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在香格里拉,他先到。好一会才看到Ryan慢悠悠的穿过旋转门朝他走来。他今天看的是件深色衬衫,领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他一坐下就喝了一整杯清水,然后笑着问:“贺子,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饭?”
单无贺招来waiter,点好了餐才应:“你是贵人事儿多,一天到晚跟着Brian东奔西走。我再不约见你的话,估计下次再到你都不认识我是谁了。”
Ryan嘻嘻笑,忽然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那么,你是嫉妒了?”唇几乎擦到他耳廓。单无贺心里无端生了丝丝酥麻。他微侧脸与他四目交结:“没错,是有一点。”
暧昧的气氛瞬息在两人之间弥绕,Ryan首先撇开脸,懒洋洋的戳着拼盘里的西兰花,“可惜。”
单无贺收回心神,“可惜什么?”
Ryan展颜一笑,“可惜,你不是我餐盘中的菜。”
“那你餐盘中要什么菜?”单无贺开了香槟,倒满与他碰杯。
“那得要看心情。”Ryan一开始吃东西就不怎么爱说话。他用刀叉的样子十分考究且优雅。单无贺不得不承受,看他用餐是一种享受。
“对了,前些日子笑面狐有好几次向我打听你。你们俩几时变得这么熟了?”单无贺捏了干净的帕子去拭他嘴边的酱汁。
“偷偷摸摸就熟了呗。”
单无贺知道他这时敷衍之词,他既然不愿讲,他也不好追问。
用了餐,约了容二他们去夜总会喝酒。容二对此类活动一向热衷,和Brian开着保士捷一路杀过来。在这间夜总会单无贺他们有着自己的专属包厢,容二与Brian各搂着个样貌清纯的女生进来,嬉皮笑脸的指着他俩就骂:“俩没良的,自己吃饱喝足才想到哥儿我们。”
“原本我们的容二少还没“吃”饱啊。”单无贺作势起身叫服务员,立即被容二拦住,皮笑道:“嘿哥们,说笑呢,干嘛那么认真?”说完反身去搂女伴,却见女伴盯着Ryan犯花痴,大少爷脾气一上来一手挥开她:“看什么看?小爷还没让你看够吗?”
那女生被他吼得一愣,不吱一声的坐在他的身边,轻声轻气的哄着。
Brian笑得很欠扁:“容二啊,这有什么好恼的。我们家Ryan长得水灵动人那是公认的事实。你没被人当作盆栽背景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容二怒吼一声与Brian打作一团,“敢取笑小爷,你找死!”他们打闹都是动真格的,一拳一脚直接往对方身上招呼,把两个MM吓得一愣一愣的。
打过瘾了就笑作一团,任意取笑对方,从硬暴力转换为软暴力。
单无贺与Ryan早已习惯了他们特殊的表达方式,直接将他们无视到一边不闻不问。在他们的唇枪舌战飙升到了某个阶段时,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笑面狐和阿习。
笑面狐豪爽的招来服务员说:“把那瓶珍藏的Lifite拿上来。”
单无贺笑:“狐哥好大手笔,那Lafite可是这儿的镇店之宝,要是这么给我们哥几个糟蹋了,徐爷责怪下来可不好。”
笑面狐春风得意,双手打开靠在沙发上,“那不碍事。”
徐爷做成了南美那单生意,笑面狐无疑是最大的功臣。徐爷大手一挥,将附近几家极为吸金的夜总会拨给他打理,现在在徐家,笑面狐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酒送上来,笑面狐首先敬了Ryan一杯,“待会方不方便单独说几句话?”
名酒不亏为名酒,口感香酵,余味绵长。Ryan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舔了舔嘴角:“当然。”
笑面狐脸上有些发热,再给他续了一杯。单无贺状似不经意的挡在两人中间,低低的叮嘱:“Ryan喝少点。”
容二搭着笑面狐的肩:“狐哥怎么只想着敬我们小Ryan?我们小Ryan可是名草有主的人哦。”
笑面狐笑着与他碰杯:“容二少,你想到那里去了?”
几个各自聊天喝酒,Ryan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接起嘴角就泄露了一丝坏笑。
Brian与女伴浑然忘我的亲热,Ryan上前摁住他被打肿的额头,他闷哼一声脱开身盯着他:“小R,你不知道男人这个时候被打扰会死人的?”
“当然知道,但如果让阿伯知道你的“事迹”,你不但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Brian有些愣愣,“什么意思?”
Ryan拿起电话,“阿伯,Brian在这儿。”
Brian生不如死的接起电话,一边打发身边的女人走,一向不羁风流的Brian正襟围坐,像一个小学生听课似的。
电话里的老人气得拐杖敲得“笃笃”响:“小兔崽子,你竟敢带小R去那种地方?!带坏了他看我怎么收拾你!……”
Ryan品着酒支着下巴看着Brian出窘,Brian瞪了他一眼,唯唯诺诺:“阿伯啊,不……不是,是小R他……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还不成吗?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Brian讲完把电话仍给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毒啊真毒!”
