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剑客闯荡江湖:古道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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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剑客闯荡江湖:古道惊风-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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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马车行了一段,忽转了个弯,晋小姐即时问道:“怎不是去赵王府?”外面赶车的家人道:“小主人准备在郊外别院举行宴会,所以命小人送两位至别院。”

  晋小姐没有作声,楚枫暗呼侥幸,好在自己同来,赵冲果然在耍诡计。

  马车一直出了晋阳城,楚枫和晋小姐对面坐着,都没有言语。楚枫忽嗅了嗅鼻子,原来他闻得一丝幽香从晋小姐袖中飘出,是牡丹花香。

  晋小姐见楚枫一脸好奇望着自己衣袖,乃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绣囊,却是一个五色累丝螭纹香囊,里面装着牡丹花末及杜若等草药细末。

  楚枫惊讶道:“原来慈公小姐袖中笼着香囊?莫非这便是‘红袖添香’?”

  晋小姐笑笑,还自将香囊收入袖中。

  楚枫道:“我听绿衣说,慈公小姐是一年前才回到晋阳的?”

  晋小姐道:“我自小在洛阳居住,不过亦时常回晋阳,只是甚少逗留。”

  “哦?这是为何?”

  晋小姐没有回答,楚枫也不便再问,转口道:“我刚才在厅中看到墙壁挂着一幅字帖,似是陆机的《平复帖》?”

  “楚公子识得此字帖?”晋小姐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我爹平生喜好收藏古人字帖。此帖我爹最是钟爱,常邀请晋阳名士前来观赏,不过他常叹息:天下虽大,却无人识得此帖真妙!”

  楚枫道:“此帖秃笔枯锋,刚劲质朴,虽不连属,却洋洋洒洒,且为东土最早名家法帖,又添沧桑深远之意。”

  晋小姐眼定定望着楚枫,眼神甚显古怪,道:“你所说的正与我爹相合,真想不到。”

  楚枫觉得晋小姐最后那句“真想不到”,似乎大有深意,不过亦说不清楚。

  晋小姐忽道:“我爹曾说过,他去世后,必烧此帖作陪,但我没有遵他遗愿,没有烧去此帖,是不是很不孝?”

  楚枫忙道:“非也!你爹生前既然极钟爱此帖,又怎会忍心烧之。且你爹常邀人共赏此帖,显然希望天下之士得见此帖真妙,更不会烧。慈公小姐这样做,正是不以一时之言而废平日之行,乃尽孝之道。”

  “你真这样认为?”

  “当然!慈公小姐未听过‘结草衔环’之典故?”

  “还请公子详述。”

  楚枫道:“话说战国时期秦出兵伐晋,晋将魏颗接战,与秦将杜回厮杀,正在难分难解之际,忽有一老叟结草为绳套住杜回双足,杜回当即为魏颗所俘,于是魏颗大败秦师。当晚,魏颗梦见那位老叟,老叟说,他是来报答魏颗活女之恩的。

  “原来,魏颗之父魏武子,有一爱妾,名祖姬。祖姬卑微且无子,魏武子为怕自己死后,祖姬会受族人*,每次出征时,必嘱咐魏颗:‘吾若战死沙场,汝当为祖姬另择良配,将她嫁出,勿令其受苦。’及至魏武子病笃之时,又嘱咐魏颗说:‘祖姬吾所至爱,必用她为吾殉葬!’言讫而卒。魏颗营葬其父,却没有让祖姬陪葬,其弟责问之,魏颗说:‘父亲平日吩咐必嫁此女,临终以其为殉乃昏乱之言。孝子从治命,不从乱命。’遂择士人而嫁之。

  “原来,那老叟便是祖姬之父,已死多时,因感激魏颗活女之恩,遂化为精魂,结草以报。所以慈公小姐不烧字帖,正与魏颗不殉祖姬相同,乃是‘从治命,不从乱命’。”

  晋小姐宽颜而道:“我一直为此事心中忐忑,为怕我爹九泉之下说我不孝不肖。如今听楚公子一说,便踏实多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广陵绝响
第五百四十六章 广陵绝响

  楚枫笑道:“难得慈公小姐肯听我讲故事呢。我倒又想起阮籍醉酒灵堂之事。”

  “哦,公子说来听听?”

