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水到蓝水的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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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水到蓝水的过渡-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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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向了,洛迦山露出了头后,一个劲地从右边往外冒,直到露出全身——好一条大黑鱼,简直就是一艘潜艇,还是039型的,哪来像个卧佛!郁郁葱葱的普陀山也完全映入眼帘,那个东海观音呢?在那,看到了,担当瞭望更的高董举起望远镜就瞄,不过小了很多,没有照片上那么大个,不过台基上人很多,肉眼就可看见,人头颤动,色彩斑斓,山上寺庙林立,黄墙飞檐一片,这就是传说中的佛教圣地!相对于山顶的幽静,山下则完全是一派现代的繁忙景象,来回穿梭的快艇像蚁兵一般,忙个不停,码头上也船满为患,一艘大客轮奶牛一般横靠在码头上,船首除写着船名:洛迦山!想起来了,钱佳说过,去上海的,这是钱佳转士官后的目标。

  而我更关心的是那些猎潜艇了,这儿有几艘改进的037,很特别,有加装烟囱的,由加装拖曳声纳的,这是我的兴趣所在,可是问题是方位仪被班长们霸占了,搞得比我们还好奇,高董也紧紧护着他的望远镜,还不忘用它的山东普通话为自己解脱:我是瞭望更!我没有办法,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看猎大码头上的丰富展品了,这些曾经的主力,依然赢得了我的赞许:这个外来户很好地中国化,并且落地生根,小步快跑,生生不息,繁衍壮大,它们代表了一个时代!

  最有意思是部队的围墙上写着8个大字: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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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一上午了,366、367轮流意淫我们,这种感觉真的很憋气,除此之外,对于这些黑鱼只能是言美之词,有时我也在想在现代海战场上水面舰艇的尴尬地位——水面舰艇难道真的成了潜艇与飞机的移动靶,在他们面前,就仿佛是拿直升机与战斗机干,我试图想出一些理由,为自己辩解,可是没有令人信服的答案,这个问题甚至动摇了我对理想的执着,是个问题,这是我的理想的理论根源。

  我还是希望黑鱼能露出水面,最起码让我过足眼瘾。

  中午伙食很不错,都是我爱吃的,红烧鸡翅、剁椒鱼头、小黄鱼,还有贡丸汤,水果是一个桔子,也没晕船,站了一上午,终于可以享受一下生活了,不仅是我,以往出海饭都不打的李云龙也上来了,还不忘先捞几个丸子垫垫。照例,钱佳匆匆吃完上去替班长,雷头吃的很少,也不会动鸡翅这样吃相不好看的食物,班长对舰上伙食没好感,吃两下就完了,最后就剩下我慢慢享受美味的鸡翅了。

  “致远,我就受不了,我们班就我一个人洗碗,码头上是,出海还是,他妈的明摆着欺负人吗!”丁老大边收拾便抱怨。

  “也不好办,连老孙都四年兵了,还就你一个新兵,你说怎么办?”

  “我要找雷头去,凭什么?”

  “算了吧,我们新兵还是低调点好,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我才不管呢,老子就还有18个月就退伍了,怕谁!”

  “你们钱佳还不错了,在码头还和你轮着洗,我就一个人,他妈的什么世道!行了,别吃了,知道你不晕船!我去伙房接水,你去后甲板!”

  “还是致远体谅我,我先去抽根烟,走了!”说完,情绪一下子就高涨起来,端着饭格子下去了。

  不大的伙房左舷,现在人满为患,伙房值班员穿着脏兮兮的白色工作服,用飘着菜叶的水冲甲板,一边还不停的呵斥,排队打水的大多是我这样挂一拐的。

  “接水的快点,马上要停水了!”伙房值班员冲甲板,也丝毫不在意我们,我们躲到哪,他冲到哪,都湿了我们的鞋,我们还要保持好队形,我在中间生怕乱了队形,到了后面可就不一定打上水了。

  “他妈的很跳,不就是个两年兵吗!”机电的侯磊小声骂着。

  “上等兵?”好几个人很诧异。

  “舰上什么人最跳,文书,通讯员,都是跟着领导跑的,再往下就是伙房了,把领导吃高兴了,怎么样,那就就有戏了!”侯磊得意洋洋地上起了扫盲课。

  “对,他妈的是没数,在地方我早把他放倒了!”

  “那你现在怎么不敢!”是导水的小孩。

  “你小子就是犯贱,我打你怎么着,部队就不怕跳的人!”

