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沐了10年,有时清醒,有时迷茫,艰难的跛行着。不幸的是这是我以前的想法,此刻,在满足的前提下,我又撑出了新的问题,我甚至怀疑自己理想的合理性,对写满前面内容的过程也否定了。
我想用现在的观点想去否定它,也许我应该老实地呆在农村,父母也应该是,那么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这个烦恼同样是老套的,所以瑞德说希望是个可怕的东西。这同样让我矛盾,这个观点放在父母身上是行不通的,因为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他们在这个伟大的时代里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倒霉的是我,不幸的是我,虽然我也在享受发挥着发展的成果,并且只是干了违反道德的很少一些事,但我的代价不小。事物总是两面的,瑞德的话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影响,尤其是对我,这是我困惑的始源,我只能说出生在这个年代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不幸,我本是一张白纸,可是在快要写满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例行性的总结,而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开头,让我的大脑陷入了混乱。我甚至觉得自己很无辜,这不是我的错,是这个社会的错,如果我早出生10年,或者晚出生10年,我会心安理得,而不会有这么多不安分的荒谬想法,像这样浪费自己的青春和社会财富。个人优先,还是社会次之,先社会还是先个人,对于社会管理者来说,其实都一样,任何一种都有利于社会的发展,可统计数据对于一个个体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鳄鱼只能让很少一部分的角马落入不幸,而且这可能让角马群体更好的发展,可是个体要的是自身的发展,而且麻烦是个人的大脑缺乏一个让他足以解惑的信仰,缺乏一个有效的操作系统,这种情况更糟。
我这样要求自己,不仅是为自己而活,而且将自己的理想融合进社会中,此刻我做到了,并且在为这个国家服务,而且是心甘情愿,可是海面上泛起的小浪花,是个不小的问题,我要解决。可有什么能填充人的大脑呢,能够不惑,有什么信仰还可使人孜孜不倦,奋斗终身呢?科幻,玄幻,魔幻,人类的创造力又回到了古代,庞大的精灵世界、魔法世界只是低级的造神运动,这样的世界连影子的影子都算不上。如何找到认同感,也许是我一代最为现实的问题,这个时代对我们来说,幸亦不幸,辛的是相对于父辈,在物质上大为丰富,不幸的是在我们长成之后,外来思潮与从小受的教育相矛盾,这是困惑的症结所在,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不仅是理论与现实的差距,现在至少我能够知道大清帝国的海军在黄海并没有丢他们自己的脸,事情也不是历史教科书上说的那么简单,李鸿章也不是卖国贼。相对于经历过信仰断裂的自诩为“知识精英”的大龄右派,我的问题同样严重,我们是属于过渡期的一代,是垫付学费的一代,某种程度上说,这一代人是这个时代走过过渡期的牺牲品。
得出是结论是:我被*了,*我的人又抚养了我,他的意图是让我全心全意地为他服务,在我知道真像之后,他又干了件极端不负责任的事,他无法说服我让我接受这悲惨的事实,只能让我自生自灭。这的确是件非常悲惨的事实,而且我还如此地深爱他,心存感激的努力学习感恩并且在不断地忏悔自己的过失与不道德,前提却建立在一个荒谬的基础上。我能指望他吗,继续认贼作父吗,我和他都不能给出一个答案,在尼采喊出上帝已经死了之后,并没有人再造出一个被普遍承认并被接受的上帝,谁来开始新的创世纪?
