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驱马登上一个不算太高的山头,极目远眺,只见山峰延绵,重峦叠嶂,危崖奇石,云海翻腾。只觉得心胸一阔,甚是顺畅。
近处飞瀑清溪,流水潺潺,一个小道童正挑着两只水桶顺着山路轻快地走来。赵弘自幼就跟随着大贤良师张角学艺,也算得上是半个道教中人,眼下在这寂寥的山中看到道童,心中自然是觉得有些亲切,于是翻身下马走上前去,用平和的声音向小道童问道:“小兄弟,你的道观在哪里啊?”
那个小道童停住脚步,仔细的打量了赵弘一番,又看了看赵弘身后的亲兵,纳闷的说道:“师傅说今天有位道兄会到这儿来,莫非说的是你?不像啊!这明明是一位将军嘛!”
赵弘一听,心中觉得十分诧异,赶紧问道:“不知小兄弟的师傅是哪位仙师?可否带我前去拜访一下?”
“你也是学道之人?”小道童歪着脑袋瞅着赵弘问道。
“正是,在下早年曾经学过道术!”赵弘接口说道。
小道童双手抱胸,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对赵弘说:“那好吧,你跟我来吧!不过……”他看了看赵弘身后的亲兵,又继续说道:“他们,可不能跟去!”
“好!”赵弘痛快的应允。
“大帅,万万不可……”亲兵队长连忙上前阻拦道。
“不用担心,本帅自己心中有数,你们暂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赵弘打断了亲兵队长的话并吩咐道。
“大帅……”亲兵队长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赵弘摆手制止了。然后眼看着赵弘跟在那个小道童的身后,隐入了山林之中……
赵弘随着小道童穿山过涧,顺着崎岖蜿蜒的山路来到了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道观前。道观建在一座悬崖前面,一个简陋的小柴门,一个用山石堆砌的小院子里面一栋八尺来高的小屋子,屋子前一只用石头雕刻的香炉正渺渺的冒着香火。
“你在这儿稍等,我去禀报师傅!”小道童对正在打量环境的赵弘说道。说罢,抬脚走了进去。
不多一会,小道童走了出来,对赵弘说道:“师傅让你进去!”
赵弘跟在小道童身后向里走去,进了小屋,屋子正中敬奉着道教先祖老子的坐像,案几前有一蒲团,屋子中却是空无一人,这诡异的情景让赵弘暗吃一惊,不由得心中暗暗戒备。
小道童进屋后未作停留,径直向老子坐像后方走去,赵弘连忙跟了上去。
转过老子坐像,是一道低矮的小门,小道童一低头“滋溜”一下钻了进去。赵弘见小道童进去了,心中着急,赶紧快走两步到了小门前,一弯腰低头也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切让赵弘大吃一惊,原来这里面是一个诺大无比的山洞,一尊庞大的老子坐像盘坐在洞窟之中,慈眉善目,栩栩如生。坐像两侧的石壁上刻着一副对联,上联写道:玉炉烧炼延年药;下联写道:正道行修益寿丹。字迹苍劲有力,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洞壁四周点着上百盏油灯,照的山洞内亮堂堂的。一个头戴白藤冠,身着青懒衣,脚穿木屐的老道人闭目坐在老子坐像前的蒲团上。
那个小道童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低声禀报:“师傅,人来了。”
那老道依然闭着眼睛,只是对着小道童轻轻颌首,嘴中说道:“为师知道了,你暂且退下吧!”
小道童对着老道人施了一礼,嘴里应允着退出山洞。
赵弘见状,上前对着老道人施礼道:“弟子赵弘参见仙师!”听到赵弘的话之后,老道人睁开眼睛,赵弘只觉得老道人眼中jīng光一闪,不由得心神一凛。赶紧把头低下,不敢再看老道人一眼。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张角起事,意yù图天,然其不知天意不可违,道德仙师创立本教,意在让世人了解无为的内涵,遵循自然大道,顺应自然的变化。达到天下大同。张角为了满足自己的私yù而做出祸害百姓,违反天道的行为,使得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战乱不断,国家难以治理,长此以往,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你又何必助纣为虐,逆天而为呢?”老道人侃侃而谈,向赵弘劝说道。
“仙师,敢问人之一生所为何来?”赵弘听老道人对他一番说教,言语之中对自己敬重的大贤良师张角多有抨击针砭,心中有些不悦。当下便有心与眼前这个老道人辩驳一下,故此反诘道。
老道人展颜一笑,随口说道:“人之一生,自苦中来,往极乐中去。”
“既然仙师也认为人自苦中来,往极乐中去,那么我们修道为何?”赵弘思维敏捷,紧追不舍,继续问道。
“修道修道,证得大道!”虽然赵弘追问得紧,老道人却不以为意,继续回答赵弘的问题。
“何为大道?大道何在?”
