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继如是吴不凡的字,他掏出手帕擦拭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忍着恶心,扫视了一眼满屋子的血腥,吴不凡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这,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摆了摆手,吴不凡使了个眼sè,示意闲杂人等出去。
高大朋会意,看着早已吓傻的手下们,火冒三丈地大喝道:“看你们干的好事?出去,都给我出去。”
经高大朋这么一说,一众手下们也都反应了过来,顿时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般,连话都不敢吭一声,缩着脑袋,争先恐后地退了出去。
撵走了众人,屋子里顿时空敞了许多。除了满地的死尸,只剩下了高大朋和吴不凡两个大活人。
没了外人,撇了一眼满地的血腥,吴不凡先是捂住了鼻子,之后又捅了捅高大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脸yīn毒地说:“事已至此,索xìng,咱就一不做二不休,踏平这邯郸城!”
“什么?”
高大朋脸sè一变,迟疑着说:“会不会太狠了?再说,这些权贵虽然都死了,可他们的家人还在,他们的势力也还在。一个弄不好,整个县城就要乱了。”
吴不凡翻了翻白眼,无奈道:“都已经这样了,我们没退路了。就是不动手,他们就会善罢甘休?他们……”
“等等!”
高大朋抬手制止了吴不凡说下去,狐疑地望了他一眼,陷入了沉思。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摆上一出鸿门宴,干掉全县的权贵并不难。可这些权贵大多都是有关系门路的,动他们容易,可却要有承受他们后台怒火的能力才行。他高大朋可没什么后台,自认承受不了。
吴不凡这么做,是不是别有用心?
不自觉的,他又想到了杜子轩。这杜家,这杜子轩究竟是如何做的,为何就能一直安然无恙呢?难道,真是仅凭那郑均后台的运作?
“唉!”
人比人得死啊!
过了良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高大朋叹息了一声,无奈道:“事已至此,已经别无他法。往后的事就往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要稳住阵脚。好吧!那你就说说,我们该怎么做?”
吴不凡满意地掉了点头,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趁着消息还没散布出去,抢先下手。不然,等那些权贵们的家人联起手来,就麻烦了。还有,动作要快。杜家要是得知了消息,又怎会坐失良机?只有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平稳县城,才可一战。”
“说的不错!只是,对付权贵还好些,可应付起杜家来,却是一场硬仗啊!”
高大朋对吴不凡所说也很赞成,可想起杜家,他又成了苦瓜脸。
柳如是毕竟是杜家的老人,杜子轩自然要多加照顾。可两年来,他时时都忙的不可开交,自顾都不暇,哪能顾得上柳如是。这次,他为了弥补之前的亏欠,也是为了给柳如是加大筹码,就调派了三个保安团为其压阵。
这本没什么,只是杜子轩为了抬高柳如是的一番私心。可好死不死的,遇上了这岔子事,让高大朋陷入了进退两难。
三个满编保安团,四千五百人。整个县城又能够征集多少人?满打满算,在短时间内,可堪一用的,撑死也就两千人。况且,人家那三个满编保安团,还是荷枪实弹的,哪是他们临时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能比的。这是数量与质量上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
高大朋不说话,暗暗后悔自己利益熏心,怎么就和杜家走上对立面了呢?
就连吴不凡也是蹙眉不语,显然,一时之间,他对此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实在不行,咱就投了这杜家。”
正在吴不凡思索对策间,高大朋突然开口了,却是气的吴不凡差点吐血。
“呼!”
极力控制快要爆发的怒火,吴不凡鄙夷地望了高大朋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投了杜家?亏你想的出来。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说起来,你这不是坑人吗?”
“呃!”
高大朋被噎了一下,不解地望了吴不凡一眼。纳闷儿道:“怎么了?这好端端的发哪门子火呢?”
“怎么了?”
吴不凡再也忍不住了,脸上一下子就涨的通红,指着高大朋的鼻子就骂了起来:“MD!我怎么就上了你的贼船呢?你可把我给坑惨了!我收了杜家的好处,你却不舍手中权利,让我出尔反尔。现在好了,眼见是打不过了,你要却要投他杜家。可你想过没有?我要是落到杜子轩的手里,他还不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说完,吴不凡咬牙切齿,死死地盯住了高大朋。
原来是这样,高大朋恍然大悟。虽后,却又哭笑不得。
自认识吴不凡以来,还从未见过他爆粗口。可今天,在短短的时间里就骂了两次。而这次,只因他说的那句话。可是,他那只是发发牢sāo,随口的一说。没成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呀!
