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怎么办?”齐飞一脸无辜。
陈梓觉得跟这么一个情商低下的大老粗讲人情策略那就是对牛弹琴自讨苦吃。也就只有像关枚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人才会对他唯唯诺诺。
看到年轻的MM们开始穿清凉装出街才惊觉已是夏天。宁浅浅的打扮一向中规中矩,在学校大多是穿质地较好但样式简单的衬衫长裙,整个人包裹跟个棕子似的。其实也不是因为她保守,而是每次蔺沈要她时动作都十分蛮横,而她皮肤底子薄,稍一用力掐搓就是一团明显的乌青。几天都散不去。
即将要升大四了,有些同学已经开始在物色实习的单位,就她和宋昭然俩人懒懒散散的,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夏木家里只有她一个独生女,毕业后肯定去她老爹公司磨砺。而卫小阳是学人力资源专业,成天上网投简历,穿梭在各座写字楼面试。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奋斗,没有人肯停下来看一看休憩一下。
宁浅浅将近二周没有回漱园,但总能陆陆续续听到关于蔺沈最新动态。比如新宿沉冤得洗,只要办好手续,蔺沈就可以释放出来。
她不知道陈梓是怎么办到的,在短短时间平复这一场硝烟战。但她知道陈梓的能力,所以蔺沈一定会安然无恙毫发无伤的出来。
再次见到林嘉南是在八楼的图书馆。她看正看着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弗洛伊德说人做梦其实是一种自我暗示和心理催眠。她也不知道这说法对不对。她看得太过入神,以至于没有发现对面坐了个人。
在国外里那几年里,林嘉南经常想起她。她还是小时候时就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娃娃,天真而傻气,爱黏着他,虽然被家人宠着却不娇纵。他曾暗下决心要好好保护她。但是后来还是事与愿违,到头来最后伤她最深的却是他。尤记得那天她灰败绝望的目光,他明明知道她平生最恨的事就是背叛,却还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切断他们之间所有的缱绻与美好。
三年后的今天他又重新坐在她对面,只要一抬手就可以触到她的脸,像年少时无次数一样,把她的脸捏成不同的形状,用高高的书架做掩护趁着蔺沈不注意猝不及防的亲吻她的嘴角。那时她总会红着脸躲开,在蔺沈看过来时俏皮的朝他吐舌头,一脸挑衅,像一只偷了腥却未被逮住的小人得志样……“嘉南。”
他从恍惚中陡然回神,便看到了钟了珍向他走来。
宁浅浅这才看到坐在她对面的林嘉南。她没有愤起而走,对于不再去在乎的人,她没必要有其它负面情绪。
钟了珍一屁股坐在林嘉南身边,朝她微笑:“浅浅。”
宁浅浅淡淡的颔首,她原本收拾东西要走的,但听到钟了珍温温柔柔的说:“嘉南你也真是的。浅浅又不是别人,干嘛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宁浅浅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林嘉南脸色有些难看,“钟了珍,你发什么疯?”
钟了珍眉心轻蹙,目含泪光,“……好……嘉南……我不说了……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依你……”
宁浅浅不敢置信的盯着这个梨花带雨的女人,这样的演技可以去角逐奥斯卡影后了。岁月果真是一把杀猪刀,愣是把当年好端端的林妹妹变成了小月月。
林嘉南一脸隐忍,低声说:“钟了珍你不要闹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宁浅浅第一次在林嘉南脸上看到这种尴尬接近生不如死的扭曲表情,突然很变态的挥身舒畅。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的拉倨着,好事者坐在一起交头接耳,明天估计又有一个《XX恩仇录》上榜S大八卦榜。
上卷 第24章 放弃与被放弃
钟了珍演得很带劲,几乎立刻博得了大多善男信女的同情。而她和林嘉南众矢之的,成了人人得而鄙视之的陈世美组合。
宁浅浅陡然心灰意冷,所谓俗世,也就是这么一出出大戏小戏折腾出来的。她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挎了背包要走,可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扬起手扇了林嘉南一巴掌。因为太过用力的关系,她的手掌都发麻了。
图书馆顿时一片死寂。
宁浅浅隐忍的火药味慢慢漫上来,不发泄出来她心里堵得慌:“不要以为我不出声你们就当我是软柿子任意拿捏揉搓。林嘉南,这一巴掌是三年前就该给你的,当时没来得及,现在刚好还给你。从今往来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各不相欠!还有,管好你的女人,必要的时候就关起来,不要随便放出来乱咬人!”
