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出石室寻觅少主。史万龙伸手启那石门机关,不料手未触及,但闻“轰隆隆”一声,石门应声开启,一人跌跌撞撞抢进石室,颤声道:“昆仑二侠救我!”说罢晕倒过去。史熊二人忙上前将此人扶起,但见面部肌肉扭曲,满嘴是血,同是大惊,呼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此人正是‘凌空一指’冯武,当年他身为神剑山庄管家,自然知晓这间秘室囚禁了何人,故如室便直呼二怪救命,却不知二位师弟亦在此间。空禅子与南云子潜心运气,无暇分心,有人进来,只当未睹。俄顷,冯武悠悠醒来,见了史熊二人,又惊又喜,遂将方才受伤经过简略向二人说了。二人怒不可遏,熊憾山道:“这三空和尚真他奶奶的可恶,让我撞见,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是谁这么大胆,敢如此对待我‘八卦金刀’的贵客?”来人约莫五旬年纪,身穿黄衫,神情甚是飘逸,气象冲和,俨然便是名门正派的一代宗主。正是神刀门掌门范千祥。其身后站着十余名弟子,另有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腰系玉箫,面如冠玉,想是位出自名们世家的偏偏公子。那三空和尚却未跟来,想是他禀报了范千祥前来此处的。冯武神情陡然一震;挣扎着站起来,颤声道:“‘八卦金刀’范千祥,你这恶贼,……我要杀了你!”迈出一步,便即倒下,咳嗽不已。范千祥笑道:“你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嘿嘿,莫说你眼下身负重伤,我欲杀你,简直是易如反掌,就算你完好无恙,又打得过我么?”
熊憾山心中气岔,怒道:“你便是那狗屁刀门的掌门,瞧你灰头土脸,印堂发黑,我想是死期将至,却兀自大言不惭,想赢我师兄,先得问问我手中的铜锤肯不肯!”他这几句将范千祥与神刀门人众尽数骂了一通,史万龙听得过瘾,不禁脱口道:“说得好!”范千祥身后弟子似怒火中烧,个个手按兵器,蓄势待发,范千相伸手阻拦道:“二位远到是客,我们堂堂神刀门,岂可有所怠慢,不过你那两块破铜烂铁我迟早是要领教的。”
朝石室角落瞥了二怪与凌宵一眼,冷冷道:“还有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当初我苦苦哀求你们传我武功,助我早日夺回宝刀,却死活不肯,竟在这里玩起了倾囊相授的把戏,以为如此你们的旷世绝学便后继有人么?嘿嘿,我偏不让你们如愿,要怪就怪你们咎由自取。”其时二怪双目通红,汗流满面,神情极为惶恐,心中暗自叫苦,思忖这范千祥今日若欲加害自己,那也是无法可想的,但此际正值紧要关头,稍有分心便会走火入魔。史万龙道:“范掌门,有话我们不妨到室外再谈!”范千祥哈哈笑道:“二位是恐我扰了这两个老鬼修炼么?”倏地收住笑容,冷冷道:“告诉你们,今日我不仅要扰乱他们,还要他们死得很难看!都给我上!”
说罢,身后人众齐拥而上,史万龙与熊憾山急忙上前阻拦,顿时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二怪却兀毫无动静,只顾传输内力与灰衣少年,宵儿紧闭双目,只觉四肢百骸气流畅通无阻,胸中无比的舒服受用。
适才一番酣斗,冯武早已无法动弹,史熊二人业已体乏力竭,此际四面受敌,虽道尽数一些酒囊饭袋,亦算人多势重,片刻已被围击,再亦无法施展手脚。范千祥哈哈大笑:“自不量力的东西,我堂堂神刀门,岂由你等撒野!”向众弟子挥手道:“将他们关进地牢,也尝尝被铁镣缚住的滋味!”径直行到宵儿跟前,不禁叹息:“武功盖世的‘昆仑双怪’,今日便欲命丧于此,真乃痛哉悲哉!”双掌齐挥,直拍二怪天灵。范千祥内力深厚,猛地派打下去,但闻“轰轰”两声,室内复又归为平静。神刀门弟子及白衣少年好奇,将冯史熊三人押送出去,却又返回以瞧究竟,入得室内却是惊呼一片,范千祥已是躺在墙角,满嘴血渍。
原来范千祥出掌之际,二怪均想,寻觅传人,将自己生平绝学发扬光大,向是晚年宏志,但今日之情已然无望,若能传了宵儿内功,已是老天怜人,两条老命又有何惜。当下使足周身真气,尽数倾出,经灵台,游手三里,走曲阳池,过合谷、外关诸穴,这般传送终于宵儿丹田。宵儿觉查二老命悬顷刻,不敢多想,硬生生得接下双掌。本来内功稍有根基,加之二怪输送强劲的内力,又是危急关头,猛的发出,威力较平日里更是高出数倍,如此一来,三力合一,直将范千祥震飞了起来。
