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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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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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浅浅一口汤哽在喉间,猛得咳嗽起来:“……什么?我不……”

“这样才公平。”蔺沈淡淡的说。

蔺沈既然开始讲公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宁浅浅被他的话呛得脸红脖子粗,喝了好几口水才缓和过来,“不行,我做不好。”

她的确是厨艺不精通,小时候宁宅里有专人做饭,后来到林家有钟点工,再到漱园又有苏妈。她吃过的美食是不少,但实践操作经验几乎为零。

蔺沈仿佛看不到她的为难,剥开蟹壳,挖了一勺蟹膏到她碗里,“慢慢学。”

宁浅浅看着没有转寰的余地,只好郁郁的嗯了一声,开始祈祷自己明天不要烧了厨房,不要吃出胃穿孔才好。

一餐下来吃得十分过瘾,虽然后面蔺沈强制性的让她服抗敏药让她不舒坦。她舒服的躺在沙滩椅上,眯着眼望着无垠地粲亮星空,第一次对他毫无城府地笑逐颜开:“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蔺沈,你把我的骨灰撒进海里吧。”从此自由自在,纵使漂泊无依,但也无牵无挂。多好!

蔺沈呼吸稍重了些,许久才冷冷清清地说:“你休想!”

宁浅浅无所谓的笑笑,他总是这么霸道。

上卷  第40章 明澳岛风暴2

明澳岛白日炎热,夜里与白天的温度却截然相反,十分寒冷,有时温度甚至会达到零度以下。

屋子里开着暖气,蔺沈习惯从背后拥着她睡,手环住她的腰,一整晚都箍得紧紧的。有时半夜被他大力勒醒,梦中的他满脸痛苦,额上细密的一层汗,手抓得她越发的紧。也不知道作了什么恶梦。

翌日醒来,蔺沈已经煮好了小白粥,周身短打,说待会要出海。让她一个人待在岛上。

宁浅浅哪里愿意一个人守在这无人烟的小岛上?随便吃了几口,换了衣服硬是要跟着他一起出海去。

快艇停靠在水位较低的地方,蔺沈把潜水器材、伸缩鱼杆、竹篓之后的东西放进后舱,然后拿了一件气囊的救身衣给她套上,“你只能待在快艇上,不许下水!”

宁浅浅不敢抗议,就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把她扔岛上。出海不下海,有没有意思?他成功的挑起了她的玩兴,况且她已经很久没有游过泳了,特别怀念在水里遨游的感觉。

这么些年,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十四岁的自己在她身上还残存在着一星半点的影子。或许是因为这与世隔绝的宁静小岛让她放松了顾忌,自然而然释放出自己最本质的一面。

快艇风“嗖”的一声驰电掣般破水而出,所到之处,浪花四溅,海面仿佛被利器强劲划开。海风凛冽拍打在身上,如果不是把她有先见之明把头发挽进帽子里,恐怕头发都会被海风扯断。

宁浅浅趴在蔺沈身边,眺望着海天一色一望无际的大海,心里十分舒畅,就连看蔺沈都没有之前那么可恶了。

他们在一片空旷的海域停下,海水蔚蓝平静无波,四周除了海水什么都没有。偶尔有海鸥掠过水面,点起阵阵涟漪。

宁浅浅不是第一次看海,但却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拥抱大海。风徐徐的吹来,她干脆脱了鞋子,探着身子去戏水,但还没碰到水就被蔺沈一把提起来,丢进救生用的气囊里,然后沉着脸说:“耳朵进水了是吗?刚才我说什么,你没听见?”

宁浅浅不吱声,抿着唇在气囊垫上坐好,忽然猝不及防的翻过护杆,纵身一跳,只听见“扑嗵”一声水声,几个气泡随之冒上来,下面就彻底没了动静。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蔺沈完全没有料到是这种状况,脸色骤青泛白,没有丝毫犹豫就跟着跳下去找人。他一个猛子扎进去,周围寻遍却没有她的踪影,太阳穴隐隐发痛,胸口压力越来越大,但他仍是不管不顾朝往深处潜。而随着逐渐增加的水压已经超过了人体的极限,他的脸色开始发青。直到一只柔白的手把他硬拽住往上拖。

宁浅浅只想恶作剧的吓唬一下他,没想到他竟跟自己玩命似的。冒出头在水面上换了口气,忽然“啪”的一声脆响,右颊一麻,她整张脸都被打偏过去。蔺沈双目赤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阴鸷恐怖,凶狠的样子似乎立刻就要扑上来掐死她一样。

他这一巴掌毫不留情,扇得极重,不消片刻,她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宁浅浅不敢置信的捂住脸,泪水大滴大滴的砸进海水里。以前她不知道捉弄过他多少次,但每次都不吱声自己收拾烂摊子,纵使她再过份惹他不开心,他也从来没有对她下过这么重的手。

蔺沈单手将她扔进舱里,快艇尖锐的嘶鸣,转了一个弯,折道回去。宁浅浅抱着膝缩在一边压抑着抽泣,蔺沈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但是快艇的速度又增速了一倍。回到明澳岛,他直接将她丢在码头,然后开着快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宁浅浅呆呆地在滚烫的石头上坐了将近一上午,脸颊又胀又疼,连带太阳穴四周也抽痛起来。最后她步履不稳的走回小楼,直接钻进被子里,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喉咙干涩难受,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力气。她想之前泡了水又在烈日底下暴晒,想必是生病了。

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22点15分。

挣扎着起身,用遥空器摁亮灯,从楼上到楼下找了一圈,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蔺沈没有回来!

