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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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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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的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不爽不难受的。她是真的当容榷是朋友,很信赖的那种朋友,因为在他面前她几乎没有秘密。而他呢,随意利用她的弱点,在她身边布成了一面蜘蛛网,不曾发觉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一旦发觉却让人窒息。

离开蔺沈是想留着自我,独立生存。但如果离开他依旧无法自由,还不如回到他身边,反而心安。

周一为了避开容榷就早早就去了上班,然后被通知下午要和吴总一同去酒店见客户。原因是因为整个设计部就只有她一个女性。而在所有人的观念里,带上一个体面的女性,谈生意会事半功倍,而事实证明也的确是如此。

出发前吴景色有事先交代,对方是一对夫妻,所以说话或处事上都要细心点,不要留下好的印象。而这对夫妻委托设计院帮他们翻新一处私人地产。

他们抵达酒店时,那对夫妻还没有到。吴景色和她就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这位子是那对夫妻订的,视界很巧妙,因有盆栽的遮掩正好 与外面隔绝,从大堂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从他们这个位置看大堂却一目了然。从而可以看出,那对夫妻很低调,也很警觉。

她只是不小心一抬眼就看到从大堂的电梯口进出一对男女,男的很熟悉,女的更熟稔。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除了酒店一楼,二楼以上都是客房,而那一男一女从上面下来,还亲密的挽着手,这代表什么?用脚趾都知道!

她压不住心里的火头,蹭蹭的往上蹿,刚要愤然而起时却被吴景色按住,“你干什么呢?”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男女走出了酒店,两人驾车离开。她的脸已气得铁青,她就知道蔡傅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她还冒傻信了他的鬼话!说什么他和钟了珍因为不合适分了手,分了手还手挽手开房?她都要怀疑这男人脑子的构造了!况且,他马上就要和夏木结婚了,怎么还可以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吴景色瞧出几分端倪,“那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宁浅浅险些爆粗口,“不是,是朋友的未婚夫。”她好不容易让才压下火。

“啊,看这兄弟是个人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不会是想要告诉你朋友说她未婚夫出轨吧?负责任的劝你一句,没必要。一个女人下定决心要和一个男人结婚,就算是假的,也会骗自己是真的。不要好心做了坏事,人家非但不领你的情,还会责怪你让她美梦破灭呢!”

原罪 第106章

“难道就当没看见?”

宁浅浅愤愤不平。可一想如果真如吴景色说的那样呢?夏末和蔡傅结婚到底是因为相爱,还是其他原因?如果是因为爱,夏末能在短期内放下拍拖三四年的申秋吗?跟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原是一件喜事,可她为何要躲起来,面都不愿意露,这婚结得似乎很怪异。

这一切错综复杂,终归是别人的家务事,她的确不应该掺和,但要让她眼睁睁看着朋友被欺骗,又做不到。

就在这时,吴景色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客户到了。一对夫妻相携从酒店大门进来。两人都带着墨镜,牵着手,说话时对视而笑,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而当他们越走越近时,宁浅浅的手骤然收紧,脸色越来越苍白。一团酸涩哽在喉管里,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吴景色起身相迎,她仍是呆呆的站着,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恨,原来真正恨一个人是这样的。

两人都摘下了墨镜,面容并没有多大变化,却更为雍贵,看样子过得不错,而那个男人也一如从前的俊雅。

她想,今天应该是大凶日,她不宜出门。

吴景色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她才回过神来。抬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而那对夫妻看清她的脸后,愣在当场,脸色也随之刷白,震惊莫名。

看到他们犹如见鬼似的神情,她反而快意,轻轻的笑了起来,“母亲,叔叔,好久不见。”

吴景色惊愕的盯着她。

而苏婉的身子却狠狠的晃了一下,被宁义谦扶住。她连唇色都退得一干二净,呐呐的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宁浅浅就像一个满是利刺的刺猬,不留情面的扎伤别人,却也刺痛了自己。在她心里,他们早就死了,就在他们抛弃她和宁晓私奔时,就彻彻底底的死了。

对于他们来说惊天动地的爱情,在她眼里不过是寂寞少妇和自己小叔子的龌龊勾搭。不值得感动和称赞。当初父亲和爷爷常年不在家,那一年局势紧张,爷爷怕宅里出事,就让叔叔留在宁宅照料。一个少妇、一个年轻男子、几个孩子和老仆人,注定会发生一些不寻常的事情。而事实的确发生了。