神刀门众弟子见掌门受伤,已顾不得押送冯史熊三人,只围将上前,关心范千祥伤势,宵儿缓缓睁开双目,见状亦是惊诧不已,不想自己方才一掌竟伤了掌门,当下移步上前,长跪于范千祥跟前道:“宵儿出手不知轻重,误伤了掌门,罪概万死!”言语惭愧诚恳至极。白衣少年怒道:“原来是你这厮打伤了师傅,此仇不报,我余成生誓不为人!”暗想今日宵儿如此神力,师傅也不是对手,我又何必意气用事,自讨苦吃。对群弟子道:“送师傅回屋养伤!”其实紧要关头,众弟子均自关注范千祥安危,却并未理会盘旁人。
待神刀门众人出了洞穴,熊撼山喜形于色道:“宵兄弟,快说说,适才你是如何伤了那狗屁刀恶毒掌门的!焉的相隔半个时辰,前后却判偌两人?”宵儿自是难窥其中原委,诚然道:“我也说不上,其实只怕掌门伤了两位爷爷,迷糊间便出了一掌,不料竟令掌门受伤,宵儿恩将仇报,真是罪孽深重!”冯武忽道:“不妙,快瞧二老伤势!”四人齐看二怪,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二人均是七窍流血,面色苍白。冯武挣扎着靠近二怪,把脉探吸,凝重道:“二老体内经脉逆乱,伤及五脏六腑,已是气绝身亡。”闻言宵儿不禁眼眶红润,心乱如麻,昔日千般,齐涌心头:打酒送饭,传武授艺,言欢谈笑,语传身教,无师徒之名,却有授武之实。想到此处,不禁放声大哭,一时不能自已。
突然一个声音道:“孩儿勿哭!”四人均是一阵惊愕,原来是空禅子在说话。宵儿大喜过望,道:“原来爷爷你没死,可真是吓死了宵儿。”空禅子低声道:“老夫有个请求,还望你能答允!”宵儿一阵激动,却不知道说甚为好。空禅子道:“老夫平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唯恐我一身旷世绝学从此失传江湖,引为憾事,好在我与师弟生平内力尽数传了于你,日后你照我们平日所授,内外兼修,不日定有小成。”顿了顿又道:“你若能唤我一声师傅,我便死亦瞑目了。”言毕,闭上双眼。宵儿急忙喊道:“师傅、师傅……”一真阵叫唤却并未回应。
“不用喊了,他已然气绝!”四人又是一惊,原来南云子亦没死手中持一物事,交于宵儿道:“适才我二人全力助你击退范老儿,周身经脉尽断,必死无疑,只恐范老儿一击不倒反来报复,故佯死以掩耳目。今日你肯唤我师兄二人一声师傅,也算所托非人。”手握一圆形物事,碗口大小,薄如铁片,垓呈方孔,模样似铜钱一般。言道:“此乃我师兄弟三人随身多年之物,相传乃我派师祖所留,代代相传,至今已是百余年,竟有何用我也不知,据说与那‘东瀛魔刀’有莫大的关系。”顿一顿又道:“但人生在世,务实为上,名利一事均为过眼云烟,我徒勿须强求!”
良久未再言语,凌霄一探鼻梁,已是没了气息,顿觉悲从中来,不禁拥上南云子,一阵嚎啕大哭,声音凄婉之至。冯武瞧凌霄哭得伤心;适才伤了范千祥;神刀门自是无法再呆下去;命史熊二人关了石室;凌霄朝石门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同冯武师兄弟三人回了黑风坪。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章、涉足江湖
凌霄等四人赶回黑风坪已是戌牌时分。冯武身受重伤,熊憾山将其扶至床榻上歇息,史万龙查看伤口,呈紫黑色,面色惊诧,怒道:“三空和尚真是卑鄙,暗器上居然喂了剧毒。”";熊憾山闻言喝道:“什么?这个杀千刀的,下回见了,老子定要将他剁成肉酱不可!”史万龙道:“剁什么剁啊?找那臭和尚报仇那是迟早的事,立即找些草药为师兄治病驱毒要紧!”熊憾山应声去了。凌霄方才离了师傅,突然又见冯武这般模样,虽道萍水相逢,可触景伤情,不禁又是泪痕连连。
见凌霄抽抽噎噎,冯武振了振精神,笑道:“这位小侠不必难过,人生在世,孰能无死?若是死得其所,反是安慰。只是冯某无能,有生之年不能寻回少主,纵是下了地府,亦是愧对先主。”说罢长叹一声,接着又猛咳几声。凌霄道:“前辈勿要担心,我相信你的伤定能治好,也定能找回你们所说的少主,倘若不嫌晚辈碍手碍脚,凌霄也同你们一起找!”
冯武将凌霄上下打量了一番,虽是蓬头垢面,眉宇间却流露出一股侠义之情。惊道:“你叫凌宵,谁为你取的名字?可听过‘凌宵发满地,傲雪遍千山’这句话?”凌宵摇头道:“宵儿没有听说过,名字是一位老婢女取的,估计当时正值凌宵花繁之际,不过可惜那位老婢女早已不在人世!”冯武平息心中激动,道:“少侠真是古道热肠,但此去一路苦辛艰险,况且冯某已是时日不多,我想此事终要废于半途。”
史万龙急道:“师兄快莫要这么说,你的伤平常得很。”一阵巨喝:“烂铁锤,药可找到了?”熊撼山推开进来,端了碗热腾腾的药水,服侍冯武喝下。轻声道:“找遍了整个黑风坪,却只有这些草药,也不知究竟如何?”史万龙骂道:“臭狗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师兄内力精湛,区区箭毒又怎会不好?”熊撼山闻言怒道:“难道我说错了么?舍近本来就药草稀少,我又不懂医道,胡乱熬了一锅,怎知道究竟效果如何?你这干木棍成天只知道指手画脚,我可是累得满头大汗,你就只会说风凉话!”