“大道乃是天道,可以是天,亦可谓地,亦可在你我的心中,在宇宙环宇;大道无处不在,无物不可称为大道,大道亦是万物,亦是万物生息循环之道;生是道,死亦是道。一切合乎自然皆是道也!”老道人一番话把赵弘说的晕头转向,本来他就没有专心向道,谈不上对道有什么深刻的理解,本来以为老道人会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再加上自己的伶俐口舌,把老道人难住不是难事,没想到被老道人这一番深奥的道教理论给噎的一时间瞠目结舌,面红耳赤。准备好的说辞全都用不上了。
看赵弘如此执迷,老道人轻声喝道:“逆天行事,大祸已至,你还不回头?”
赵弘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向老道人说道:“仙师深得我教之jīng义,弟子自愧不如。仙师说我大祸已至,弟子愚昧,还望仙师不吝指教。”
老道人意味深长的看着赵弘,缓缓的问道:“你可愿意放下身边杀伐之事,随老道在此修行,以正大道?”
“这个么……”赵弘低下头沉思起来,脸上yīn晴不定,好半晌,才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非是弟子不肯,只是弟子自幼跟随大贤良师,受其教诲,又赐予我今rì这一番富贵荣华,如今大贤良师用人之际,弟子怎肯苟安一隅?更何况秦颉、木三害我义兄张曼成xìng命,大仇未报,弟子寝食难安,这么多让我为难的事情还需要我去处理,仙师好意,赵弘只有在此谢过了!”
“呵呵呵……”听赵弘说完,老道人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赵弘诧异的看着老道人。只见老道人笑着笑着截然而止,严肃的看着赵弘,然后闭目念道:“遇石石开天门见,木中缘鱼说再三,有感而发空来难,而今注定俗世完。你且去吧,方才之言,你要好生记住。”说罢就不在看赵弘一眼,仿佛入定了一般。
赵弘见老道人不再说话,也知道这些得道高人xìng情古怪,得罪不起,于是也不再说话,向老道人躬身一礼,慢慢转身退到山洞外。
他一离去,老道人蓦然睁开眼睛,看着赵弘离去的背影,摇摇头,无奈的感叹道:“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人的命天注定啊!人力岂能胜天乎?”
第43章破城之计
() 赵弘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着老道人说的那几句偈语,直到回到大营,他也没有弄明白这几句话里的含义。后来想的心烦了,索xìng就不再去想。召集起手下将领继续讨论攻城的计策。
他这边讨论商议如何尽快攻下宛城,木三那里也没闲着。从离开汝南之后,木三就不住的催促士卒加快行军速度,尽管是rì夜兼程,但木三依然觉得速度很慢,想起穿越前在特种部队时的行军速度,那和现在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禁感慨要是有机械化装备该多好啊!实在不行多几匹战马也很好啊!对,战马!木三脑中灵光一闪,为什么不组建一支骑兵部队呢,一支像蒙古铁骑一样能够长距离奔袭、具有很强机动xìng和杀伤力的骑兵部队。可随即他又犯愁了,组建骑兵部队马匹必不可少,这么多的马匹上哪去弄来啊?虽然这个时代确立了官马制度,但适合养马的地方都是分布在yīn山和贺兰山周边,这些地方沃野千里,谷稼殷积,地势平坦,草场辽阔,水草丰茂,夏季绿草如茵,冬季一片金黄,是马匹繁衍、生长的理想场所,也是中国历史上最悠久的马场,历朝历代都作为重要的战马供给地。要想从那儿买马,不仅路途遥远,关卡重重,一路上马贼流寇,盗匪猖獗,困难重重。如此一来,木三也是愁眉不展,忧心忡忡。这一路上尽是琢磨如何买到马匹,怎么训练骑兵了。
郭嘉见木三眉头紧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催马紧赶两步,和木三并骑问道:“总指挥,什么事让你愁成这个样子啊?不妨说来听听,让嘉为你分担分担!”
木三一看到郭嘉,眼前一亮,心说身边有这么聪明睿智颖悟绝伦的谋士不用,自己是焦思苦虑的浪费什么脑细胞啊!当下连忙对郭嘉说道:“我正有一事让我困心衡虑,百思不得其解,奉孝你足智多谋,快替我想想,怎么着才能从北地的马场平安快捷的弄到马匹?”