  “话说阮籍母亲辞世,阮籍于灵前散发醉酒,箕踞不哭,反狂歌而笑。礼俗之士来吊,阮籍不悦,独好友嵇康持酒抱琴前来吊唁,抚琴相和,他大悦。人皆以为阮籍不孝至甚。”

  “那公子以为……”

  “哭未必为哀,笑未必为乐。只有嵇康能真正体会阮籍当时心境。”

  晋小姐点头道:“阮籍本是狂士,不拘礼法,公子可听过他‘醉酒拒婚’之事?”

  “醉酒拒婚?”

  “阮籍一向蔑视权贵,司马昭想拉拢他,知道他有个女儿,于是欲为自己儿子向阮籍提亲。谁知阮籍每日狂酒,竟连醉六十日,令司马昭无法开口,只得作罢。”

  楚枫哈哈大笑道:“狂士!果然狂士!”

  晋小姐笑道:“公子可还听过他‘长啸传情’之事?”

  “哦?他怎样‘长啸传情’?”楚枫大感兴趣。

  晋小姐道:“阮籍善吹口哨,声闻百步。有一日,他上苏门山拜访一位真人,来到山上,见真人盘坐在岩石旁。阮籍乃对着真人谈古论今、激扬文字,但真人始终充耳不闻、毫无反应。于是阮籍干脆对着真人吹起口哨,谁知真人却开口了,叫阮籍再吹一次。阮籍又长啸一声,乃下山,及至半山腰,忽闻山谷啸声回荡,美妙和谐。抬头一看,原来是真人在长啸不已。”

  楚枫大笑道:“有意思!慈公小姐,你说阮籍是不是这样长啸传情的?”说完竟对着晋小姐长啸一声,清冽的啸声竟引得外面拉车的马匹嘶鸣不已。

  晋小姐粉脸一红,微低下头。

  楚枫急忙收住啸声,讪讪道:“多半不是这样。”

  晋小姐笑道:“我可不是苏阳真人,公子对我长啸也没用呢。”

  楚枫道:“阮籍、嵇康可算竹林七贤最狂的两个人,说来那《平复帖》旁边还挂着一张《竹林七贤图》?”

  晋小姐点头道:“那是陆探微手笔。公子可认得图中对应那七贤?”

  楚枫略一回想,道:“那携着大酒壶乘着鹿车的必是刘伶。”

  “何以见得?”

  “七贤中刘伶最是嗜酒如命。传闻他出行常乘鹿车,车后系锄,以便醉死就地挖坑埋葬。”

  晋小姐点点头。

  楚枫又道:“那醉酒狂歌的就是阮籍。阮籍诗文俱佳,常乘酒兴狂歌成文。”

  晋小姐又点点头。

  楚枫接着道:“那席地抚琴的必就是弹奏广陵散绝响的千古狂人嵇康!”

  晋小姐道:“听公子语气,似乎颇欣赏嵇康?”

  楚枫笑道:“我是欣赏其狂。嵇康临刑索琴,留下广陵绝响,然后慷慨赴死,天下为之动容。”

  晋小姐道:“嵇康确是一位狂士。”

  楚枫所说是“广陵绝响”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嵇康乃魏晋有名贤士,一向藐视权贵,司马昭曾想笼络嵇康,不得,于是听从钟会主意,下令处死他,有三千太学生为嵇康求情,终不能免。临刑之时,嵇康索要古琴,在刑场席坐而抚,弹奏了一曲广陵散,弹完之后,一手将琴摔断在地,然后慷慨赴死,广陵散便成绝响。

  楚枫道:“说到狂,阮籍还要输嵇康三分。慈公小姐可知道他是如何得罪钟会而招致杀身之祸?”

