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上方的他还未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挣扎了一下,却完全使不上劲儿。
他带着坏坏的笑意看着我,“上次在雪地里我问你那句话时,我们不也是这样吗?我只是帮你回忆一下!”想起那日鱼丽没来之前发生的事,我的脸突然间变得滚烫,若是鱼丽没来,我们如何呢?不会不会!那可是雪地啊!
“你想到什么了?”他突然凑近我的耳朵轻声哈着气。
我侧头转向了另一侧,“回忆够了吧?可以让我起来了吗?”
“不!我还要问你一句话,那日我没问出口,你也未曾回答,但你身体的反应给了我某些讯息,当时我很高兴,觉得我猜对了,可是现在我想要你确定的答案让我安心!”
天啊!他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我的脸更是烧了,心里咚咚直跳,又是气恼又是羞怯。
他看向我的眼睛里似乎有火在燃烧,紧紧地逼视着我,“你不说,那我就用那日雪地里的办法了!”“啊?不要……”我还没来得极说出口,他的吻就下来了,如那日一般,滚烫的温度几乎是要灼烧了我。
良久,他离开了我的唇,眼睛里却有着一些抑制不住的东西,我喘息着,忙推开他,“你怎么耍赖?”
他跌坐在一旁,呵呵笑了出来,“我的确是有些忍不住!”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闻着身边馥郁的花香,身子莫名的滚烫。
我还未缓过神来坐起身子,他猝不及防地又压上身来,“快说?不说老实话的话,我可又来了!”他向我低下头,我忙道:“我说!我说!你先坐回去!”
这次他乖乖地坐了回去,低头看着我,“说吧!”
我警惕地看着他,羞恼地说:“这个……这种事你叫我怎么说的出口啊?”
他失声笑了起来,“你只回答有还是没有!”
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低下头道:“没有!”
“你夜宿安崇殿的那次?”
我摇了摇头,突然身子一紧,竟是被他抱住了,我伸出手抱住了他,以往对他的伤害和愧疚通通涌上了心头,不由得软语说道:“那次我只是跟你赌气,才没有跟你解释!”
他轻笑了一声,有些似叹息,“现在我都知道了,我只问你一句还肯不肯跟我?”
心里猛地一跳,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一样是选择,可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弄清楚,心里万般放不下,一时间脑中纷乱如麻,根本不能清晰地做决定,想了半天,口中却道:“我不知道!”
他身子陡地一震,将我分开,自嘲地笑了一下,带着凄凉的苦味,“我早知你会如此回答,以前带你出去我尚有办法可言,如今却是一点主意也无!”
他似乎又想起了身为臣子的无奈何必须要恪守的规矩,我的脑中也豁然清醒了许多,如今这样我们之间已经隔得太多了,他有他的无可奈何,我也有我的无可奈何,不是简简单单地肯不肯就能决定的。
除非——费安宸这个人在宫里死去,我以另一种身份重生,否则,他不可能娶我,我也不敢嫁他。
我苦笑着站了起来,短暂的快乐便已是极好,我回身走去,一声哨响,闪电不知从何处如风般刮过来,“走!”高彦俦一把扶住我的腰,飞身上了马,闪电向郊外奔去。
高彦俦在我耳边道:“有你刚刚回答我心里已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无论时间是多久,无论带你走的时机是何时,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等下去,如果你中途已深陷在蜀宫里心里再也没了我,也请你及时告诉我,希望你能尽快想清楚!”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像是压了一块重石,很堵!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只是点了点头。
闪电停在了出来时的墙角下,他托着我翻墙进去,鱼丽已久候多时,天已渐黑,似乎有宾客在离去,我们匆匆道别,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随着大队回了宫。
夏去秋至,金桂飘香,高爽的秋风卷走了夏日的颜色,却吹来了另一阵清甜的气息。
金红的橘子摆在碧绿的玉盘里,素白的纤手轻轻拿起慢慢剥着,露出了鲜红的橘瓣,这碧绿、金红的光,衬得乔眉的脸上一片喜色,我随手拿了一瓣吃着,酸甜的滋味化在嘴里久久留香。
我瞧着四周珠环翠绕的桌子,乔眉这么高兴不是没有道理的,几月以来,皇上对真嫔赏赐不断,今日又是一批赏赐,看得我和齐乐双眼直冒光。
那边桌上堆着龙眼大的真珠项链、五彩玛瑙手串、精美的玉如意几柄,这边桌上飘香的桂花也是插在新赐的晶莹透明的纯白水精瓶里。
摩诃池上的宫殿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据如今风头最盛的韩保正韩大人说,预计需要一年的时间,明年夏天孟昶应该就能搬进摩诃池上的宫殿避暑了。韩书真因为哥哥的原因如今也是蜀宫里风头最盛的人物。
我想着想着有些呆呆地看着韩书真的肚子,韩书真脸上一红,笑打了我一下,“看什么呢?小丫头!”我凑近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乔眉也在一边轻笑,她的脸更红了,“这样的事当然是随缘了!”
