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时候他会有什么反应呢?他或许会惊得长大嘴巴呢!
也许他还会问:“是吗?你确定是你照顾我?”
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会高昂着头坚定地回答:“我一定可以好好照顾你的。”
花九歌想着他吃惊的样,她从未见过他惊讶的样,如今想起来怎么都觉得不像。可过一会儿她也许就能见到了。
这样想着,心里的紧张稍稍消散了些,她抿着嘴想着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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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见到他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花九歌的笑意依旧凝固在眼中,她看着眼前眉目温婉笑意盈盈的女,“为什么?”其实哪有为什么,牡丹的美是有目共睹的,若自己是个男也定会爱上她的。
可是她又清楚地记得,上次哥哥明明拒绝她了,他明明是不喜欢她的,为什么?
“九歌还小,有的事终究是不明白的。”她白皙纤长的手指覆上她的手。
好熟悉的一句话。她记得与哥哥在山洞的第一夜,他也对自己说过同样一句话。
界内外凡事都讲究个姻缘,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他们有同样高贵的气质,喜欢穿同样颜色的衣服,如今甚至连说的话都惊人的相似。
她小,他们都觉得她小,不管她多么努力想要长大,他们终究还是觉得她小。
可是如今她真的长大了,哥哥连看都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就要娶别的女为妻。她从未想过自己成人这一日竟要独自黯然过,离夜哥哥送她的礼物果真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那张红得艳丽的请帖还在牡丹手里,那样的颜色与她身上的衣裙浑然天成的契合,却与他们这般格格不入。
她从牡丹手中接过请帖。龙蛭哥哥说得对,她长大了,是不能哭鼻的。
其实不是不能哭,只是她该懂得分寸,就算哭也不该是在此时此地罢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异样,牡丹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怎么了,九歌怎么突然脸色这般不好,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花九歌的手已经悄然抽回。她望着她,心里依旧存着一丝希冀,就算要成亲,可这终究不是哥哥亲口告诉她的。
她想,或许自己该听哥哥亲口说说。
她仰头看着牡丹,这个淡然却不失优雅的女,“哥哥呢,他现在在哪?”
“哥哥他现在有些重要的事要处理,等忙完再来看九歌,行吗?”无论何时,牡丹对她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在哄一个小孩。
这样的语气让花九歌心里突然没来由地难受起来,或许在他们心里真的只是将她当做一个不懂事的孩吧!
既然是孩,她自然是有权利任性和拒绝的,于是她果断摇头,“可我现在就想见他。”
“九歌知道……”牡丹过来拉她的手。
她却仿佛点击一般后退了半步,“既然牡丹姐姐觉得我是孩,那就带我去见哥哥。我想听哥哥亲口告诉我。”
“九歌……”见她后退,牡丹手上的动作滞了滞,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惯常的从容。她走过来拉住花九歌的手,“哥哥总是夸九歌是个懂事的孩,如今…。。”
“我要见他。”花九歌从她手中抽出手,语气坚定异常。
“九……”
“我要见他。”花九歌又往后退了半步,语气却一步也不退让,“如果你不带我去,那我只好自己去了。”
可她知道自己出不了这片岛,龙蛭哥哥在岛上布了结界,又在她身上施了咒术,将她的活动范围限定在这片海岛上。
龙蛭哥哥告诉过她,等什么时候她的法术练到足以自己解开咒术,或者冲破结界,那她就自由了。
可如今她还不能。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见他,现在就想见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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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结界
站在栖梧境外,望着远处那座云雾缭绕的栖梧山,花九歌的心一阵又一阵如潮水般泛滥开来。
终究牡丹还是没有带她去见她的离夜哥哥,因为她知道蓬莱岛的结界,靠花九歌一己之力根本出不了那里。
结界的事除了龙蛭哥哥和云溪,她只给离夜哥哥说过,可她不知道牡丹仙和离夜哥哥已经这般好了,他连结界的事都告诉了她。
今夜是她成年的第一夜,可她却满身是伤地来到了这么一个陌生之地。她不知道用陌生来形容对不对,这么多年没有踏出蓬莱,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该是陌生的罢。但这里不一样,这里是栖梧,这里有她的离夜哥哥,所以这里大概不该被称为陌生之地吧。
满身是伤是她早料到的,龙蛭哥哥布下的结界,自然不至于要她的命,可为了防止她逃跑,苦头肯定是少不了的。她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大胆闯结界。
好在她熬过来了,那些疼痛虽然深入肌理,可毕竟只是皮肉之痛,她更不能忍受的是心里的难受。她怕来不及了,牡丹仙说半月后便是他们的婚礼。
可她想,半月不长也不短,这期间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也许她还有时间等待,可她却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成年的第一日,她只想让离夜哥哥见到一个漂漂亮亮的自己。
如今她闯出了结界,姑且不论她是否能见到他,就算能见到,恐怕他看到的也不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罢。
她想,若她就这样去见他,他能不能认出她呢?