  晋小姐道:“就是因那句有名的‘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正是!钟会是司马昭心腹,喜欢巴结贤士。他知道嵇康是有名贤士,于是约了一些名士去拜访他,碰到嵇康正在一大树下扬槌锻铁,向秀为其鼓风。钟会来到,嵇康依旧扬槌不辍,旁若无人,足足一个时辰还不与钟会说一句话。钟会要走,嵇康还是不看他一眼,只问了一句:‘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冷冷答道:‘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于是便走了。自此嵇康结怨钟会,以致杀身之祸!”

  晋小姐道:“难怪当日嵇康如此冷淡钟会,看来他早看出钟会乃是小人。”

  “正是!”楚枫道,“嵇康最讨厌那种满口君子而满腹小人之徒。他忿恨司马氏弄权,又无端受杀身之祸,所以他临刑所弹之广陵散,激愤慷慨,愤恨铿锵,蕴含兵戈杀伐之意。”

  “公子如此赞颂广陵散,可曾听过此曲?”

  楚枫道:“嵇康从未将此曲传与他人,所以他临刑前有‘广陵散从此而绝’之言,后人又怎能得闻?”

  “那公子可知广陵散之由来?”

  楚枫奇道:“广陵散不是由嵇康所作么?”

  晋小姐道:“广陵散是因嵇康临刑所弹而出名,却非其所作。据葛洪遗书记述,广陵散乃嵇康得自天台山神女。”

  “哦?愿闻其详!”

  “葛洪遗书言,东海外有山名天台,上有登天之梯、登仙之台。嵇康好玄术,有一年游天台,夜宿仙台。忽闻谷中琴声幽幽,弦乐绵绵。遂寻声觅去,见有一女子席坐抚琴,问之,原来是谷中神女。两人相谈甚欢,嵇康乃问神女刚才所弹何曲。神女言:‘情之所至,信手而弹,无名之曲。’嵇康再三请教,神女乃授之此曲,嵇康乃将此曲名为《孤馆遇神》。嵇康临走时,神女又将另一曲传给他,便是《广陵散》,并说‘此乃天籁之音,曲中丈夫,不可轻传。’嵇康乃习得此曲,惊为神韵。”

  楚枫道:“好一个‘曲中丈夫’,难怪相传广陵散之音激昂慷慨,震人心魄!”

  晋小姐道:“据说嵇康临刑弹奏之时,弦起处风停云滞,人鬼俱寂,唯工尺跳跃于琴盘,思绪滑动于指尖,情感流淌于五弦,天籁回荡于苍空,仙乐袅袅如行云流水,琴声铮铮有铁戈之声,惊天地,泣鬼神,闻者无不动容。”

  楚枫恨惜道:“听慈公小姐这一说,真恨不得一听此曲神韵,可惜已成绝响,要能再得一听,虽死何憾。”

  晋小姐笑道:“公子所言,倒与我一位朋友相若。”

  “哦?”

  “我这位朋友极善音律,已是出神入化。她亦深憾广陵散之失传,常言,能一弹广陵散绝响,此生无憾。”

  “听你这样说,真想一听其妙韵!”

  “她从不在人前弹奏,常言五音不入凡耳,要听她抚琴,实在难。不过他每年必去一次西湖,扬波抚琴。”

  “啊?是她?”楚枫大感惊讶。

  晋小姐奇道:“你见过她?”

  楚枫道:“我初出江湖之时,就在西湖看到一位白衣女子扬波抚琴,琴音雅妙无比,莫非就是你口中那位朋友?”

  晋小姐惊讶道:“竟有如此巧之事?公子可看到她所抚之琴的琴弦?”

  楚枫道:“相距甚远,难以看清。她琴弦可有特别之处?”

