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生握着酒杯的手握的更紧了些,脸上却笑着把酒喝完了:“娶到这样的媳妇,我是赚大发了,这杯酒我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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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喜宴上只吃了几口便回了家。
肚子也不觉得饿,回家“咕嘟咕嘟”喝了许多的凉水。吃了几口的里边,有一道黑乌乌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菜,丫头只是好奇尝了尝,便咸的不行,还找不到漱口的地方。扒了几口饭才算是好些。
“魏嫂,你看看我这衣服做的怎么样?”
丫头没事干,便做起了针线活。
魏嫂把丫头摊在桌子上的衣服拿了起来,再把衣服一对折,右手的袖子比左手短了一截,肩头那边也有些不平。
“额……好吧,我知道了,我再改改。”丫头说道。
手笨的可以啊。丫头骂自己道。
魏嫂也没别的事忙活,便在一旁教导起丫头来。
罗平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刘家的人上京来领刘名的骨灰,便自作主张的把骨灰供在了寺庙里头,每年给个三五两的香油钱就是。
“累死我了,给我烧点水,我得好好洗个澡!”罗平一进门便说道。
“知道了,罗掌柜!”丫头应道。
“去,你爹也是你挤兑的?”
墙那边的何春丽家。
小身板今儿一来,就有了超高规格的待遇。
点心茶水都奉上。
咱的花儿诶,跟爹爹娘亲见上一面吧。
“对不住了,婶子,我让我爹去找了。小花姑娘跟着小姐去了小姐的外祖家。在江南呢!”小身板说道。
“那,就是见不着面了?”何春丽失落道。
“暂时是的,等小姐回来了,您就能见着了。”小身板说道,“您该开心不是,小花姑娘得我们小姐赏识,以后肯定不会差!”
何春丽叹了口气:“那就再等吧。她爹知道能见到花儿,心里头可高兴了,这些天每天都喝了不少的酒。”
“没事儿的,婶。”
本来就没抱太大的希望,就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何春丽把桌上的点心又都撤了下去。小身板手里拿着的茶杯,何春丽没好意思收,小身板也没好意思再喝,放了下来。
——————
这些日子,虽然新来了个巡盐御史,可在江浙一带并没有掀起什么的波浪。
盐商们不知不觉的便分成了两个阵营。
一个是已依旧跟在盐帮后边,另一个则是持观望态度。站在付先期一边的人基本是没有。
来的官多了,有能力有背景有后台的也多了,还不是都无功而返!要不是看在付先期的手段也不一般,这中立的人也不会那么多。
盐帮三当家林中木称病不出,盐帮上下所有的事务都交由了二当家管理。
这也是盐商们大部分都中立的一个原因。
二当家的胃口太大。
原先盐商们需交给朝廷四成的收益,盐帮抽取一成。
五成的收益那也是很客观的。
可是现在,盐帮要求加到两成!
平白少了一成谁乐意!
而且即便是答应了这回,那下一回就得三成,四成!
做盐商也是有风险的,只吃得到两三成,那自己这么多辛苦不就是白费了?
这种时候,盐帮和盐商交恶,完全是不理智的。
二当家被利字遮住了眼,也错估了盐帮现在的势力。
付先期让张希夷和李敬二人做些暗中的工作,他却依旧在外边花天酒地。
却是没人再小看他。
真是个纨绔,可不会在几天内便唬的盐商们送了有十多万两的银子。更别提,付先期向驻军借了两队一百人的军士,盐帮可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百八十九章
院子里的树叶子已经发了黄,转眼又到了秋天。
算算来到京城也快一整年了,前些日子得了罗平的保证,在年前一定能回家。
呼,总算是盼到个回家的日子了。
丫头的针线活也进步了些,给两个小妹妹都做了件小衣服。怕身量不合适,特意去了有和小妹妹们差不多年纪的邻家量了量。差不多就行了,丫头做的大了些,等妹妹长了也还能穿。
还给罗平做了双鞋子,纳了厚厚的底,防水防滑,穿上去还高了些……嗯,以后让丫头多做几双这样的鞋子。
做针线活要的就是定力,在家挺着背坐了许多天的丫头觉得自己都快被闷坏了。
秋老虎肆虐了好一阵,好不容易等来了秋风。闷热的空气终于退却。
丫头乘着凉意出了门。
“丫头,出门去啊?”何春丽打开门,往巷子里倒了盆水。
“嗯,买些油盐,家里的快用完了。”丫头说道。
地上有些湿,丫头穿的布鞋子,只能慢慢的绕过去。
何春丽收了盆,讪讪的笑道:“木匠最近揽了个大活,院子里都堆的木头,我这水也不敢泼,那都是名贵木头,弄潮了可不好。对不住了哈。”
“没事,只要啊您不朝着我身上泼就行。”丫头笑道。
昨晚罗平回家的晚些,黑灯瞎火的,何春丽没瞧见,一盆水差点泼到罗平身上。
罗平只闻到一股脚丫子味,大概是洗脚水吧。何春丽道了歉,罗平还是黑着脸回了家。这可把丫头乐坏了。
何春丽也笑了:“哪儿能啊,你啊。这话要让你爹听见了可不得气着。”
“嘿嘿。我先走了啊,春丽婶。”
“嗯哪,路上小心些!”何春丽进了院子关了门。
小时候,朱氏带丫头去集市,丫头是不乐意去的。人那么多。又挤,去了干嘛?年纪渐渐大了,丫头也知道逛街的妙处了。
腰间系了个小荷包,里头是约莫十两的碎银子和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荷包挂在前边。丫头的手始终放在荷包上。
荷包连在身上的系带里穿了铁链子,人多的地方贼就多,可不得防着点?