这个念头一起,她原来因高烧发红的脸颊瞬息死白。她想去阳台上看他的快艇在不在,不料落地窗一开,啸风如猛兽一般嘶吼长驱直入,如果不是她抓紧门框,怕是早被掀飞出去。

天边有数道雷光直切入海面,像恶魔咧嘴而露的白色镣牙,狰狞而恐怖。海风不安份的翻滚狂吼,一浪高过一浪的打高坝上。

暴风雨即将来临!

而蔺沈还没有回来……这样恶劣的气候,在海上,生还机率几乎为零……

宁浅浅身子一软滑倒在地,陡然头痛欲裂。

上卷  第41章 明澳岛,归来

许久,宁浅浅才稍微有力气站起来。她眼神空洞的掀开被子躺进去,然后闭上眼。只是眼角的泪却没停过,在枕头上浸湿了一团。

她不想去做无谓的抗争,如果他因此死了,那么……只有愿他走好。这或许很薄凉。

外面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她恍惚中仿佛做了一个梦:蔺沈的快艇被巨浪打翻,他被汹涌的海水吞噬,安静的沉入海底,眉目清晰,像睡着了一样……她站在一边笑,笑着笑着眼睛里开始流血,旁边的人说她流得是血泪……她觉得很好笑,蔺沈死了,她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泪呢?

一夜肆虐,终归于平静。烈日重新烤着这片土地,平静的好像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南珂一梦。

她几乎一夜未眠,身体与心理上的不适折磨得她疲惫不堪。目光空洞的盯着花纹凹凸的天花板看了半天,忽然灰心失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负面的情绪如同海浪一般袭上心头。

蔺沈真的不在了吗?

她花了很长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但脑子却像开了洞似的,她的问题像秋千一样荡来飘去,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但尽管如此生活还是得继续,没了谁不是一样活?

头脑混沌恍惚,身体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软绵绵的。身上衣物皱得像一团咸菜,隐约还能闻到怪味儿。

她一口气咽好几片药片,也没有喝水,胶囊黏在咽喉处,吞咽不下,只能仍有它融掉胶膜,西药特有的怪味直冲上来,她撑着壁橱干呕起来。呕得脱力才顺着橱壁瘫软在地,将脸埋在膝盖,嗡嗡哭起来。慢慢越来越难以自持,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但心口胀得发酸发苦,情绪已经由不得她控制。

忽然门被大力撞开,她一脸狼狈的抬起脸,脸上混合着难过与惊吓的表情显得很滑稽。

那个熟悉到骨髓里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气息微喘,眉宇间满是疲倦。

她也呆呆的回望他,原本秀美的小脸浮肿不堪,眼睛通红。他那一巴掌扇得极重,五个指印清晰的指责他的暴行。

他往前走了一步,她明显萎缩了一下,身体僵硬。蔺沈不由恼恨,他连夜奔波想方设法回到这里,得来的却是她令人心寒的戒备。

已顾不上什么温柔与否,寒着脸强行将她拦腰抱起,丢进浴缸里洗净周身狼狈。然后用大毛巾将她严密的包起来,吹干头发,重新换了被单让她躺着。宁浅浅下意识的攥紧他的衣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怎么也不肯松手。

蔺沈并不温和的掰开她的手塞进被子里,出去拿了冰袋给她敷脸。

她的皮肤向来薄,那指印如今近距离的看,更是触目惊心。她痛得眉眼纠结,他尽量放松力度,等冰袋融得快差不多了才搽上药膏。他脸色有些苍白,疲色颇重,手臂上隐约看到几处明显的擦伤。尽管如此,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一丝不苟。

宁浅浅不敢出声,就怕一出声会破坏这个梦境。对的,就是梦境。

病情缠绵了三五天才慢慢好转,断断继继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惊心动魄。

蔺沈与宁浅浅不一样,她深信命运一说;而蔺沈却只信任他自己,对命运论嗤之于鼻。万事自己主宰,不屈人后,只要想要的,就要争取到手。相对于宁浅浅随命运流放,蔺沈则习惯逆流而上,事在人为,纵使天灾人祸来临,他也会竭力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强者,纵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中也能另辟蹊径,逃出升天。

宁浅浅从始至终没有否认过他的强悍。如果不强,又怎么赤手空拳在那残酷吃人舔血的绝境里闯出一番天地,成为道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只手?