是个问题。
我的她是过渡期中的需求产物的过渡产物!而我是这个时代的过渡期的牺牲品,想想真是可怜。
我被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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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吹过了就寝铃,是睡觉的时候了,晚上九点半,我还能想起,让自己觉得大脑还在继续保持一定的正常。不变的是大脑还是兴奋地紧绷着,我的能量就是花在这样毫无意义的虚幻臆想上,并且从未让自己好受过。日记,该死的日记,它已经让我憎恶,让我厌倦,同样的灰色文字只会勾起被不断压抑的阴暗面,我无法放纵自己,也无法让自己轻松起来,就象小偷,只能小偷小摸。我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结论,在没有选择权的情况下,我迷迷糊糊的闯了进来,而我在完全无知的情况下遭受了不间断的*,并且他还养育了我,让我记得他的好,教育我、灌输我、强迫我,让我心安理得,甚至我还要不断想他的好,去报答他,完全的自愿,并且让自己相信这是自己自主作出的选择,全身心投入并乐此不彼,并且提升到理想和信仰的高度,孜孜以求,然后就是这样完全按照他的设定发展,直到有机体化为尘埃。如果这一切就是这样被掩饰,直至永远,我也不会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像一个白痴一样也无所谓,器官的感觉胜过一切,这样就很好,也就不会有撑出来的问题。要命的是我发现了这样的骗局,持续了20年的骗局,我得到了真相,却没有得到解脱,在不会选择自我灭亡的前提下,这种更多的智慧只会是无穷多的烦恼的噩梦之源,并且没有穷尽,我需要一个答案,他没有,他是自私的,也是极端不负责任和不道德,他*了我,现在又抛弃了我,而我在沉沦之中,无法自拔,比跌入深渊的心惊恐慌还要严重一千倍,我恨,我讨厌……
也许站在更遥远的高度上,我可以为自己解脱,实现自己的救赎,就像战争的目的是消灭战争,暂时的忍耐是为了将来的厚积薄发。我想到了共产主义,这个名词现在我并不觉得可笑,尼采认为平等是最为肤浅的东西我并不赞同,因为它让我向往。为什么有这个想法,其实并不奇怪,此刻这个想法时不时地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不管是在码头的时候,还是在海上,即使没有货币,你照样生存无忧。在这里,军营,这里是军营,一个极其特别的地方,我们都是战争的执行者,我的她是战争机器,与之截然相反的是这里享受着世界上最美好的生活,不仅生活无忧,而且人际关系可以变得很简单,不必要想太多,我真不愿意把自己定位于一个战争机器,还有我的她,所谓人性的解放,似乎在这个最为矛盾的地方已经实现了,在最没有人性的地方,这恰恰是个巨大的反讽!什么文艺复兴,古典主义,启蒙主义,浪漫主义,文艺没能解决的问题事实上可以用最为暴力手段实现,而人性与爱情也喜欢以战争做背景。问题是你能不能说服自己,克服肉体的非分欲望,让它乖乖听话,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的问题并不在这,是这种满足前提下的混乱,这同样荒谬。
该死的梅菲斯特,请你停止吧,让紧绷的大脑可以得到片刻的松弛,它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我恨这种状态,恨臆想,恨意识流,我只想要片刻的平静享受现在,虽然对自己已经发誓了很多遍。
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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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过了将近十天的时候,终于为上个月的津贴找到了归宿——寄给外婆,这是长辈第一次享受到我的发展成果,终于可以在他们面前证明我自己了,让他们不要再以小孩的标准要求我,总之我独立了,我真想再用“终于”来强调一下,是终于独立了,并且现在除每月固定收入之外,还有航补,虽然没有班长的工资单那么丰富,但也是不小的烦恼,如何花掉这些钱不是件容易的事。
昨天下午1430汽笛,两小时后在普沈锚地歇着。这次活很简单,又是公差——配潜,舰上连抱怨的声音都没有!现在除了正常的训练中心组织的出海训练,配潜几乎成了家常便饭,钱佳说这是拿航补的活,没什么技术含量,我经历了一次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劳民伤才!让我们这样一条主力舰去当目标舰,也太大材小用了,随便找条辅助船都行,要不然意淫他们自己的捞雷船,一船两用,多好。听到的唯一可以振奋人心的消息是说要打雷,这倒不错。
吃完晚饭,东拖887靠了过来,把舰领导和保驾的首长都拉走了,除了大副,不满之余顺便验证了一个事实——这条船的老大果然是个三期,年初在《海军报》上看过这样的报道,说一些原本由军官担任的职务改由士官担任,包括事务长、小型军辅船的船长这些岗位,这对调整官兵比例还是有好处的。还看过一则报道,一艘074的老大是个五期,074虽小,可也是条舰啊,五期成了正儿八经的代理舰长,比这还牛,看的我眼都直了。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当不了军官也能当舰长,可要是主战舰艇的老大才叫牛,毕竟此舰长非彼舰长,当然要是有这样的机会我也不会拒绝的,宁为鸡口,毋为牛后!陈副航以前就是东交95(听说是艘双体船浪船型)的艇长,大大小小算个头,现在只能给人家做嫁衣了,看他闲的时候,吴副长还要我给他报几个目标,让他练习战斗海图作业。
这次出来的时候,来了位一期帮助工作。班长月初因为胆囊炎住院了,是他极不情愿的413,唯一的好处是至少还可以享受公费医疗,前天外出的时候,和老杨班长一起过去看他,其实那挺不错的,在山脚下,就是太冷清,缺少生气,对于这样的环境我有本能的抵触。意外的是班长的态度转变了:哪都比540强!这个一期,和班长倒有个相似点,都很能唠嗑,之前就曾来过,和驾驶室里的都半生不熟的,应该是钱佳像我这样傻不啦叽的时候。
“各部门按指定位置集合,准备机械检拭!”
