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榷说:“小姑妈,阿克要是来了,肯定又要说你了。”
小姑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得,臭小子我不说还不行吗?”
这时容爷爷开腔了:“子饶,怎么跟姑姑说话呢!”训斥了一句就转头跟单老将军说:“不如让无贺也到咱们这一桌来,年轻都喜欢热闹。”
“罢了。”单老将军笑,“免得他待会又得念叨我这老头子专政了。”
容爷爷哈哈大笑,大手一挥,“既然如此,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用陪着我们这些老人家在这里捱着了。”
容二第一个跳起来,容爷爷一瞪眼,他缩了缩脖子,“爷爷,有老将军作证呢,你可别又来个什么家法侍候。”
单老将军爽朗大笑,容爷爷则又瞪了他一眼。
容二蹿到角落那一桌,桌上只剩下容榷和宁浅浅两个年轻人。单老将军目光炯炯有神,往她身上一扫,天生的威胁让她不自觉将腰板挺直了些。他微笑,“你们俩也去吧,不用一直陪着我们几个老人。”
容爸容妈也笑着附和。容榷自然求之不得,道了谢携着宁浅浅往角落里那张桌走去。宁浅浅却不肯往前,细声细气地说:“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容榷好笑,“还怕他们吃了你不成?没事的,他们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不会为难你的。”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往里面带。
“大容,媳妇长得真俊。臭小子还挺能保密的,弄得本公子还以为你对我感兴趣呢。”一个嬉皮笑脸的男人不怀好意地说道,目光毫无掩饰的在她身上流连,“不过姑娘,你不要以为那大家子看上去对你和和气气的,指不定一转身就跟你翻脸了呢。”
容榷给了他一拳,“丫说什么呢,找晦气是不?”“本公子给她开开窍,免得最后哭都没得地方。”他抽出一张名片,伸士的递过来:“如果你想哭可以找我,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
“葭仁你也太胡闹了,小心哪天心理整出个什么毛病来,没地方治。”
“单少,不带你这样说话的。我心理健康的很呢。”
“那可不见得。”单无贺倒了两杯酒,转身递过去,脸上挂着温和地笑,但细看那笑容又有几分古怪,“恭喜两位。”然后将自己杯子里头的酒一饮而尽。
容榷将宁浅浅的杯子接走,两杯一饮而尽,不咸不淡地说:“谢谢。”
两人入坐,容榷倒是开始奇怪了,容二今儿个倒是格外的安静,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宁浅浅看。
他咳了一声,“容二,怎么不敬你未来嫂子一杯?”话声刚落XX一痛,他的酒杯晃了晃。
容二目光从宁浅浅身上收回,“今儿个带回来这个一点特点都没有,话都不多说两句,不会是有语言障碍吧?”
宁浅浅哭笑不得,防止出错的最大秘笈就是少说话多吃饭,这是容榷来之前教她。如今她贯彻到底,反倒被人误以为智障。不过她知道容二少是在讽刺她。
容榷一点也不会让他人占便宜:“我能理解,是你聒噪惯了。”
容二咚得一掷杯:“TMD。老子聒噪也比你这个幼稚鬼来得强!”
眼看着他们又要吵起来,单无贺淡淡的喊了一声:“容二!”瞬间将气氛拉平了。容二冷哼一声,坐下后开始灌酒。
同桌另外几个人逮着机会又打趣了几句,后来觉得没热闹看了,才各自玩开了。
容榷与单无贺碰杯,随口问道:“你的Ryan呢?没来?”
单无贺漫不经心的用指头点着桌子,眯了眯眼:“他啊,在忙吧。怎么?又要试图挖掘别人的秘密?你倒是一点也没变。”
“人哪有那么容易变?你还是那么能忍,佩服。”
单无贺笑,然后扫了宁浅浅一眼:“那她呢?你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吗?”
“不知道。”他没有很在意的随口答。
“她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对吧?姑娘?”
