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卜·沙吉企图发兵巴格达扼杀革命的阴谋被彻底粉碎。驻约旦的伊拉克部队也在自由军官的带领下迅速回国参加革命。全国城乡、工矿、油井、交通线都很快掌握在革命军民手里。为了使爱国党派做好准备配合自由军官的行动,卡塞姆和阿里夫将发动起义的时间预先通知了一些爱国党派的负责人。阿拉伯复兴社会党于7月14日晨给发动起义的部队运送了一批急需的武器弹药,这在占领巴格达电台和控制拉希德军营的战斗中发挥了重大作用。该党还计划在需要时营救自由军官。独立党总书记曾受卡塞姆等人委托,亲赴开罗与纳赛尔总统面谈有关在伊拉克发动革命的问题,争得了他的支持。该党副主席和总书记还受卡赛姆委托起草了革命的第一号声明。伊拉克共产党通过其在部队官兵中的党员及受其影响的进步军官积极参加了7·14革命,并在当天公开发表声明,表示支持革命、捍卫共和国的决心,号召建立“人民抵抗组织”,协助部队稳定革命后的局势,以应付任何风云突变。在革命军队、各爱国党派和人民群众的共同努力下,全国形势很快稳定下来。
1958年7·14革命的第一号声明宣告了伊拉克共和国的诞生。随后成立了以卡塞姆为总理的共和国政府。伊拉克的帝制时代从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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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党倾轧
卡塞姆政府没收了王室、王宫中的一切财产;没收了王室成员和其他大封建主的大部分土地。政府根据1958年7月27日颁布的《临时宪法》组成了土改委员会。土改委员会按照1958年10月1日颁布的30号法令,将土地分给无地或少地的农民(1959~1962年伊拉克全国有27万户农民分到土地144万杜纳姆),并规定了私人占有土地的最高限额(水浇地为1000杜纳姆,旱地为2000杜纳姆),从而铲除了封建土地所有制的基础。
伊拉克共和国领导人利用各种场合宣布伊拉克反对形形色色的帝国主义计划和帝国主义同盟的立场。共和国诞生的第二天即1958年7月15日,伊拉克就退出了伊约联邦。1959年3月24日,伊拉克正式退出《巴格达条约》,从根本上动摇了总部设在巴格达的该条约组织。
伊拉克1958年革命后建立的政权基本上实现了革命前自由军官组织最高委员会制订的革命目标和原则。组成政府后,五个政党采取了不同的立场,政见不一,甚至发展到相互反对、相互斗争的程度,而且日趋激化。阿拉伯社会主义复兴党地区领导认为革命实现了伊拉克阿拉伯民族的愿望,首先是密切了同年轻的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关系,甚至达到了统一的程度。1959年3月,复兴党书记处发行的内部秘密刊物认为“摆脱殖民主义和傀儡政权的统治,预示着伊拉克将要加入统一的国家”。
而伊拉克共产党对国家形势的看法则与复兴党相反,从一开始就拒绝同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搞统一。当时,伊拉克共产党在伊拉克国内的政治舞台上占统治地位,提出了与埃及结成“松散联邦”的口号,而且强调“苏联的友谊”……
由于各政党政见不一,尤其是两个实力最强的政党——伊拉克共产党和阿拉伯社会主义复兴党——之间的关系日益恶化,一个以阴谋、猜忌、政变、反政变和无情处决为特点的动荡时代开始了。
1959年3月6日,伊拉克共产党在北部最大城市摩索尔组织了一次显示力量的大规模###,打的旗号是“和平大###”。共产党发动了几千人免费乘火车离开首都前往摩索尔,还在报上刊登“走,前往摩索尔参加和平大###”、“前往英雄的城市”和“今天晚上和平列车离开巴格达”等宣传口号。当然,世界和平当时并非面临危险,第三次世界大战也没有一触即发之势。
“和平###”是伊拉克国内各政党激烈斗争的产物,是针对其它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力量的。“###”过后,军官们举行会议,决定委托第五旅旅长舒瓦夫中校去巴格达会见卡塞姆,向他报告摩索尔城的局势,以便迅速扑灭即将发生的暴乱。但卡塞姆深谋远虑,企图坐山观虎斗,凭借爱国主义力量内部的斗争,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因此,对于紧张的局势他没有提出任何解决办法,只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时局更加恶化了。
