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现在自己的胳膊肘也一定会拐向他们的。
况且那时他还受了伤。
不管出于什么,她至少是该感谢他的。而就算是基于这份感激,她也不该怀疑他的。
花九歌拍拍自己的脑袋,别想了,别想了,这些理由多强大啊,足够让你去相信一个人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心底,就像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拔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疼不死了又让人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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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花九歌匆匆往南天门走去,她想,或许那个人还在门口等她。
是怎样一种急迫的心情让她突然如此想要见到他?
可她终究是没见到他。
因为去南天门的途中要经过御花园,而御花园不远处又住着牡丹仙,所以,她就遇到了牡丹仙。
如今所有人见到她都会先惊异一番,这个倒没什么。让她觉得有什么的是牡丹仙的话。
她说:“你去看看狴犴吧,他为了救你硬闯魔宫受了重伤,如今还在老君处调养。西海龙王为了这件事差点和他断绝父关系。”说到这,牡丹仙抬眼看了看花九歌,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或许,后来的事更严重,牡丹仙不忍责怪她,也不愿让她过于自责。
可这些已经足够让她自责了。
她为自己那点小私心感到羞愧,七哥为了她身受重伤,还不惜与自己父王对抗,可她因为觉得他没来救自己,心里还着实埋怨了他好久。
她明明知道,七哥不是白玄影的对手,可还是因为他没来而耿耿于怀。花九歌,你可真是一个自私的人。
告别了牡丹仙,她转了个方向,往老君的宅邸走去。
花九歌从前是不相信天意的,她想,天意不过就是天帝的意思嘛。天帝每日日理万机,哪来时间每天都要意思意思的。
可现在她信了。
若不是天意,她也不会一时冲动就去了老君府上。若不是去了老君府上,她也不会听到那样一段精彩的对话。
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
可是没有如果,她冲动了,于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果果真相当严重。
当她在老君的后花园看到那个清冷俊逸的男时,她只想到一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
其实人生处处都能相逢吧!
她本以为自己会在南天门看到他,他等在门外,等着她面见外天帝出来。也许她会有那么一两次的不矜持,也许这次她会像花蝴蝶一般扑进他怀里。
虽然她从来不知道有这么笨重的花蝴蝶,可她还是喜欢用这样美丽的词语来形容自己。谎话说多了就会被误认为真理,或许她自欺欺人惯了,也就觉得自己真成了花蝴蝶了。
可真到了那时,她不知道自己又该往哪里飞。
因为她听到狴犴冷笑的声音,他说:“她们都不过是个替身吧,孽孽是,九歌也是。”
离夜没说话。
狴犴接着说:“对,我接近九歌也是因为孽孽。对我,她不过孽孽的替身,也是报复你的工具。而对你呢?对你她又是谁呢?或者说,她们是谁,孽孽、九歌,对你,都不过是替身吧?”
听到这话的时候,花九歌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蝴蝶,轻飘飘的就要随风起舞。
原来这就是真相,这么简单的真相她竟费了那样的的心思也没有想通。她还真以为自己是楚楚动人,可以魅惑众生。
原来被魅惑的是她,而魅惑她的,却是他们。
她在假山后傻傻地看着这两个男人,她期待着一个解释。
可离夜依旧没说话。
他不解释,所以值得他为之舍命的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他通过她看到的另一个女人。
孽孽,或者别人。
她笑,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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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的真相
狴犴接着说:“没错,当年神女阁的事是我告诉孽孽的。”然后狴犴看着离夜,那瞬间花九歌感受到了他眼里的恨,那是来自心底的怨恨。
他继续着自己的话:“明明当年是我先发现孽孽的,你不知道当时她有多美。那是她最后一次昏迷,我找不到她。她总是怕我为她担心,每次昏迷都会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可没想到那次你竟会来横插一杠。于西海而言孽孽是不相干之人,而你是界称道的仙君,父王自然不会为了她而忤逆你。”
说到这他又苦笑两声:“我想,孽孽醒来时一定不记得我了吧,她每醒一次都会忘记昏迷前的记忆,可我愿意等,愿意一次又一次重新认识她。只是那次后我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神女阁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离夜终于开口了,可他在乎的并不是孽孽,也并不是狴犴的故事,而是神女阁,那片栖梧的禁地。
而老君和天帝为她讲的都是他和孽孽的事,他们都以为他爱的是孽孽,他们企图用孽孽来让她知难而退。
可如今孽孽又算什么,在他心里,她们都不算什么。
“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狴犴笑,“孽孽有权知道真相。”
“是为了真相,还是为了你心里的私念?”他面无表情。
狴犴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却凝固了。许久,他才开口,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毫无生命力的白纸,“我不知道孽孽会那般爱你,那般固执。她竟会以那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抬眼看离夜:“你难过吗?没有吧。”然后他无奈地摇头,“那个傻丫头。”
那个傻丫头!
