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蓝衍握剑的手轻轻一抖,“你早就知道了?”
“难不成你们真觉得本君是傻?”他反问,“本君不过将计就计,必要时还是要给你们一些必要的消息,这样本君才能放开手脚做本君想做的事。”
“原来……”蓝衍的脚步突然有些趔趄,抓着花九歌后退了半步。许久,他突然又笑出了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果真是……”
“你们有什么恩怨自己回去关上门解决,先把人还给我。”离夜终于不耐烦地插上了一句嘴。
蓝衍顿了顿,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手中还有个人。
剑锋又离花九歌近了几分,几乎快要嵌进她的肉里。她赶紧将脖往后仰了仰,“救、救命。”
蓝衍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突然又冷笑一声,“我想,这个女人的命足够换我一命了。”然后他看向白玄影,“我猜你们不至于拿她的命冒险吧!”
“这可不一定。”白玄影吐气轻缓。
花九歌的心脏像突然被一只手握住般,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说那些话的一定不是她的玄哥哥。
“白玄影,我不会再中你的计,你也少在这演戏,我就不信你能弃你自己的女人不顾。”蓝衍低头瞟了眼花九歌无名指上的“紫晶之心”,这不仅是魔族帝后的象征,若白玄影不在了,这便是整个魔族权力的象征。
若他不在乎这个女人,岂会轻易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给她?
。。。
 ;。。。 ; ;
我从未将她当成别人
蓝衍一手用剑架在花九歌脖上,一手不露声色抑制腰侧暗暗发力。
林中的雾气越来越重,逐渐往蓝衍与花九歌的方向聚集。
趁蓝衍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花九歌对着面前的手臂一口便咬下了去。攻击讲究快、准、狠,所以花九歌这一口着实运足了全身的力道。
蓝衍右手吃痛,手上的力道顿时消散了分之二,花九歌看准机会手肘一拐反身要去夺剑。
一白一紫两道身影腾空而起,一剑、一扇,优雅而狠厉。
蓝衍顿时慌了神,此时左手虽已运足了力道,可一掌只能打退一人,一时间他倒真不知该向哪边发掌。
花九歌伸手去抓剑柄,慌乱中蓝衍有些措手不及,一掌劈下去,掌中的力道恰好从她胸口穿透。
“九九!”
“九歌!”
又是齐齐的两声,花九歌闭上眼失去了知觉。
蓝衍见势不妙赶紧将花九歌往前使劲一推,循着恰好排出的雾阵遁逃而去。
花九歌的身体酿跄着往前跌撞了几步重重地往大地扑面而去,落地前一秒,恰好落入一个温暖明亮的怀抱。
离夜看了看怀中的人,又抬头看了看半步之的男人,淡然地收起折扇往前走去。
“带她走,你可问过我?”白玄影收回僵在空中的手臂。
顿了顿,离夜才冷冷道:“若她没事本君自不想和你计较,若她有半点伤……”半晌,脚步响起,继续往前走去。
“别忘了她是我妻。”白玄影回过头看着那抹白色的背影,“这一世,谁都不能改变。”
“你的妻?”离夜脸上露出少有的冷意,转过头来,“若真是你妻你会这般对她?伏羲琴之事我本不欲与你计较,凡事都得留余地,你也别过分。”
“过分?”白玄影冷笑,“仙君这般冠冕堂皇,难道你接近她不是为了让孽孽复活?”
离夜怔了怔,抱着花九歌的手骤然收紧。许久,眼中却闪过一丝凛冽的光,“你果然是为了这个目的。以伏羲琴改变记忆是件十分伤元神之事,你这样伤害她却只是为了控制她的记忆,让她一步步成为你的附庸,来复活一个已逝之躯?”