我不禁有些怅然,愣愣地说:“那么说是有咯?”韩书真喂了一半橘子进嘴里,扭过头看向一边,我向乔眉看去,乔眉笑着点了点头,我即微笑着岔开了话题,看来皇上果真留宿过曲华殿,韩书真有孩子也会是迟早的事,她不久也会母凭子贵吧!
韩书真笑着站起身子,吩咐宫人将赏赐的宝贝的收拾妥当。
我转过头去看着齐乐,只见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送着橘子,思绪也不知跑到了哪儿去,我满怀歉疚地拉住她的手,她回头看着我,眼中满是哀伤,我道,“对不起!以前我跟你一样,满脑子傻乎乎的想法,以为有点小聪明就可以办到任何事情,我不该答应你那件事的,乔眉姐姐说得对,不是你,还会是你家里的其她姐妹,不是这样的方法还会是那样的方法,她的一席话彻底粉碎了我们两个傻瓜的想法!我欠了你很多情,答应了你的事又办不到,如今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她苦涩地笑笑,“若是你傻,那么我就比你更傻!如今那个念头我早就打消了,你也不必再提了,幸亏以前皇上对我容忍,不然我闯的祸会给爹爹带来多大的麻烦啊!你一直陪着我解闷就是还欠我的情啊!”
“那你如今……可羡慕真嫔姐姐?”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的心在入宫前早就丢了,怎么还会惦念其他,倒是你……心里可有不舒服?”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感伤!他的宠幸——包含了太多其他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的……”齐乐忽然握住我的手,眼睛看着远处忙碌的韩书真,“快别说了!”
我笑了一下,“你以为入宫这么多年了她还看得不够透彻吗?就算是她听到了也无妨!”
齐乐却道:“可如今她是真的高兴,女人在这个时候会选择忘掉很多事的!”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这个女子不再是入宫时,那个闹闹腾腾,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了,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她懂得比我还深,我向她点点头,让她放心,忍不住也宽慰了她一句:“既是无望,可比在存在心里,让自己每天都如此痛苦……”她的眼眸深邃,不知望向了何方!
第五十九章 鱼丽被贬
回去的路上,我的神色有些怏怏,他的爱包含了好多复杂的功利在其中,每个被他宠爱的女子都会深陷在他的温柔之中,兰嫔看不真切,真嫔如今似乎也看不真切,不知他对徐阿琭可是纯粹的喜欢?可如今那张写着秘密的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似乎也不那么纯粹!
这就是他一直对我若即若离的原因吗?因为我这个深山孤女无权无势,实在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清闲时想起来就逗弄一下,忙碌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记起。如果我不是徐阿琭的义妹,如过我长得和淑妃一点儿也不像,那么——他应该不会向我望上一眼吧!
意兴阑珊地回到昭暖殿,却见里面灯火通明,我的心里迅速地跳了一下,槐香已经等在了殿外,见了我回来,立即跑了过来,只说了两个字,“醉了!”
我皱了皱眉头,慢慢地走了进去,却见一盏明灯之下,孟昶正在独酌,一杯一杯地喝地正急,我向听香道:“去叫御膳房备醒酒汤吧!”听香领命而去。
我正向他走近,他的眸子忽然盯住我变得晶亮,微醺着脸,指着他身边的板凳道:“坐!”我向鱼丽看了一眼,她的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又很担忧地看着我,却又不敢说话,我犹疑地坐了过去,他亲自斟了一杯酒,递到我面前,道:“陪朕喝吧!”
我接过酒杯,浅尝了一口,他忽然道:“喝干它!”我只得一口饮尽,他看起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忽然笑了一下,让我莫名地感到害怕,他忽然想着鱼丽、梅香、墨香等人说:“都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我拽紧了手里的绢帕,他这是干什么?我疑惑地看向鱼丽,鱼丽双眼湿润,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拉起我挡在了我的跟前,“皇上喝醉了,奴婢扶你去休息!”她刚伸出手来,忽听“啪”地一声响,孟昶的巴掌已经打在了鱼丽的脸上,顿时肿了好大一块。
我忙扶住鱼丽,不让她跌在地上,惊呼道:“皇上?”
