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正式拉开了帷幕。
“劈啪!劈啪……”
双方近百号人,加起来也有三十多杆子枪。此时,各顾各的乱打一通,倒也热闹。可就是准头奇差无比,打了老半天,连个被流弹划伤的都没有。
实力对比,倒也半斤八两。
只有先前那倒霉的土匪在地上翻滚哀嚎,声音凄惨无比。
至于说子弹飞哪儿去了?有这群打哪儿指哪儿的人在,鬼才能看的清。
这样的一幕,让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之中。
这也让借机观看战团的杜子轩目瞪口呆。
娘的!千古奇观啊!
这是打仗吗?简直都是在糊泥巴。干架都比这狠呐!
不过想想,随即释然。
他的起步本来就有些低,自然不可能接触到更加广阔的天空。
再说,他也是受到了前世知识面的影响。与那些动辄死伤几万、十几万的大型战役相比,他们这小场面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不堪入目。
但也绝不夸张。在这年头,虽乱,却也没有过多波及到这穷乡僻壤。
死个人,就是天大的事了。
而在邯郸地区,尤其是广府古城一带,跟本就没什么有实力的土匪。
这些人虽号称是土匪,却大多都是拿起武器是土匪,放下武器就是民的货sè。这些连民兵都算不上的人,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战斗力了。
这帮人虽然也叫土匪,但与人家山东的马匪、东北的绺子比起来,简直就是渣。
打个比方,人家那都是有头有脸的黑sè会,咱这儿的都是不入流的小混混。有比头吗?
这些种种,让杜子轩对民国的民间又有了新的认知。这,才是现实。
想清楚了来龙去脉,跑路的心思被扔到了瓜哇国。杜子轩一点也不为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心里的狠劲儿也上来了。刚好也学会了如何开枪,便尝试着拉动枪拴,一边瞄准,一边叫嚣道:“对方没几杆子枪!NND!敢来惹老子,不死也要给老子脱层皮!打!都给老子狠狠的打!”
“啪!”
杜子轩终于开枪了,过了一把打枪的瘾。不过,头一次开枪,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枪的后座力不小,可是苦了他的小肩膀。
一枪开出,连战果都来不及看,杜子轩只顾的上甩掉步枪,手忙脚乱地胡乱摸索,揉着肩膀嚎叫:“哎呦!疼死我了,哎呦……”
“啪啪!”
“劈啪……”
战斗并不会因为杜子轩的嚎叫而停止,反而升级了。
没一会儿功夫,双方战力对比已经初见端倪。有柳师傅和田海超两员“大将”坐镇,还有马车阻挡子弹。没了后顾之忧,车队一方士气大振,越打越欢。而土匪一方却如霜打的茄子——蔫儿了。
“啪!”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的土匪没有先前那位倒霉蛋的运气,子弹直接打到他的脸上,带起一片血雾。他趴在地上的身体抽xu了两下,便脑袋一耸,耷拉在地上,不再动弹。眼见是活不成了。
“嘶!”
土匪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抽凉气声,几乎连枪声都给掩盖了下去。
土匪们也没料到对方会有枪,会反抗。而且,出手就要人命。
而且,更加要命的还在后头。或许,土匪们的“好”运气到头了。也或许,车队一方人品集体大爆发,枪法霎时间准了起来。转眼间,又有几个土匪被打中。除了几个受伤哀嚎的,起码有两三个土匪把命丢到了这里。
出了人命,而且,还都是己方的,对方却连根毫毛都没掉。这些,对土匪们的心里冲击是巨大的。趴在地上放枪的还好些,剩下那些掕着冷兵器的,眼见没有丝毫做为,还得防备着流弹的袭击,一阵阵sāo乱。
这“仗”,还怎么打?
到了此时,终于有土匪扛不住,撅起屁股,倒退着往回爬。
土匪,顶不住了。
在车队一方,看到土匪也不过如此,有枪的越打越欢。没枪的,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人过瘾,干着急。
有闲心的,甚至都开始嚎叫起来。
“哎呀!你拿的烧火棍吗?瞄准了打,瞄准了再打!”
“那个土匪在往回爬,打他,快打他!”
……
胜利似乎在望,车队一方逐渐轻松起来。生死之争似乎也变成了狩猎游戏,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柳师傅、不爱说话的田海超也有了别样的心思。
柳师傅和田海超,竟然又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攀比,在数各自的“战果”呢!
