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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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狙击手-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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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们是很熟。但是我是第一次知道她姓这个,叫什么名呢?”向前进又问。
  “看来你有目的了。”炮眼先生沉默了一会,说:“坦白告诉我,是不是对她也有点意思?”
  向前进双手乱摇,说:“怎么会呢?我们只是认识,没什么的,你可千万别误会。我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会有点什么吗?”
  “什么有点什么?这么说你们有过点什么?”炮眼先生赶忙问。他的语气里有一种紧张,对这个事想要穷根究底。
  这怎么能说清楚呢?那是心底里一种微妙的东西。现在这种东西在向前进的脑海里已经幻化为一种精神上的动力。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别人说的心理上的变化。他只是淡淡地道:“她把我当小弟弟,我也是那样看待她的,把她当大姐。”
  “哎哟,真的?你可把我吓了一大跳!这就好了,我还真怕你那个什么的,在心里面也对她有那种意思。”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你是个不错的军人,有外型,有内在,年纪又不大,很多人等着你去挑选。我就不一样,一生只喜欢她这么一个人。”
  “呵呵。”向前进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向班长,我不知道我似乎适合她,我看她时觉得她很圣洁,很与众不同,高高在上,比下去了所有我见过的其他女子。我只是努力地去迎合她的胃口,她喜欢什么,有什么向往追求我就努力去做到。其实有时候我也没底,追求她的人太多,我算个什么?起步太晚了。她身边的那个扛摄像机的小子是我同一个大院里的哥们,也在追求她。只怕他近水楼台先得月,那我就没戏了。”炮观员说得有点忧心。
  “她绝不会是那样的人!”向前进斩钉截铁地说。
  “嗯!也许那小子说她喜欢有文凭的人是个陷阱也说不定,将我这个对手调虎离山,他好独霸天下,一个人机会就大多了。你不知道,感情这个东西,慢慢培养也能成功,所谓日久生情,这话是相当的有道理。我在想,我去上学,是不是个大大的败笔呢?自古兵不厌诈,那小子在她身边,当然希望我能离开得更远一点。我可别是中了他小子的奸计!”
  “呵呵!”向前进又低声笑起来。
  “他妈的,想起来,感觉上是像有点中计了。你不晓得,那小子历来很阴的,学得他老子那一套。当年我父亲就那样败在他父亲手上,现在还遗憾呢。拐了!真的怕是中计了。”炮眼先生突然像是若有所悟。
  “哎,你何苦这样搞得紧张兮兮!累不累?现在大家生死两端,还得要为这个事情操心,是不是多余了一点?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活下去,安全离开这里,有时间了再来考虑这些个事情吧。像你这样,内心里应该是很痛苦。”
  “那你说我如果去读书了,会不会把机会留给了吴四眼?”
  “应该不会,如果那个张姐喜欢的人是你,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应该都不会变。即使变了,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你这话我喜欢听,要留恋的话,就留恋那些对你生死不变的人。那样的一些人才值得你去留恋。看不出你年纪轻轻,懂得的倒是蛮多。”
  “彼此彼此。你去上了大学,说不定遇上更好的,你的心也就变了,不再像这样想了。环境改变,有时候是没办法说得清的。慢慢看吧!我说的应该没错。”
  “有道理,也许我真的在环境改变后就不像是这样想了呢。兄弟,我可是就要熬出头了,这样每天在鬼门关口转悠的艰苦日子就要结束,不知道你们还要熬多久。”
  “是啊,不知道。我现在什么也不去想。想多了没用,说不定一发炮弹落下来,瞬间就报销,谁能说得清楚?也许过几天任务结束,战争停息,两国讲和,大家都不用打了。我们不断地往前推移,占据有利地势,牢牢控制住他们,他们可能觉得咽喉里紧迫,出不来气,就主动提出议和呢?”
  “议和?你以为真有那么容易的事,你倒是蛮会幻想。你们侦察兵,慢慢熬吧,说不定要你们悄悄地到河内,将越共的总书记绑架或者刺杀,那么议和就有可能。呵呵!”
  “呵呵!有道理。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那个机会,大体上,那是痴心妄想。”
  “是啊。你看,天要亮了。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惊动到敌人。我们好像越来越不将潜伏纪律放在心上了,这样下去,也许终究会倒霉。”
  “生死由命!”