无意间看到他们偷情的画面,她所有的信念轰然倒塌。母亲在她心里再一次面无全非,再也鲜活不起来。而叔叔……他们真肮脏。但最后她却什么都没说,直到父亲过逝。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老天却让她承受这样的罪恶。所以她痛恨欺骗和不忠,当年林嘉南和钟了珍复苏了这段罪恶的记忆,顿时让她怒不可遏。

如今时隔多年,他们光明正大的站在她面前,破开鲜血淋漓的记忆城墙跨越到她面前,除了恶心,她找不到其他情绪来形容自己的状态。

“宁宁……”苏婉极其哀求的唤她,宁浅浅无动于衷,表情像是被风干,静静的,却比一个陌生人更为冷漠。

“你和叔叔过得真好,我和晓晓也活得好好的,既然在死人堆里也能活着出来,是不是很有趣又很失望?”

“住口!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宁义谦摆出长辈的姿态训道。

宁浅浅却笑,眼泪都出来了,“母亲?她配吗?而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你们这两只恶心的脏虫!”

她猛地站起来,腰杆挺直转身就走。可是苏婉却扑上来拉住她,眼泪迷离,花了妆容,粉脂下面是苍老松弛的皮肤。

“宁宁……原谅妈妈……原谅妈妈好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们……这些年妈妈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总是做梦看到你们……呜……”

宁浅浅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没有丝毫动容,“原谅?怎么原谅?你这个凶手!侩子手!我恨你们!”

苏婉瘫软在地,她头也不回的走出酒店,一直往前走,一直走。

父亲死的时候,仍旧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背叛他背叛宁家,他死,也未能瞑目。

原谅,真可笑。

她和宁晓流落街头时,她在哪里?但宁晓因为一袋栗子跟她哭闹时,她又在哪里?如果一个‘原谅’就能抚平一切伤口的话,那那些罪该万死的死囚都可以不用死了,道个歉就完事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高跟鞋硌得脚生痛。但她知道有一个人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她终于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动不想动。而那个人也在她身边坐下。

“我接到吴景色的电话就赶过来了。”

她不吱声,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掉。渐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颤抖着抽泣。不能自己。

容傕将她的头扳到自己肩上,她拽着他的袖子,放声大哭。

而就在对面林荫道上停着一辆路虎,驾驶室上的男子神色阴晦,攒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鼓胀。

隔着一条车流,那就是他们的距离。咫尺却是天涯。

待她平静下来后才慢慢离开容傕的肩膀,呐呐的吐了三个字:谢谢你。

容傕侧脸看了她一眼,“不客气。”顿了顿又说:“我只是想照顾你。你很敏感,喜欢将一切自我带入,但是我想告诉你,窥视你内心的同时,我也在反省自己。起初你让我有了研究的兴趣,然后,看到了那些隐秘的心事……后来,不知不觉,想走近你。但我所做的这一切安排并不是为了监视你,而是不希望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她一脸狼狈,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容傕拂了拂他的刘海,宽容的笑,“真傻。”明明懂,却装作不懂。但他也不想逼她。

他抓起她的手臂拽起她,“好了,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去哪?”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先去大吃一顿,然后再好好睡一觉,怎么样?”

“好老土……”

“但很有效不是吗?”

“你不问我什么事吗?”

“需要吗?”他咧嘴笑,那种爽朗的笑容,让人温暖。

后来她不知道吴总怎么跟他们谈的,反正是没有谈成。吴景色也没有责备她,只是让她在适当的场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她有些惭愧,她非旦没能帮上忙,却还捅了娄子让他收拾。如果不是容傕的关系,或许他早就叫她收拾铺盖走人了。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仍在,但或许是知道容傕在身边的缘故,也没有之前那么草木皆兵。只是偶尔翻到那张旧照片,心仍是会紧紧一提,有种透心凉的感觉。

至于蔡傅那件事,她没有跟任何人提。就连宋昭然也瞒着。

或许因为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见面的次数十分有限。偶尔回宿舍,不是少这个就是缺那个,谈天也都是围绕着工作、人际、职场等让人苍白无力的话题。有些日子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再追回来也像是过期的面包。

不知是岁月催人老,还是人催着岁月老。

不过几个月间,不知不觉所有人都长大了。

一眨眼就周辗到了十二月,薄衫叠进了衣柜多时了,衣服加了一件又一件,仍觉得冷。上班那一个多钟头的路程简直是一种折磨。

不知容傕从哪里弄来两个壁炉,他在自己屋里装了一个,顺道也帮她装上了。以前宁宅大厅里也是有壁炉的,欧洲的样式,冬天靠在壁炉上看书,非常惬意。她喜欢所有历史感厚重的东西,因为沾上了人气,它才不是一件冷冰冰的物件,而是带着记忆,见证了主人的生命脉络,每一寸都与时光息息相关。

