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斑- 第6部分

　　十天之后的射击训练就开始使用实弹了。在此期间，由于任江以身作则的严厉督促，队列练习成果喜人。士兵的文化修养也提升不少。在老兵的倾囊相授下，新兵的射击精确度不断提成。在阵型方面也是很有次序。这十天，任江又新发表了他自己创造的卧倒射击的阵型和撤退时以排为单位交替掩护的阵型。夜间的射击训练并不是操练阵型，主要是训练每个士兵的夜间观察和射击精确度。

　　这么二十多天的训练，大部分士兵都能对手上的毛瑟步枪和手枪拆卸和操作自如。士兵包括女兵的体能都有质的飞跃。任江并不奢求女兵和男兵一样拉练。但至少每个人要必须要保证跑完一个小时。任江此时就在庆幸自己招来一大半的学生充当新兵是多么明智之举。这些文化素质高的学生兵，在需要智力完成的练习中表现出色，而且体现出举一反三的素养。

　　时光的指针已经定格在1月26日。三天之后就是和李司令长官的一月之约。任江明白一个月的整训是完成不了作为一个标准士兵的训练的。而包括刺杀格斗，野外生存，游击战术，前敌侦察等训练只能将来补上。如果这些兵有那么幸运的活下来的话。最后三天，任江使出了浑身解数。他先是花钱购置了40多把大刀。配备给手枪排以弥补近战的不足。又传授了一套刀法。说成是刀法还真是笑煞人也。其实就是一招。是十九路军的看家本领。

　　“这套刀法虽然只有一招一式，却是对付鬼子刺刀的良策！你们给我瞧仔细咯。”任江说完轮起了大刀。

　　“第一下是上撩，用中国大刀厚重的刀背挑开鬼子的刺刀。这招甚是重要，如果鬼子近身，你用这招没挑开鬼子的刺刀，　那就是你身上被捅一个窟窿。这招的精髓就是对对方出招时间和落点上的把握，要一击奏效。然后就是向下砍。既然已经荡开鬼子的刺刀，他的反应绝对没有我们的大刀快。所以一道前招奏效，后招要利落的砍下鬼子的脑袋。此之谓：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在与人数众多的鬼子拼刺时，需要六人或八人一组，脊背向抵，各自负责一面之敌。此之谓夜战八方！”

　　任江的这些生动活泼的讲解，让那些农民都不住点头。说明农民兄弟都明白了。任江认为算是靠谱了。

　　第二天讲的是土木作业。虽然大队是以游击战方式出击。但是由于任江搞的这套战术明显是对阵冲锋的招数。所以不得不恶补土木作业。重点讲解散兵坑、交通壕、防炮坑和立体防御阵地如何挖掘。又让老兵介绍了如何躲避各类炮弹。

　　第三天就是任江都称为绝世恶毒、斩尽杀绝的无差别攻击和选择射击以及预先射击。以各自针对不同的鬼子冲锋阵型。

　　所谓无差别攻击不是说连自己人都打的意思。而是以排进行的无瞄准直线射击。这种射击针对的是鬼子的密集阵队型。鬼子有时会选择使用自杀式的密集阵阵型，其优点是单点突破。这是由于对方火力的不平均分配造成的。一般作战的情况下很可能发生好多支火力点其实都瞄准了一个鬼子，造成不必要的浪费。而此时由于鬼子的冲锋速度，又没有时间选择目标。于是任江发明了无差别射击，这原本是他一直想用于游戏里的想法。谁知却能拿到战场上使用。这样的平均分配火力，有着效率高，火力平均的优点，正好克制鬼子的密集阵队型。

　　而选择攻击是指自左向右，我方士兵依次按照自己的号码选择好要攻击的鬼子，排枪攻击的目标只负责自己的。这就是对号入座。这和上面的误差别攻击有点类似，但是因为需要选择，时间空隙的缺点致使这个战法只适用于对方是散兵队型。优点在于比无差别攻击精确度高，省弹药。

　　预先射击在八路军看来肯定是第一愚蠢的战法。其精髓是提前向认为有目标的区域射击，已减少己方伤亡。任江只是提出这个战术，至于是否实际，也要到战场上去检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而且这个战术确实很容易暴露己方目标，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1月29日，一个月的整训期满。任江兴匆匆的去找李宗仁司令汇报。正巧，由于日寇已经由三面对徐州进行包围。日军第13师团已经与我第11集团军和第51军接火。李宗仁与各军军长和军团长开完作战会议，正聊着步出会议室。

　　任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顾警卫的阻止，“噔噔噔”地跑上前去。来了他们面前，任江刷地行了个礼。“报告李长官，华中地区特别独立行动大队整训已经完毕，请李长官检阅。”