这让人有些无语,人心转变还真是太快。
不过,庄丁们就不说了。而柳师傅和田海超,却也不得不承认,没有他们两个,今天可就栽了。
他们两人的攀比结果?
柳师傅行走江湖经验丰富,不是田海超这个菜鸟能比的。在江湖应变指挥方面,柳师傅是技高一筹,又稳定了大家的情绪,立下了大功。田海超,因为是军校毕业,抓枪的机会比柳师傅多的多。不仅头一个开枪,没有让己方一开始就陷入被动。后来又在枪法上大发神威,也算是扳回了一局,大镇己方士气。
这让杜子轩再次陷入感慨:还是有人才好啊!
两人虽算不上百发百中,但在近距离下,柳师傅五枪里倒能够打中一两枪,也算是不错了。田海超五枪能中三四枪,威慑力更大。
当乌合之众对上乌合之众,一方拥有两个“神枪手”,一方却什么都没有,这是能够左右胜负的。
再说,这又不是大规模的会战,双方加起来也才近百号人。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放倒对方十分之一的力量,成绩也是“辉煌”的。
第十六章 土匪(下)
() “仗”打到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
土匪已经乱成了一团。
“娘的,不行了。打不下去了。”
“是啊,大当家。对方怎么有这么多枪?娘的,比我们的枪还多,还有两个枪法贼准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也就来了几十号子人,情况不妙啊!”
“什么叫情况不妙?那是大大的不妙。没想到对方这么难啃,早知道多带些人来好了。”
“来多了有啥用?咱也就这么几杆子破枪,难道要一窝蜂的冲上去?那跟找死有啥两样!”
土匪们全都趴在地上,散成一片。几个平时说得上话的,也算是头领级别的人,他们围在大当家周围,七嘴八舌乱说一通。看似斗嘴,实则都在玩儿着小心眼,劝柬起大当家来。
大当家平素刚愎自用,听不得劝。谁要是敢跟他犟句嘴,他就敢跟人急。但现在,心里也起了退走的心思。只是,就这么退回去,心里不甘啊!
在广府古城一带,他们北马庄的土匪“声名”极大,两百多号人马一出,人挡杀人,魔挡诛魔。可如今,一个小小的杜家车队,就让他们栽了个大跟头。
抢劫不成,白花花的大洋飞了不说,反倒是被狠揍了一通。这要是传出去,他们北马庄土匪的名声可就毁了。
可现在上不上下不下的,进退两难啊!
还好,经几个土匪头目一说,大当家也找了个台阶可下。顺水推舟道:“都别说了,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玩儿什么小心眼?老子又不是听不得劝。先退回去,让人上去喊话,他们要是知趣也就算了,咱们这次认栽。要是不知趣,哼哼……”
随着大当家下发命令,土匪们如蒙大赦,都像刚才那土匪哥们儿一样,一个个有样学样,撅着屁股,飞速倒退着趴了回去。
“噢!喔噢……”
大股土匪退却了,车队一方爆发出一阵镇天般的欢呼声。
不过,仍有几个土匪没有跟着离去,反倒把武器丢给了他人,站了起来,举着双手,向着这里走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车队中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柳师傅脸sè一变,皱着眉头想了下,吩咐道:“先别开枪,等等看。”
待走进了,一个土匪率步而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他们面前几十米处,大声喊道:“对面是杜家的人吧!我们大当家的说了,你们这块骨头不好啃,我们认栽。不过,山不转水转。rì后,我们大当家的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好了,话已带到。如果没什么事,咱们就此别过。”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那样子,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要多嚣张也就有多嚣张。不知情的,还都以为是他们打了个大胜仗呢!
“等等!”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柳师傅忽然喊住了对方。
“干什么柳叔?”
柳师傅示意杜子轩先别说话,躲在马车后面,大声喊道:“今天借过贵宝地,发生了一些误会。为了聊表歉意,我家少爷准备了一些礼物,希望能给各位好汉造成的损失有所弥补。”
说完,柳师傅才有空低下头,轻声对杜子轩说:“少爷,让人准备一千大洋,给对方送过去。”
“什么?给钱?”
杜子轩被弄了个晕头转向,不明所以。这打胜了还要给钱?这柳师傅莫不是更年期发作,晕了头吧!