继而又冷笑道:“虽然我也非君,不过还不曾有你这般卑鄙。于我,孽孽也好,九歌也罢,她便是她,我从未将她们混淆过。”
“对了,在老君处你幻化出的那个幻影的确很像我,不过不同的是,我的确从未将她当成过别人的替身。”离夜说完抱着花九歌转身继续前行而去。
白玄影在原地怔了片刻,但随即又不屑道:“你有什么目的倒是与我无关,不过今日你也休想将她带走。妻也好,棋也罢,我的计划自然不会容许别人来破坏。”
“那就要看你拦不拦得住我了。”离夜浅淡一笑。
“那就试试吧!”手心,冷剑出鞘。
紫光略过,疾如闪电,势如惊鸿。
白色身影抱着怀中的人儿往右一闪,折扇悠然打开,随着那道身影在空中划出挤到优美的弧线,每划一道便会又道白光随势而起,攻向对手最薄弱处。
刀光剑影,飞火流星划破沉沉暮色。流光白影将两抹身影团团围住,电光火石闪过,林间只闻修竹哗啦倒地之声。
顷刻,天地间只剩一片耀眼。
强强相争,招招致命。若非此片竹林尽头连着一片悬崖,恐怕又是一场不死不休之战。
不过,这场战争很快便停止了,倒并未给界带来想象中的劫难。
。。。
 ;。。。 ; ;
跌落悬崖
战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间,离夜怀中的人儿突然动了动。低头去看的瞬间分了神,恰好随着脚下那块松动的岩石一起跌下了万丈悬崖。
以他的功力,这么一座小小的悬崖自然算不得什么。不过,为了顾及怀中的人儿,他还得想办法将即将追下来的的人拦住。
于是他聚集法力,在头顶上空布下了一层结界,隐去了这座山崖。
可由于法力过于聚集,他一时竟没顾得上他们是在万丈悬崖中。而他能回过神完全是由于怀中人的一声尖叫。他低头,正对上那张苏醒过来吓得花容失色的小脸。
悬崖勒马是勒不住了,不过摔死的可能性也不大。但在落地的一瞬间,他还是有些害怕,下意识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在乎过什么,这一世,也是最后一世。若她离去就真的再也不能回来了。
花九歌其实是被吓晕过去的,不过他确实没想到她会这般胆小,只以为她是摔得厉害,于是心里便一阵一阵开始发紧。
他们恰好跌入一处山谷,一抬头,峭壁上空只能望见缭绕的云雾。
他将她放在一处山洞的石床上,望着她苍白的睡颜,他想,或许就这样不出去了也是好的。
他记不清楚自己已经见过这张睡颜多少回,可他却清楚地记得,她成长的每一步。当初狐族被灭,他从那人手中救下她,抹去她的记忆将她交给龙蛭。
后来在蓬莱的每个日日夜夜,他几乎都守在她身边,她的一颦一笑,生气喜悦,他全都记在脑海。
可她却并不知道,而她也无需知道。
他要做的是守护她,而她要做的只是安稳地活下去。
可她果真是笨得可以,九多年的潜心修炼,却还是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后来天庭召她回去,以她爹娘的恩荫封了她一个上仙。
其中的用心自然不言而喻,君千尧那个人,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
他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但至少可以守在她身边,护她安稳周全。
那时他想过无数种与她相识的场景,可没有一种是他们相遇那般。那日本是与老君去参加她的晋封大典,不料过御花园被几位仙缠住,正无法脱身之际,一抬眼便见御花园旁与老君攀谈的她。
匆匆找了个借口扔下那些仙,本只想早些见到她,却不曾想,还未及到达她身边,她便已与老君告辞离去。
后来她主动找到他时,却着实又令他担忧了。从她的话中,他终于明白了自己那位大哥的意图。魔族猖獗,天族地位受到威胁,而如今界之内唯一与魔界帝君交过手的便只有他一人,这种时候这位当权的天帝自然便有求于他了。
可君千尧是何等聪明之人,当年那件事后他们的情谊早已恩断义绝,如今若君千尧亲自开口,自然无法说动他。可君千尧却清楚他的软肋,当年他救下九歌时一切便已是不言而喻。
如今他也不得不佩服君千尧的老谋深算,或许当年他最后肯留下九歌,便是想着有朝一日能用她成为他的掣肘吧,毕竟这位所谓的大哥从未真正相信过他。
不过,时隔多年,他当年的考虑还真是奏了效。当年君千尧留下九歌或许只是为了防他日后威胁他的权势,可如今他并无动静,魔族倒是迫不及待了。于是君千尧又想利用他对付魔君。
而如今,君千尧利用他的唯一方法便只有九歌,所以他会这般迫不及待召她回天庭,还故意大张旗鼓地给她封了个上仙。
君千尧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想用她来掣肘他。
。。。
 ;。。。 ; ;
蓬莱岛上的记忆
花九歌醒来的时候离夜正背对着她坐靠在一块巨石旁专心翻阅着书籍,那样的背影恰好与她潜意识里的那抹背影重合。
恍惚间,记忆犹自回到了在蓬莱仙岛的那一段。
那些年她住的那片净土属于龙蛭在蓬莱的专属领地。许多年前界的的第产业便开始迅猛发展,不过其中发展尤为迅速的还当属旅游业。
