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那么帅?”一边的篝火旁传来了惊叫声。
程千寻看了过去,果然,又是看到她“男友”照片后,发出的感叹声。
其中还有一个,拍着鲁道夫的肩膀安慰着:“老兄,输给这样的男人不丢脸。”
而旁边的人也在起哄:“我TMD要是个女人,也会发疯的。”
让鲁道夫去说吧,反正只要他不说打到某某某、什么什么万岁之类的话,他爱说啥是啥。
“我走到吧台前,对着这个红发蓝眼睛的美女,微笑着。。。嗨,女士,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美?”而另一个篝火前,戈登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当时的搭讪,说的四周的兵异常有兴趣地听着。
暗暗比较了下,其实两个都不让人省心。程千寻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做着手上的活。
这顿晚餐非常不错,不但有肉和蔬菜罐头,还有烤鹿肉,吃完后还有可可和咖啡。程千寻想的不是手中做的棉衣会改变战局不,既然这里是历史的一段,那么无论做些什么都无法改变结果。她也不是大慈大悲地觉得这些纳粹兵没有冬衣可怜,而是这些家伙能带他们尽快的去前线,一路上不用走路还供应吃喝,这就行了。
稍微休息一下,喝着咖啡提神,跟前的狗也在高兴地啃着鹿筋、骨头,心中算着距离,只要再过个三天,就应该可以抵达目前的前线征地了。12月4日,这一天结束了。
天亮时,程千寻拿出基本够一个班穿的冬衣后,躺下睡了。又是睡得简直不省人事,一直鲁道夫将她摇醒吃午餐。
罐头蔬菜、罐头肉、压缩饼干,还有一些昨天剩下的鹿肉,全部都扔进锅里烧热的,否则一咬就是一口冰渣。吃完后继续睡,她要养足精神,万一晚上又碰到另一辆运送增援的卡车,还是要加夜班。
路上虽然又出现了熄火情况,但还算是运气,两辆卡车的司机相互帮忙、卡车相互牵引,逗留个一二个小时搞定了。等到晚上时,进入了一个小镇。
程千寻扶着其他人的手,跳下了车。左右看了看,小镇除了乌鸦和麻雀之外,几乎什么活物都看不到。
自从进入到苏联境内,一路上所到之处,人烟皆无。不是被打死,就是逃难,要么就是参军打仗去了,可见战争对老百姓造成的伤害多大。
幸好没有其他队伍,这里房子够多,于是分配了一下后,各自进入房间休息。程千寻睡了一天了,反而睡不着,于是下楼去壁炉那里烤火。
“还不睡?”鲁道夫走了过来。
“睡不着。”程千寻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鲁道夫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轻声道:“听说到了后天下午,就要自己下车走了。所有增援部队都是这样的!”
铁路连军需物资都来不及运,哪怕是铁路送过去的部队,到了终点也要走过去。听着这事情,就明白,德军怎么可能会赢?也许现在前线的德军,过得的日子简直比小米加步枪还要苦。可他们为什么还要去侵略其他国家,很简单,一是领导人命令;二是他们不打,有人会过来打他们。这一仗,早晚会打,不得不打,等到别人打过来,还不如自己打过去。其实德军还是有机会赢的,只可惜,双方的领导人都是人、不是神,哪怕神也不是完美、没有任何错误的。
也不能多聊什么,毕竟隔墙有耳,程千寻轻声道:“表哥,你去睡吧,我马上也会去睡的。”
“今晚不做东西了?”鲁道夫轻声的问。
她没有回答,静静地坐着,鲁道夫讨了个没趣,上楼睡了。做个屁呀,反正棉衣都搞定了,而且不用等到后天下午,明天结束后,就要想着开溜。八条狗万一被“征用”了,以后的路就难走了。她有手能做出棉衣,可没办法弄出能拉雪橇的活狗。
程千寻此时此刻觉得好累,真的好累。两个队友在前线生死未卜,而身边的两个队友没闹出些事情来已经算是不错了。没有人能帮她,没有人。。。慢慢地从衣服里面拉出了吊坠。
黝黑的吊坠已经磨得很光滑,她手指轻轻摸着,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冥王给了她这个吊坠,每每都暗中帮助了她,是的,哪怕没有人能帮她,冥王一定依旧看着;无论她成功还是失败,冥王都能知道。
一股温暖从带着稍许体温但依旧有凉意的吊坠里透出,好似能从手指一直温暖到她疲惫不堪的心。
又是一天开始了,所有狗和雪橇以及物资都准备上车。现在有两辆车了,程千寻看了看主动提议上比较破旧的。
前面一辆车装满后出发,后面一辆车程千寻他们上去后也发动跟上。
过了二个小时,车还在行驶,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大约三点左右就能到下一个停留点了。如果再快一点,说不定就能到终点,到时休息一晚上,徒步走去。
前方有车辆带着伤员回来时带来了消息,部队还在离莫斯科大约二十公里都不到的地方激战。而那里的气温是零下二十多度了。看着擦肩过去的卡车上坐着伤员,不少还包着耳朵,是被冻伤的,让人看了就心中一抽一抽的。
车继续行驶,此时是最为无聊的时候。该睡的都睡足了,实在没事情做。
一个士兵看着程千寻,突然问:“哎,程,如果战争结束了,你男朋友还是不肯娶你的话,你怎么办?”汽车在摇晃,发动机的声音也很响,所以他的声音也喊得很响。
听到这话,也许别人并没有那么多的感触,毕竟这个男友是假的,是个借口而已。可程千寻又一次的联想到以前也考虑过无数次的事情,等到他们真的能重返人间,斯内德还会要她吗?