宁浅浅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单无贺。单无贺已经扭过头去和旁边的人说话。
容榷笑咪咪的拍她的头,“你不是想上洗手间吗?走吧,带你去。”
宁浅浅有些无语,“我去的是女厕……”
中卷 第八十二章
容榷带着她左拐左转,钻进一条巷子,从巷子里出来就是繁华大街。
清风扑面,车水马龙,她终于舒了口气。
容榷说:“单无贺那小子吓着你了吧?”他解开西服扭扣,伸展了下胳膊,“没办法,从小容二和无贺还有我都是磁场不合,见着面相互讽刺几句是家常便饭。容二跟单无贺比跟我都亲,有时我都怀疑我和单无贺是不是老爷子抱错了,其实他们俩才是亲兄弟。”他半真半假开玩笑。
宁浅浅倒没觉得容二和他的关系如何紧张,只是每个人对自己在乎的人的相处方式和表达方式都不一样而已。血亲毕竟是血亲,任何人都无法替代这种羁拌。
就像她和宁晓。
一想到宁晓忽然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况且,今天肯定是她很最沮丧的一天。也不知道这傻姑娘会躲到邸个角落里哭。但是惟有经历得越多,才会变得坚强。没有倚傍的情况下,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
道上瞩目的订婚仪式在漱园花园里举行。场地布置的很奢侈,用一贯大佬的眼光,金银为主调,金光闪闪,光彩夺目。已有不少人相携入场,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穿花花绿绿的花衬衫,一上桌就粗声粗气高谈阔论,桌子拍拍惊天动地,口沫横飞。
宜家的人早到了。宜家老爷子满头银丝,并不是一张和蔼的面相,眉眼有些凌利,长像倒是很普通。他身边跟着几个年青人,时不时在跟他说着什么。从他身边没有断绝过套近乎的人流可是看出,他的威信有多高。
这时一个带墨镜的男子寻到他的位置,大步走出来,步履虽然稳健但还是能看出有些急促。他走到宜爷身边低声说:“宜爷,小姐失踪了。”
宜爷脸色一变,“怎么会失踪?”
虽然他们交谈的声音很轻,但那丝丝风吹草动还是吹进在场各位的耳朵里。
那男子斟酌了一番,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宜爷,小姐应该是逃婚了。”
宜爷气得脸色都青了,他这个女儿虽然任性惯了,但他怎么也不曾料到她竟敢在这种情况之下用这种事跟他开玩笑!可真是给他长脸啊!
宜雅兰是他最小的女儿,上下都有人宠着,最后被宠得无法无天。前段时间回来她还对蔺沈赞赏有加,也没有不同意订婚的意思,这会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宜爷从很久前他就开始注意蔺沈,看他一手一脚有了这番成绩,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蔺沈是个难得的人有。这次联姻两方拉拢也算是互惠互利,他可以收他为麾下为已所用,蔺沈可以得到广阔的空间任其开疆扩土,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被他这个不孝女儿一搅,全乱套了。
宜家女儿公然逃婚,怎么说都不好听。况且是在这非是繁杂的道上。这事不但关乎宜家的声誉,还让蔺家的颜面扫地,在道上这可是大忌。在道上混的原则是:宁可在人后使刀子,也不能在人前使拌子。纵观这道上有几家没有心存芥蒂,但聚在一起还不是兄弟相称,给人一副肝胆相照的假像。
如此一来,宜家由主动方变成了被动方,不但欠蔺家一个交代,还欠了一份天大的人情债。
他恨极了女儿任性妄为,可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他打发人去找,说:“找到她以后五花大绑也要把她给我绑来!”
时辰马上就到了,可主角都没个动静,大家有些坐不住场,联想到刚刚听到的风言风语,目光时不时瞄向宜家人列席那一块儿。
而陈梓关枚他们几个心腹随同身穿一身黑色礼服的蔺沈已出现在会场。
蔺沈径直走到宜爷身边,寒暄了几句便望了望会场,“令千金还没入场吗?”
宜爷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自然没有流露出半分不对来。他笑得很平静:“女孩子上花轿头一回,不好好打扮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人。”他抬了抬手,对身边的男子说:“再去催催小姐,这么晚还不来,太不知礼数了!”
那男子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蔺沈表达的很大度:“没事,女孩子有打扮的权利。刚好和宜老您也有许久没有好好聊聊了。”
宜爷对蔺沈的好感又上升了一成,对自家不争气的女儿又添了一堵气。不论其它,就凭这青年人那一表人有与绝佳的风度,也不知是多少人心目中的佳婿。自家女儿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
一等就是一个钟头,宾客终于坐不住,逮着人就问:“到底怎么回事啊?耍人的是吧?”
陈梓和白芝周辗到各桌陪礼道歉,请他们稍安勿躁。虽然有遮阳棚,但晒得久了也开始不顶用了。众人顶着满头大汗,心里自然蹭蹭的火大,又不好发作,只有一个劲的折磨漱园的佣人。
随着喧哗声越来越大,宜爷的老脸终于挂不住,这才开了口:“宜某实在对不住各位,小女任性惯了,都是宜某人教导无方。”
宜爷都低头了,有再大的怨气也只有往心里头咽,梗着脖子僵着笑脸说没关系。
宜爷抱着万分的愧疚跟蔺沈这么个小辈道歉,蔺沈虚扶了他一把,“宜小姐只要没结婚都有选择的机会。只能说是我不够好,不能得到宜小姐的青睐。”
蔺沈将所有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更让宜老觉得脸上无光,越加衬得自家女儿不是。
蔺沈示意开餐,“大伙难得相聚一堂,算是蔺某人的福气。大家吃好喝好,不必客气。”
大鱼大肉好酒好菜侍候着,就算有天大的怨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更显得主人家气量大,给众人留了个好印象。剔牙时,不论是恭维还是其它什么原因,都在感慨宜家小姐没福气,错过一个好夫婿。宜爷听得很不是滋味,蔺沈则一直保持着绝佳的风度。
听说散宴后可以免费到新宿去消遣,人顿时走了大半。蔺沈和宜爷则在客厅用了茶,谈了些事情才告辞离开。
陈梓一直守在门外,有些骄躁。
宜爷走后,蔺沈上楼换了衣服,眼眉间有一抹倦色。陈梓脸色不大好,轻轻唤了声:“大哥……”
蔺沈挥了挥手,说:“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陈梓欲言又至,可还是没有说出口。
此时正被满世界疯找的女主角正悠哉哉从楼顶往下爬,跳上阳台,利落的进入二楼,正好与蔺沈撞了个正着。
蔺沈看上去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宜小姐,原来你在这?”