　　陪同李宗仁的还有韦云淞、庞炳勋等人。一听任江的报告，李宗仁犯难了。好家伙，原本会议结束是打算和各位将军一起聚餐的，怎么就杀出个程咬金。不过任江说是一个月整训结束了。李宗仁还真想看看被其他人嘲笑，拼凑而成的杂牌军现在是甚么样的战斗力。可是自己又不能提出去观看的想法。

　　正在此时，一位高大威猛的将军从后面钻了出来。“德邻兄，前些日听说你手下直属了一只由乞丐和囚犯组成的部队，便是此支？筵席天天可以吃，但是这位年轻人要求检阅可不是天天可以看的。不日大战在即，对手下的战斗力充分了解，也是有必要的。”说这话的让任江吃惊，他便是传说中的那位59军张自忠将军。

　　庞炳勋与张自忠素有间隙。此时听到他怂恿李长官去看检阅，自然不能落后。于是也提议去检阅。最后后面的军长司令们都一起起哄。于是李宗仁只好硬着头皮带着这群将军赶赴训练场了。说实话，他对这支外人传说纷纭的部队的战斗力实在不怎么看好，他也怕在这些将军们眼下丢自己的脸，毕竟，这支队伍是由自己亲自签署和，直属于第五战区长官部。

　　当各位将军坐稳主席台。台下已经由一排排长李大柱列队完毕。队伍一律不设副职，一律穿着士兵服，使得这支部队看起来精简不少。

　　寒风瑟瑟，战鼓擂动。李宗仁看着眼下能中规中矩列队的部下们，甚是欣慰。尤其让他们惊讶的，居然队伍中有女兵方阵。飒爽的英姿，在寒风中形成另一种气象。毕竟只有短短一个月啊。哪怕是新招的兵也要练三个月才能有队型。他看着全队都没有配备刺刀，只有手枪排配有大刀，而任江递上来的检阅科目表上竟然没有最重要的刺杀格斗一项，就皱起了眉。不过下面的很多科目自己却闻所未闻，不觉得又想往下看。

　　任江站在队伍前。“全部都有，立正。首先欢迎将军观摩团对我大队的检阅，大家鼓掌！”

　　掌声雷动。而后是队列和对型操练。

　　继而又是拉练。当将军看到这帮年轻人围着操场跑完十圈后脸不红心不跳的，也不禁动容。

　　下一个科目是单兵射击表演。任江特选的老兵们倒是没让他丢脸。接着他自己上场。将军们一看这架势，怎么地。连指挥官都要表演射击，一定有点道儿道儿。任江使用自己特殊加工的步枪和手枪打了两个满环之后。主席台上出现了这么一个场景。“德邻兄，从来没听说你手下有这么一员虎将啊！枪法没的说。甚么时候借给我。让我也去训练训手下那帮弟兄。张自忠不无玩笑地道。李宗仁一脸苦相，“草忱老弟，实话说，我也只是听说这家伙枪法好。实无料精确如斯啊。”

　　台下还在继续其他科目。轮到全队战斗战术队型表演科目了。作为同样是杂牌军，又同在一个战区，各军负责人对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在物资装备的分配上会不会厚此薄彼很是看重。结果见到全部持枪后的部队里竟无一挺重机枪，甚至连捷克式轻机枪都没有之时，赞叹李长官真是一视同仁，连自己的嫡系部队居然也连机枪都不配备。听着诸君的褒美之辞，李宗仁一脸苦笑。他自己也没承认这次杂牌军算是自己的嫡系。原本就只打算成就年轻有为的后生。而为甚么没有配备机枪火力，还要问任江自己了。在报告上确实没有申请机枪，这倒不是李长官想一视同仁。

　　随着任江一号作战口令的下达，一排稳步上前上膛瞄准。随之二号口令之时，一排的战士扣动扳机，二排的战士持枪。

　　按照依次口令，队伍演练了一排五次射击后轮换二排上前和一次射击后直接轮换二排上前的战法。最后直到轮换成手枪排挺前射击而告终。这是任江经过再次改良的产物。他发觉由于老式的毛瑟步枪需要拉起枪栓后重新将子弹上膛的缺点，　为了集中使用排枪火力，而改将一排在射击一次后以轮换或者一排跪立、二排直接直立射击的方式加快步枪的射击速度。

　　众将军看着任江指挥着队伍有条不紊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排枪模拟射击操练。既觉得他治军有方，又对他们队伍的攻击方式觉得好笑。这不是一战以前传统步兵的排枪射击方式吗。这老套路用来打日本鬼子，那不是自杀性攻击？

　　本以为这个重头戏后基本要结束的检阅，这时起了变化。在队伍的正前方居然出现了无数高举靶子的靶兵。刚才的单兵实弹射击表演打的是固定靶。而此时高举靶子的靶兵则相当于移动靶了。

　　只听任江一声断喝！“实弹！特种作战口令二号，散兵阵型，连贯！”