比如古旧的壁炉,再比如记忆深处的斑驳城墙,还有那些夸张的涂鸦……时间不会骗人,它记得, 你忘记的时光。

忽然很想去那里看看。摇曳的大红灯笼,飘动的裙角,男子嘴角的温存笑意,长而幽深的巷子……想想,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总是不经意触碰到一些事情,大多都是关于他。因为他占据了她生命太多的时间,迫不得已,刻进她的血液筋脉。

想忘不敢忘,除了感情之外,他们之间有更深更多的羁绊。比现实更残忍,更残酷。

她就像一个被下了咒的巫毒娃娃,身上绑着一条红绳,灵魂被束缚,即使将绳剪断,她的灵魂也与巫毒娃娃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剥离。

原罪 第107章

但一夜之间大街小巷都放着‘Merry Christmas’的音乐时,她才惊觉圣诞节来了,而圣诞节过后,就是农历新年。

日子过得真快。

夏木约她们一起过平安夜。以前的圣诞节她们也是一起过的。她事先选购了不少礼物,给容傕买了一条亚麻色的围巾。

这天吴总总算通情了一次,让他们早早就下了班。宁浅浅把搭在椅子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围上围巾,再穿上大衣,把整个人裹成了粽子。吴总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可真像一只鸭子。”

宁浅浅无语,有看过冬天上街的鸭子吗?也不能怪他,他的想象力一向不大好。能联想到鸭子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容傕倚在车旁,不长不短的头发很精神,驼色的大衣下面只套了一件羊绒衫,围巾围得松松垮垮,完全不是为了取暖,而是当装饰用。看到她出来,露出一排白晶晶的牙齿,用靴子踢了踢车轮子,“也没有点同情心,那么冷的天还让我等那么久。”

他这身打扮颇有几分韩剧男主角的风范,再搭上一辆高级跑车,十足十的金贵范儿,让路人频频注目。

“我又没让你等。”

他一双眼睛一个劲的往她后面瞄,那模样跟一个过年跟长辈讨利的小孩一模一样。

她却故意装作看不到,向他伸出手,“我的礼物呢?”

“在家呢,我的呢?你不会没有准备吧?”绷着脸瞪她。

她看了看表,时间不多了,也不再跟他罗嗦,把包装盒塞给他,“我得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喂喂,你去哪里?”容傕气急败坏。他早早就等在这是为了接她去过圣诞节,她却……放他鸽子!

宁浅浅挥了挥手,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漱园。

蔺氏在一个月前用‘Cross’为公司注册名正式上市,简称CR、法人代表是陈梓,而蔺沈位居母后,掌握大权。

CR拥有众多渠道,业务盘根交错,触角伸向各行各业。当然,CR刚刚上市,在市场上不够成熟,涉及面虽广,但却还是虾蟹之例。但照着如今的势头稳步上马,如日中天是迟早的事。

大早陈梓就来了电话,说是有几份合约要签,让蔺沈到公司一趟。她从楼上下来就看到佣人们都围在一起,正在分发礼物。他有些奇怪,便问林管家:“谁送来的礼物?”

林管家悄悄打量了一眼他的脸色,“是宁小姐让速递公司送来的。”

果然,他扣袖子的手顿了顿,目光扫向那一堆包装精美的小礼物。随后拿了报纸坐在沙发上,让林管家去煮咖啡。林管家不由奇怪,先生不是准备出门了吗?连外套都拎上了,怎么又想起喝咖啡来了。

眼看一壶咖啡见底,桌上的礼物也分发的差不多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林管家大冷天也有些冒汗了,不会是他煮的咖啡不和先生胃口吧?

直到礼品全部分发完,蔺沈重得搁下杯子,皱着眉问:“就这些?”

“是的,先生。”

他深吸了口气,“林管家你也收到礼物了?”

林管家总算知道先生在纠结什么了。小心翼翼的应道:“是的。”

“所有人都有?”

眼看着先生牙关咬得越来越紧,林管家赶紧说:“先生的礼物或许宁小姐晚点会亲自送过来,给先生一个惊喜也说不定。”

闻言蔺沈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晚餐用心点,我会早点回来。”拖了大半天,终于拎起外套出门了。

蔺沈右手转着方向盘,左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古朴精致的小盒子,摁下中间那点XX,盖子轻轻弹开,一枚样式古朴的婚戒在冬日的阳光下光彩夺目。

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婚戒,也是留给他未来妻子的礼物。

圣诞节虽然是个洋节日,但如今在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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