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杜子轩这几天所做的事,想起老太爷的交待,田鼠儿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嗯?”
杜子轩看似在闲逛,心里却一直在想着事情。听到田鼠儿这话,先是一愣,接着乐了也有了些恶作剧的念头。他瞪了田鼠儿一眼,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恶狠狠道:“怎么?少爷做什么还要你来教?”
田鼠儿的表情有些纠结,哭笑不得地说:“少爷,咱不带这么玩儿人的。我都快担心死了,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玩笑过后,杜子轩收敛了笑容,脸上露出了向往与坚毅的神sè。正sè道:“我的责任,我的使命,我的目标,不是你能想象到的。小小的赵家集、小小的鸡泽、小小的邯郸,甚至是小小的直隶都容纳不了我。”
田鼠儿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sè。
高处不胜寒呐!
没人能理解,没人能体会。杜子轩小小的装了一把,也感叹了一把。差点儿来上一句: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感叹了一会儿,现实,又把杜子轩拉回了神。有些泄气,也有些无奈道:“少爷现在太弱了,不得不依靠洋人。等将来……算了,不说这些了。”
田鼠儿了然地点了点头,感叹道:“少爷的心,太大了。”
“来上海也有些rì子了。感觉这上海如何?这一路走来,又看到了些什么?”
“少爷指的是哪方面?”
“就是随便问问,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田鼠儿皱着眉头思索了会儿,才道:“繁华!上海太繁华了。跟我们那里比起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还有呢?”
“没了,只是觉得比我们那里好。”
“上海好啊!”
杜子轩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可这繁华的背后,又埋藏着多少血泪?我仿佛看到了,看到了黄浦江里浮满了死尸,那些都是我们国人的死尸,为了追求这纸醉金迷的生活而丢掉xìng命的死尸。我也看到了无数国人,像提线木偶般,被洋鬼子们cāo控着,自相残杀。临到头来,皆为空梦一场,最后填埋在这黄浦江里。我想改变这一切,以前是没有能力,可现在不同了。因为,我来到了这里……”
来到这里就能改变?田鼠儿更加迷茫了。不明白少爷说的究竟是什么?可他哪里知道,杜子轩在前世里,看的电影电视太多了。此时此刻,思绪与前世“嫉恶如仇”的情绪完美对接,正在大发感慨呢。
大上海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只有他们两个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少爷,咱这是要去干啥?”
正了正衣领,杜子轩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思绪,不知又飘到了哪里。
见少爷没反应,田鼠儿忍不住又轻声喊了两句:“少爷!少爷?”
杜子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回过了神。带着些意境,带着些高手风范,意有所指的说:“换种思想,换种眼界,去看看这大上海的风景也不错。”
“咕噜,咕噜!”
恰恰正在此时,肚子十分不争气的响了起来。让杜子轩满身的王八之气化为乌有,而本来也还挺严肃的气氛,也消失得无影无综。
“呃!”
杜子轩尴尬的摸了摸肚子,随后又伸手拍了拍田鼠儿的肩膀,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教育道:“你这样是不好滴,也是不对滴!肚子饿了就要说嘛!好了,别在这里感叹装成熟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呀!”
我哪有?田鼠满腹委屈,是您在这里感叹装成熟的好不好!
——
不知不觉走到了闸北,来到了宝山路。看着这个华人聚集的贫民之所,再与租借的繁华一经相比,让杜子轩再次陷入感叹。
已经时至中午,走的累了,便和田鼠儿坐在一家面馆里吃面。一阵吵闹声响起,吸引了杜子轩的注意。
“学长,别再这样下去了,听学弟的话,还是来参加我们革命党吧!”
“你能不能小声点?能不能不提那几个字?”
另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
“为什么要小声?说说怎么了?革命党又怎么了?袁世凯来了我都敢这么说?是不是怕我说了这些话,担心这面馆儿的老板把你给撵走?”
刚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明显是的故意的。而且还生怕别人听不见,连声调都提高了不少。
听那语气,似乎是生怕面馆老板不知道,他在那里提醒呢!
田海超叹了口气,心道这次估计老板得把自己给辞了,无妄之灾啊!