“今天检拭时间为一小时!”舰值日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时候上舰的?”这家伙坐在老李的专椅上,翘着腿,右手在下巴上来回摩挲着,也没胡子。
“3月份!”
“哦,和我那兵一样!”
“学的怎样,你班长叫什么来着的!”
“陈伟,对,胖胖的那个!”
“还有点印象!”说完自个咧嘴笑了起来。
钱佳一句话也没搭,埋头清洁面板,这活现在是我的专利,钱佳怎么抢着干了,而老李的位子这个时候可是属于钱佳的。
“来,小伙,我跟你讲讲,讲我们导航!”
“这个导航只要不打仗,就是领导最关心的,可能钱佳有体会,导航是有责任的,全舰近两百号人都拴在你手上!”
“驾驶室里,不允许出错,导航更是!”
“驾驶室里的人都了解吧,老李,操舵的,朱班长,信号的,还有传令,还有车钟,还有瞭望,当官的呢就不用管了!但是这些战位和我们导航比起来还是大不同的,不对,不对,是我们和他们大不同,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能理解吧!”
“你说车钟手在海上出点错误,反应慢点,还可以补救,但导航不行,导航绝对不能出差错,你错一次,出了问题,你之前干的全部为零,一帮领导还跟你倒霉,下到班长,上到舰长政委,一块抹,这是部队的规矩,一票否决!”
“让一下,让一下!”老李挤过来摆弄了两下舵轮,又把上面的把手拧了几动。
“哎,你归说,别把我们小王吓着,新兵还懵呢!”
“嘿嘿!”
“不要碰我腰,你小心点,椅子可以座,碰我腰可不答应,我还不想去413!”
“没事,没事,老李可是驾驶室里的核心,什么时候顶不上去!”
老李也没接,自顾干活。
“刚才说到哪了,责任,对,责任,嘿嘿!”
“你让领导不好过,领导能让你好过吗,干不好,领导不抽你才怪,骂的分不清东西南北,家常便饭!新兵不懂事,怎么懂事,舰领导骂你两次就懂事了,就长记性了!”
“导航兵都是骂出来的!”
“要是碰上支队长,跳海的想法都有!”
“那我就不同意了,支队长只骂官,不骂兵!”
“嘿嘿!对对,老李说的对!”
“反正呢,干我们导航,不仅专业要好,脑子还要活,我看你不错,小伙,比我那兵强,干导航脑子不活不行,你得跟首长走,光会报目标没什么用,报个方位距离,谁不会!要恰到好处,报到他心里去!”
“这就出来了!”
“你不要在首长讲话的时候报一个无关紧要的目标,要不重报,要不首长白你一眼,吃力不讨好,嗯,这都是经验,现在说你没感觉,等你走了弯路,就想起来了!”
“小王,听好了,这可是李班长的切身体会!”是对面值更的朱彬,坐在矮脚凳上,下巴刚好搁在集控台上。信号到海上,是24小时值守。
“经验之谈!听好了,拿钱都买不来的!”
“朱彬,我们可是难兄难弟!”
“驾驶里,两个工作不好干,一个是这导航,还有就是你们信号,出错了,首长不会听你解释,直接骂过来,一句话,干导航的,干信号的就不充许出错,哪个导航兵不是这样骂过来的!我当新兵的时候,我那班长不肯教,怎么办,我就一个人捣鼓,机器拆下来再装上,坏了也不关我的事,有班长顶着,你看我,挺过来了,许多事都是这个理。”
“很多事都是逼出来的!”
“导航这行当,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这一个机器,难的是你要会揣摩首长心思,就能干得好,首长明明朝右舷看,你一声不吭或者报一个左弦目标,你不是找骂吗?又找骂!”
“钱佳是不是?”钱佳摆弄着旋钮,也没吱个声。
“我这人说话直,对我的兵从不保留,他学好了,我这班长脸上也有光,也轻松,不然你看着都烦,吃饭不干活的人,谁不烦,烦,急啊,操心!”说完,表情也一下跟了上来,龇牙咧嘴的,我虽不喜欢话多的人,但听他讲的,还蛮有道理。
“小伙,认真学,导航很有前途的,离舰首长近,干好,有什么好事,什么入党立功的,舰首长会想着你的——,你指望整出别的什么来立功受奖,难!”
老李若无其事地忙里忙外,根本不理这一茬,钱佳干脆把头埋进遮光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