钟了珍终于脱演,表情古怪而滑稽。或许她不曾料到当年只会抓起苦果子往肚子里咽的软柿子既然也学会了发飙。
林嘉南脸色死白,“……小宁子。”
宁浅浅将他那张悲苦的惨不忍睹的脸抛在脑后,就像一个凯旋而去的女战士,留下一众惊愕的善男信女,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阶一阶楼梯像浮动的琴键,脚就如同装了马达的机械脚,咯蹬咯蹬,五脏六腑似乎也跟着这个节奏上蹿下跳,就像一只只顽皮的兔子。
她感觉湿热迷糊了眼,仰起脸让它倒回去,然后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
记得宋昭然以前曾说过,先放弃一个人比被别人放弃要来得更高贵。贫瘠的感情惟有冠上一顶尊严的帽子,才能像是一个小资的才物。
宁浅浅对这句话一知半解,惟独明白了放弃与被放弃。现在不是林嘉南放弃她,而是她放弃林嘉南,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就如同当年他用背叛在她脸上扇巴掌一样。
不论是欠债还是负债都是辛苦。时光是洪流,总有一天不是你还他,就是他还你。
林嘉南,你赠我空欢喜,我不会忘记,也不会再想你。
外面晴空万里,并不是那么湛蓝的天空,却有朗朗清风,温和拂面。突然觉得,就这样生活着也不是太糟糕。
宋昭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真的放下了?”
刚才她一直没有出声,是因为没有出声的立场。这是浅浅的心结,惟有系结那人才能打开。“嗯。”
天边有浮云,几缕金色的光线从云层中挣扎出来。
“不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好男人多了去了。”
“好男人嘛,其实我表哥挺不错的。”
“你在搞笑吗?”
“我想也是。”宋昭然耸耸肩,“其实就算你乐意我也不会乐意。我可不希望我表哥英年早逝。”那蔺金主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宁浅浅一笑置之。
两人结伴回宿区,远远就看到楼下站着一个身材高挺的男人。宋昭然脸色一变,挥身顿时散发着女金钢的气质,她目光灼灼的瞪着那人,“浅浅你先回去。”便朝着那人气赳赳的走去。
那男人就是宜智深。
“你来这里做什么?”宋昭然目光如电,语气很不客气。
宜智深淡然的望向她,“我在哪里要向你报备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被甩那个人是我。”
宋昭然气结,一向冷静自持的性子在他面前全成了摆设。宋昭然心里蹭火,他一定是故意来这里气她的。
见她胀红了脸不吱声,宜智深轻笑出声,语气讽刺:“敢情你是认为我是来找你的?宋宋,你可真是自作多情。”
宜智深话音刚落,一个漂亮的女生花蝴蝶似的扑进宜智深的怀里,双手非常自然的勾住他的颈脖,嘴角像打了肉毒杆菌似的娇嗔:“智深,让你久等了。”
话罢回眸打量了宋昭然一眼,“她杵在这里干什么?智深,你们很熟吗?”
宜智深脸色微变,把女生推开了些才笑道:“不熟。”
那女生宋昭然曾经与她有几面之缘。这位新晋S大美女团的小MM是大一学妹,传媒系的。如今风头正胜,没想到宜智深这么快就和她勾搭上了。
宋昭然冷然的看着这对男女,然后嗤笑,“男人,你的品味倒是越来越趋向于泛滥了。走好玩好啊,希望还有命回来。”目光一转微笑如花的看着那浓妆艳抹的小女生,“妹妹,恕我直言,你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宜智深。”
“胡说。”那女生急了,身子更贴近宜智深,以示两人关系亲密。后者则一脸僵硬,想推开又强忍着,以至于眉头都快打结了。
宋昭然用鼻子嗅了嗅,“Chanel(香奈儿)?”
女生一脸茫然,也低头嗅了嗅:“对啊,有问题吗?”
“宜智深对绝大部份香水过敏,特别是Chanel。不过妹妹不妨试一试IsseyMiyake(三宅一生),可能会为你们的亲密加分哦。”
女生面色尴尬,怏怏的松开宜智深,找台阶的迅速堪称惊人:“智深,人家突然有点不舒服,就不能跟你出去了。”
宜智深脸色泛白的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再约。”
那女生恼恨的朝宋昭然飞了几记刀子眼,冷哼数声扬长而去。宋昭然耸耸肩权当看不见。
宋昭然没走到几步手腕便被宜智深捉住,无赖的说:“你把我女伴都吓走了,你怎么赔我?”
宋昭然突然回眸一笑,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一个利落潇洒的过肩摔,瞬息让一个一百八十多公分的男子很不雅的摔在地上痛得面目扭曲。
宋昭然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男人,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要惹我,不然你会死得很惨。对了,下次找临时演员麻烦找个专业一点的,你又不差那么几个钱。”
宜智深摁住腰站起来,宋昭然已经走远了。他嘴角不自觉泛起笑意,被她这么一摔,周身筋骨竟都顺畅了。他又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已真TMD犯贱,费尽心机就是来讨一顿打。果然是奴性啊奴性。
宋昭然回宿舍时收到了无数凌乱女子的崇拜目光,夏木更是激动圈住她的脖子死摇:“宋宋宋宋你好帅你是御姐你是女侠你是堪称S大女宿霸王花呀!”