“不给?那剩下的这小半路程,咱就别想安生了。”
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很多人杜子轩都惹不起。
而且,其他还好说些,惹不起总能躲的起。可偏偏这土匪,即使是这不成气候的土匪,惹不起也躲不起。
要是让这土匪给盯上了,就犹如附骨之蛆,想甩都甩不掉。
剩下的路虽不长,可要想平平安安的回去,那是痴心妄想。
土匪惹不过你?那好,他们不给你玩儿明的,专给你来yīn的。每走上个三五里就放上一通冷枪,看你服不服?打不死你,也得恶心死你。
真他娘的麻烦!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弄明白这些,杜子轩斟酌了一番,觉得还是少找一些麻烦的好。反正大头也到手了,稍微出点血也无伤大雅。再说,今次如果没有田海超这个意外,即使柳师傅指挥得当,估计也够呛。到那时,自己没准儿都成了阶下之囚,一切都得玩儿完。挥了挥手,由着他去了。
柳师傅满意一笑,指了两个人,抬起一个箱子,跟着他,向着土匪走去。
空暇之余,杜子轩感觉腰也不酸了,肩膀也不疼了。捡回了自己的枪,爱不释手地拨弄着。头也不抬,问向身旁的田海超:“如果土匪向柳叔发难,有没有把握把目标干掉?”
这次对杜子轩的视觉冲击、心理冲击都不小,让他也一直没有顾的上田海超。现在“停战”了,杜子轩放松下来,问了个很没有营养的问题来。
田海超一阵恶寒。都成这样了,还打?这少爷莫不是打上瘾了吧!
但谁让人家是少爷呢?田海超只能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说了句保守的话:“尽量吧!”
柳师傅带着两个人,走到土匪跟前,跟他们相互间抱拳参拜,叽里咕噜一阵大说特说。最后,柳师傅的两个跟班,将箱子交给了土匪,跟着柳师傅一起折返而回。
因为距离太远,杜子轩听不到,觉得心里痒痒,想弄个清楚明白。可柳师傅还没走到,只能是忍着了。
就在柳师傅他们回来,杜子轩想问个究竟的时候,远处的土匪向着杜子轩所在的位置拱手一拜,大声喊道:“杜少爷仁义,看得上我们这些路哈哈。rì后若是有何差遣,但凭杜少爷吩咐。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杜子轩撇了撇嘴,心想最好是后会无期的好。没有接土匪的话茬,一脸的不乐意,向着虚空拱了拱手,
柳师傅走到杜子轩身边,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土匪走了,“仗”也打完了。不用吩咐,众人默默收拾行装,准备再次上路。
只是,虽然打赢了,但最后还是让土匪给摆了一道,讹去了不少钱。杜家一众庄丁在感羞愧的同时,都多多少少受到了些打击,显得有些消沉。
只有杜子轩没心没肺,浑不在意,兴致还十分高昂,一点也不心疼那些大洋。
咱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没见咱都把闻之sè变的正规……咳!土匪都给打退了吗?咱也不是好惹的。
不过,当土匪还真是来钱啊!这还只是小打小闹,如果……
回过了神,看大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杜子轩走到一个箱子前,把盖子一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一箱子大洋。清了清嗓子,喊道:“少爷我向来是恩怨分明,有功赏,有过罚。”
这话一出,众人又强打起jīng神,盯着箱子猛瞧,想看看杜子轩要玩儿什么花样。
“今天都做的不错,没给我杜家丢脸。我事先说好了,打死打伤一个土匪,少爷我赏他十块大洋。柳师傅打死一个,打伤两个土匪,按理该赏三十块。海超打死两个,打伤三个,按理该赏四十块大洋。不过……”
“少爷我高兴,赏钱翻翻。”
柳师傅难得地笑了笑,虽然他不是图这钱,但该拿的也绝不推让,点头答应了。
田海超还不太适应,准备推辞,被杜子轩拿眼一瞪,讪讪地接过了。
“至于你们,一个都没打中,还浪费了老子不少子弹。罚你们就不说了,就按事先说好的,你们一个大子儿也甭想拿。”
一众庄丁个个垂头丧气,耸拉着脑袋,一副没jīng打采的样子。
杜子轩话语一变,说:“不过,少爷还是高兴。但凡开枪的,每人三块大洋。没开枪但加油助威的,赏钱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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