  好不容易接完了水,也不敢接满,下舷梯的时候不方便,洒出来弄不好还要挨卫生区划班的骂。

  后甲板这个时候也是最为热闹的时候,洗碗的三三两两一群,抽烟的三两一群,像丁老大这样的人可算是有脸的,老兵也会向他要烟,现在他也向老兵要烟,可比穿长衫而又站着喝酒的孔乙己强多了!可是我还是很不屑。

  “丁老大,洗碗了!”

  大半桶水,一半洗,一半清一下,要是别人清碗的水比较干净,也会相互送着用,洗一个畅快的碗,要不然会有种有脾气使不出来的感觉,郁闷!

  “……”铃声响起了。

  “战斗警报!”

  “不会吧!”

  可一看老兵刷刷闪人了,我们也慌了,可是手里的餐具还没有洗完,怎么办?先上去吧,大伙都这样做了。

  还好动作不慢,水密门还没关上,不然就得一个个开了,我跑到驾驶室的时候,钱佳还没来,班长戴着电话。见我来了,班长手一挥,我赶忙接过电话,跨列站好——我已经站了一上午了!

  “陈伟,4号跟着的吧!”

  “是!”班长歪头看了一下小副,嘴角一颤,一脸的不屑。

  “导航4号方位距离!”上校首长问。

  “方位198,距离68链!”

  “航向?”

  “航向245!”

  “航速?”

  “节!”

  “你们这导航挺有意思,很小气,我看那个叫钱佳的也是这个毛病。你们把信息都藏着掖着,还要我们干什么?”

  小副狠狠看了班长一眼,但没说话,班长还是面无表情,惨白微胖的脸没有一点血色,自然也看不出变化。

  “声纳的有效作用距离测了没有?”上校首长问。

  “86链,刚刚声纳报上来!”

  “挺强的,86链,这声纳的脾气真不好摸!”

  “传话队组织了吗?”

  “首长我这就去!”

  “那个谁,导航的过来,你站海图室门口,白云龙你在听音员室门口,高董在吗,王致远去叫一下,叫他站在情中门口!”

  “是副长!”我按着防化包跑了下去,给高董传达了这个听不懂的命令。

  回来后,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那心里晃得很没就怕出错,可钱佳若无其事的站着,危难关头管都都不管我。发部署后,驾驶室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我也不敢叫,使劲地朝钱佳看,一次,没反应,他低着头摆弄他的防化包,再看,好不容易抬头了,但是好像这个非符号语言不能引起共意,这把我紧张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要是出了错,就惨了,班长都挨批,何况我这个小列兵,副长让我站在这,我也不敢乱走,好不容易钱佳抬起了头,我又是挤眉,又是弄眼,嘴不停的动,终于把他给引过来了。

  “班长,那个传话是怎么回事啊?”我小声地问着钱佳。

  “他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就是把话在重复一遍!”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发现目标没有?”上校首长坐在前面,突然冒出一句,不知道跟谁讲。

  “王致远传啊!”小副一转身就压过来了,我也一下子明白过来!

  “发现目标没有?”

  “发现目标没有?”里面的白云龙也重复了一遍,还不忘用轻蔑的眼神挖苦我一把。

  “声纳发现金属回音!”听音员室里传来声纳班长的声音。

  “声纳发现金属回音!”

  “声纳发现金属回音!”

  “声纳发现金属回音!”下面的高董也加入了。

  “导航比对!”

  “方位067,距离52链!”

  “方位067,距离52链!”

  “方位067,距离52链!”

  “有水面目标!”

  “放弃!”

  “放弃目标!”我加了两个字。

  “导航4号方位!”

  “报告首长,4号方位179,距离48链!”

  “陈伟去看一下,肉眼能不能看到!”

  班长看了钱佳一眼,钱佳心领神会,到右舷用方位仪去找。

  “报告副长,肉眼能看到4号!”

  “靠!”

  首长也靠?我心里嘀咕,也让我警觉起来,也不敢乱想了,他们说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所有人都看见潜艇了,就声纳没看见,要这声纳有什么用,80链,人不行,能看到100链也没用,我不知道你们平时是怎么训练的,那个班长三期了吧,抓个潜艇新兵都不如,你们是怎么留人的,国家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白给的,拿钱就要干活!”

  首长脱下墨镜,往前面的台子一扔,也没人接话,主任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抽着烟,喝着茶,凝固的空气充斥着紧张,大伙从没有这么认真过,都盯着自己手中的装备,生怕一不小心怒火烧到自己头上。

  “要是在战时,都死了好几次了,啊---,整天就知道涨工资,吹牛聊天,专业呢,关键时候又拿不出来,徒有老兵之名,无老兵之实!”