刚才她们都趴在阳台上去热闹,那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瞬间秒到了一众姐妹。估计也把刚刚那小MM吓得心肝儿蹦哒了几下。
宋昭定淡定的开口,“如果你想试试,我不介意再现场演示一遍。”
夏木是个识实务的好孩子,立马松了手,讪笑:“我要是被摔了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是无所谓,但我妈会哭的。我妈的哭功可比当年哭倒万里长城的孟姜女还要利害,我句句属实,不信你弄哭我妈试试?”
卫小阳对一向不靠谱夏木很是失语,仰天长叹:“这是个什么孩子哟!白养了,白养了。”
夏木辩解:“什么白养了,我又吃得不多。我妈叫我多吃点,我还要跟她翻脸呢。”
三人:……
宁浅浅在校门口看到蔺沈座驾时她确确实实被吓了一跳。她原本以为是平时来接她那个司机来接的,却没想到蔺沈自己亲自来了。
蔺沈虽然没有下车,但那辆路虎停在极显眼的位置,引起不少来往行人的侧目。宁浅浅心里划过一丝怪异感。蔺沈一向比她更懂得避嫌,以前即便是送她回学校,车也是停在学校附近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而现在……
她背后渗出一背冷汗。
她站在马路另一头与他遥遥相望,拨通了他的电话,“你说过不会干涉我在学校的生活,你想反悔吗?”
蔺沈的目光极准的锁定了她,“怎么说?”
“我不想被我的同学看到。”她忍气压低声音。
蔺沈低笑了一声,显得格外的阴冷:“你所谓的同学不会是指林嘉南同学吧?”
林浅浅调头就走,“蔺沈,你没完没完,你非要这么说话才开心吗?算了,我也不想跟你吵,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用力的合上电话。
走了很长一段路,蔺沈才把她堵住,将她塞回车里。她别开眼不去看他,嘴唇抿得死紧。
蔺沈说:“过些时候去旅游,你想去哪里?”
宁浅浅飞快的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会有雅兴跟她出游,还装模作样征求她的意见。
“我有决定的权利么?”
“当然,可以当作参考。”
果然。
他一向以自我为中心,向她征求意见也不过是过过场而已。
她看到他隐隐含笑的目光陡然意识到了点什么,心里头瞬间纷乱无章。从哪个时候起她竟开始跟他计较这些了?甚至还跟他呕气……
这实在不像她。
“你决定吧。不过,要等我考完之后。”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像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平缓而冷淡。蔺沈复杂的看向她,眉头微微拢起。
车子经过北环世贸大楼,走得是和漱园相反的路。宁浅浅终于忍不住,“我们要去哪里?”
蔺沈没有回应,只是熟练的操纵着方向盘,眼睛时不时瞥向后视镜,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狠色。宁浅浅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刚要回头往后看便被蔺沈一把摁下,耳边“嗖”的一声,前面的玻璃出现一个笔筒大小的孔。
***
上卷 第25章 险象环生
宁浅浅脸色顿白,那赫然是一个弹孔。如果刚才蔺沈没有及时将她摁下的话,那个窟窿现在就开在她头上。
“坐好。”蔺沈沉声道,方向盘猛得一转,轮胎磨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车子迅速的调转了一个方向,朝人流偏少的郊外开去。
宁浅浅的心似乎要从心腔里蹦出来,双手攥紧安全带,连嘴唇都在打哆嗦,“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杀手是谁派来的蔺沈心里有数。徐爷用阴湿的手段阴他,算计让当局出面介入,虽不能给他定个死罪,但最起码能暂时斩断他的翼甲,但徐爷没想到是他的人手脚那么快。道上的人都知道他的为人,有恩报恩有仇必报。如果徐爷不除他,迟早有一天他会反扑除去他。与其被动,还不如直接出击。这样胜算反而大些。
但蔺沈不打算把这些告诉宁浅浅,只是淡淡的吩咐,“别想太多。”
一到郊外那伙歹徒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时不时听到子弹打到车壳上沉闷的微震。蔺沈将宁浅浅摁在大脚上,把电话丢给她,“打给陈梓。”
宁浅浅上半身几乎都被他挡住,她手指发颤,电话也变得跟泥鳅似的,她握了好半会才抖抖缩缩拨通陈梓的电话。
跟陈梓通话时,车子突然一个趄趔,侧滑了几好米远。她一个不防备一头撞到了车门上,电话也随之弹到了另一头。
从车窗看去,那伙人开着重型越野,正开足马力撞他们的车。
蔺沈全力应付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强烈攻击。宁浅浅微微起身去够那只电话,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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