可千算万算,丫头没算到,她今儿碰到的不是巧贼,而是个笨贼。
腰间一动,有人拽了她的荷包。没拽掉,铁链子连着呢。
丫头没介意,一没得手,偷儿会自己走的。
这个贼大概以为是自己力气小了。又使劲的拽了下。
勒的丫头有些疼了,转头说了句:“还不快松手!”
那贼吓住了,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路人也注意到了这边。
贼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了最大力扯下了荷包就跑!
该庆幸,荷包用的布料子不怎么牢固,不然可不得把她腰给弄断咯。
就这样。丫头都觉得腰上一阵疼,估计该淤青了。
“抓贼啊!”丫头龇牙咧嘴的呼着痛还不忘喊道。
那贼人很快钻进人群就不见了。
丫头没追上去,她可跑不过。而且要是追到了个僻静的地方,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怎么办?处境只能是更危险。
没了银子,也没什么好逛的了。
唉,难不成这次出来就是为了给偷儿送钱的?
揉着腰,丫头慢慢的走了回去。
到了巷口。丫头舒了口气,终于是到了。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药膏,嘶,真是疼。
“喂!”
丫头继续走。
“喂!说你呢!”
丫头回过头去,是个扎了头巾的男子,不由得诧异的指了指自己:“你是喊我吗?”
“不然呢?这巷子里就你我两个。难道我是在自己叫着自己玩啊?”
语气不算好,而且透着股熟稔。
丫头不认识这个人,这突然喊下她,别是抢钱的吧?
都怪邻里大娘大婶们每日都说些血腥恐怖的案件,丫头现在走在街上看每个长得凶恶些的都觉得心怀叵测。
“那个。我今天在街上碰着了小偷,现在身上没钱了……”丫头弱弱的说道。
“是这个吗?”头巾男子扔了个东西过来。
丫头下意识的接住了。
就是她丢的那个荷包,收口已经坏了,被人扎紧打了个结。
“数数有没有少,少了我也没的给你。”
诶?这是怎么回事,小偷偷了东西还带还的吗?
“喂喂,别这么看着我!我好不容易才帮你把荷包抢回来的!”那人说道。
丫头忙对着头巾男说道:“呵呵,谢谢壮士出手相助。”
……
“喏,这个也接着。”
又一样东西被头巾男扔了出来。
是个小瓷瓶。
要是摔在地上碎了怎么办?走近了给我不就成了。丫头心中嘀咕道。
“这药活血化瘀,擦在淤伤处就是了。”
呀,真是瞌睡来了枕头。
“我正要找这个呢。”丫头欣喜道。
“这药挺贵的,五两银子才这么一瓶。那个,我从你荷包里拿了五两,就当是药钱了啊。”头巾男说道。
小爷的钱也是来之不易的……
“诶?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丫头确定没了危险,也不紧张了,开始和头巾男说起话来。
头巾男却是古怪一笑:“你猜啊。”
说完便走了。
丫头只觉得莫名其妙,神经病啊!
白水荡的人喜欢把钱读成钿,即便是学了京话也容易这样读。
丫头刚刚便是听到头巾男发了“药钿”的音,才问了一句。
又是个老乡?
丫头摇摇头,应该不会吧,京城那么大的地儿怎么能遇到那么多熟人呢?
小瓷瓶里的药抹在腰间凉凉的,其他的便没什么感觉了。
丫头看了看,紫红色的一道。啧啧,以后出门也得看黄历啊。好在只是淤红,要是那偷儿力气大点,布料牢点。这腰怕是也要断了吧。
今天这人真是奇怪。丫头发呆的毛病还是没改掉,擦完了药,衣服还没穿好,眼神就慢慢呆滞了下来。
仔细回想了下。那人头上扎了红色的头巾,身上穿了件深蓝色的衣袍,袍子的一角被别在了腰间,露出了黑色的裤子。裤子被卷到小腿处,脚踝上边好像还有道伤疤……
啊!
