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是风逸澈抬眼看了,又或者凌商是见过九月的,便能轻易发现,这些女子,或多或少,竟然都长得与九月形似。
只是神韵,无法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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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思榭内。
凌商刚走近,风逸澈便抬眸问道:“怎么样?”
“没有追踪到,只知是朝着轩辕和临望的边界去了……”凌商皱眉,似乎欲言又止。
'254'721点击_833。 江山为聘【七】
“影翼也没有追踪到?”风逸澈亦是微微挑眉,心里突然有些异样的直觉。
“没有。”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凌商才觉得是不是又是轩辕瑾安有什么动作。
毕竟,如今四国的关系敏感,而三国齐聚之时偏偏又有人隐藏在附近,若不是皇上武功高绝,恐怕就疏于防范了,若那人是为了刺杀……
“……”风逸澈眸光微转,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皇上,那人会不会是……”刺杀二字还未说出,凌商便止了声音。
“不会。”风逸澈打断他的猜测,“朕今日乏了,让人不要打扰朕休息,晚宴开始再来请朕。”
说完无声的使了个眼色,一拂袖袍,便起身向着寝殿走了进去,凌商便意会的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到大门口守卫,自己也退了下去,向着偏厢走去。
风逸澈刚踏入寝殿,便察觉到两道十分微弱的气息,若不是他武功近日破了瓶颈大成,还真是无法感知到。
轩辕瑾安竟然是连压箱底的高手都动用出来了罢?
微垂眼帘,遮挡住流光溢彩的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若无其事的走向了床榻,和衣直接躺下,呼吸渐渐平缓下去,仿若沉睡过去。
天色渐渐暗沉下去,转眼便是华灯初上时分。
风逸澈突然睁开闭着的双眼,流光溢彩的眸,华光潋滟,哪还有半分睡意。
监看的人是走了!可是……
听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几不可闻的轻轻叹息,已经来不及去銮芳宫查探了!
不知道为何,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心里总是空空的,即使如今与銮芳宫有着如此接近的距离,却总觉得没有了那种接近小狐狸时便会心跳加速的感觉。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小狐狸,一定要等我,千万不要有事!
“皇上,李公公求见。”凌商的声音预料之中的响起。
风逸澈微微整理了一下依旧整齐的发和衣衫,这才缓缓的道:“宣。”
一阵稍显沉重的脚步声后,响起李公公恭谨的声音:“皇上已在长和殿摆下宴席,恭请睿皇移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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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本皇这就前去。”清澈如泉的声音,透露出了几分疲倦。
话音刚落,风逸澈便开门慢条斯理的优雅行出。
李公公突然躬身请罪道:“是老奴怠慢了,实在该死!睿皇定是觉得这些个奴婢不能入眼,不懂伺候。老奴这就大发她们自去内侍监领罚!”
“李公公倒是好眼色,依旧是这宫里的第一人。”风逸澈意味未明的瞥了一眼李公公,便径自走向御辇,一拂袖袍,淡淡道:“走罢。”
凌商微微垂首,掩去了眼中的笑意,高声道:“起驾!”
李公公赶紧不动声色的跟上,临去前回头狠狠的剜了一眼依旧呆呆的僵在那儿不敢动弹的十五个“宫婢”。
心中难免失望,这些女子,好歹也是官家千金,出身世家,怎么个个如此没有手段!竟然连近身伺候都不能。
那十五个女子也是兀自委屈,看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被家族千挑万选的选中,又是着实费了一番心思日日调教,甚至还有宫中的人教她们一颦一笑都该如何才会引得睿皇注意,更有甚者,还有青楼名妓教导她们那些羞人的引诱手段,房中之术……
可是,那又如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那些个手段即使再高,她们天赋再好,学得再多,也得她们有机会施展啊!再退一万步说了,也得要睿皇施舍的看她们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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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和殿中,早已一片华灯鬓影。
风逸澈的御辇刚到,便抬眸望去,只见这长和殿也是有几分讲究的。
自古王不见王,所以甚少有这样几国帝君齐聚的场面。
而帝君齐聚,地位自然是同等的,不存在什么臣属关系,那么这样的宴席,便是分外难以把握好的。
第一,便是那座位,难以设定。