　　对面的靶兵都开始以五人一排的方式推进。李宗仁看明白了。　这是鬼子的散兵冲锋阵型。

　　在李大柱的指挥下，观察了一会的一排的战士跪立举枪上膛，瞄准，直接射击。一排枪声后。二排上膛射击。靶子如被击中，则靶兵放下靶子。不过一排和二排才两次轮换，50个靶子就全部被击倒了。在交替中，已经不需要任江按照口令指挥，完成得流畅。

　　“实弹！特种作战口令一号，密集阵型，连贯！”

　　这时的靶兵又重新举起了靶子，并联成一排地插在地上，然后马上跑开。而一排所有战士根本不看一眼的和二排的战士一样，不停的重复着机械式的上膛射击动作。等到一排和二排五发子弹射击完毕。密集阵的靶子没几个还插在地上了。

　　好高效率的射击。将军们目瞪口呆也丝毫察觉不到，为何不瞄准也能如此高效的命中目标。如果自己的队伍和这些靶子异地而处，估计自己的队伍会全部丧于这些人之手。将军们想想不禁后怕。庞炳勋一拍脖子，道：“他娘的，这小子有一手啊。”

　　不过演习还在继续。这次靶兵又重新将靶子移动到五十米处。队列开始变换。三排被移动到了最前排，而后是手枪排，一排，二排。

　　“全部都有！实弹！特种近距离一号作战口令，密集阵，连贯五发急速射。”任江继续命令到。三排的战士都趴在地上，而手枪排则跪立，一排直立射击。

　　五排枪后，所有的靶子都倒了。而大队的队型又有变化。手枪排到了最前面，三排到了最后。

　　这才是压轴戏。要不是任江跑到主席台前面行了军礼要汇报演习情况。将军们还没能回过神来。“报告李长官和诸位将军。华中地区特别独立行动大队演练结束，等待训示！”

　　李宗仁觉得对眼前的状况有点失察。李宗仁忙转身求助于边上的张自忠将军，道：“草忱老弟，你意下如何？”

　　“德邻兄，你手下的这支部队可不简单啊。指挥官深谙步兵战法之要领。以一月仓促成军，虽配备少许大刀且不明刺杀之道。但此阵法和操演实是弥补了自身之不足。相信在座的诸位也明白每排之间的射击与交替的妙用吧。”张自忠将军有些自信的话，让那些在座的其实看不明白任江的战术的将军们有些惶恐。

　　李宗仁见一向自视甚高的张自忠表扬所谓自己的嫡系部队，也甚是开心。忙点头称是。

　　“报告诸位长官，由于时间紧促。则无闲暇以练习刺杀及土木作业。我部虽以游击战方式出击，但恐战场上出现的诸多因素会酿成阵地战的形成，所以卑职最先教会他们的是步兵战队型。”

　　“甚好甚好！”李宗仁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已经整队完毕的队伍。大声道：“今日得见汝辈英勇之师，窃以为喜。汝辈不负众望，即月余仓促成军，亦气势磅礴，行动轨整，战术娴熟，纪律严明。堪称吾辈之楷模！赏大洋五千！补充弹药后，不日即开赴抗日第一线。望余发扬国民革命军之优良传统，以必死之心，杀敌报国！

　　“杀敌报国！杀敌报国！“霎时，全军雷动。　。。

第五章　初战
李长官的一句话，就让整个大队补满了两万余发子弹。要知道在前阵子的实弹射击练习和最后的那次演练中，几乎打光了所有的子弹。这也让大队所有战斗人员的射击素质明显上升。五千大洋当然分文没有分到士兵的手上，在这点上任江就是一个典型的国军军官。不过，他没打算私吞这笔钱，这笔钱大有用处。任江将赏银交于徐家四兄弟保管。这四个家伙曾几何时见过这么多钱，眼珠子都冒绿光了。他们四个人不在战斗人员之列，虽然平时也练习射击，但是都是另成一路的自行练习。他们四个人的分配到的任务是，保护长官，携带地图和军需等物资，以及通信员的职责。

　　李宗仁所说的，不日开赴抗战第一线，真够快的。第二天，1938年1月30日。任江接到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手谕：令，“华中地区特别独立行动大队”闪击至固镇一线。以适当方式侧击敌人，以缓51军及第11集团军之正面压力。抵达后服从第11集团军李品仙部指调遣。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而这天恰恰是中国的传统节庆——春节。

　　此番战场形势空前紧张。1938年1月26日，日军荻洲立兵中将率领的第13师团向安徽凤阳、蚌埠进攻。日军以为拿下蚌埠已是易如反掌之事，不料进至明光以南，即为李宗仁部署的李品仙的第11集团军和于学忠的第51军，利用淮河、淝河、汇河等地形堵截。已经完成部署的黄河以北的兵力因为韩复榘的擅自逃离而部署大乱。整个济南空虚，导致日本海军在青岛登陆和日本第2军由山西近逼而直接追着逃窜的山东守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