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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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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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妈都死了,就一个孤儿没其他亲人,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说话那人是蔡叔。

另外那人哈哈大笑,付出钱,扛起他丢进旁边的小货车里。

他有了第一份工,清早开始在市场顾摊,晚上回去供雇主发泄,拳打脚踢。只是他从来不掉眼泪,眼神倔得像只小兽。这般倔强更是激怒雇主的XX,非要打得他求饶不可。男孩就像一只不肯开壳的蚌,绻缩着弱小的身子,喘着粗气任由拳脚落在身上。没有人懂男孩沉狭阴郁的表情下藏着怎样的心思。在这样虐行下过出几年,他长成了一个高瘦的小少年,十二岁那一年一向不动手的他把自己的雇主打成了重残,下手残忍,不留丝毫余地。因为他要离开这个地方,他有更远大的目标……

场景如万花筒里的影像一般千变万化,忽近忽远,时而人声鼎沸,而且寂静无声,直到在小猫似的哭泣声中停下镜头。

对了,那是男孩回到Z市的第二年,躲避着小流氓的追杀,闯进了那条巷子。

男孩厌恶一切鲜活的东西,同时又矛盾的羡慕。七八岁的女孩像在广告里走出来的女孩儿,水蒙蒙的眼睛,红扑扑的脸蛋,因为哭泣眼睛红通通的,像受惊的小鹿似的偷偷的看他。

好一朵温室里的娇嫩花儿。

男孩一向不大喜欢多管闲事,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为什么哭?”

只是还没等到她的回答寻他的人就找上来了,一场械斗,他寡不敌众,被人打得奄奄一息。女孩哭得淅里哗啦,梨花带雨的拽着他的胳臂,“你可不可以不要死?……你死了,我会害怕……”

你死了,我会害怕……

多少年了,他孤苦一人咬牙过活,从来没有人正视过在乎过他。他甚至以为自己忘了被人重视被人需要的感觉。看着女孩那双不经事懵懂却清澈的眼色,他忍不住想微笑,可他很久没有笑过了,笑容肯定不大好看。

之后十年,他除了供陈梓完成学业,就是一拳一脚开始筹划,他将要进行的计划。当时宁爷看中了他,把他安置在他宝贝孙女身边。再次见到这个女孩只觉恍然,除了那双眼睛,寻不到当初一星半点的影子。她厥着嘴抗议,整盅他,捉弄他,和她同处一室的确很需要耐力。

“蔺沈,我跟你打赌,明天你肯定找不到我!”

“蔺沈,你知道今天我和阿南做了什么吗?接吻你知不知道?你肯定不知道,因为你就是个木头……”

“哎蔺沈,你说我跟阿南要进一步发展吗?这样爷爷会很忧心,可是他有什么好忧心的,阿南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还不能相信他的人品么?爷爷真是老顽固……”

“对了蔺沈,我想吃郊北的叉烧,你去给我买。对了,我要吃热的,冷的吃了胃疼。”

……

“蔺沈,其实你这样醒着也挺好,没有脾气,也不摆脸色,真挺好的。”

眼睛很痛,头昏沉沉的,他拼命的想睁开眼,但是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他听到小念说:“妈妈,爸爸太懒惰了,睡那么久还不肯醒。家长会老师说要爸爸妈妈一起参加,小念又要落单了,小念好可怜哇~”小念假哭,他想小念肯定又在他妈妈的同情。他想笑,就听到小念欣喜若狂的声音,“妈妈妈妈,爸爸笑了耶,妈妈,真的真的!”

之后来了不少医生,检查了一番之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恭喜蔺太太,蔺先生意识已经开始恢复,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小念乐得上蹿下跳,安雅则静静坐在蔺沈病床前,心里很平静,她知道他会醒,迟早而已。

眼看天色擦黑,小念却赖着不肯走,“小念要在这等爸爸醒来,爸爸一醒来看不到小念肯定会伤心的。妈妈你放心吧,小念就留在这里等爸爸醒过来,如果妈妈要和爸爸亲亲的话,小念会蒙眼的哇。”他将张得大大的手指遮住眼,但还是可以看到他眨巴着晶亮的眼。

安雅无语,这遮和不遮完全没有分别好吧。不过,小朋友脑袋都装了些什么呀?这些日子他很多时间都跟宋宋待在一块,说话越来越有小大人范,实实在在一潮人小朋友。不过也难为他有一颗孝子之心。不过等他睡着之后,她就把他送回了家里,毕竟蔺沈醒来的时间还是个未知。

一周后的上午,蔺沈终于醒来。他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摸了摸她的脸,嘶哑地说:“你瘦了。

不是经历生离死别的大悲大喜,只是慰贴扑实的一句,足以让人潸然泪下。她红着眼恨恨的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你赶紧好起来收拾你那堆乱摊子。”

蔺沈笑得柔软宠溺,“嗯。以后由我来挣钱养家。”

“当然,不然你想当小白脸吃软饭吗?”

“如果你不介意,我做家庭煮夫也没关系,毕竟我的厨艺比你好太多了。”

“蔺沈!”