心里豁出去的田海超也放开了,接过刚才那人的话头,说:“你不懂!现实太残酷了。北洋太排外,我又没有关系门路,是不会有发展的。南方的革命党又匪气太重,也不适合我。我又能如何?况且,打来打去,死的总是我们自己人,我加入哪一方又有何分别?都是干的一样的勾当,都是一丘之貉,我可不想当屠夫。”
“那你一身本事就扔在这里?”
“哎!得过且过吧!”
“哼!”
“田海超!你太让人失望了。那时的激情、那时的动力、那时的山盟海誓到哪儿去了?你不思报效国家,竟然在饭馆儿里跑堂。保定军校毕业的优秀学员,岂能如此没志气?”
随着黄梁的话,田海超脸上一片惨白。咧了咧嘴角,苦涩地说:“那又能如何?人,总是要找口饭吃。我总不能为了自己,就出卖良心,干些杀人越货的事吧!”
“嘭!”
黄梁气愤地拍着桌子,指着田海超大声指责说:“你就活该饿死。”
正是吃饭的时间点,面馆里吃饭的人不在少数。刚刚两人的争吵,就引起了旁人的关注。现在又是拍桌子又是大吼大叫的,更是惹得人们厌烦。不过,虽然田海超一身跑堂打扮,让人不大放在心上。可旁边的黄梁,就让人看不出深浅了。更何况,随着他们的谈话,这又是革命党又是什么的,让人愈发觉得惹不起。
惹不起总躲得起。没了心思吃饭的众人都起身走人了。本来快满的饭馆,除了杜子轩那桌,转眼间就空了。
面馆老板一直没敢出来,心里一直埋怨田海超。本想等过些时候,找个由头炒了他。可看到这种情况,他也坐不住了。一边向着黄梁道歉说好话,一边埋怨田海超道:“我说祖宗哎!我这开的是面馆,不是茶楼。我请你来是做跑堂的,不是当爷爷供养着呢!你与这位爷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恩怨我不管。可就是因为你,把我的客人都弄跑了,你让我怎么说你呢?算了,本店店小利薄,养不起您这尊大神。等会儿结了工钱,爱上哪儿哪儿去。”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田海超有还是些傻眼,他还靠着这赚钱养家呢。没想到眨眼功夫,糊口的家伙什就丢了。他还想试图挽回,对着老板着急地说:“别啊老板!今天是我不对,您……”
“祖宗,您是我祖宗。我这平头小民,开个面馆儿容易嘛?你们这又打又杀还革命党什么的,您就饶了我吧!”
不理他的求情,面馆老板连理他都不理,转身走了,留下他呆呆的站在那里。
“看到了吗?现实就是如此,没本事,就只能低三下四的活着。”黄梁在一旁挖苦道。
田海超无语了半晌,一边扯下跑堂才穿的衣服,一边无奈道:“得了!我这吃饭的家伙什也丢了,你也该满意了吧!你我不是一路人,你还是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
“你……”
“啪啪!”
“jīng彩!真是jīng彩呀!人家不愿意就算了。你这上演的是哪出?逼良为娼?呵呵!这位,不就是想找个糊口的生计嘛!何必低声下气地求人?某不才,却也小有家资。若肯来帮我,也好多个养家的活计。”
杜子轩老早就注意到两人了,听了他们的谈话,觉得这田海超不错,也对他渐渐起了招揽的心思。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坏自己的事。黄梁恼怒非常,恨恨地盯着杜子轩,语气不善道:“阁下又是何人?是想多管闲事了?”
“又有何德何能请得动我学长?”
杜子轩看他不爽,连理都没理他。盯着田海超蒙瞧,直到满意了,才起身拱手说:“鄙人杜子轩,生意人。至于说何德何能?多了不敢说,每月几百块大洋还是出的起的。”
“这……”
打量了一眼杜子轩,虽然年纪轻轻,一身穿着不伦不类,但绝对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而且,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大家风范(错觉,绝对是错觉。),这是田海超对杜子轩的第一印象,听了杜子轩所说,他有些心动,又有些迟疑,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愣住没有说话。
任谁遇见个陌生人说这些话,估计都得掂量掂量吧!
