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块通行令牌……”
“走吧!”他并未接令牌,却自顾自拉起了她另一只手。
浮云殿内,貌美如花的侍女从容地端上来两杯茶。离夜端起茶碗,优雅地揭开碗盖轻轻一闻,然后看着花九歌,“那日在灌女家中,本君见九九对这雪山尖煞是喜爱,今日特命人泡了来,九九可要尝尝?”
花九歌也着离夜的样端起来闻了闻,然后又放下,“茶不是九歌的强项,仙君不是要与九歌谈正事吗,谈完再也不迟啊!”
她只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他笑:“既然九九如此迫不及待……”他停下来看了看她,她也看着他,轻轻啜了口茶以掩饰心中的莫名的紧张。
他又开口,不紧不慢道:“本君向来讲求公平合理,当日九九破坏了本君的婚礼,且又亲口承诺会负责,不知九九打算怎么个负责法?”
“这个……”她看了看他的脸色,平静如常,甚好。她在心里盘算了一番,道:“既然婚礼是假,若是九歌再说赔仙君一场婚礼便显得多此一举。可是除了重新举办婚礼,九歌实在不知仙君想要九歌怎么负责,还请仙君明示。”
心里有些发怵,再喝口茶压压惊。
“九九陪本君一场婚礼自然也不是不可以,”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折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不过新娘得换个人。”
“这……”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深不可测,连她这只千年的狐狸在他面前都只能甘拜下风。
“仙君要换何人?”又喝了口茶。
“九九如何?”
一口茶还未及咽下便被悉数喷了出来,准确无误地飞向他俊美绝伦的脸,幸好他反应敏捷,一闪身及时避开了。
她看了看他,又擦了擦嘴,“仙君玩笑了,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九九果真觉得本君是在儿戏?”他在她近旁的一把椅上坐下。
她想了想,又道:“仙君与父亲母亲乃结义兄弟,俗话说……”俗话好像没有说过什么,看来俗话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搬出来用,也罢,如此自己就编一个吧。她继续,“俗话说,爱情是不能有代沟的,仙君与九歌年龄相差甚远。俗话又说了,年一代沟,若照此算来,仙君与九歌之间的代沟恐怕是很难跨越了,如此,九歌觉得仙君的话实在有些不妥。”
“爱情确实不能有代沟,”他认同地点头,却又突然看着花九歌,反问道:“那九九觉得婚姻又如何呢?”
“这个……”这个确实不好说,前些日托塔天王还纳了个比自己儿还小的妾,据说那女是天王手下一将士之女,长得如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可这种时候她却不能妥协,想了想又道:“可是没有感情的婚姻是无法长久的,虽然九歌不知仙君此番到底有何目的,但仙君这个要求九歌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九九如此聪明之人,怎能不明白本君的目的。”他起身走到她身侧,“九九是在害怕,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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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器现世
害怕?她真的是在害怕吗?
花九歌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有神祇一般令人无法直视的容颜,还有四海八荒之内众生羡慕的财富,更有谈笑风生、体贴入骨的人格魅力。如此完美的男人,她真的是在害怕吗?
大概只是觉得不可能罢了。
她背负着狐族的仇恨,虽然从前狐族也算这四海八荒的贵族,可如今狐族已然衰败,她虽仍被冠以狐族公主之名,可却是个有名无实的公主。如今这八荒之内讲究门当户对的风气愈演愈烈,别说是统治着整个栖梧之地的离夜仙君,先前听说天帝有意为她与风伯之做媒,却被风伯婉言谢绝,据说为了这事儿,风伯还得罪了天帝。说起来也是她的罪过,如今这八荒之内,年岁与她相当的大户女皆已嫁为人妻,有的连孩都生了好几打了,可她却连个对象也没有。
难得天帝忙之中还能抽空来关心她的终身之事,这份爱民如之心实在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啊!
可这种时候,这位四叔又跟着来添什么乱呢?经昨日之事后,如今这四海八荒敢娶她的人恐怕更是少之又少了。
她看他看得久了,突然就生出一种难以言喻之感,这张脸仿似从前在哪里见过,虽然现在不大记得清了,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总让她觉得熟悉。
她思了一阵,依旧是没个结果,却觉察腹中传来明显的饥饿之感,可她又不好意思向他开口要吃食,只得默默低下了头。
他轻轻拉起她的手,“谈了这么久本君倒是饿了,不如用过午膳再行商议,九九觉得如何?”