平常的宴席,自然只有一个首座的,且有主次之分。
而这长和殿,竟然是圆形的巨台高筑,长长的玉阶之上,圆形的高台上是分别摆放着三张宝椅。
看着那一应崭新的装饰,便明白是轩辕瑾安在确定四皇齐聚后安排赶工督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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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为主,风间和南诏为客,轩辕瑾安自然是端坐正中的宝椅之上,而与他并齐而放间隔不远处的右侧宝椅之上,已有一道明黄的身影大大咧咧的坐着,如今正含笑的看着他。
而底下则是一片觥筹交错的互相客套的交谈声,三国来使皆是身份对等的两两交谈着,一片和乐太平之景。
风逸澈优雅下辇,缓步行去。
“睿皇到——”李公公独有的微微带着丝沙哑的尖锐嗓音打断了喧嚣的宴席,瞬间,人群安静了下去,目光的焦点便全部聚集到了缓步行来的风逸澈身上。
那一袭明黄,独独被他穿出了一种优雅飘逸的风韵,于这华灯初上的夜色下,仿佛脚踏光影而来,浑身蕴笼着逼人的清贵风华,那银质的狐狸面具于灯光下反射出让人不忍直视的光芒,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却丝毫没有被这光芒掩去分毫,风华潋滟。
衣袂飘飞,那般行云流水的动作,犹如腾云而来的谪仙,那尊贵无双的光华,瞬间照亮了整个大殿,让人生出一种自心底而发的卑微,犹如云泥之别,不敢仰望。
而那胸前的那朵白莲,于这夜色为幕,灯火辉煌的大殿之上,仿佛自成一体,袅袅婷婷的绽放着,清雅卓绝,不容亵渎。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又黯淡了几分,竟然不敢再去细看,纷纷错开了目光。
只是,有人却偏偏不惧的。
轩辕瑾安的目光,又一次,仿佛被什么黏住了般,生生的僵在那朵于这华灯下滟滟生辉的白莲之上,看着那隐隐的透着逼人的光晕,生动得仿佛缓缓绽放于风逸澈的心间,心,没由来的,又是狠狠的一揪,揪痛着。
端坐在轩辕瑾安身旁的皇后感觉到轩辕瑾安的一瞬色变和那瞬间的低迷情绪,也是眸光一转,不着痕迹的顺着轩辕瑾安目光望去。
正好看到风逸澈胸前那朵绽放如荼的潋滟白莲,身子顿时一僵,脸色抑制不住的一白,原本拢在袖中的手寸寸收紧,连那尖锐的护甲刺入掌心都未察觉。心中只觉得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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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朵栩栩如生的白莲,她恍惚间,竟然像是看到那个淡然如莲的女子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一般,用那双晶莹剔透仿佛能阅尽世人心中丘壑沟渠,阅尽一切世人肮脏污秽的心思一般。让她一寸寸的觉得绝望挣扎。
不!不会的!
那个女子,再不会出现的!
她不是不知晓,在她走出那一步后,让青蝶将那个淡然如莲的女子流放去千里之外,那样一个毫无身家背景的孤身女子,如何自保。
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太低估了青蝶对九月的恨意和妒忌,这一路,怎么样的艰险折磨怕是都不会少,那样的女子,尽管傲然立于天地间,却也终究只是红颜,只有一命,只是,女子。
只是,自己私心的既想着让她消失于眼前,不再有丝毫威胁于皇上,可是,却又不肯背负这样算计伤害那样的一个女子的罪责和愧疚。
即便,身为皇后,身为慕容家的大小姐,为了这个她独有的能够接近于她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子的位置,为了慕容一家的荣宠权势,她的手中,几时又真正干净过?
她曾经间接的手染鲜血,温婉下的借刀杀人于无形,都可以有借口,那便是她们都碍了皇上的英明,污了后宫的祥和。
可是如今,那样一个不争不夺的女子,她为何,终究也是下了手?
不,那也是因为她……妨碍了皇上的万世千秋!她迫于无奈!
可是,真的不是她私心吗?真的,只是迫于无奈吗?
只不过,是她不肯承认那唯一干净的地方,也被污了。
她亦是学会了妒忌,还是妒忌那样一个她自己都觉得无法企及的女子。
否则,为何如今会觉得呼吸难抑,几乎窒息?为何心里寸寸的似乎被什么啃噬,难受得她忍受不住的想要嘶喊出来,脑子里一遍遍的仿佛响起那个淡然如莲的女子那淡漠轻浅的声音在质问:“曾经明明说好了一世无关的,为何如今这般算计?”
风逸澈的眸光一瞬间掠过轩辕瑾安,亦是将皇后的瞬间失态尽收眼底,心中亦是开始愈加的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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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敛去目光,掩去眸光中这一瞬的明灭不定,脚下依旧缓缓的踱步走向那唯一空留的宝椅之上。
“一炷香时间,立刻查清銮芳宫如今可有主人安在。”风逸澈不动声色的传音入密,面上却是对着一直满眼戏谑的看着他的南诏飞微微扬起唇角。
轩辕瑾安也已恢复了常色,见风逸澈落座,举杯扬声道:“本皇在此代表我轩辕万民欢迎漠皇和睿皇相聚我轩辕,愿天下永享太平!”