斯内德的职业是东方人无法接受的,虽然在他的国家属于合法经营。而斯内德无论各方面的条件都优于她,到了那时,风俗习惯、语言环境就是一道很难跨越的障碍。
她能容忍斯内德整天的在夜店里,和那些“工作者”混在一起吗?而斯内德会接受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当妻子吗?
看到程千寻发愣,其他人责怪地看了这个多嘴的兵,简直掀开别人的伤口。
程千寻终于回过了神,淡淡一笑:“不要我就不要了吧,就当做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人总会死的,何必纠结什么结果,爱过了,知足了。”
带队的少尉深深地看了看她:“你的思想很成熟,象是经历过很多事情。”
程千寻依旧用洒脱的一笑置之,何必多说,所有人都是匆匆过客,只要心中自在就行。可真的到了那天,还是会有忧伤和不舍,一切随缘吧。
“轰~”车子猛地一震,随后一个急刹车,程千寻从车厢最后边上,一下飞了出去。幸好在两旁的鲁道夫和戈登赶紧地连抓带抱的压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得更远。
怎么回事?此时这辆车上的士兵速度极快,一个个飞快地跳下了车,但立即有枪声传来,下去的五个士兵里,有两个中枪倒下。
“不好,我们受到袭击了,快点下车,全部下车!”少尉大声地喊着,也跳下了车。
“快下车,否则扔个手榴弹、车就会爆炸的。”鲁道夫赶紧地扶着程千寻,一手猛地拉住了狗,以狗作为掩护,跳下来车。
在枪声中,鲁道夫一手抓着头狗的缰绳,一手拉着程千寻,一个劲地往树林那里跑。而戈登抱着脑袋,弯着腰,紧随在后。RS
第545章 又可选择
跑在前面的一个兵被枪给打倒了,所有人根本来不及去救,此时只有靠自己,大家都拼命地往旁的树林里跑。
到了树后,程千寻转身往后看,前面一辆车可能压到地雷,已经炸毁。从车后还滚下几个燃烧着的“火人”,下了车后在雪地上翻滚。
而子弹是从对面树林里打来的,从依稀露出的帽子看,不是专用军帽,应该是直发的游击组织。也幸好是游击队,埋在地下的地雷也只有一个,否则真扔过来两枚手榴弹,外加机关枪扫射,
少尉掏出手枪,一边还击一边大声的吼道:“开枪,开枪!”
看到激战开始,鲁道夫的手居然象痒痒一般揉搓着。吓得程千寻赶紧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死活也不能参加,很难说他下意识的会对着德军开枪。
少尉将一弹匣的子弹全部射出去后,猛地转身,背靠着树干装新的弹匣,嘴里怒吼着:“打,打死他们!”