舒瓦夫再次前往巴格达会见卡塞姆,但后者仍无动于衷。舒瓦夫像第一次一样两手空空返回摩索尔,只是他的手提箱里多了一张“惟一领袖”的照片,上面写着:“送给我的高贵的舒瓦夫兄弟!”摩索尔沸腾了,巴格达也处在地震爆发的前夕,内阁部长纷纷辞职,高级军官“退休”,民事法庭庭长法迈勒·阿巴斯·马赫达维将法庭的大厅变成了剧场,每天上演反对伊拉克民族主义者和反对同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搞统一的剧目。
舒瓦夫第三次前往巴格达,会见卡塞姆。卡塞姆对日趋紧张的国内形势仍置若罔闻,只是悄悄地对舒瓦夫说;“我将向你泄露一件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接着,将一枚“奖章”塞进舒瓦夫的口袋里。
一时间,伊拉克好像变成了一艘没有舵手的航船,盲目地行驶着。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和平###于3月5日、6日举行,卡塞姆办公室致电舒瓦夫,要他指挥的部队在5、6两日留守军营,7日又给他发来同样内容的电报。
和平###后,民族主义力量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也想在摩索尔举行类似的###,但遭到共产党的反对。但民族主义力量还是举行了###,而且规模不断扩大,结果遭到枪击。商店、咖啡馆、书店被烧毁。伊拉克共产党组织群众,企图包围民族主义者,在共产党人控制的比达门地区,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在这种形势下,军队不得不开上街头,履行自己的职责,宣布全城实行戒严。在国家失控的情况下,一些高级军官会晤了舒瓦夫,决定发动武装起义。
3月,舒瓦夫率领他的部队,发布了起义宣言……
但这次武装起义缺乏周密的计划和组织,没有得到其它部队的支持,而且时机也不成熟。卡塞姆立即出动空军,将起义扼杀在摇篮里。舒瓦夫在飞机轰炸中受伤,他想自己去医院包扎、治疗,结果在路上被枪杀,暴尸旷野,成了共产党人和民族主义者流血冲突的牺牲品。摩索尔城的房屋被毁,门面被砸烂,无数的老人、妇女、儿童倒在血泊之中;而巴格达的大街上,人们却盲目地举行了游行,他们并不知道在摩索尔发生的事件的真相。
一时间,伊拉克全国各大城市都发生了冲突事件。在巴士拉、卡尔库克发生的冲突比摩索尔发生的事件还要激烈、凶残。卡塞姆倒变成了仲裁者。他在会见属于伊拉克共产党的职业工会组织代表团时说:“我将送给你们一些照片,让你们看看发生的混乱情况……”一些民族主义者的军官,尽管他们与政府有分歧,但仍不失为爱国主义者,反而站到了被告席上。在首都巴格达的乌姆·塔布勒广场上竖起了绞刑架,要处死拿起武器捍卫祖国荣誉和同胞尊严的光荣的军人们。
卡塞姆对伊拉克共产党和民族主义者采取了“分而治之”的政策。他一方面支持共产党打击复兴党人,但又适可而止地保持着力量的平衡。因此,尽管共产党人进行了一切努力,也未能真正参与政权。对于民族主义力量来说,这时也是政治低潮时期。
在这一阶段,一个名叫萨东·纳赛里的人在塔克里特被杀害,他是卡塞姆政权的重要人物之一。安全机构进行调查时发现,萨达姆这个安静、稳重的年轻人每年暑假都要返回乡村帮助家人、亲戚干农活。毫无疑问,他与暗杀事件有关,是一个复兴党份子。于是萨达姆被逮捕,关进伊拉克司法系统特有的监押所。监押所不同于通常意义上的监狱,在这里,犯人有某种程度的行动自由,通常是押而不判。萨达姆在监押所里同一些阿拉伯复兴社会党党员关在一起,并未停止从事政治活动。他们甚至说服了几位看守人员,并在看守中发展了几名党员,于是这座监狱对复兴党人来说便成了一个安全岛。为了保护狱外的同志,他们就让看守把这些同志抓进来,因为这所监狱比外面更安全。一批复兴党员就这样进了监狱,他们经常白天留在狱中,夜间被放出去从事革命活动,天亮前又返回牢房,成为囚犯。
不久,由于查无实据和国内普遍的政治压力,卡塞姆政权释放了萨达姆。没有人说得清那位倒霉的政府官员是不是他杀死的。在伊拉克军队入侵科威特之后,西方新闻媒体又多次提到30年前的这次谋杀,以证明萨达姆从来不是个善茬子。
扬名之作:刺杀卡塞姆
出狱后不久,一位复兴党党员阿塔来看望萨达姆。当时,他仍同叔叔和母亲生活在一起。阿塔说:“党要你到巴格达去。”
翌日,萨达姆立即动身前往巴格达找到复兴党的负责人萨米拉伊的家。但萨米拉伊也不大了解党的领导要交给他什么具体任务,只是告诉他:“艾哈迈德·塔哈·阿齐兹将来同你联系。据我所知,他将带你去见党的有关领导,然后向你交待任务。”
几小时后,艾哈迈德·塔哈·阿齐兹来敲门,陪他去见伊亚德。伊亚德仔细地看了萨达姆一眼,凝重地对他说:“任务就是刺杀卡塞姆,你准备好了吗”
萨达姆很高兴,他庄重地回答说:“当然,我准备好了。”