“愿天下永享太平!”轩辕百官和风间南诏来使皆是起身附和,齐齐举杯。
“哈哈……好,本皇先干为敬!”南诏飞举杯朗笑一声,豪迈的一饮而尽。
“瑾皇好胸怀,愿如你所说。”风逸澈亦是优雅举杯,满饮一杯。只是这话的意思,似是而非,又似乎是在暗指什么。
轩辕瑾安眸光幽黯,低沉的声音透着磁性:“自然。”亦是一饮而尽。
皇后端庄的举杯,以袖掩唇,亦是一饮而尽。
皇后刚放下酒杯,南诏飞爽朗的声音再次响起:“哈哈……皇后好酒量!不愧是瑾皇的皇后啊!本皇在此敬瑾皇和皇后一杯,祝两位白头偕老,永浴爱河!哈哈哈……”
说罢,又是一杯见底。
“愿帝后白头偕老,永浴爱河!”百官亦是在慕容国丈的带领下共祝。
“愿轩辕帝后白头偕老,永浴爱河!”南诏和风间来使亦是举杯共祝。
皇后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轩辕瑾安的脸色,见他似乎并无异色,遂放下心来,温婉一笑,亦是举杯饮下。
轩辕瑾安笑了笑,眼底有着什么意味不明的光芒闪过,缓缓的举杯,饮下。
对着百官摆了摆手道:“众卿家随意,不必拘谨!”
风逸澈亦是对着风间来使微微颔首,示意坐下。
南诏飞亦是摆了摆手,道:“好,坐下罢,轩辕待客热情,南诏儿郎当尽兴而归!”
话落又对着轩辕瑾安和皇后笑道:“哈哈……看来轩辕帝后果真如传言中的十分恩爱啊!本皇甚为艳羡啊!”南诏飞说完,又是对着风逸澈举杯道:“澈皇,你可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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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自然是什么,羡慕,不羡慕?风逸澈只是唇角微勾,优雅的举杯浅饮,并不说完。
“哈哈,也对!澈皇自然是不羡慕的!”南诏飞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又看向轩辕瑾安:“瑾皇只要收下聘礼,澈皇以后也是能享举案齐眉之福了!看来,羡慕的只有本皇啊!”
“漠皇说笑了,南诏不知有多少女子仰慕漠皇的风姿!”轩辕瑾安亦是勾唇一笑,然后对着伺候在旁李公公说道:“舞乐起。”
显然,轩辕瑾安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南诏飞促狭的对着风逸澈眨了眨眼,然后径自喝着酒赞道:“好酒啊!不愧是百年的佳酿!”
“舞乐起!”李公公扬声传召。
舞姬鱼贯而入,一个个皆是浓妆艳抹,彩绸环绕,身姿撩人,随着乐起,舞姬柔软似水的腰肢摆动,鬓香倩影,翩跹如飞,彩绸纷飞,顿时吸引了观众的眼球。
南诏飞亦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认真的欣赏起舞蹈来,不时还赞声好。
轩辕瑾安指尖轻叩桌面,眼神落在殿中翩跹起舞的身影上,却是神色有些恍惚,不知是真的迷醉于舞乐中,还是在思索着什么。皇后依旧端庄的坐着,温婉含笑,再无半分异色。
唯独风逸澈,整个人慵慵懒懒的斜倚在宝椅之上,半眯眼睑,明明那般慵懒的姿势,却偏偏优雅尊贵自成一体,仿佛远离了这世俗的喧嚣,高坐云端,不容亵渎,俯视着世间百态。
流光溢彩的眸似乎氤氲着淡淡的雾气,让人看不透眸底深处的一缕温柔。
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摇晃着酒杯,看着杯中清透的酒水轻轻荡漾,风逸澈心中的不安突然又加深了几分。
小狐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遇到了什么危险?
歌舞渐酣,酒香缭绕,三国帝君却突然都静了下来,不再言语。
“太后娘娘驾到!”凤辇缓缓而来,金色的流苏飘荡,轩辕太后端庄而坐,满是尊贵雍容的笑意。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轩辕百官起身迎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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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和南诏使者亦是起身行礼:“轩辕太后万福。”
“好好好,呵呵,众卿家不必多礼,哀家也是来凑凑热闹,不必拘谨,都坐吧。”太后含笑温和道,只是眼光扫到风间使者时眉目间那抹阴霾清晰可见。
由着李嬷嬷搀扶着起身。
轩辕瑾安赶紧起身相迎:“母后怎么来了?儿臣以为母后近日里身子乏,故而没有请母后入宴,想着明儿个再由母后做东在御花园中设个小宴宴请漠皇和睿皇。”
边说着,已经快步走到太后身边,扶起了太后娘娘的手。
皇后也是一脸温婉的跟在身后,福身请安道:“母后金安。”
李嬷嬷赶紧退后两步,恭谨的垂首跟着。
“母后在宫中呆着也歇不下,索性就来了,想着啊,哀家还是从未见过漠皇,漠皇亦是第一次来我轩辕,自然不能让你慢待了……”
太后温和的笑着,拍了拍轩辕瑾安的手,带着玩笑的口吻,却始终只字未提风间睿皇。
又虚扶了下,示意皇后起身。
南诏飞亦是起身微微躬身算是见礼,亦是带着玩笑的口吻道:“本皇就说刚刚怎么突然眼前一亮,想着是不是哪位神仙娘娘的凤驾降临!原来是轩辕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可来得正好,本皇正想着要向太后娘娘求一事呢!”
边说着,人也已经皇后踱步至太后身边。
“哦!这就是漠皇?”太后看了看轩辕瑾安,见轩辕瑾安点头,便更是笑的慈祥,笑道:“漠皇果然不愧是南诏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