“嗖嗖”子弹射中树干后发出“哔哔”,打得树上的积雪纷纷往下掉,就象下了一场小雪一样。打碎的树皮弹射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好似身边都是子弹在飞。
看到程千寻他们还躲着,少尉冲着他们吼着:“开枪呀,想保住命快开枪。”
抱着头,吓得瑟瑟发抖的戈登,被一个士兵手中塞了一把长枪,可他双手握着枪只会一个劲的发抖,不光手抖,嘴唇抖、全身都在抖。
“好呀!”鲁道夫那个高兴,还没等站起来,就被程千寻一把拽得坐下。
程千寻只有找了个理由:“我们全部都是医生,只会救人,不会开枪。”
“M的!”少尉也只有骂了一声后,继续还击。
地雷引爆油箱,一卡车的兵死了七成、四个侥幸逃下车,二个烧成重伤,二个轻伤在往树林匍匐挣扎过去时被打死。
这一车还算是幸运,因为比较破,速度也慢,所以有段距离,没有被爆炸时的冲击波所影响。
程千寻这样一喊,对面的人听到了,子弹全部转到了另一边。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对面到底有几个人。
心中也盘算好了,不行就逃。逃不掉就救治他们的人,这些人一定会有受伤的。
对方虽然人多,但有一个很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子弹少。现实是现实,什么神枪手必须是要有适合的武器,其实在现实中,十颗子弹能打死一个人就已经可偷笑了,有时那些新兵,一百粒子弹发出去,未必杀了一个敌人。弹尽粮绝拼刺刀,那也是不现实的,端着刺刀跑过来是当靶子的。
所以对面的枪声渐渐减少了,并且可以看到有人正在一边打一边往后撤退。
少尉稍微犹豫了一下后,立即作出他认为比较有利的决定,他站了起来,手臂一挥:“追!”
此时说穷寇莫追的话,也未必听得进去。在少尉带着人去追时,程千寻和鲁道夫走了出去,去看看第上躺的人中还有没有活着的。
只有一个还活着,烧得面目全非,刚走到跟前蹲下,还没来得及救就咽气了。
程千寻微微叹气,真是可惜了她熬夜做出来的棉衣,没想到就这样给烧了。
再去看看对面树林里躺着的人吧,程千寻轻声对鲁道夫道:“找有用的东西。枪支弹药、食物酒类、香烟也行。”
一听到香烟,戈登顿时来了精神,也不管什么晕血不晕血了,走到树林里的那些尸体旁,皱眉闭眼地、手指颤颤巍巍的去搜。
程千寻在一具尸体上翻着,拿走手中的土枪后,去翻他棉衣内,棉衣内袋里翻出一张照片来。
全家福,她眉头微微一皱,最讨厌这种情况了。她将照片塞回了对方的内袋后,继续翻其他的口袋。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尸体”居然动了。
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居然睁开了眼睛。
这下程千寻愣住了,见到对方伸手要来抢枪,她立即拉开枪栓后退一步,将枪对准了他的脑袋:“不准动,否则立即打死你。”
这个有着少许络腮胡子的男人,看人种应该属于白俄罗斯的,头上还带着那里特有的毡帽。他怒视的眼中带着仇恨、恐惧的目光。
程千寻看了看,用枪指着他正在流血的腹部以及大腿:“你伤得很不巧,有没有办法跑?”
对方一愣,一副好似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程千寻微微叹气:“我们是医生,不是屠夫也不是战士。如果你能走,就自己走,趁着现在。”
随后她端着枪慢慢地后退,让出了地方。可对方显然是不能走了,他试了一下,一个翻身又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那就没办法了,程千寻端着枪走过去,对准了他的头。
“干什么?”在一旁翻着另一具尸体的鲁道夫看到了,赶紧地踩着及膝深的雪,一路飞奔而来,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枪。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想干什么?”
“他现在跑不了,那些纳粹一回来,那么他的结局还是死,或许死在我们手上更痛快点。。。”程千寻看着鲁道夫,从他的手中慢慢地将枪拿了过来,随后对着对方,平静而温和地道:“你来选择,是死在我们手里,还是死在纳粹手里?”
这是残酷的选择,不可能他们来包庇这个伤者,哪怕他成功能躲开,可不能走会让他最后不是冻死就是被狼吃了。如果选择活下去,那么德兵回来后,如果因为战友的惨死而迁怒于他,那么未必能一枪就毙了他。
程千寻将枪对准了他的脑袋:“我知道你想活下去,谁都想活下去。这样吧,等那些兵一回来,快走到跟前时,我再打死你。放心,我会对准你的头,不会有什么痛苦的。”
那个男人棕色的眼睛看着她,他的眼睫毛很长,眼睛很漂亮,大约也是他脸上唯一的亮点。这种复杂到难以描述的眼神,会让人记住一辈子。过了许久,他缓缓吐出:“谢谢!”
程千寻也是无奈,有时这种残忍也是一种仁慈。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明白,为什么杀人也是仁慈的,可经历让她学会了很多,也接受了很多。
程千寻端着枪等待着,侧头对着旁边的鲁道夫问:“有没有烟什么的,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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