萨达姆认为交给他这样的任务是对他的信任,将这样重大的任务交给一个###员,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使用武器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因为他十岁时从家里逃出来前往塔克里特求学的路上就有了第一支手枪。但使用冲锋枪对他来说还需要一定的训练。在哈苏瓦地区,他很快掌握了冲锋枪的性能和操作要领。
复兴党安排的刺杀计划是:卡塞姆离家去国防部上下班一般都要经过拉希德大街,萨达姆及其伙伴在拉希德大街租下一套房子,以便不管“惟一领袖”乘坐的车子从哪个方向出来,都在冲锋枪的射程之内。
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行动小组对行动地点进行了细致的勘测,并且租了一套民房,作为行动据点。刺杀小组在房子外面安置人放哨,监督卡塞姆的行车路线。如果卡塞姆从国防部东门出来,联络的暗号为“舒克里”,如从国防部正门出来,联络暗号为“马哈茂德”。他们做了详细的分工,制定了联络暗语和各项行动细节,只待动手时机来临。不料,负责望风的小组成员在传递行动暗语时晚了一步,第一次行动被迫取消。
1959年10月7日,经过调整的刺杀小组再次上阵。这一次,萨达姆的任务是掩护小组其他四名成员完成任务后安全撤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擅自向卡塞姆开枪。其他四名成员又分成两组,一组向卡塞姆汽车的后排座射击,另一组专打前排。
但当萨达姆与大独裁者卡塞姆面对面时,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突然从舅舅海里拉·塔尔法借给他的长袍里抽出机枪,一连串子弹狠命扫向卡塞姆。萨达姆一开枪,另外四位同志也只好扣动扳机,但其中有两支枪失灵。
卫兵们乱枪还击。一阵枪战过后,刺杀小组开始撤退。按计划萨达姆走在最后。突然从身后传来枪声,原来是一个躲藏在汽车后面的交通警开的枪。萨达姆回头看了一眼,在他准备向交通警还击时,对方却先开枪了,一发子弹击中了萨达姆的大腿。但当时萨达姆并没有感觉到,因为他一心只想着掩护战友们撤退,在拉希德和吉法哈大街的交叉路口有一辆汽车正在等待他们。他们来到十字路口,找到了那辆汽车,但发现司机不在,他们等了一会儿。赛米尔·纳吉姆胸部中弹流血不止,萨达姆看了看克里姆·谢哈利,对他说:“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等,必须劫一辆汽车立即离开这里。”
萨达姆掏出手枪,截住一辆车,司机惊慌失措。他们刚要上车,原来那辆汽车的司机阿里·哈松回来了。萨达姆等人迅速将赛米尔抬上车。克里姆·谢哈利坐在前排面,萨达姆坐在司机后面的座位上。司机按照指示,要将他们送到“老窝”去隐蔽起来。但赛米尔疼痛难忍,说:“我要死了,你们必须将我送到医院去。”克里姆·谢哈利表示同意。于是司机改变了汽车行驶的方向。突然,萨达姆高声喊道:“到哪儿去?”阿里·哈松回答说:“去医院。”萨达姆摆了摆手,对司机说:“朝前开,回到‘老窝’去,否则我从后面开枪打死你!”
在巴格达东卡拉德地区一座用铁丝网围起来的房子面前,汽车停住了,这家的门牌号码为721号。萨达姆等人下了汽车,走进两层的房子里。底层有四间卧室,顶层只有一间,房子的左面是花园的入口,那儿有一个地下室,里面贮藏着武器。当他们走进大厅,发现哈立德·阿里·萨利赫坐在那儿,他当时是阿拉伯社会主义复兴党领导成员。过了一会儿,参加执行任务的另外两个人阿扎成和阿祖兹也赶来了。赛米尔的伤势不断恶化,胸部流血不止。
萨达姆左腿的伤也在不断恶化。但在四处都有警察搜捕的时候,他们是无法去医院治疗的,他只好要求阿祖兹用刮胡刀片、剪子和一些碘酒帮助他切开皮肤将其中的子弹挖出来。剧痛使他昏了过去。几十年后,当萨达姆的这一举动在各国报刊上再现时,人们仍为之胆战,可怕的不是流血的枪伤,而是萨达姆的毅力和勇气。但这也给萨达姆留下了隐患,在日后的大型正式场合中,他从未步行超过十步。
醒来后,萨达姆站起来,建议除赛米尔因胸部出血不能离开和留下一人守护他外,其余的人必须迅速离开。至于守护赛米尔的人,也不要总是呆在房子里面,可以化装成小货郎,坐在大门口,病人需要时再进去,因为这里随时可能遭到警察的袭击。
天黑后,萨达姆拖着伤腿离开隐蔽处,回到舅舅塔尔法家。不料,舅舅劈头便问:“卡塞姆死了没有?”萨达姆大吃一惊。原来,在他们刺杀总理的时候,舅舅居然一直在朋友家的阳台上观看。萨达姆严守秘密,矢口否认自己与杀人有关,谎称扁桃腺发炎,向舅舅讨了些消炎药,以防止伤口感染。不久,坏消息传来: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