宜雅兰翻了翻白眼,明知故问。
她跟着蔺沈进了书房,双手托着腮打量着他,“蔺沈,作为今天的大赢家你有什么感想吗?”
“放鸽子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赢的。”
宜雅兰狡黠的笑了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从你把我安排到陈梓那里到后来那一出出不都是你精敲细算好了的吗?我只要不出现在订婚现场,宜家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丢了脸,我家死要面子的老头子会觉得对你蔺家有所亏欠,以后只要你办事肯定可以事半功倍,这就等于得到一张宜家的免死金牌。所以你即使不用娶我也能拿到你想要的。可是,如果我当时出现在现场,那你的计划岂不泡汤了?”
蔺沈身子微微往后仰,“我既然算准了前头,就不会有后头的顾虑。就算重来一次,你还是会一样的选择不是吗?”
宜雅兰笑,“你知道你最不讨人喜欢是那一点吗?就是计算的太过清楚,事事要求完美。还是像陈梓这样的男人可爱些。”她忽然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不过,再精明的人也会有马前失蹄的时候,你大概不知道吧,在你算计我这会儿,你豢养的女人跑去跟别的男人的亲朋好友见面呢。一报还一报,是不是很有趣?”
他这出连环计实在出彩,虽然不太服气,但也只有认了的份。如果她早知道自己会裁在陈梓那男人手里,打死也不会做这蔺沈的瓮中之鳖,被耍得团团转,还当了他随意操纵的棋手。其实地也是刚刚在楼顶用望远镜看到他的表现才将一切串联起来,难怪那天老爷子提出订婚时他答应的那么爽快,原来一切都早已预谋好的。亏陈梓还纠结的要命,真是傻透了。
原罪 第83章
蔺沈虽然不动声色,但瞳孔却缩了一下。
“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让你可以随时打陈梓的主意。”
这倒是没错。那时她还以为他只是为了打发她走才会拿那张牌给她压陈梓,原来是打算斩去他的羽翼,让她乖乖被她欺负,直到她欺负上瘾了,再也戒不掉,只有认输的份。
“如果我和陈梓能修成正果,那你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底牌吗?我才不谢你呢!我们各取所需,都不算吃亏。”
蔺沈点头,“陈梓,对他好点。”
“我自己的男人我当然知道怎么照顾,还要你来婆妈吗?倒是你自己,不要成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偶尔也为自己打算打算。我好心事先给你提个醒,不要小看那个医生,这次他能骗你女人去见父母,难不保下次不会把她忽悠的去领一个证回来。”
其实要说这个世界要大不大要小不小,她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恰好和容榷认识,一开始她也险些被他的外表骗了,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有本事把你卖了还欢欢喜喜的给他数钱。
“劳你费心了。”
宜雅兰翻了个白眼,“喂,你还得帮我多拖两天我家老头,如果我现在被他捉到,肯定会逼我和你结婚。等两天我将陈梓搞定了,才跟他摊牌,到时他想反对也不可能的了。”
这对双方利益有利的事蔺沈当然不会推脱。于是宜雅兰心满意足的溜走了。
蔺沈独自一个人呆了一会,还是把陈梓叫了过来。其实陈梓并没有离开漱园,因为他心里有愧,更觉得做了对不起蔺沈的事。可又隐隐感觉哪里不对。接到蔺沈的电话,他立刻出现在书房里。
蔺沈岂能不了解陈梓,他几乎是他一手一脚带出来的人,所以也没有太过惊讶。蔺沈还没有开口,陈梓已经垂下头说:“大哥,对不起。”
蔺沈挑眉;“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陈梓脸上愧疚之色更重。“宜……宜小姐不会参与订婚的事我事先是知道的,可……”叫他如何开口说这一切都是源自他的私心?
蔺沈仿佛洞察他所有的想法,淡淡的笑了笑:“陈梓,宜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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