“好了好了不闹了,小念呢?”

大病初醒夫妻一见面就争论这样的话题,实在够恶趣的。全世界恐怕也只有他们一对。

“还在学校,饿了没?想吃什么?”

蔺沈笑得很有几分狼外婆的味道,语速不紧不慢,嗓声低沉:“嗯……想吃……你。”

安雅无语,人家温饱思淫欲,没听到大病之后也会思淫欲!他一病人,现在自理都困难,还有空闲想这些。她白了他一眼,“蔺沈,你不要得寸进尺啊,不要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房。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原谅你呢!”

因为蔺沈身体素质不错,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健,他好的挺快。不过褪去衣服,胸前和后背那些伤口却十分触目惊心,只要是看到的人都会吸一口凉气。他倒是无所谓,满不在乎地说:“其他人怎么看我不在乎,宁浅浅,你不许有什么想法。”

安雅抹汗,其他人当然无所谓,因为看他身体的人是她啊。不过,这些伤口倒是见证了他们一起的痕迹,因为多处颇重的伤口都是为她挨的。如果地因为这个原因抛夫弃子,岂不是丧尽天良了?

蔺沈出院那天陈梓他们都来了,而关枚后面跟着宁晓,她完全长成了一个大姑娘,穿着简单的T恤衫牛仔裤,两腿修长,面容清秀。此刻她却低眉敛眼,亦步亦趋的跟着关枚。

关枚似乎有意缓和她们姐妹的气氛,打哈哈了几声,说:“晓晓,你不是一直说想见姐姐吗?现在她就在这儿了,去吧。”

宁晓恼怒的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憋红了脸,看样子似乎很难为情。关枚‘哎哟’的直跳脚,嚷道:“宁晓你越来越暴力了,小心我改变主意不要你。”

宁晓实在给他口无遮拦的性格气得够呛,“你就是一文盲,沙文猪,谁稀罕!”

“瞧瞧这小姑娘跟只猫似的,不挠伤我不甘心啊。不过小爷我不跟你计较。”关枚哼了一声,不一会儿又涎下脸:“晓晓,你回去不让学二嫂罚我跪搓衣板吧?”

宜雅兰幸灾乐祸,风情万种的勾住陈梓的脖子:“亲爱的,跪搓衣板是惩罚吗?”

陈梓十分上道,笑得那个可亲和蔼:“当然不是。”

齐飞一脸便色:“拜托,老夫老妻了别那么恶心人好不好?”

下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宜雅兰白了他一眼,然后笑盈盈看着关枚他们小两口,“所以啊晓晓,如果你爱你男人就给他多准备几板搓衣板,有备无患嘛。”

关枚哀喙,“二嫂,我哪里得罪你了?”

宜雅兰诡谲一笑,“上周五的事,你忘了?”

关枚的脸色立马菜了,哀怨地看着陈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二哥你妻管严很严重啊。连这个你也跟二嫂讲?”

陈梓摊手:“没办法,你二嫂手段高明。不过,我真没把你上夜店找小姑娘的事……唔……”关枚捂住他的嘴,心里将他们夫妇骂了个祖宗十八代,一个比一个奸,明明知道宁晓在气头上,他们还往火上浇油!

宁晓跺脚,“关枚,你要么老实招了,要么……二嫂,你不是订做了一个刺猬头吗?先借我用用。”

宜雅兰心虚的咳嗽两声,瞄了陈梓一眼,“啊,当然没问题,你尽管拿去用。”

刺猬头,顾名思义,就是一个钉满钢针的东东。关枚脸色白了,“没那么重口吧?会残的好不好?二哥,你看你女人,你不会有那么变态的嗜好吧?敢情你是……”

陈梓微微一笑,“关枚,貌似这次M的人是你好吧。”

“Kao晓晓,你听我解释。我用关家十八代祖坟发誓,我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儿,真的!”

“男人在撒谎的时候往往会加上肯定确凿的语气词作心理暗示。哎关枚,你为什么要按住良心说话,敢情是怕它跳出来出卖你?”宜雅慢悠悠地说道。

关枚总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宁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的千古佳训。宜雅兰就是一个XX比心胸成反比的女人,真TMD歹毒了!

“二嫂,你可不能把过错全部推到我身上,如果二哥不想去,我教唆他也没用好吧。NND,跟一个女人计较简直是降低了我的水准,算了。”

安雅在刚刚他们相互攻击时在病房里收拾出院的东西,蔺沈懒洋洋地靠在窗前,“这群家伙来干嘛?捣乱的吧?”

安雅似笑非笑:“内讧。你这做大哥的可是难逃其咎。”

蔺沈蹭了蹭她的头发开门出去,淡淡的开腔了:“如果遭医院投诉了,当月工资扣20%。”

关枚首先闭嘴了,陈梓推了推眼镜:“养家糊口表示压力大。大哥,我们刚刚正讨论着去哪里庆贺你出院呢。关枚这个月的月绩不是很不错吗?”