他们两人合作多年,彼此都已了解对方的习xìng。按说,吴不凡应该能听出来的。可猛是当局者迷,自诩不凡的吴不凡也许是心神大乱,自乱阵脚了。
看着怒火中烧的吴不凡,高大朋赶紧解释道:“我那是随口这么一说,你怎么就当真了?哎呀!我们还是谈要事要紧。”
吴不凡一脸黑线,这事也能开玩笑?还好,没有打乱他的计划。
被这么一打岔,吴不凡也放松了情绪,脑子渐渐活络开来。
想了想,吴不凡道:“这杜家也不是铁打的。他们只是有钱,只是懂得投机钻营,并不是毫无破绽的。既然要做,索xìng,我们就学学那杜子轩,将那些权贵们的家产全都给抄了,之后收买人心。财锦动人心,只要激发帐下人手的士气,守住县城也不是不可能。而只要能够熬过这段时间,等这事闹大了,不愁他杜家不退。”
高大朋想了想,觉得可行。说:“那好,时间粗等人,我们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高大朋就匆匆而去。
“唉!”
看着风风火火出去发号施令的高大朋,吴不凡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没什么根基。在这权贵顷辄的县城,能做到现在已是不易。高大朋是做大事的人,却跟杜子轩有些相像,大事清楚,小事糊涂。他也不容易,也怪不得他。
而他吴不凡,虽不敢称算无遗策,却也少有想不到的。他在高大朋手下多年,为他出谋划策。高大朋一介草根,能够在这县城站稳脚跟,他吴不凡可谓功不可没。
只是,他们生不逢时,没有遇到伯乐,这才导致了他们仅仅只能走到这里,便无寸进。
做为在底层挣扎的小人物,甘愿平庸者还好些。可像他们这些不甘平庸的,深深的体会到了其中的苦楚。
其实,他之所以出尔反尔,帮助高大朋对抗杜家,何尝不是存了别样的心思?
他胸有大才,还年轻,可不想就这么消磨下去。两年来,虽然收集的消息不多。可他却能认定,杜家,杜子轩,将来必成大器。就真如他与高大朋所说,杜子轩是有超远眼光的。在这方面,他自愧不如。
如果,在杜子轩还弱小的时候前去投靠,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直接投入杜子轩帐下倒也可以,只是,那样一来,就无法体现他能力的真正所在。他也是有傲气的人,也想真正试试杜子轩的能量,看看他是否值得自己真心追随。
如果一切顺利,能够进入杜家的权力阶层,他将有更好的发展。据说,郑均是杜子轩手下第一“谋士”。可在他看来,郑均那两下子,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就是渣。
这次,他利用了好友高大朋,把他当了一会枪使。可他却并无愧疚之感,他是好心的。
他几近算无遗策,除了没料到擦枪走火而发生的意外,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至于走火而留下的后患,就让他将要辅佐的人来收场吧!想来,替杜子轩除掉一个大麻烦,他更会感激自己吧!