“这个么?让我好好地想一想!”郭嘉低着头,仔细的盘算着,一副专jīng覃思的样子。
木三见这个棘手的问题由郭嘉考虑,自己倒也落得清闲,就静下心来考虑骑兵部队的建设、训练问题。这些问题对他来说,基本上不算什么问题,本身他就是行伍出身,又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jīng通古今中外各种有名兵种的起源、发展、建制、装备、特sè以及训练的内容等等。
他一边赶路,一边回忆着以前看到的那些古代jīng锐部队的资料。思绪展开,那一支支曾经傲然屹立在苍穹之间威武雄壮的虎狼之师,顿时划破历史的虚空如同活生生的一样矗立在他的面前。不论是隆隆的战车还是横行欧亚的蒙古铁骑,直到拜占庭甲胄骑兵、欧洲条顿骑士团、阿拉伯马木留克骑兵、阿拉伯呼罗珊骑兵等jīng锐骑兵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掠过。
他边走边考虑,在快到宛城的时候,一个基本成熟的骑兵建设方案已经打好了腹稿。
“报告!总指挥,前方十五里发现黄巾军的营地!”一名斥候飞骑而来,马上骑士向他禀报道。
木三勒住战马,听完汇报。左右打量了一下地形,只见此处山势绵延,陡崖峭壁,怪石嶙峋,一条曲折幽远的狭隘,两侧峭壁回报,高耸入云,真是一个绝佳的埋伏之地。
当下拿定主意,传令道:“传令各部,狭隘两侧山上选择适宜栖身的地方安营下寨,我们在此等候朱俊将军的大军到来。斥候立即继续打探宛城黄巾贼兵实际军情,随时汇报。”
命令一下,各部士卒立即行动起来。
却说赵弘连续好几次组织了将领讨论攻城的计策,最终也没讨论出个子丑寅卯来,气得赵弘大骂一通之后出营巡视。
刚出营门,一阵狂风吹来,吹的飞沙走石,旌旗烈烈,一阵尘土迎面扑来,赵弘连忙闭眼屏气,抬手用衣袖遮住面目。但还是迟了,弄了一个满面灰尘,呛得咳嗽不止,满嘴里都是磕牙的沙子。
赵弘一面呸呸的吐着刮进嘴里的沙子,一面破口大骂,诅咒这该死的老天爷。
忽然,他灵机一动,一拍大腿,嘴里喊道:“有了,有了,哈哈哈……”大笑着向大帐急匆匆的一路小跑而去……
宛城城头,秦颉正在巡视守备情况,黄巾军已经连续几rì没有前来攻城了,这种反常的情况让秦颉隐隐的感到不安,老是预感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他在城头上正向一名校尉询问守城器具的配备和补充以及城门修复的情况。
突然,一阵狂风迎面刮起……
“大人,你看!”一名守城的士卒惊声喊道。
秦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狂风卷起漫天的沙尘,如同一块巨大的黄布遮掩了半边的天空,又如同巨浪拍岸,卷起千万层土黄sè的雪堆。狂风肆虐着,裹挟着沙尘如同一条土龙一样在天空中扭曲着庞大的身子,张牙舞爪的鬼哭狼嚎着向宛城急速扑来。
秦颉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安排守城的将士赶快找个地方自行躲避风沙的侵袭。
狂风很快就刮了过来,顿时整个城头上灰尘弥漫,遮天蔽rì伸手不见五指,守城士卒一个个佝偻着身子躲在城垛后面,纷纷用衣袖遮住嘴巴和鼻子,那些来不及捂住嘴巴鼻子的士卒被呛得不住的咳嗽起来,但是一张嘴,风沙就灌进嘴里,反而更是难受。但是他们却是不知,在这飞沙走石的狂风中却隐藏着浓烈的杀机……
一个在墙垛后面正蜷着身子躲避风沙的士卒感到身边靠过一个人来,以为是自己的同伴,就往边上挪了挪身子,给后来的同伴腾个地方,忽然,一只手从后面使劲捂住了他的口鼻,他一愣神,紧接着脖子一凉,只是感觉到一个尖锐的东西一划而过,随即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了力气,生命的力量逐渐的从体内溢出……
一个、两个、三个……
一会的工夫,就有数百个守城士卒在狂风的呼啸声中无声无息的被夺去了生命……
风终于小了,沙尘也逐渐的散去了,整个宛城城头上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尘。守城士卒们一面用力吐着刮进嘴里的沙土,一面拍打着落在身上的尘土,嘴里嘟嘟囔囔的诅咒着这该死的风暴,然后慢慢睁开紧闭了许久的眼睛。
蓦然,一个守城士卒陡然瞪大了双眼,只见他的左右两边、前前后后站满了身穿土黄sè衣服的陌生人。“黄巾军!”一个念头瞬间浮出脑海。
“敌……”他大声疾呼,但刚喊了一个字,一道寒光急速掠过,他的头颅冲天而起,“咕噜噜”滚出好远,直到停下,眼睛依然瞪得极大,一副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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