  “对!生死由命。同样在战场上,很多人牺牲了,大家可都还活着,这命,是个神秘的东西。”
  夜空慢慢亮起来,没有雾气。
  看了周围一遭,向前进突然说:“不知道我的那个受伤的战友情况怎么样了,一直都没有消息。还有那两个在前次任务中受伤的,如果伤口愈合,也应该归队到这里来加强我们的力量。也许他们还没有出院,他们一个肩胛骨被打穿,另一个眼睛受伤,腿脚也给重机枪子弹差点打断。”
  炮观员喃喃道:“打仗就是这样,伤亡在所难免。我想我们的任务也就快要结束了吧,离原定的一个多月已经差不多了。”
  向前进回答道:“那还不是上头一句话?还有要看敌情变化。我们这里躲着,做了太多坏事,黄狗们可能恨啊,巴不得嗅出点什么,扑上来咬我们一口。”
  炮观员说:“那是!天亮了,你休息一下,我看着。”
  炮眼先生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在提起过有关女记者的事,向前进也没有主动过问。每一个白天黑夜大家都不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好像都有意无意回避这。
  一连着晴了五天。晴到第四天的时候,大家开始没水喝,第五天可就渴得不行,只能趴在地坑里吸气。
  从潜伏到现在,算来已经有了三十八个日日夜夜。第四十天,大雾又弥漫开来,连绵阴雨的预兆很明显。
  

27。流淌的热血
27。流淌的热血
  1。
  那天晚上,耗子在洞穴里迷迷糊糊说了一夜胡话,座山雕看护着他,还好医药充足,天一晴就没什么事了。一连的几个大晴天,前线都没有什么事,大家都赶忙把被条衣物之类东西拿了出来晒。
  然而还没好好享受几天舒心的,天又阴了。日子不好过,大家在洞里面都沉默着,看着外面的天色不出声。
  “他妈的这大雾天气别要出什么事啊。要是小鬼子们趁着雾气摸上来搞偷袭,又要出人命的。”耗子在擦着一把冲锋枪,地上摆满了零件。
  见没有人附和,他接着又说:“不晓得下面的侦察兵们和炮观员怎么样了,不能活动,快一个半月了啊,人也许都同化变作泥土了。那个向班长的脚不晓得怎么样,那一次我下去送药,他们岭上的几个人皮肤都被湿润泥土和雨水泡发白了,起着皱。不晓得他们还有坚持多久,座山雕你看呢?”
  座山雕叼着支烟,正在对付枪拴上的锈迹。吐了口烟,他偏着头说:“哪个晓得他们的事,各人自扫门前雪,管好自己就行了,别空替他人担忧。”
  “我晓得,座山雕,你是还怪我上一次感冒了没有告诉你,眼花了说看见了敌人让你担心得要死。”耗子忽然叹息一声,又说;“唉,不过说真的,好像好久都没打仗了。”
  吉麻子呵呵笑道:“没仗打好啊,谁想要杀人?以后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前线动刀动枪杀过人,我要是能活到退伍,回家去后,对于这一段人生我会三缄其口。”
  “可是没仗打,我都不知道该给我女朋友吹嘘点什么了。昨天上军工来时,我的信没法写。”耗子又叹息一声。
  “算了吧,你那点文笔,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不知你怎么能骗到女朋友的,居然也听你神侃瞎吹,迷上了前线。”座山雕一口吐掉烟头,看着耗子,忽然捡起一块石头,往吉麻子身上丢去。
  石子落在吉麻子左边耳朵上,他背对着洞口,转过头去,看到耗子在左边裂开嘴笑。他顺着耗子看过来,见座山雕正在埋头摆弄手中枪件,一本正经的样子,料定刚才抛石子砸他的人不是座山雕,非耗子莫属。
  “耗子,你招打了不是?”见耗子还在笑,吉麻子不客气了。
  “我笑怎么啦?那条法律不许我笑了?”耗子说道。
  “老子这里的法律不许你笑!你平白无故拿石子打我干什么?哪条法律允许你用石子砸人了的,说!”
  耗子只是笑,没回答。座山雕不耐烦道:“你们他妈的无聊!没事找事。赶快擦枪,还有好几把呢,再不擦,枪栓都拉不动了。我擦,我擦,我擦擦擦!”
  大家就都埋头擦枪。
  一会儿又有一颗石子趁吉麻子不注意,落在他左耳上。这一次吉麻子立刻转回头看耗子,耗子正好看着他,又笑了一下。吉麻子就起来了,骂骂咧咧的,捋起衣袖,走了两步,要跟耗子玩玩。
  耗子忙说:“不是我。你看清楚点,搞错码头了。”吉麻子顺着耗子眼光转头去看座山雕。座山雕则哪里像是个作弄人的样子,依旧是一本正经,旁若无人的顾自擦他的枪。
  “肯定是你,不是你是哪个?难道还是座山雕?座山雕你说是不是你?”吉麻子高声说道。
  座山雕茫然地抬起头来,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是我?”