如果杜子轩学过读心术,能够知道自己在田海超的眼里,会有一股大家风范的话,应该会高兴的跳起来吧!而且,他的自信心,也一定会更加爆棚。
“放心,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我是不会做,也不会让你做的。
我们生意人,讲求的就是和气生财。而我,这整rì里走南闯北的,免不了遇些安危的事。而你是从军校毕业,所以,还是考虑考虑。,希望能为我做事。”
“这……”
“后天中午九点,我会与礼和洋行做一比买卖。
要是想通了,就到万国租界那里等我,我们一起会会这德国人。”杜子轩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瞥了黄梁一眼。
而黄梁,本来在想着如何给杜子轩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可听到对方竟然和德国人有来往。黄梁也没了辙,只是攥了下拳头,恨恨地咬了咬牙。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好了,老板,结账!”
“唉!来喽!”
“今天这店里的损失,我包了。”说完,杜子轩扭头向店外走去。
田鼠儿手里掕着一个袋子,烧包地走到面馆老板面前。伸手从袋子里抓了一把大洋,哗啦啦一把扔到了桌子上,足足几十块。之后,他暴发户似的,更加烧包地说:“够了吧!”
不理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众人,田鼠儿扭头加快脚步,追着杜子轩而去。
ps?好了,更不动了。这几章被改的面目全非,心情也烦躁,写的东西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一时都有挥刀自宫的念头。还是一天一两更好了,留点时间想想,是推倒重来,还是继续下去。多了,可就推不动了。;
第十三章 谈判
() 意外发现人才,杜子轩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本来,他是想在田海超面前留下别样印象的,比如,高手风范啦,寂寞老板啦什么的。可惜,稚嫩的面庞把他给出卖了。最终,装了一把有钱大爷瘾的田鼠儿去而复反,回到面馆,乖乖的把田海超给请到了杜子轩面前。
熟悉了两天,杜子轩对新收的小弟也算是知根知底,也更加满意。待甩下一把大洋做为安家费后,身边便多了个忠实的走……呃!小弟。
再次见到纳尔德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
“我已经联系了国内,我方对杜先生提供的消息非常感兴趣。现在,我们谈谈条件吧!”
因为出了些意外,德国佬是真的上心了,也急了。刚一见面,纳尔德就迫不及待的说明了情况。并没有像普通商人那样玩心理战,说的简单明了。
杜子轩本以为对方会与自己讨价还价,会拼命的把自己的消息说的一无是处,好拿到谈判的主动权。哪知对方这么急,这让他为了迎接可能到来的挑战,呕心沥血才想出来的应对之策没了用武之地。
不过,既然对方如此坦白,他也就不兜圈子了。可是,他呢,是个半吊子伪军事迷,三流都算不上,连些最基本的军事术语都不会说。所以,只能凭着记忆与想象,直接开口说:“嗯,我需要贵国为我提供毛瑟m1918k或g98步枪五百支,毛瑟手枪一百把,重机枪20挺,马……马克泌牌子的。再来两门75毫米野炮,至少要管什么来着?对,管退炮。子弹嘛!要3……30个基数。炮弹就来一千五百发吧!还有,我要建立发电场,煤矿开采设备。嗯……再给弄个德国教官,岁数大点也无所谓。只要听我的话就行……”
“杜先生的要价是不是太高了?”
“这还高?还没提钱的事呢?怎么?这遭生意纳尔德先生是不准备做了?”
纳尔德黑着个脸,沉默着。他得到国内的指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搞到这条重要的消息。如今,他,被吃的死死的。对方一开始的开价虽然不算什么,对帝国来说,连小菜一碟都不算。可之后,提到钱的话,应该就是重磅炸弹了吧!
以他在这里十几年的经验来看,这个国度里的人都是贪婪的。就是不知对方会要价多少,国内给他的底线是多少倒没具体说明,但他心想最好不要超过五百万。
五百万大洋,不少了。
至于说最低是多少?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懂不懂,有这样谈判的吗?
看向犹如张牙舞爪的杜子轩,纳尔德尽量放开心扉,准备承受着对方所带来的听觉轰炸。在嘴里积攒了一大口唾沫,准备随时狠狠咽下去。
有了准备,纳尔德便开口说:“那杜先生要多少钱呢?”
“嘿嘿!”
终于提到钱了,杜子轩激动的不明所以。先是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待平复了一下心情,伸出两根食指,比划出一个十子,狠声说:“十……十万,英……大……咳!十万。”
对历史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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