是保也侯!
丫头终于想了起来。
那尖嘴猴腮的,自己怎么能忘了呢。
也不怪丫头。
保也侯这些年的变化实在太大。当初他离家的时候还是个少年,现在已经完全是男人的身材。
皮肤也经过烈日,寒霜,风沙之后变得黝黑粗糙。脸上还有些胡茬,看上去有三十多的样子。
个子也高了许多。丫头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比保也侯还要高半个脑袋。渐渐的,保也侯赶了上来。可也比丫头高不了多少。
而现在的保也侯,丫头要仰着头看他。
!!!死野猴!敢耍起我来了!丫头想到。
窗户缝里吹来秋风,丫头冷的一激灵,这才清醒过来。
赶快把衣服穿上。看了看桌子上的药瓶,嗯,还算你小子有良心。
————
宝来斋的生意一直不错。
卖西洋物的店不多,货又全又好的更少。
不过,最近客人有点减少的意思。
各个府里的采买总管来的也少了。
宝来斋的伙计有些急,他们拿的钱可是和卖出去多少东西息息相关的。
掌柜的罗平倒是没什么想法,心里还有些高兴。
分了他们生意的是新开的一家叫聚宝阁的铺子。
听人说。那家店后边有宫里的关系。
东西好不好不要紧,关系才是重要的。
而那家店的东家就是罗平的外甥,楚嘉琦。
一家店只是小打小闹。
楚嘉琦早做好在各地开分店的准备。
可是这么大一块肥肉,他一个人可吃不下。
虎视眈眈的人很多,要是不给别人喝口汤,即使背景再厚。也会被眼红的人使手段拉下来。
第一个要拉拢合作的人,便是罗平。
老刘刘万清的厉害,罗平不清楚,楚嘉琦却是清清楚楚的。
楚嘉琦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在决定往海里的生意掺一脚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所有的情况打探清楚了。
刘万清才是这海中霸王!
彼得也是在刘万清手下做事的。
而且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刘万清和宣帝是旧识。相逢于危难之际,两人的情谊不比寻常。
刘万清做海上的生意便是得了宣帝的首肯乃至于推波助澜的。
有了这条助力,以后的钱只会越赚越多。
楚嘉琦找了罗平商议此事。
罗平颇感欣慰。自己的外甥不仅能独当一面还不忘帮他这个舅舅一把。
楚嘉琦的提议是,他和罗平把西洋货的市场给垄断了。
以后别人想买了,只会想到去宝来斋或者是聚宝阁。不会给人一家独大的感觉,又能保证客源。
便是开了分店,有宝来斋的地方就会同时开一家聚宝阁。
提议是不错的,罗平有些心动。却只能委婉的说道:“嘉琦啊,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掌柜的。这么大的事,我可不能决定,再过些日子吧,我再给你答复。”
“那,还希望舅舅多和你们东家说些好话。”楚嘉琦说道。
罗平说道:“嗨,当舅舅的还能不帮你吗?我估计老刘也会同意,你也别太担心。”
ps:
最近事很多。。。呼,断更表怪我
第一百九十章
付先期的人一直被浪九暗中压制着。
李敬和张希夷同林中木一起去调查云中豹失踪的事。
“叩叩”
木门打开。
一位瞎眼老妇人,拄着拐杖,颤巍巍的开了门:“谁啊?”
“周婶,是我,阿木。”
“你来了啊。”老妇人摸索着将门完全打开,“快进来吧,你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老太婆了。”
“周婶,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最近有些忙。我不是让阿康来看你的吗,是不是那小子偷懒了?”
林中木笑着说道,顺手拿起扫把帮老妇人打扫起来。
跟在林中木身后的李敬和张希夷有些不知所措,林中木说要拜访知情人,他们可没想到知情人会是个瞎眼老太婆。
“阿婆好。”张希夷说道。
李敬业也忙同阿婆问了声好。
“小伙好,小伙好。我就喜欢同你们这些年轻小伙说话。”老妇人笑的很开心,“快,倒些茶给两个小伙子!”
老妇人给了林中木一拐杖。
林中木假装吃痛的叫了起来。
林中木先扶着老妇人坐下,又倒了三杯茶水。
“阿婆,这两位都是公门中人……”林中木说道。
老妇人拉住林中木的手,枯枝般的双手不住的摩挲着林中木的手:“阿豹是你的兄弟,你担心。可他又何尝不是我的儿……你也是我的儿!”
“好吧,他那日回来说是徐公找他。三月之后便回来。”老妇人叹了口气说道。
老妇人一直都不肯告诉林中木云中豹去了哪儿,是担心林中木会和云中豹一样身处险境。
李敬和张希夷是公门中人。虽然朝廷的名声在江湖上并不大好听。可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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