  “我问你拿石头砸我的人是不是你?”吉麻子很认真地问。
  “我当然不会说是我啦,我怎么会说是我呢?”座山雕也很认真地回答,消除了吉麻子的疑虑。吉麻子说:“耗子,我原谅你,你要是敢再搞一次,别怪我放闹药,或者是夹子什么的,到时候可别吱吱叫换。”吉麻子警告完毕,重新又坐回地上,靠着弹药箱。
  座山雕呵呵呵笑,看着耗子,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耗子说:“吉麻子,难怪你小学没毕业。告诉你用石头砸你的人是座山雕,刚才座山雕的话你听不出来?他说他当然不会说是他,他怎么会说是他呢?这话里的意思明白着的么?”座山雕大笑起来,吉麻子想想也是,也嘿嘿嘿笑着。
  大家正找着乐子,突然洞口光线一暗,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洞口被陆陆续续进来的人给堵住了。打头进来的是个有点瘸的,背着光线,一下子倒还看不清是谁。他旁边一个人说道:“一个多月不见,你们倒好兴致啊!”
  “我们是炮观员和侦察兵,回来了。他妈的任务终于完成,要收工回去了。”那个有点瘸的人说。
  “座山雕,好像是,是炮眼先生和向班长他们撤回来了。”耗子也有点吃不准。这些人全都背着光线,看样子浑身脏兮兮,大包小包的,像是一群要饭的难民,堵着在洞口。
  “啊,是你们?”座山雕站了起来,地上的吉麻子和耗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进来的所有人放下包袱,卸下弹药武装,人全像是散了架,一个个坐倒在地,呻吟喘息。
  “刚才还说到你们呢,没想到就上来了。真他妈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幸而好没背地下说你们的坏话,不然让你们给听到可就不好了。”这回是耗子嘿嘿着笑。
  向前进靠在一个弹药箱上,长伸着腿,觉得舒服了,问道:“说什么呢?”
  “什么都没说,你们硬是一个半月都没让敌人发现到行藏,真是厉害啊!要是我可能就做不到,不是可能,而是百分之百做不到。厉害,我佩服你们!”耗子说完,竖起大拇指。
  向前进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你们什么都别说了,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座山雕说:“好好好,你们过来这边,到我们的铺位上去,好好睡一个觉。耗子,你们两个把东西往外挪一挪,腾出点地方来。”
  进来的十人纷纷起来往洞里面去,在一列草铺上倒头便睡。
  外面的雾气时浓时淡,原来的三人转移到洞口边在继续擦枪,一面说着闲话。
  “他们这些人浑身肮脏,头发胡子老长,而且还瘦不拉鸡,侦察兵不是好当的。看上去,他们一个半月下来,要比我们在这里呆几个月还惨。”耗子说着,往里面看了一眼。
  洞里面传来呼噜声音。
  “哎呀,他们居然有人打呼噜,搞潜伏打呼噜,座山雕,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跟他们这些人一起?”耗子问道。座山雕看了看外面,没有出声。
  外面的雾这时候很大。
  “你们动作快一点,我出去看看,雾气那么大,我觉得不大安全,要防着敌人特工。吉麻子,你跟我来,你到右边去,我到左边。”说完,座山雕拿起一把枪,边站起来边打开了保险,等着吉麻子起身。吉麻子正要上好一支枪,动作慢了一点,座山雕怕他不肯动,所以一直在洞口等着他。
  “干脆我去!”耗子拿起枪站起来,对座山雕说。
  “那好!你过去叫哨位的人上双岗,所有枪一律打开保险,子弹上膛。他妈的一般这种情况最容易发生意外,我们老套一点,别大意,有备无患总是没错。小心点!我过这边去了。”耗子还没拉得及回答,他们班长就已经拉动枪栓,拿着枪,沿着战壕往左边过去了。
  耗子拿着枪,打开保险到连发状态。他过到右边去时弓着腰,人很小心。他总是有一种预感,侦察兵们在前面岭上潜伏了那么长时间,对敌人破坏很大,敌人一定会找上门来的。座山雕说得没错,往往这种情况最容易发生点什么意外。你认为有事时候一直都没事,麻痹了后,以为不会有事时意外可就找上你了。
  只要一次小小的意外或许就足以毁掉一个人的生命,甚而是许多人的生命。这样小心绝没有什么不对,他快速小跑到一号哨位上。
  “飞刀刘,你们这里怎么样?座山雕叫我来这里看看有什么情况没有,他吩咐大家做好战斗准备,把枪弹都准备好,上双岗加强监视。”
  “嗯,知道了。是不是胡老板得到什么情报,小鬼子们要上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总之是他的命令,大家遵照办理。古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回去了,枪还没擦完,他妈的,一天天就是擦枪,擦枪,我都老打瞌睡了,蚊子也没见一个飞上来。这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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