当然,旅游业发展也有它自身的道理。自前任天帝掌管界以来,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战争。此任天帝更是励精图治,人民生活也算达到了安居乐业的地步。
虽说近些年贫富差距拉得着实有些大了,不过总体看来人民生活还是很欣欣向荣的。
饱暖思****果真是万古不变的道理,不过在如今国泰民安人民化水平普遍偏高的时代,耍流氓自然也不好再用原始的手段,做禽兽也不好做得露骨,所以大家也就思量着做个衣冠禽兽。
纳妾自然是如今界盛行的禽兽方式,不过这样的方式已经落伍,于是大家便抱着家花不如野花香的心态频频出现于各大烟花之地,于是这些秦楼楚馆也迅速得到大家的认可,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产业力量。
于是狎妓冶游在上、中层阶级都得到普遍推广,一时成风,而随之发展起来的便是旅游业。
提到旅游,蓬莱仙岛自然是各大仙人或者上层天界贵族的不二之选,除了这里有钟灵毓秀,自然也是因为这里名声在外,日后提起也显得大气上档次。且蓬莱之地比起其他地方,旅游界门槛倒也算偏低了。
昆仑之虚当然也令许多情趣高雅之仙心向往之,但那样的仙境却不是一般人能随意进入的。大概没有人愿意为了游玩一趟甘愿用自己性命去与九头守护神兽做斗争吧。
若斗争赢了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便是被天界传为佳话,其二便是被名门正士不耻。毕竟带个青楼女游山玩水也不是什么光荣之事,搞不好就成了用生命嫖宿了。
虽然这是大家普遍都在做的事,可这种事就像出恭,虽然每个人都要出,可你总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也会做这么一件恶心之事。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恨不得他看到的都是你光明积的一面。
而在这种自诩名门贵族的上层仙神界,这样的思想尤为普遍。
至于栖梧之地或者是蛮荒之野倒也不失为一个名士向往之地,可这两族君主又着实小气了些,两处都是不对外开放之地,惹得众仙神们只能望景兴叹。
念及此,于是众神重仙便只能将目光放在这风景秀丽,水陆空交通便利的蓬莱仙岛。
而花九歌在岛上这些年之所以能活得这般清净也不过全凭自己有个好哥哥。
说到好哥哥,当年花九歌的概念便是,宠她、且有钱能宠得起她,这样便不失为一个有资格的好哥哥。而龙蛭恰好又是这样的好哥哥中的一个典范。
他不仅有钱,而且有能力,上天入地都能将她护在手里。
如此一义兄便是亲哥哥也非所及,所以,当年虽失去了狐族,可她终于还是振作起来。她想,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在乎她的,那她活着便是有意义的。
。。。
 ;。。。 ; ;
白木香下的许愿石
花九歌将四周环视了几遍,空旷的石洞中除了离夜所靠那块大石头,便只有这么一张石床。石床左侧不远处的石壁上淌过丝丝山泉,连着下面一条淙淙的山涧,滴答的流水之声回荡在石洞中显得尤其空灵。
大概是听到身后又响动,离夜转身将视线从书中移至她的方向,轻咳了一声:“如今是劫后余生,克服一下。”
花九歌怔了怔。
她当然知道如今是劫后余生,在山崖上他们以为她晕过去了,而当时她也确实希望自己能晕过去,可很不幸的是天不遂人愿,除了反应偶有些迟钝,且无法言语、无法睁开眼以外,其实她的意识还是异常清楚的。
所以他们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原来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她们想让她知道的,她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狐族灭门的真相被离夜从脑中抹去,在蓬莱仙岛的记忆也淡化得只剩龙蛭和一个照顾她的小丫头。如今连关于玄哥哥的记忆也是假的。
这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他们想让她知道的,因为他们有这样的意愿,所以她便要像只木偶一般任他们摆布,保持着和他们同样的意愿。
她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或者说还能相信谁。
他们洞悉一切,却独独让她蒙在鼓里。不过也真是难得,所有人在欺骗她这件事上都保持着高的一致。或许她该感到欣慰,至少他们为了骗她还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若他们真只是敷衍的草草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