“如今九歌是客,客自然得随主便。”虽然心里求之不得,可嘴上依旧不动声色。
她被他牵着手,默默跟在他身侧。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在天庭时他说的话,“以后九九只要跟在本君身后便可,九九害怕的本君悉数为你挡下。”
用过午膳,花九歌坚持将通行令牌还给了离夜,“这是仙君给未来妻的礼物,九歌自当归还,如今九歌也不便再叨扰,便先行告辞了。”
他也没再提“负责”之事,只淡淡笑着,“那我送九九回青丘。”
“不用了。”她果断拒绝,“九歌有鬿雀相助,很快便能回去,不劳仙君费心了。”
“也好。”这次他难得的没再勉强,笑道,“既然如此,那九九上小心。”
“嗯。”她点头,却不敢抬头看他,虽然依旧是笑意融融的语气,可她却觉察出一丝明显的落寞。
花九歌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下去,大概这就是大家所说的离愁别绪吧,可这样的愁绪不是都存在感情深厚的挚友或爱人、亲人之间吗?
他们之间……可她总觉得这样的情绪特别熟悉,仿佛几世几生以前他们便已共同经历过了。
她笑,大概是错觉吧!
“下次见面时,希望九九还能认识我。”离别前他突然如是对她道。
“这是自然。”她嫣然一笑,坐着鬿雀离开了。
仿佛了却了一桩心事,花九歌终于重重地舒了口气。
也不知道天帝对她未能完成任务还不敢去还令牌这件事作何感想,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如今她要考虑的是如何重建青丘。龙蛭要求她留在凫丽山,可那里到底不是她的故乡,她是青丘九尾狐族的公主,于她,青丘不只是个住所,也是她的责任。
龙蛭见留她不住,又提出要帮她重建青丘,可她哪能再麻烦他呢?虽然他们是义结金兰的兄弟,龙蛭待她也如同亲生妹一般,可这一千多年来她已经麻烦他多了,如今她的闭关修炼已经告一段落,该是她自己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父亲和母亲在紫竹林还有几间茅草屋,虽然有些破败了,可只要稍加修缮,再用个几十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几间茅草屋是临山而建的,草屋进去里面便是几间宽敞的山洞,这里是当年母亲怀孕时,父亲亲自选的址,茅屋也是父亲亲手搭建的,虽然有些简单,但结实牢固。
如今这十里八荒的商业日渐繁荣起来,市面上假冒伪劣产也越来越多,就说前些日王大娘家的闺女,和丈夫闹矛盾一时想不开欲喝药自尽,去集市买了瓶“五步倒”,当时喝了又是口吐白沫又是抽搐的,吓得她的家人赶紧去请大夫。可不曾想,这大夫还没到,那女儿又生龙活虎地能走能跳了。她的家人真是又激动又惊异,最后拿出药说明书一看,上面写着:要连服个疗程立马见效,每个疗程六瓶。还有使用说明:喝前摇一摇,配合着鹤顶红或者其他类似药效果更佳。
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好处,至少也算就会一条人命嘛!算是在你死之前给你一点犹豫的空间。很多事情大抵都是这样,其实也不是多大事儿,可当时就是想不通,一想不通就总想给对方点儿下马威。像王大娘闺女这种状况,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便只能用这种端的方式,想着要让对方后悔。可事后再想起来自己都会觉得可怕,据邻居反应,王大娘的闺女以为自己要死时就拼命拉着她母亲和丈夫的手叫救命,说自己错了,自己不想死,让他们一定要救她。那哭声之惨烈,吓得左邻右舍的孩晚上直做噩梦。
所以花九歌很庆幸,还好这房是多年前父亲亲自盖的,先在质量方面便有了保证。
回到青丘花九歌先去了趟灌女家,一来是要去还鬿雀,二来嘛也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小妮,竟然为了几盒雪山尖便将她这个好朋友出卖了。
可事有凑巧,灌女家的门童说,她天前便出发前往南泽了,还吩咐若是鬿雀回来,让鬿雀立即去南泽的上找她。
据传闻,前不久南泽大地上惊现上古十大神器之一昆仑镜。这昆仑镜原本是仙境昆仑虚之神物,可再一次仙人盛会中被人所盗,至今下落不明。
据说这面宝镜有洞察一切,自由穿梭时间的功能,若真是如此,只要得到了这面宝镜,那查出残忍杀害狐族的真凶也就为时不远了。