她并不知道栖梧之境是个对外封闭的空间,这里设有重重结界,无论她用什么样的方法总是被隔离在结界之外。
可她想,她必须见到他。
最后只剩下唯一的办法——硬闯。
她很清楚这样做意味着什么,蓬莱岛的结界再厉害也不可能真正伤害她,可这里不一样,这里的结界交织着无数个空间,随时都有可能让她命丧黄泉,或者被困于另一个空间永远无法脱身。
但她又怀着一丝侥幸,这些结界是哥哥布下的,他的法力能捕捉到结界中的蛛丝马迹,或许她牵动结界的时候恰好哥哥感应到了,他就能及时出现救她了。
就像他们从前无数次见面一样,他总能在她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或许这次也不会例外。
顺利闯进了第一重,离夜哥哥没有出现,可她却伤了四分元气。
闯过第一重已经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她想,如此下去最多闯到第二重,她的元气便会被耗尽,破坏了真元她这几年的修为便全都毁于一旦了,她有些犹豫了,这样她还愿意吗?
只是见他一面,只是想在他成亲之前让他知道她已经长大。或许,只有他愿意,她已经可以站在他身边了。
花九歌擦去嘴角那丝血痕。这便是他喜欢的哥哥,他果真很厉害,只需轻轻动动手指就能将她隔离在千里之外。
她从来没有觉得他们之间是有距离的,即使他比她年长,可她觉得她总会长大,只要她长到足够大他们就可以在一起。
可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他从来没说过喜欢她,更没说过要娶她,和她在一起。
她那样爱着他,可他却不知道,在他心里恐怕从来只是将她当孩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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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从此消失
月华如水静静地铺在地面,花九歌往林深处走去。枯黄的树叶在脚下发出清脆地碎裂声。
整片桃林中听不到半丝风声和虫鸣,静得诡异无比。
花九歌已经在林中转了好几圈,却始终走不出这片林。她想,自己应该已经到达了第二重结界,而这片桃林就是结界的保护层。
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要么闯出去,要么困死在里面。
可她知道,这两种都不是最好的结果。以她的灵力,即使能硬闯出去也是非死即伤,可如果不出去,她就会永远被困在这片桃林。
或许、或许很久以后哥哥会在这里找到她,可是那时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这片桃林之所以厉害,除了哥哥布下的结界,还因这里汇聚这一股诡异的瘴气。大概当初哥哥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顺水推舟将结界布置在了这里。
如今花九歌体内只有六分元气,即使她的元气分毫未损,以她的法力,结出的保护屏障最多也只撑过一日。更遑论如今她只剩这六分元气,也许、也许连这一夜她也没办法撑过去吧。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哥哥主动发现她,可是她该怎么做呢?
从前花九歌是相信缘分的,她也相信,她和离夜哥哥之间是有缘分的。可如今她却突然觉得,或许,他们之间那些所谓的缘分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若她是牡丹仙也是好的,至少她和哥哥有同样的喜好,同样的想法。如果她真是她,或许现在哥哥就能找到她了。
微微叹了口气,花九歌凝聚元神,将灵力逼至指尖。每个结界都有自己的界点,而这个界点恰好与布下结界之人的灵力是想通的,只要她找到了界点,便可以让哥哥感应到自己的存在。
可她忘了,这是离夜哥哥布下的结界,他们之间灵力的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以她的灵力岂能轻易看出界点的所在?