孟昶怒瞪着鱼丽道:“吃里扒外的丫头,不要以为有她护着我就不会杀了你!”他似乎真的醉了,脸面潮红,身子也是飘飘忽忽的,可是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我还是第一次,也不由得下傻了,满屋子的宫女几乎都吓傻了。
一向温润谦逊的君王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等模样?
鱼丽已经挣脱了我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着头,脸红肿地吓人,眼泪也是不住地掉,“奴婢自知罪该万死,也要斗胆请求皇上,娘娘若是不愿意请您放过她吧!想想淑妃娘娘是如何死的,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大胆的奴才!”他一脚踢在了鱼丽的身上。
“啊——”鱼丽痛呼出声,伏在地上不住哀求着,我忙在护在她身上,“皇上,你在干什么?我不许你伤她!”
“来人……”他高呼一声,守在门外的几名侍卫冲了进来,“将鱼丽拖出去杖责二十大板,贬去浣衣局!”
“是!”几名侍卫向鱼丽走了过来,我挡在她跟前,“不许你们带走了她,皇上,鱼丽没有错,你为什么要贬她去做粗活?”
孟昶不答一话,颤巍巍地坐了下来,用手支着额头,似有些痛苦。
侍卫道:“娘娘,不要为难奴才!”
“不,要带走鱼丽,先从我身上踩过去!”我怒视着他们,双手张开横在鱼丽面前。
“娘娘……”侍卫面犯难色,向孟昶看了看,孟昶无力地挥了挥手,侍卫向我步步逼近。
“不!我不会让你们带走她……”我转头向孟昶喊道:“你要惩罚鱼丽对你的顶撞也不必这么重啊?”
鱼丽忽然握住我的手,双眼通红,“算了!娘娘!鱼丽没有白认得你……我知道你一早就开始怀疑我了,可是如今见你仍然拼命维护……鱼丽觉得已经心满意足了,我的心你一直明白,你的心我也明白……不必要再为鱼丽做什么了,去浣衣局鱼丽觉得理所应当、心甘情愿,这已经是皇上对我最好的赏赐了……”
“鱼丽……”我用力抱着她,我不能放她走,可是侍卫的力道实在太大了,他们生生地将鱼丽从我的身边带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畔,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心里感到莫名地害怕,我已经习惯她在我的身边,今后没有她陪伴的日子我该如何度过?
屋子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我和孟昶两人,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望着这个熟悉的面孔,陌生的心,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这么恨!
他翩翩摇摇地向我走来,微眯着双眼,厉声问道:“为什么你还是这样的脾气?谁你都去救?只要是弱小你就要去保护?你保护地过来吗?你说朕变了,就要跟朕吵架,一天到晚你还吵不够吗?”
我愣愣地听着他的话,苦笑了一下,果然我此刻也已不是我了,而又是被他当做了淑妃,他拿起一只酒杯喝了一口,“朕还记得,去年你生日那天又跟朕吵,说是不喜欢她们就放了她们出去,你又懂得什么?”他突然向我怒吼一声,我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去年?看来他真的醉糊涂了!
他“啪”地一声摔碎了酒壶,双眼通红地盯着我,神色有些恍惚,“要不是朕辛辛苦苦维持着先皇的基业,我们有可能相守吗?就因为……就因为朕纳了张芷兰,对她好只是做做样子,你便又跟朕吵架,今日你生日,朕对真嫔也如当年对兰嫔那样,你是不是也要跟朕吵?”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我被他的话惊住了,难怪他今日有如此大的愁闷,原来当年淑妃生辰之时,他对别人虚情假意,让淑妃受不了从而跟他大吵一架,这个女子真的是个真性情的女子,可是他也有他的无奈,想来他的痛苦也不在淑妃之下。
我看着他,叹息了一声,语气软了下来,“你喝醉了,真的醉了!”看来当年他纳了张芷兰的日子正是淑妃的生日,淑妃看到了他对张芷兰的假意殷勤,他们为此大吵了一架。恰逢今日又是淑妃生日,孟昶不知出何原因又去讨好了韩书真,猛然想起过往,这才喝醉了酒。
“朕没有……你跟朕吵架一生气就跑出去,永远都是一生气都跑出去……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朕?为什么你的性子永远都是如此?”
面对他对别人的质问,我只有报之以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又要说碰过别人的我不要来碰你?”
这是当年淑妃后来跟他说的话吗?他又做了什么事?但很快我就知道了,他忽然向我吻来,我避之不及,只好咬破了他的唇,挣脱了他,幸亏他是真的醉了,手上没有多大力气。
他又向我扑来,我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喉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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