Ryan无所谓的耸耸肩:“种马,小心精尽人亡。”
到后半夜,容二嚷着要打牌。Ryan一般不参与这类活动,但他知道单无贺的牌技是几人中最好的,一夜几十万入口袋那是轻轻松松的事。容二这个消金的二世祖,输那点钱根本不在乎,反而越输越高亢。
打了几圈,笑面狐换了人接手,他和Ryan进了休息室。
容二腔调暧昧的说:“我看着笑面狐看咱小Ryan的眼神不对。单少,咱家小Ryan不会是喜欢那种黑道气质的悍匪吧?”
单无贺随手捏着一个“四条”掷过去,“你不说话没有把你当哑巴!”
容二捂住被砸肿的额角:“不带你怎么做兄弟的。我那是实话实说。”容二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也知道单少的脾气抱怨完就赶忙认错:“哥们我嘴贱说笑呢,你别往心里去啊。”
容二与单无贺穿开档裤时就认识了。容二的爷爷以前是单老将军的部下,后来退役了就捣鼓起生意。容二的爷爷对单老将军很尊敬,隔三差五带着孙儿上门探望,久而久之,单无贺就和容二混熟了。单无贺脾气一惯很稳,不容易动怒,会因一句玩笑话动怒更是前所未有的事。容二心里头透亮,但做兄弟二十几年,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彼此是最清楚的。
牌桌上只剩下碰牌的声音。单无贺显得心不在蔫,容二也怕失言必失,自动选择闭嘴。Brian也有些不在状况内。
上卷 第34章 神秘少年Ryan
休息室的隔声效果很好,而且有足够软柔的沙发。Ryan眯着眼听笑面狐说完,才缓缓说道:“我不想介入帮派的争斗。”
笑面狐急道:“你只在幕后,没有人会知道你。”
笑面狐知道他所担心的是什么?但他的确需要一个像他这样有手腕又懂计谋的为他做事。徐爷已渐渐倚重于他,摆明是肯定了他的能力。帮里其他人逐渐对他起了防备之心,背地里没少坑害他。笑面狐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果让徐爷知道他不过是腹内空空的酒囊饭袋的话,那他估计离死期也就不远了。所以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他要为自己找一柄利刃。而他下意识把Ryan当作他财运亨通的贵人,念头一起首先想到要拉拢的人就是他。
Ryan依旧不紧不慢,“可,为什么我要帮你?你我相识不深,难道你就不怕我反倒你一耙?”
笑面狐被问得一愣,“我也知道我的请求很唐突,但凡道上认知我笑面狐的人都知道,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尽管提。至于后一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天你会出言帮我就是等这一天我能找上你。因为如果你要对付蔺沈,徐爷将是最好的跳板。”
Ryan目光一闪,他倒是小瞧了这笑面狐。既然被他看穿,他也没有再隐藏的必要。
“那好,不过在这之前,你得为我办件事。越隐秘越好,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
笑面狐闻言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笑着答应下来。
两人在里面谈了许久,出来时外面已经散了牌,单无贺探索的目光一直落在Ryan身上。Brian睡得死沉不能开车,单无贺主动送他们回去。
凌晨三四点,四周一片漆黑,马路两旁的路灯像黑幕中的银河,一路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
单无贺开车不像Brian这么疯狂追求刺激与快感。他的车速平缓,就像在缎丝带上划行,连引擎发动的声音都似乎带有几分安抚人心的作用。Byan知道那是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在作崇。
单无贺给人一种很有安全感的感觉。
车厢里流淌着伊戈尔。克鲁托伊的曲子。有人评论这位俄罗斯有名的作曲、钢琴家是位真正的艺术家,因为他的纯粹。
伊戈尔?克鲁托伊的音乐总是恰到好处,不煽情也没有繁重拖沓,自然而然的流露抒情。纵使悲伤的旋律,也透着一丝破晓重生的希翼与明丽。
后座传来Brian的轻鼾。Ryan却无丝毫困意。他目光灼灼,侧脸望着窗外,玻璃上正好映出他那张熠熠发亮的脸。单无贺单手掌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按着太阳穴。即使习惯了夜生活,忙碌了一天又耗了将近一夜,铁打的身体也会无法负荷。
“Ryan,你们刚刚谈什么呢,那么久?”他状似不经意的问。
Ryan调了个姿势侧靠在倚垫上面向他,“就是你想得那样喽?”