所有灵力汇于之间,这是最后一搏。如今这六分元气不知还能撑多久,但总归元气是会耗尽的,当然,元气耗尽不一定会死。可如果元气耗尽还受到这林中瘴气的侵袭,那肯定就是必死无疑了。
横竖都是死,不如凝聚最后这些元气拼死一搏。或许它们真的能帮她找到界点,这样她就能将消息传给哥哥了。
就算元气耗尽,元神也要半个时辰才会消散,这样她便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哥哥赶来救她了,她只需要安静地等待。
花九歌盘腿坐在地上,凝神、屏息,灵力逐渐汇至指尖,凝聚成一团浅色的光晕。光晕逐渐聚拢,绕着她的指尖变幻出赤橙黄绿四种不同的色彩。
光晕被一层层剥离开来,位于中间那道光芒逐渐显露。变幻的色彩由四种逐渐汇聚成一色,再慢慢褪去,直至逐渐透明开来。
消散的光晕分散后却紧紧围绕在她四周,迟迟不肯消散。那些柔和的颜色像被浸染在水彩中的雾霾,一点一点晕开,一点一点淡化。
花九歌紧皱着眉,嘴角的血痕像冬日里的腊梅般妖冶绽放。
晕开的颜色逐渐又开始汇聚,在花九歌的周遭升腾起层层彩雾,水雾弥漫中逐渐显现出一面镜似的空间,像水纹般波动荡漾着。
花九歌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这应该就是界点所在了。灵力越高强便越能将界点稳定,可以她的灵力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镜似的平面像惊涛过后的水纹般动荡着。花九歌凝聚起最后一点元气,只要将这些灵力传送进去,哥哥便能感应到自己了。
嘴角攒起一抹笑意,她发力将最后的元气传向了那张平面。
“噗!”胸腔传来一股热气,一口鲜血瞬间涌至喉头,喷在地上如同一朵盛放的红莲。
花九歌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她不知道那些元气到底有没有传送进界点。就算传进去了,也不知道这点微乎其微的灵力哥哥能不能感应到是她,他会不会来救她。
闭上眼的一霎,她想,若真的自己从此消失了,哥哥他会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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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族的灭门
眼皮还有些无力,可勉强也能睁开了。花九歌看着头顶的轻纱帷幔,紫色的顶账上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的白莲。
帐外有清风过,传来一阵清幽的白木冷香。
花九歌从床上坐起来,掀开罗纱帐,不远处的紫檀木桌上置着一只兽型香炉,炉中又缕缕青烟徐徐溢出,香味便是从里面传来的。
花九歌身上的绮罗睡袍宽大得有些不像样,足足能装下两个她。下地时不小心踩着了拽在地上的部分,险些摔了一跤。
她揉揉鼻,将睡袍轻轻提起来,汲上脚边的软鞋,小心翼翼地往桌边绕去。
此时屋内只点着一盏小小的青灯,幽暗的光线并不足以照亮整间屋。
走到桌旁时,花九歌才发现不远处有一扇翡翠屏风,精美的翡翠玉雕,中间扇叶上画的似乎是幅山水图,只是光线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她在桌侧顿了顿,便向屏风的方向挪去。
“仙君接近她又是为了什么呢?”是牡丹仙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可花九歌还是听到了。她的脚步顿了顿,牡丹仙怎么会在这里?而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这里又到底是哪里呢?
“说到底您不肯接受我还是因为孽孽吧,其实你从来都没放下过她不是吗?”牡丹仙的语气说不清是质问还是恳求,花九歌站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关于牡丹仙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自然也无意听别人的**。
可是,想到她是即将要和哥哥成亲之人,她又忍不住想留下来,或许她能听到什么就能阻止她和哥哥成亲了。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又听一声清冷的男声响起,“既然九九没事,这次本君便不与你计较。不过刚才这些话,本君并不想让她听到,希望仙明白。”明明是惯常的口吻,却带着明显的威胁。
花九歌自然能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他的一举一动、一丝一缕,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熟悉的。
可他提到了她,就在刚才。可他说什么不想让她知道,可哥哥到底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呢?
正疑惑,却突然听到牡丹仙冷静的声音,“仙君不必威胁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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