  哎,我突然想到免费的晚餐也不好吃啊,没要我命也让你不好受,管好自己吧,我也下意识地站直了,不敢继续倚靠舱壁上。靠,我已经站了一天,洗碗时间都成了我的休息时间。

  听音员室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还在不断的报目标。

  “方位064,距离51链!”

  我瞟了一眼,是艘渔船。

  “方位063,距离51两克!”

  “方位063,距离51,两克!”两克,什么意思?不懂。我一犹豫还是传了出去。

  “不是放弃了吗!”

  “我的命令传了没有!”

  “这是什么训练,啊---,基础的东西都做不好,啊,540在厂里呆散了是吧!”

  “不要报了!”

  “重新抓!”

  驾驶室里只剩下张教练一个人的声音,要么是死寂,要么是让人心惊肉跳,真希望早点结束,让我下去也行。班长的腿也不晃了,只顾盯着显示器,钱佳也站直了。

  “声纳发现没有?”

  “声纳发现没有?”

  “传哪,发什么楞啊!”

  不会吧,我可承受不起,我只是个小列兵,军衔的最低级!

  “你看看,传个话,都不利索,让你传你不传,不要你传你一个劲地传,吴副长,你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兵!”

  张教练抡起手狠很地砸在台子上,和小学时候的班主任一样,我还是一样的茫然不知所措,班长也不看我一眼,我只有挨骂的份,哪来还有什么为什么,那只会更惨。

  “声纳发现目标没有?”

  “声纳发现目标没有?谁教你的,哪来的目标,我的命令你想改就改的!”

  “你们传话的兵上舰多长时间了,有没有训练,我刚才下去的时候,都是几个新兵站着,搞什么,临时演员,就这样打仗,全喂鱼去了!”

  没有人吱声。

  “首长还练不练?”小副很小声地问了一句。

  “不练行吗,不练540能打仗吗,我看训练中心都出不了!”

  “声纳发现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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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熄灯!住舱值日开夜灯,卫生值日打扫前后卫生间,广播明天工作,明0600起床,起床后体能训练,特技手进行晨练,0700早餐,0800升旗,0805机械检拭,0830战位操演,1000专业学习,1130午餐,下午1400起床,1405读报,1430去教练室上课,1600体能训练,1720晚餐,1900收看新闻,2000夜间操演,1000熄灯!”

  舰值日一口气广播了明天的全天工作,没有任何的悬念,未知的明天是被安排好的,不同的只是细节而已,制度和规矩贯穿任何时刻。

  “再广播一遍……!

  用不着了,我已经能够跟上这恼人的广播了。舰上有一切行动听广播之说,这也是新兵上舰的第一步,不过对这广播我还是没有好感了,广播一响心里就一紧张,尤其是刚开始新舰员集训的时候,天一亮的时候就广播出队列,弄不好还得挨技师的训,心里紧张的要命,要是想着这些,生怕出错,好在又挺过一关了,虽然不情愿可还是要走,已经开始必然逃不过结局前的过程,但是忙完了一阵又是一阵,矛盾从来只会转移,而不会消失。新舰员集训的结束,就要面对值更,担负舰艇的日常勤务,前一阵条令也没少背,不能打鸟、不能饲养动物、种植植物,好多。配潜一回来,钱佳就把这事通知了我,我看他在码头的时候,一更接着一更,听说观通的一个家伙一星期值了四更,中间还空了一天,这样他就没法免更了,好惨,而且上舰实习的学员当兵体验结束,不用再值更,现在他们是副部门长,不用睡兵舱,并且很快有了官样,班长也没少说他们的坏话,都是毛小子没数之类,那个副导水长我也没有好感,太假了,相反我们副雷很容易亲近,还有了一个外号:加菲。

  又是一天,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时间快的让人害怕。把每一个黎明当作生命的开始,把每一个黄昏当作生命的小结,让每一个这样短短的生命,都能为自己留下一点可爱的事业的脚印和心灵得到充实的痕迹。一天结束了,又躺在床上了,又在重复昨晚的担心,昨天这个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想过去的一天里我干了什么,早上出操,上午检修,晚上夜间操演,下午干嘛了?专业学习。体能踢球了,进了一个球,还不错,可就是兴奋不起来。中午吃的是什么,想不起来了,一切好像很久以前发生的事,很久以前的过去,遥不可及,回忆都很勉强。中午吃的什么?是个问题,吃了橘子,没错,冬天就这水果了,天天吃,一点味都没有。主食呢?米饭,废话,没有答案。学到老李色和你们新东西吗,没有,只是没有出错,还是没有痕迹,没有一个让我心安理得面对这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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