  晋小姐正要回答,马车忽的停了下来,到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蒙面侍女
第五百四十七章 蒙面侍女

  楚枫和晋小姐下了车,赵冲早联同魏歇、韩复在别院门口等着。

  赵冲还是摇着纸扇,一见晋小姐光*人,扇子也忘了摇,两眼也直了,连忙陪笑道:“晋小姐终于来了,幸甚!幸甚!哎呀,楚公子也来了,请!请!”

  走入别院,别院很大,到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花异草点缀其间,芬香满院,果然不愧是王府别院。

  晋小姐美目流盼,十分惊讶,倒不是惊讶别院之大,而是惊讶于点缀其间的花草被修剪的十分别致好看,要么新奇,要么工整,要么意趣,或成圆,或成伞,或成塔,或是任意随形,虽经修剪,却不露痕迹,当真巧手。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花草是谁人所剪?”

  赵冲答道:“不过一花奴拙手,晋小姐见笑了。”

  一行人来到大厅,厅很大,四面已经摆好座位, 

  一入大厅,楚枫马上觉察屏风之后藏着数人,其中两个是高手,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赵冲坐于北面主位,魏歇、韩复分别坐于东西两面,晋小姐和楚枫坐于南面客席。厅中央留着一大空处,乃是歌舞助兴之用。

  晋小姐问赵冲:“怎不见赵王爷和魏侯、韩侯?”

  赵冲道:“因为家父与魏侯、韩侯忽有急事商议,所以今日只由小生与魏兄、韩兄陪同晋小姐观赏歌舞。”

  “那求雨之事……”

  “求雨之事慢慢再谈。晋小姐先请茶。”

  赵冲纸扇一拍手心,马上有一丫鬟碰着两个碗来到晋小姐前,将碗摆于席上。

  楚枫十分奇怪,赵冲等人席上摆的都是杯,独自己与晋小姐却摆碗,莫非这碗有蹊跷?不由仔细一看。

  只见茶碗碗壁布满圆斑点,斑点周围又闪烁着蓝色光晕,十分奇异。

  “曜变天目茶碗?”晋小姐惊异而呼。

  赵冲一收纸扇:“晋小姐果然见识过人!” 

  晋小姐端起茶碗,细细端详着,道:“曜变烧制至宋朝而后失传,这两碗至少是宋朝年代?”

  赵冲不无得意道:“此碗正是宋朝曜变天目茶碗,小生历经千辛万苦才求得此碗,以为晋小姐品茶之用。小生还亲自煮了一壶香茶,还请晋小姐品鉴。”

  说完纸扇又一拍手心,马上又转出一名侍女,手捧茶壶,一直来到晋小姐身前。

  只见这名侍女身材高挑,体态轻盈,却蒙着面巾,只露出两眼,却如双瞳剪水,明亮清澈。

  她先向晋小姐躬身行礼,再为晋小姐倒茶,然后又向楚枫躬身一礼,再倒茶,双眼无意间掠过楚枫脸上那一弯指痕,竟一时失神,茶水已满至碗口犹浑然不觉。

  楚枫轻咳一声,那侍女急忙收起茶壶,继而赵冲、魏歇、韩复等倒茶,然后退至一边。

  赵冲举起茶杯道:“晋小姐,请!”当先喝了一口。

  晋小姐端起茶碗,没有马上喝,却是先观茶色,茶色浅黄清澄,再略略一闻,香气清醇,不由点点头,再轻啜一口,道:“好茶!想不到赵公子有这般手艺!”

  赵冲洋洋得意,却故作谦虚道:“晋小姐过奖了,粗浅功夫,让晋小姐见笑!见笑!”

  楚枫看着老大不爽,亦拿起茶碗浅尝一口,果然茶香甘醇,不禁脱口赞道:“果然好茶!”

  赵冲摇着纸扇,似笑非笑道:“楚公子昨日妙对连珠,必是高贤雅士,想必能品出此乃何种茶香?”

  楚枫哈哈一笑,道:“味醇甘爽,清香沁人,必是君山银针!”

  赵冲一怔,他本想让楚枫丢丢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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