她以为他们是对着她说的,可原来都不是。
孽孽有权知道真相,因为她有狴犴。可她呢,她有谁?
对,她有天意,所以她也有权知道真相,而且她也知道了。
“我跟九九要成亲了。”离夜脸色苍白,可他还是抬眼看了看狴犴。
狴犴也看着他,许久才回过神,笑道:“你觉得我会就这样罢休?孽孽尸骨还未寒。”最后一句他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尸骨未寒?”他冷冽一笑,“所以你还想让九九也步孽孽的后尘?”
“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
“可你却为了她与龙王对抗。”
“因为她身体内的是孽孽的灵魂。”
“所以你阻止不了。”离夜淡然一笑,“你知道孽孽的灵魂有孽孽骨里的倔强,而你对当年的做法已经后悔了,所以你不会再那样做。”
“你……”狴犴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此时脸色苍白得实在有些不像话。
花九歌觉得自己真是看不下去了,离夜好歹也是界尊崇的仙君,这样欺负一个重伤病人,实在是欺人甚。
可他们合起伙来欺负她,这又叫什么呢?
重点是好像别人看着都挺正常的,没有谁见不平要来拔刀相助。
于是最后她也没对狴犴拔刀相助,她想,气死他吧,气死他就当离夜对她拔刀相助了。
只是他用这把刀捅完欺负她的人之前,已经先捅了她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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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阁
一场梦,幸好她入眠不深,否者恐怕是一场让人撕心裂肺的噩梦。
花九歌发誓,她只是想回青丘的,遇上白玄影绝对是个意外。
在回青丘的上,那个黯淡如星辰的男,像一个等着她归去的故人。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她真的无法将他与魔界至尊的紫魔帝君联系起来。
她以为,他只是个还不谙世事的少年。
尽管他的年龄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倍,她也曾经那样害怕他。可如今想来,这个世界,谁不可怕呢?
花九歌与白玄影隔着五步之,这距离隔得恰好,不远也不近。以便白玄影可以深情地向她款款走来,却又不会因走得远而破坏美感。
然后他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他说:“九歌是不是想哭。”
她怔了怔,然后摇头。不,她真的不想哭,也许刚开始会有那种冲动,可现在她更想知道,白玄影为什么会在这?
她推开他,转过身去:“现在你已经不能用我要挟任何人了。”
“我知道,因为你终究不是孽孽。”白玄影看着她的背影。
花九歌的背脊突然一僵:“你知道。”
“而且比你知道得多,知道得彻底。”白玄影笑。
花九歌回过头来看着他,就这样怔怔地看着。
然后与他擦肩继续往前走去。
“九歌难道不想知道离夜最关心的是什么吗?”白玄影在她身后,语气胸有成竹。
花九歌顿了顿脚步,然后又想起了神女阁。
许久,她又转身回到白玄影身边:“带我去栖梧。”
离夜给了她令牌,她自然可以随意进出。原谅她的好奇吧,她仅仅只是好奇而已。花九歌在心里对自己说。
白玄影将自己手上的戒指取下来,上面是一颗璀璨的紫色宝石,四周散发着一层淡紫的光晕,像夜空中深邃的星。
他给她戴在中指上,笑得一脸邪魅:“想我的时候就将它换到无名指。”
花九歌看着手上的戒指,“这是?”