史万龙正待发作,冯武阻道:“二位师弟莫要争吵,为兄深知你等此举,均为我伤势着想,感激不尽。此番我赴了黄泉,你们师兄二人莫要总是相互指责,须互爱互助,共扬我青城侠义。”闻言史熊二人齐跪在地,齐声道:“师兄千万莫说这般不吉利的话,我们老不更是,还要师兄指引管教。”二人均是眼眶红润。冯武竭力坐起,猛提一口气道:“二位师弟莫要这般,那三空和尚行事毒辣,箭上之毒定然无药可解。”顿一顿又道:“这位凌霄少侠错手伤了范千祥那老贼,神刀门自是不能住留。他年少无依,甚是可怜,日后便携他入江湖见些世面,身旁多个同伴亦是益处。”史熊二人齐声遵命。冯武轻轻拍了二位师弟肩膀;便再也不动。凌霄先是哭了起来,史熊两位铮铮汉子,亦不禁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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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正直傲梅怒放,物表其人,史万龙便挑了屋后这片梅林的所在,将冯武软埋。一阵伤心难过后,便草草备些干粮,携凌霄一同前往洛阳,武林大会召开的所在。
三人顺流东下,越过长江,便改行陆路,于途经镇上买了三匹骏马,一路蜿蜒北上。途中史熊二人畅谈自若,情谊有增无减,凌霄初涉江湖,一面听二位前辈闲谈,一面感受沿途风光异事,累了便驻足歇停。这般走走停停,倒也快活。
如此行了两日,到了一座小镇,三人如同往常,寻了间客栈,下马歇息打尖。史万龙吩咐店小二喂了马,三人胡乱吃了些饭菜,正欲结帐赶路,掌柜的尽不收钱,说此镇偏远,平日里少有外客光临,恰逢今日元宵大年,是夜灯节热闹,盛邀凌霄三人作客舍下,一番推辞却难拒掌柜盛情。史熊二人均想:武林大会清明之期尚早,让凌霄了解些许乡土风俗也好,便索性留了下来。
暮色稍降,镇上四下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凌霄自小深居山庄,此等鲜奇景象却哪里见过,饭也不吃,便独自闲逛大街小巷,颇感奇异非常。申牌末时天色已晚,各家各户均自亮上灯笼,放起爆竹,光芒闪烁,色彩缤纷。顿觉大千世界,美不胜收,实是不枉此行。到了一条河畔,两岸尽皆灯笼高挂。沿岸尽是些青年男女,河里天上飘飞着他们放的孔明灯,漂流高飞,象征彼此白头到老,至死不渝。
突然马蹄之声大作,一条红影穿梭于人群之间,游走行人一阵惊慌,却不知生了何事,桥头树下却陡然间栓了骑骏马。众人虚惊一场,接着赏灯观月。
凌霄思虑纯真,哪里理会这些,只顾自己观赏尽兴。行至桥头彼岸,被一算命先生唤住道:“年轻人,瞧你灰头土脸,印堂发紫,近日里定有凶事缠身!可否借你的生辰一用?”凌霄自小长于山庄,占卜一道全然不懂,只是途中听史熊二人闲谈之时,说了些许江湖半仙如何通天彻地。神乎其神,亦不知是真是假?见算命先生言辞威慑,自觉无法抗拒,便如实说了。
算命先生掐指思虑,说道:“此命原属富贵,将来必能名利通达,只是近日里略藏凶兆,前不久是否离了至亲?”凌霄不禁惊诧,想到昆仑二老惨死室中,心中痛彻隐隐。凄婉道:“大仙还真是神奇,前两日我的两位师傅不幸离世,当世间要数他们与我最亲了。”面显悲色,双目泛泪。算命先生道:“后生勿须难过,老仙有一宝鉴,可保你日后消灾解难,可愿一试?”凌霄连连点头。算命先生自怀中取出一件朱红皮裘,让他穿上。说红色大吉,可除魔辟邪。又拿了一条九尺软鞭,说行走江湖兵器必不可少,如此可保己安危。言语温柔殷切,凌霄倍感暖意,心想与这算命先生素昧平生,竟这般好心相助,心存感激。忽闻远处复又马蹄声声,算命先生只一句:“后生保重,老仙告辞!”一阵疾风掠过,不见了踪影。
凌霄穿了这件大红皮裘,虽道夜晚,万千灯火之下,无不艳丽非凡,颇感别扭。好在众人各自赏灯游玩,无暇瞧他这个粉妆男儿,倒是衣衫芳香,*心魂,心跳加速,背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