病好之后,开始了她的厨娘生涯。

第一次煮饭,她就把锅底烧了一个大洞,漏了一屋子煤气,险些让自己煤气中毒。蔺沈面无表情的收拾一室狼籍,把烧坏或电坏的东西换掉,好让她继续破坏。宁浅浅的面子上到底过不去,她向来好强,从小到大念书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几时让她这么挫败过?这倒不是因为她聪明,往往努力与成绩都是成正比的。当年让她最为头疼的数理化都被她擒下了,怎么能在这小小的顿饭上落下败笔失了水准?

上卷  第42章 明澳岛,安宁

在蔺沈在吃了数天焦糊的米饭之后,终于破天荒看到一顿半生不熟的米饭。虽然仍旧不是很成功,至少没有糊味儿,他已经很欣慰了。后来他进厨房无意看到垃圾筒里那满到顶盖的黑乎乎称之为米饭的东西,彻底无语了。

宁浅浅满手油腻,油星子溅了一围裙。她抓住铲子有些无辜的摊手,“我也没办法,那东西不是很好控制。”

蔺沈看着仿佛被土匪扫荡过的厨房,再一次失语。最后抚了抚额头,“你出去吧。”语气颇为无奈。

宁浅浅惭愧的很,她这厨技简直就是毁灭性的。看来XX频道那主持人小白脸帅哥也是一个不靠谱的主儿,什么‘十分钟速成大师’简直就是欺骗消费者愚弄观众。看他在镜头前潇洒自如挥然天成的动作引来一众女粉丝尖叫,亏她还打算奉他为偶像。她现在知道了,厨艺那活计,没有一朝一夕经验积累是不行的。

在她手上尤如利器跳蚤的工具一到蔺沈手里就变得格外和顺服贴起来,让他使得得心应手。四菜一汤下来,厨房依旧明净整洁,连油渍都没溅出多少。把宁浅浅羡慕得直咬牙。

假期在油盐材米姜醋茶中度过大半,而期间她唯一的收获就是学会了蒸又软又香的米饭,烫炒几个家常小菜。

因为她失败试验品太多,物质浪费严重超支,冷冻室里的食材所剩无几。

傍晚她和蔺沈提了小竹蒌去沙滩上挖螃蟹。涨潮后螃蟹特别多,但那一双火红红的钳子也是十分悚人的。

蔺沈捉得十分利索,准确的捏住它的硬壳,没给它多挣扎的机会就被关进蒌子里。相反,宁浅浅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依照蔺沈所说的方法找到了蟹穴,一开始用树枝去拨,可越往里挖那原本的小洞穴越来越大,刚好可以伸进一只小拳头。宁浅浅拨泥沙拨得很是费劲,于是就壮着胆子把手探进去,在里头摸索了一会,忽然手掌刺痛,她惊呼一声将手抽出来。

蔺沈一回头就看到宁浅浅木楞楞的提着手,手掌中钳着一只足有掌大的螃蟹。

她反应过来险些泪奔,那该死的钳子可真利,钳住死不松手。不得不承认,螃蟹还真不是一般的“横”。

蔺沈将她带到海水边,手一伸进水里,那嚣张的螃蟹速度的松开了钳子,想找蹊径逃走,蔺沈一兜网,它四角八叉落在网兜里挣扎。

掌上两滴血珠子冒出来,宁浅浅从蔺沈侧口袋摸出一把剪刀,手起刀落“咔嚓”一声把那两钳子给剪了。还尤不解恨,恶恨恨的戳着它的壳:“蔺沈,回去我要吃了它!”

蔺沈神色有怔忡,孩子气的她,一对秀气的眉毛抿起,鼻子轻皱,粉色的唇微微嘟起,似娇似嗔。因为汗湿,纯色的小背心贴在肌肤上,美妙的曲线毕现,裸露的地方晒得有些红,但依旧白皙,却镀了一层健康的光泽。她赤足在细沙里可爱的脚趾不安份的往沙里子里钻,一缩一抽,脚下的沙地留下零乱的小坑洼。

心底泛起一层热气,他扭过头去,牵了她的手往回走。

微湿松软的沙滩上留下一排一大一小二双相依相偎的足印,潮水拍涌上来,又恢复了原样。

宁浅浅拖着蔺沈走走停停,踢着泌凉的海水,把双足埋进沙子里,然后用力往上一跳,细沙四处飞洒,蔺沈离她最近,自然没能幸免。

他抖落身上头发的沙子,由着她胡闹,只是淡淡的说:“再磨蹭那只与你有深仇大恨的螃蟹就快变成蟹干了。”

宁浅浅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拿什么硬质的东西在他腕上划过,热辣辣的。她把那对剪下来的蟹钳拿到他眼前晃了晃,“给你留点记念。”

手腕处有两道清晰的红迹,虽没有划伤皮肤,但那两条已经明显鼓涨起来了。

蔺沈摸准她被蟹钳伤的地方使劲一捏,她痛得直跳,抬眼瞪蔺沈,他却像没事人一样,面目淡定,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吃完螃蟹大餐,想着蔺沈将那只螃蟹五花大绑放在她餐盘时,她不由乐得直笑。

上卷  第43章 明澳岛,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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