“定情信物。”他风轻云淡。
神女阁之所以命名为神女阁,其实是因为它座落在神女山上。传说神女阁并不是人工修葺而成,而是天然生成的。
它在神女山半山的悬崖边,所以一切都是石头雕筑而成,与这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仿佛浑然天成。
花九歌飞行术向来很差,不过上这么一座山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里是栖梧的禁地,所以不会有人来。当然除了她,不过话说回来,她也不是人。这栖梧境内的华族也都不是人。
不是人,自然也不是东西。
所以下次如果她还能见到离夜,她一定要告诉他,他真不是个东西。
花九歌下五除二上了神女山,这里人的警戒意识还真差,沿途没个人把守也就算了,连个结界什么的都没有。
站在神女阁外,花九歌只能仰天长叹,这趟来得没有压力了。
长叹是对此行的感慨,至于仰天,主要是她觉得这里的风景实在过于秀丽了,忍不住想抒发一番自己心里的儿女情长之情。
不过到后来她也没想出来,自己究竟想抒发什么样的伟大情怀。
于是老实地走进了神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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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里的女人
其实说是神女阁,不过就是一间石砌的楼阁,里面虽也有雕梁画栋,可陈设和规模比起玉虚宫可真是天壤之别。
花九歌不得不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有所谓的离夜的宝贝。
直到她看到那具棺材。
那是一具非同寻常的棺材。
说它非同寻常并不是因为它有多神奇,主要是因为那具棺材的棺盖并未合上,胡乱地横躺在棺材的左侧面。
花九歌走过去,正好就看到了棺材中的人。
一个女人。
她有着惊为天人的美貌,在她面前,娘亲那什么界第一大美人简直就是浪得虚名。花九歌在心里暗暗内疚:对不起娘亲,我不是故意要贬低和诋毁你。
虽然她也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就算她不承认,那还是事实。
女人的冰肌玉肤几乎吹弹可破,脸上还透着隐隐的健康而润泽的红,粉粉的,嫩嫩的,让花九歌忍不住赞叹,果真是栩栩如生。
之所以说栩栩如生,主要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死了。不然她应该也不会住到棺材里。
不过这样一副棺材,确实寒碜了点儿。
这让花九歌不得不感概离夜的抠门,这一点是她平素没有看出来的,所以果真是日久见人心。幸好她还没嫁给他,否则就悔之晚矣。
离夜,你看我多幸运。
花九歌怔怔地看了棺材里的女人好久,原来这就是他的宝贝。好吧,她承认自己与这女确实是有差距的。
可狴犴说的替身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就是孽孽,而自己就是她的替身?
她实在不敢相信,替身原来可以和本尊差距这么巨大。
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不过她想,她一定可以弄清楚的。
离开栖梧,她将手中的戒指换了只手指。可白玄影却并没有出现。
花九歌又对着戒指大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应。她取下戒指开始认准钻研,难道白玄影已经穷到这地步了,给她个定情信物都是假的?
她正准备扔掉戒指的时候,身后响起一声清冽的声音:“九歌这么快就想我了?”
“你终于来了。”花九歌回过头去。
“我一直不曾离开呀!”他一脸无辜。
“骗鬼。”没离开现在才出现?
“是啊,骗鬼。”他附和她。
花九歌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哪里就变了味儿,但她觉得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该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否则倒显得她这位天界上仙没气。
于是她将话题转移回来:“我有问题想问你。”
“我知道。”他胸有成竹,“不过我凭什么回答你呢?”
“因为你来找我了。”花九歌也仰起头来,“我不觉得自己对帝君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你千里迢迢来找我不就是想告诉我一些事吗?”
他笑:“倒是没我想象的那么笨。”
“能让帝君想象,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