可是,凶手既能在一夜之间将整个狐族灭族,想必也非等闲之辈。如今自己法力尚浅,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所以,除了这昆仑镜,她还必须得到另一样宝物——伏羲琴。
自古以来青丘狐族擅长的法术便是蛊惑之术,这伏羲琴是当年伏羲大帝以罕见之玉石加天丝,经过千辛万苦制造出来的宝琴,其琴身泛着一层温柔的白色荧光,琴音能使人感到宁静祥和,更具有支配万物心智的神奇力量。
若是得到了这把伏羲琴,再加上她修炼的蛊术,假以时日一定能替爹娘以及惨死的整个狐族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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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太子
南泽位于八荒之末,据青丘更有十万八千里之,如今灌女没了鬿雀,若单是靠步行,终其一生也未必能走到南泽之地。
且南泽的守护神为应龙,传闻此龙背声双翅,鳞身脊棘,头大而长,吻尖,鼻、目、耳皆小,眼眶大,眉弓高,牙齿利,前额凸起,颈细腹大,尾尖长,四肢强壮。此物本为天庭的神兽,但由于再一次战争中消耗体力过大无法飞回天庭,才来到这南泽之地,成为了这里的守护神。
此应龙为龙中尤物,所到之处自能会云聚雨,也因此,这南泽如今虽依旧被称作大地,实则却是荒泽一片。常人若想进入南泽之地除非有应龙的相助,否则,任你法力再高强,进则是有进无回。
不过灌女对这方面颇有研究,此次她敢只身一人前往南泽,想必已是有了充分的准备。可若是没有鬿雀,她也无法到达南泽之地。花九歌有些犹豫了,若此时将鬿雀归还灌女,以她如今的法力穷尽此生也是无法到达南泽之地的。
如此昆仑镜重现八荒之境,前往南泽之人肯定数不胜数,若迟一步宝镜被别人捷足先登,自己要报狐族之仇便又是无期了。
对了!她突然想起来,过几日便是老君的生辰,这事儿老君一定比自己清楚得多。就算自己有鬿雀,可若是没有进入南泽之地的法也无济于事,不如过几日请教了老君再做打算。
花九歌将鬿雀交给门童后便离开了。在老君生辰前她还得回去将自己的几间茅草屋修缮一番,重建青丘是一项浩大的工程,第一步就从重建自己的茅草屋开始吧!
回到茅屋,花九歌却遇上了一个出乎自己意料的人——龙王七——狴犴。爹爹留下的茅草屋已经几年没人打理,如今看上去犹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即使是在夏日浓烈的阳光下也是凋敝不堪。
狴犴就站在那扇只剩门框的大门前,看着她走过来的方向,笑得山水也为之褪色。她就在离他十步之的地方骤然停住了脚步。
这样一个男!
“花上仙,花上仙?”不知何时狴犴已经走到花九歌面前,见她此番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花九歌能听出,那样的笑声是没有恶意的,于是也心情大好地跟着傻笑了起来。
这样的男即使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也能让人心旷神怡!
可这一刻脑中却不经意浮现出另一张脸,那个笑起来风轻云淡、山好水好却又带着点点忧伤的男。
花九歌在狴犴的笑声中回过神来,面带歉意,“方才九歌唐突了,还请七不要见怪。”
“上仙哪里的话,能得上仙青眼相加乃狴犴前世修来的福分,何来唐突之有呢?”狴犴倒是谦谦有礼。
花九歌素来不喜欢与人客套,特别是天庭神界那套古板的礼数更是让她反感不已,却又终究无可奈何。只是如今狴犴的客套话听在她耳中却别有一番风味。难怪常言道:语言的悦耳不仅仅在于语言的精妙,更在于说话的是何许人也。
像狴犴这样一个好看得人神共愤之人,不管说什么都是好的。
于是她也笑:“以后称小仙九歌便可,小仙这等仙籍哪能承受得了的一声‘上仙’呢?”
“九歌客气了。称呼只是一个形势,哪有什么受不受得起的,不过九歌倒确实要亲切不少,既然如此,以后性就称九歌罢了。”果然不愧为神界精英,改口都改得这般干净利落。
“……”
“既然狴犴都改了口,促进双方友好往来,不如九歌也改改口。这七听起来确实有些逆耳,倒不如九歌就叫下狴犴如何?”
“这……。”就算不计较礼数,可这七确实比自己年长许多,这样公然称呼别人名讳似乎有所不妥。
“若九歌觉得唐突,也可称呼我为七哥。我在家中排行老七,小的兄弟姐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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