意思很明显,关枚竖着眉,敢怒不敢言。这节骨眼上竟然还摆他一道,好啊陈梓,你小子最好不要裁在老子手上!

不过,他的狠话放了不下百次,但反攻成功的次数为‘零’。

对于陈梓,单单用黑来形容明显不够份量,还要加上狡诈奸人。他体贴的表示大哥大病初愈一般地方怕是不够卫生,于是挑了S市以黄金宴席的美名而闻名遐迩的酒店。关枚险些吐血,一顿饭吃去他半月的工资,愣谁都是吐血三里。

NND陈梓,他也不过只骗了他一回而已,虽然被二嫂施以小惩,但无伤大雅好不好?为什么他要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不仅伤财,而且还伤人。他只要一想宁晓让他跪刺猬头他就头皮发麻,浑身发怵。

在饭桌上那几个人说话也是夹击带棒的,就蔺沈一家三口比较和谐,只有小念满腔好奇,时不时发问:“爸爸,为什么陈梓他们说的话小念都听不懂?”

蔺沈给他添了些汤,淡声说:“他们吃饱撑着了。”

“不对,陈梓叔叔只喝了一口汤,关枚叔叔还没有动筷子,怎么会吃撑呢?”

安雅失笑,蔺沈默默的闭嘴。

自从蔺沈身体恢复过来之后,城如他所说开始挣钱养家。谁也没有再提过区瑗,就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也通过宋宋的帮忙,开始接一些设计图纸在家里做。五六年没有碰过这些东西,现在重拾旧业仍有些力不从心,总是找不着感觉。蔺沈偶尔刺激她几句,她会恼得咬他的脖子,他就会将计就计占尽便宜。

大早一家三口一起用早餐,由蔺沈送小念去上学,她就在家料理家务,之后就呆在书房里画图。下午蔺沈接她一起去接小念,然后一同上商场或被小念缠着去吃肯德基。周日陪小念去图书馆、书店或是游乐场。但小朋友却有着不似同龄人的体贴,居然会每隔一周主动要求去陪宋宋,美名为让妈妈爸爸有一个二人世界。每每都让他们哭笑不得。

一转眼就快到了十月,气候开始转凉。因为之前帮别人做了几个设计反响不错,之后陆续有人找上门。

蔺沈因此特地打通了一间房,书房比之前扩大了一倍。她和蔺沈各占一边江山,还在中间装上了活动板墙,合上去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一拉开就隔成了两个空间。正好他们各自工作时也不会被打扰。只是有时候蔺沈对她经常隔一面板跟他说话犹为不爽,常常越界过来做坏事,让她无比郁闷。

在她绞尽脑汁做暖通图时,门铃就响起。她看了看表,有三点一刻,这时候会有谁呢?她从猫眼里看到门外有两个男子,其中一个穿着工作服,戴着帽子,上面印了一个粗体的‘time’。而另一个人西装革履,戴着一个方形的黑框眼镜。

她一打开门那西装革履的男人就客气地问:“宁小姐吗?你好,我是‘时迹公司’的客户经理。二十年前宁老先生在我们公司寄放了一个保险柜,期限是二十年。当初我们签约时宁老先生备注了第二继承人,如今作为第一接收人的宁老先生已经过世,所以由备选人宁小姐你接收。这是文件,请你过目。”

安雅将合约看了一遍,具体的和刚刚那男人说的差不多,下面的确有爷爷的签名。她有些不可思议,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爷爷如此煞费苦心保存二十多之后送到她手里?

她签了接收文件,然后抱着保险柜放在书房中的工作台上。保险柜的样式很旧,需要手动密码。可她又没密码,怎么开?难道要她一斧子将它劈开?

她将宁家上下人的生日都试了一遍,密码锁纹丝不动。爷爷居然有心将保险柜留给她不可能不给她留密码的。难道是她忘了?

她在书房里踱来踱去,爷爷除在疗养院里留下了那几套衣服和照片外,几乎没有留下其它什么……等等。她忽然想起当初和相片放在一起的那张小纸片。

她匆忙换了衣服赶去漱园,那张小纸片应该还留在当初她住的那间房,如果没有大清扫的话。

自回到S市,她这是第一次蹋进漱园,所以一切都是熟悉的,家具的摆投,那幅颜色混杂的油画。

那油画……?

苏妈看到她又惊又喜,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但她心里却惴惴,根本没有时间跟她叙旧。可是她之前住的那间卧室居然上了锁,苏妈说:“蔺先生在太太走后就锁了这间房。”

“钥匙呢?”

苏妈有些不安,恐怕是蔺沈之前有吩咐过不让她把钥匙给别人。

“苏妈,我要找一些以前的东西,很急,苏妈你帮帮我好不好?”

苏妈迟疑了一会,下楼去拿了钥匙上来,给她开了门。她冲进去拉开抽屉,那张小纸条就压在首饰盒里。

她展开那张有些残破的纸张,当初她以为爷爷在上面写的是什么暗码,如今想一想,爷爷当时病情严重,理智和思维都大大减退,他不可能写出一组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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