”
说完,她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只可惜床上不允许打洞。
他却笑得粲然:“原来九九这样心急。”
好吧,她承认她是心急,可那只是一瞬间脑袋不清楚才会有的心急,况且还是他引诱她的。
虽然他什么也没做,可长得那样好看就是一种引诱。
。。。
 ;。。。 ; ;
哥哥驾到
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难免会闷,且如今花九歌大病初愈,按离夜的话说便是不宜过劳累,于是她的活动范围也被限制在了暖殿和锦华宫之间。
日长了她便着实有些想念青丘了,灌女去南泽寻宝去了,可如今她要寻的宝贝却在离夜手里,不就的将来也许还会到花九歌手里。她不确定灌女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产生将她砍死的冲动。
不过,如今她对灌女的思念却是真真切切的。
还有龙蛭,也不知道这些日他有没有想念她,有没有为她的失踪而心神不宁。不过这个义兄向来重色轻妹,再加上如今又要做父亲了,也不知会不会想起这世上还有她这么个人。
花九歌站在暖殿门口,一口一口地叹着气。
整日跟在她屁股后面无所事事的侍女天姿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拍拍自己的小心肝。
天姿人如其名,不仅拥有天仙的玉姿,而且先天资质也十分聪颖,所以这让花九歌一直觉得她在这里做侍女屈才,总是怂恿她也去闭关个几上千年的,弄个上仙当当。
不过天姿总是不以为意:“您以为上仙是谁都能相当的呀,就您这修为,若不是看在青丘狐族的份上,您以为您真能封上仙呢!”
天姿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再加上花九歌平时总不够威严,所以在花九歌身边的时候,与其说她是个侍女,不如说她是个胡搅蛮缠的小公主。
刚开始花九歌也不服,这么个小小的丫头,最多也不过五岁,如今在她面前摆谱却摆得头头是道。当真是没把她这个上仙放在眼里吗?
可她不能说话的日必须得仰仗这个小女生的照顾,所以也就先不跟她一般见识,然后慢慢就习惯了。
不过,那段时间她也曾严重怀疑过,自己这四叔是不是审美有问题,明明身边全是美女,他却视若无睹,偏偏对她这个上了年纪的剩女紧追不舍。
难道他是觉得自己比较有内涵吗?
这样想着,花九歌心里又平衡了些。
天姿对着花九歌神秘一笑:“花姐姐,你猜谁来了?”
“谁?”花九歌觉得这笑容有点儿渗人。
“好人。”天姿说罢,拉起她便要往锦华宫方向去。
“喂喂喂,去哪儿啊?”花九歌猝不及防。
好人?难道这里的人都不是好人吗?
“去见你的哥哥。”
“哥哥?”花九歌愣,然后又迅速回过神来,“龙蛭吗?”不会吧,难道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除了他你还有别的哥哥?”天姿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花九歌摇摇头。下一秒她直接甩开天姿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锦华宫的方向。这条她不会再走错了,因为那个地方是她如今夜夜安身之所。
这下换天姿傻眼了,这真的像大病初愈的人吗?
。。。
 ;。。。 ; ;
两个男人之间的秘密
花九歌拥抱着龙蛭,就像个孩拥抱着自己多年未见的父亲。可是如果是一个正常家庭的孩,应该是不会和自己父亲多年未见的,这样看来,也许她是个私生,或者流落在外的孩。
此刻她这个私生正紧紧拥抱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俨然忘了旁边还有一个已经与她同床共枕好几日的未婚夫。
不过从正常视角来看,姑爷是不该吃自己岳父的醋的。况且这位姑爷的年龄应该还比这位岳父的年龄大上足足好几倍有余。
但这位喜欢装嫩的姑爷偏偏就不乐意了,他走到两位正久别重逢的人面前轻轻咳嗽了两声,“两位要不进去坐坐先喝杯茶再继续?”
龙蛭率先回过神来,推开花九歌,有扶着她的肩仔细审视了好一会儿,才满意道:“果然又胖了不少,看来仙君倒没亏待你。”
“哪里。”花九歌连忙辩驳,面前这位是她的亲人,在他面前她不用故作成熟,可以随意放肆撒娇。于是她又继续道:“仙君说这是帐,要先欠着,将来是要还的。”
所以其实她这只是在消费,在这里,她就是天帝。
可这栖梧不是天界之人,他们都不信奉天帝,只信奉他们无所不能的仙君大人,所以其实她还是与凡人没有什么差异。
不过或许以后还会有些变化,前提是如果她真的能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如今,她似乎有些期待了呢!
想到期待这个词,连她自己都不禁吓了一大跳,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抽风了,怎么会期待呢?
离夜走过来若无其事地牵起花九歌的手,对龙蛭客气地点了点头:“里面请。”
花九歌也看了看龙蛭,他的视线正落在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上。她有些不自在,可又挣不脱手,只好别过头去。
眼不见为净。她想,所谓的掩耳盗铃也不过如此了,只要她不看龙蛭,他也就看不见她的不轨行为了。
哎,这可真是冤啊。一个刚和亲爹团聚的私生孩,本想博得亲爹的好感,如今却被一个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完全破坏了,而这个人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还会成为自己的丈夫。
这苦命的孩。
进屋后两人便开始无视花九歌的存在。
漂亮的侍女捧着托盘送茶进来,花九歌趁机从离夜的魔掌中夺回了自己粉嫩的小手,心疼地看了看,又从容地接过侍女奉上的精致青花瓷碗。
这上等的瓷器,偷一件出去卖想必也会价值不菲吧!
花九歌喝了口茶后,便安静的坐在离夜身边,听他和龙蛭随意谈论着。刚开始龙蛭总是时不时瞟上花九歌几眼,像是在忌惮什么。
不过离夜脸上却一直波澜不惊,并无任何变化,于是龙蛭也淡然了。
又听了一会儿,花九歌终于明白龙蛭此次前来的意图。
他是来给离夜送仙草的,其次便是谈论她的婚事,正所谓长兄为父嘛。而最后才是顺便来看她。
她想,这个没良心的亲爹。
不过,这下她也总算搞清了心中的疑问。龙蛭为什么会来栖梧,而他又凭什么没有横着进来横着出去。
但她又不明白了,龙蛭是来送药的?也就是说,他和离夜此前便已经认识,而且他知道离夜受伤之事?
情况似乎越来越诡异了。
这两个男人之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的心里一阵难受,原来他们早已撇开她结成了联盟,这让她觉得自己本来坚不可摧的地位受到了深深的动摇。
。。。
 ;。。。 ; ;
为了救她
花九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她醒来时已经在离夜的锦华宫了。不过守在她身边的不是离夜,而是龙蛭。
花九歌睡眼惺忪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骤然回过神来,揉着眼叫了声:“爹。”叫完后才反应过来,私生这一段是自己凭空杜撰出来的,于是连忙改口叫了声:“哥哥。”
龙蛭静静地在床边坐下,他以为她又想起了狐族灭族那段血腥的回忆了,于是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格外轻。
他说:“哥哥要回去了,以后你在栖梧和仙君要好好的。知道了吗?”这口气,俨然又成了亲爹了。
花九歌微微仰头看着他,撇了撇嘴:“哥哥如今有事都不告诉九歌了,看来九歌在哥哥心中现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