单无贺眉头微皱,“我没想。”
“自欺欺人的男人。”Ryan忽然凑过去靠在他肩上,舒服的叹息:“贺子,你的肩膀靠着真舒服。”
她的呼吸痒痒的扫在他颈上,像轻盈的羽毛在心底刷着,又舒服又难耐。单无贺将他的头扳回去,镇定自若的说:“Ryan别闹,坐好。”耳根子却可疑的红了。
Ryan没有再捉弄他,眼睛定定望向浓稠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Brian的鼾声。
行程将近半小时,在一家酒店停下。单无贺皱了皱:“你们住酒店?”
Ryan开门下车,把Brian拍醒拖下来,“阿伯住在郊外,来回麻烦,住酒店挺好的,方便。”
Brian眯着眼拽住Ryan跌跌撞撞的往酒店大堂冲,Ryan被他拉扯得步履不稳,朝单无贺挥了挥手,“谢谢你送我们回来,电话联络。”
单无贺忽然快步跑上去,把Brian弄到一边,目光幽深难辨,“Ryan,你跟我说实话,你认识“M”这个人吗?”
“什么“M”?我应该认识吗?”Ryan表情再正常不过,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单无贺神色有些释怀和又有一丝复杂,把手从他肩上放下来,“随便问问,没事。你们早点休息。”朝他笑了笑转身离去。
看着单无贺开着车子离开,Ryan才踢了Brian一脚,“别装了,快点起来。难道你还想我背你上楼不成?”
Brian睁开眼坐起,哪里还有半分睡意惺忪的样子?他拍了拍旁边的沙发,Ryan坐下,叹了口气:“看来单无贺开始怀疑我了。”
Brian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怀疑就让他怀疑喽。“M”?亏他想得出来。不过现在他多半把你当作“M”,这样对我们的计划反而有利。不过,小R,你非要这么肉麻兮兮勾…诱他吗?小心栽进去就出不来了。”
“Brian,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为求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最快的途径也是最有利的武器。”Ryan语气坚定,但看上去并不开心。
“别忘了你现在是男人?而单无贺明显是个直男。”Brian有些讪讪,似乎不能理解他的诡异想法。
“直男也能掰弯。要不,你让我练练手?”Ryan笑得格外深意。
Brian拍掉他伸过来的手,“不说笑了,说正经事。阿伯说这个M在道上来无影去无踪,就连最利害的骇客都摸不到他的老底。现在道上知道M的人很少,但蔺沈肯定早就收到了风,准备息鼓养精蓄锐。但徐爷那边倒是日日笙歌到天明,在道上横行霸道。这次,你决定拿谁开刀?”
Ryan眼中厉光一闪,神秘的摇了摇手指:“再过一些时候你就会知道。对了,你刚刚说连骇客都探不到M的老底?”
Brian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Ryan支着下巴,“既然是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
补考那天宁浅浅的头昏昏沉沉,最后考得怎样,连她自己都记不起个大概。但补不补考都是一样,校务处分告示拜宫宫大人所赐让她提前目睹了真容:开除学籍。
到四年纪还被开除,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齿。
走出教学楼被日光一照,她的头更晕了,看东西重重叠叠,坚持走了几步,眼前一黑。
醒来已在医务室,江楠坐在小床边上,很显然是他送她过来的。宁浅浅有些不自在,心里愧疚,呐呐的道了谢。强撑着要坐起,眼前又是阵阵发黑。
江楠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下,淡淡的说:“你贫血很严重,你先休息不要乱动。”说完就起身朝外面走去。
宁浅浅心下黯然,江楠肯定对她失望透顶,连跟她多待一会都不愿。
大约一刻钟,江楠去而复返,手上提着牛奶和巧克力。他插好吸管,把牛奶递给她:“喝点牛奶,吃些甜食,会恢复的快些。”
宁浅浅看着他那张汗津津的脸,心底热热的,“谢谢你……江楠。”顿了顿,把头埋得更低:“对不起……”
半天没听到江楠吭声,宁浅浅委屈的抬起头恰好对上他好看的眸子。她呆住。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摸挲,“我很生气,但又气不起来。宁浅浅,你真是个祸害。”
宁浅浅如梦初醒,惊慌的躲开他的抚摸,脸色通红:“江……江楠,你……你……”可你了半天一个字都你不出来。
江楠虽言明追求她,但两人相处三年,都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他突如其来的亲密,着实吓了她一跳。
江楠又恢复一贯表情,“待会我送你回去。”
在医务室休息了一阵子,校医就开始赶人,S大的校医实在是个脾气不大好的大叔。
她还没到宿舍就接到了蔺沈的电话,漱园的司机就在校门口等她。
江楠或许猜到了是谁,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宁浅浅抱歉的看着他,明知道他知道一切但还是忍不住欲盖弥彰:“那个,我有点事要回家一趟。”声音越来越低。
江楠抿着唇站在一边不吭声也不看她,过了半会才说:“你身体那么弱,他对你不好吗?既然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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