他,在等待着。
只是,这么一来,杜子轩可就挠头了。
杜子轩手下缺少人才,时时不忘招贤纳才。对于吴不凡的才能,他也多有耳闻,早就想招为己用。
而吴不凡整的这出,为杜子轩添了不少麻烦。要是杜子轩知道了来龙去脉,肯定会气的吐血。
只是,仔细想想,这吴不凡的行事风格,还真合杜子轩的意。都是不按套路出牌,不走寻常之路……
第三十五章 被盯上了
() 邯郸城里的这场变故,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杜子轩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rì中午。
当晚,柳如是风尘仆仆的赶到邯郸城,还没来得及叫开城门就听到了枪声。这突如其来的枪响,让他暂时选择了按兵不动。可后来,久久没有了生息。
就在他迟疑着是不是还要单刀赴会的时候,城内又是一阵枪声大作,明显是出了变故。柳如是哪里还敢耽搁,想都没想,直接灰溜溜的就退了回去。
可这样一来,真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柳如是明显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一脸的颓丧。
这一幕,让杜子轩看到了很不好受。势力的增长,杜子轩沉稳了许多。不自然的,他身上也带有了一股迫人的威势。看着柳如是一副颓丧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杜子轩心里一叹,自己太不地道、做的也少了。
杜子轩的手下人数繁多,几乎也囊括了方方面面、各行各业。但。人数虽多,却始终都未形成什么派系。这也是杜子轩刻意打压,故意为之。
在平时,杜子轩虽然显得有些宽宏,却是抓权抓的十分要紧。与他关系最近的,杜家的老人中,他的父亲杜如发专攻商业,一心念着他的生意经。管家福伯岁数大了,在老家陪着老爷子。
柳如是,开始时,杜子轩倒是许了他一个教习的职位。可在攻打临县曲周县城时出了意外,他点子太背,被流弹击中伤了筋骨,一条腿算是废了。对于一个痴迷练武之道的武者来说,瘸了一条腿,比杀了他还难受。
等到柳如是能够下地行走后,除了与邯郸的权贵交往,也做不了其它,平时也就呆在了赵家集。
杜子轩提倡推崇干部年轻化,毕竟,他大展宏图的时候可能会到十几二十年以后。岁数太大的,除了有特殊本领以外,大都被排在除。
整个杜家老人中,只有年轻一代的田树、福伯的儿子福才两人在杜子轩帐下做事。
这样以身作则,在目前来说,虽说隔绝了派系存在的可能,却也显得太过凉薄,太过寡意。毕竟,他是从赵家集起的家。
但奈何,整个杜家,包括亲朋好友在内,也只有田树和福才才可堪一用。其余的,不说也罢。
能者上,庸者下,一直是杜子轩的用人之本。他不会因为关系的远近亲疏,就破除他的用人准则。
此次行动,他也算是打了个擦边球。为了弥补对柳如是之前的亏欠,他动了一回私心。想要靠借权势,打造出一个巧舌如簧的武夫。只是,天意弄人,一场变故,最终导致了功亏一篑。
看着越见消沉的柳如是,杜子轩的心理也不好受。错过了这次,他就更没机会了。
叹息了一声,杜子轩亲切地拉住了柳如是的手,和蔼地说:“辛苦了柳叔,坐!”
柳如是的眼眶一时有些发酸,扭过头去,掩饰着失态。
柳如是习得一身好武艺,一心想要闯出一番做为。以前是没什么希望,可自从杜子轩成长起来后,他的心思就活络开来。
只是,天意弄人。他从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到如今,竟是等同废人,沦落到了现在的儿女情长。
对有些人来讲,人世中的悲哀,莫过于此。
“少爷,我让您失望了。”
“没什么,天意如此,柳叔您尽力了。只是,我的用人之则您也知道,希望您能体谅。”
“我知道,我知道。”
“唉!柳叔。”
杜子轩再次叹息了一声,凝视着柳如是,诚恳地说:“身为一个小辈,我本不该说这些的。可您的岁数也不小了,现在又成了这样。早rì成个家,就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吧!”
柳如是脸sè一变,想要说话,杜子轩摆手制止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是我对不起您,可我不能违背原则。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您能看开一些。”
“唉!少爷对我的特殊照待,我心里jǐng醒。可天意如此,也怨不得谁。少爷是做大事的人,可惜,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你说的对,柳叔年纪大了,也该尽尽孝道了。为了我老柳家传宗接代,也该成个家了。”
“柳叔……”
“少爷,什么也别说了。我也该告辞了。”
说完,没有理会杜子轩的劝阻,柳如是起身走了出去。
“唉!”
看着步履蹒跚离去的柳如是,杜子轩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因为他的特殊经历,也因为他的能力所限,注定了他要行走不同的道路。
他的目光长远,已经盯向了未来。虽还没有确定最终走向,但,一家一国一天下,可不是他想要的。
打压杜家及亲朋好友,也是为了防止出现“皇亲国戚”,为了防止姻亲弄权。
他这么做,也可谓是用心良苦。
对待柳如是,他倒是可以随便安排个闲职,可那样做的话,无疑是对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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